第29章 ☆、浮出水面
一看夏逍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賣關子,不會把兇手的名字告訴自己。雲荒真是氣得牙癢癢。
夏逍見雲荒這副忍着不能生氣的樣子為實覺得有趣。對着雲荒,他還真是不自覺就會想要逗弄逗弄。
“啪!啪!啪!”
一陣沉穩地掌聲把衆人的目光又引回了大堂的中央。真陽真人環顧四周,見衆人已經看過來,他撐着木杖接着發表探索回來的結果。
“第二條線索,我們翻查了所有人的房間,在一個人的房間內找到了一樣非常特別的東西。”
坐在角落的徐朝陽臉色更加的蒼白,一直低着頭,雙手緊握放在兩腿間,從裸。露的手臂上可以看到他青筋凸起得厲害。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繃得很緊就要斷掉的皮繩。
雲荒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為何總是追逐着這個徐朝陽,心裏就是覺得飛鸾山莊的莊主一定和莫家樓存在着某種密切的關系。
真陽真人的視線也落到了徐朝陽的身上。
衆人随着他的視線看向徐朝陽的位置,都微露訝異之色。
難道徐朝陽是兇手?
認識徐朝陽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依他們和徐朝陽的相處,他絕不是這樣兇惡狠辣的人。
“飛鸾山莊的莊主,我們在你的房間內找到了一塊碎步。”真陽真人從自己的衣服內掏出一條紅色的只有拇指長度的絲緞。
“這塊布有何特別?”謝黎雙問道。
烏夜溯坐在一邊,悠悠地品着茶,有趣地觀察着大堂內所有人的表情。
真陽真人揮手讓後面的人把另外一樣東西拿出來。
“各位看到這兩樣東西,大概也就知道這塊破布的特別之處。”真陽真陽手中拿着那塊紅色的絲緞,和走出來的人手中拿着的東西放在一起。
“繡球?!”
真陽真人讓人拿出來的東西就是那個被燒得只剩骨架子的繡球。
當繡球和那塊紅布放在一起,衆人已經明白真陽真人的意思了。這不就是和繡球同樣材質,應該說就是出至繡球上的一塊紅布布料嗎!
衆人再次把目光落到徐朝陽身上,這次大家的目光都帶上了狐疑和兇惡。
大部分的人已經開始猜想徐朝陽和兇手的關系。
“真陽真人,你的意思難道是想說徐朝陽是兇手,還是認為他是兇手的同夥?”雲荒問道。
真陽真人略有些渾濁的眼珠直直地盯着雲荒,忽然滿臉溝壑的臉上大笑了起來。
“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語。至于徐朝陽是不是兇手我不确定,但是我想他應該和莫如煙姑娘是認識的。”真陽真人又把他那渾濁漆黑的眸子對着已經全身冒冷汗的徐朝陽。
飛鸾山莊的莊主和莫家樓的二小姐?
衆人對于事件的轉折感到詫異不已。怎麽徐朝陽的身份又從兇手轉到了莫如煙身上。
“徐莊主,你為何還要一直隐瞞你和莫如煙姑娘的關系呢?”烏夜溯收起紙扇,緩步走到徐朝陽面前。
徐朝陽擡起頭,帶着滿目的恨意瞪向衆人,他的三個屬下紛紛掏劍把徐朝陽圍起來,以劍對着衆人。徐朝陽緩慢地,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撐着凳椅上的扶手慢慢地站起來。
他半彎着腰,捂着臉,露出一雙猙獰憤怒的雙眼,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卻帶着莫名的哀傷。
“真陽真人,你說的沒錯,我沒有殺人,但是我何曾不想把莫家樓的人都殺掉呢?這一刻我仍然不想放過莫岩峰,他倒是瘋得是時候,我要他一命填一命。”
正說着,徐朝陽突然沖出三個保護他的屬下身後,提劍刺向跪在大廳,瘋瘋癫癫的莫岩峰。
莫岩峰眼神渙散地擡頭看向徐朝陽,眼神空洞,還在咧嘴傻笑着,并不知道這個向他飛來的人是想要奪他的命。
烈石英坐得最近莫岩峰,當徐朝陽提劍刺來,他的動作也非常的迅速,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像徐朝陽擲去。烈石英的力度把握得很好,那只飛在半空的茶杯準确地砸到了徐朝陽提劍的右手,把他手中的劍直接便砸飛出幾米落到衆人身後的牆壁下。
徐朝陽右手吃疼,只能捂着右臂悔恨地瞪着兩米遠的莫岩峰。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徐朝陽發狠地質問着衆人,他的臉猙獰得更加厲害,“為什麽你們不讓我為如煙姑娘報仇,莫岩峰就是該死該死!”
雲荒有些不忍地看着快要把自己逼瘋的徐朝陽。
夏逍拍拍他的肩膀,卻什麽都沒說。
“徐施主,或許莫岩峰的确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他現在也成了瘋子。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苦悲大師身邊的苦能皺眉道。
“苦能!”苦悲大師責怪地掃了他一眼,嚴厲地制止他的話。
苦能覺得自己沒有說錯啊,出家人慈悲為懷有錯嗎?他實在不懂苦悲大師的意思。
“苦悲大師,連你也認為是我做錯了嗎?我不該為如煙姑娘報仇?”徐朝陽睜着滿是悲傷憤怒的雙眼望向苦悲大師。
苦悲大師慢慢轉動着手中的珠子,嘆息道:“你沒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輪回。”
苦能聽到苦悲大師竟然認同徐朝陽的殺人行為,更加不解。
徐朝陽聽後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空洞的雙眸裏溢出兩行淚水。
“苦悲大師,徐朝陽一直最佩服的人就是你,所有人都說你最大智若愚,把事情看得最清,最是清心寡欲無喜無悲的人。徐朝陽每天都希望能夠學你幾分,也做個無悲無喜,沒有兒女私情的人。”
“徐施主,又何必羨慕快要入土的老和尚。人都有七情六欲,本就會生氣,喜悅,苦惱,憤怒和悲傷。老和尚都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所以才比你看得開罷。”苦悲大師望着徐朝陽,雙眼平靜無波。
“哈哈,苦悲大師,你說莫岩峰這個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女兒,又殺了自己女兒的夫婿,殺了無辜仆人的大惡人,該不該殺!”徐朝陽睜着通紅的眼睛望着苦悲大師。
“該。”苦悲大師的雙眸仍是平靜地與徐朝陽對視。
“連已經被逼瘋的女兒都要下毒手的人渣,該不該殺!”徐朝陽一步一步走向苦悲大師。
“該。”苦悲大師面色平靜地掃了地上瘋瘋癫癫的人一眼。
“搶奪親身孩子貞潔的父親,該不該殺!”徐朝陽最後這句話是大吼出來的,他的眼眶中的眼淚已經流盡。
“該。”
苦悲大師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
聽到徐朝陽說的話,衆人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莫岩峰。
這個莫岩峰竟然是如此喪心病狂的人?莫家樓的一系列事情難道都是他布下的?
原本對徐朝陽想要殺莫岩峰的舉動十分不滿的苦能,也是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人。
衆人都沉默了,徐朝陽的行為并沒有錯,莫岩峰的确是該殺。
雲荒看着神智快要崩潰的徐朝陽,莫名升起一股悲憐。
雖然徐朝陽沒有過多的提起自己和莫如煙的事,但是從他的神情中,大概就能知道這個男子是如此鐘愛着名喚莫如煙的姑娘。
烏夜溯展開紙扇遮住了整張臉,無人能夠看到他現在的神情。
“但是你也不能當衆殺人!”烈石英雖然覺得莫岩峰也的确是個萬惡的人,但是仍然不喜徐朝陽這種當着他的面殺人的動作。
“莫如煙姑娘……已經死了嗎?”謝黎雙瞪了烈石英一眼。
徐朝陽沒有回答,仰着頭神色渙散,身體搖搖擺擺的。
“老和尚覺得不如問問莫當家這件事的始終吧。”苦悲大師轉動着手中的珠子,目光靜靜地注視着莫岩峰。
跪在地上的莫岩峰屈着身,喉嚨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似乎并沒有聽懂苦悲大師的話,像似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樣。
“你還要裝瘋到什麽時候?莫當家。”剛剛遮住臉的烏夜溯收起紙扇,目光深沉地定在地上趴着的人身上。
莫岩峰長發随地披散開,衆人只能聽到他“嗚嗚”的聲音。
看到他這種樣子,大家對于苦悲大師和烏夜溯說的,莫岩峰裝傻的話産生懷疑。
莫岩峰還是那個瘋瘋癫癫的模樣。
夏逍瞥到桌上的茶杯,随手把茶杯蓋扔向了地上跪趴着的人。他沒有像之前烈石英擲茶杯時那樣控制了力度,他扔出去的茶杯勁力十足,誰要是被砸到怕是直接就當場斷氣。
其他人都看出來,也不動作,就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要看看莫岩峰的反應。
莫岩峰趴在地上抱着頭哀嚎着,似乎并沒有發現身後越來越近的杯蓋。
衆人屏息凝神的時候,莫岩峰終于動了。他頭發只是一甩,就把已經近在咫尺将要襲擊自己的杯蓋甩了出去,那杯蓋砸在牆上瞬間裂成碎片。然後在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莫岩峰披着散發飛到最近的一個青年附近抽去了他的武器,一把尖銳的長劍,直接就提劍刺向了立在中央,精神恍惚的徐朝陽。
雲荒是最快施與動作的,他一揚手,空空的手上便多出了三枚銅錢,一個揮手,這三枚銅錢就瞬間擲向了提劍的莫岩峰。
三枚銅錢分別擊中了他的雙腿和提劍的手腕,他的手腕一吃痛,手中的劍便偏離了方向準備掉落在地上。
烈石英和謝黎雙這時也紛紛閃身到了莫岩峰身邊。謝黎雙用劍柄砍向莫岩峰的手,奪掉了他的劍。烈石英緊随其後一掌把莫岩峰轟出幾米開外。
烏夜溯則是眯着眼把手中的紙扇橫着脫手而去,扇柄擊中莫岩峰尚還有力氣站着的身體,莫岩峰被這一擊直接吐血跪倒在地上。而那把紙扇借着一擊的助力又飛回到了烏夜溯手中。
雲荒一揚手,那三枚擲中莫岩峰的銅錢已經出現在了他手中,他手一翻,手中的東西便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