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的表達

小曼起床時，身邊已經沒有人，她撐着腦袋爬起，發現還是昏昏沉沉，做了一夜的夢，她哭着喊着王小新那渾球欺騙了她，王小新只任她打罵。

她穿着拖鞋到了廚房，發現根本沒有煙火氣，一下很沮喪，本來依她猜想，王小新對不起了她，應該會加倍對她好，比如一大早做好早餐，也算是對她的彌補。結果什麽都沒有，她一下就懊惱了，連愧疚都沒有，做戲都不屑了，這事情到底得嚴重到哪個地步了。

她煎了一個蔬菜薄餅，夾了兩塊火腿，泡了一杯蜂蜜水，早餐也就蒙混過去了，大周末的，依她平時，會非常有耐心的熬一鍋粥，擺上幾個冷碟，蒸幾個小籠，她不光是中國人，還是個地道的中國胃。往常陪着王小新去喝喜酒，桌上就她一個厭厭的，每回都是她悄悄拽着王小新，要他想辦法端來一碗米飯，她就着米飯再配那滿桌的酒菜，桌上又只她一個吃的歡了。她每回都說再不去，到了有宴席還是喜滋滋的跟着去了。

她現在想到這裏，她頭又不暈了。想着她才不傻呢，生活這麽美好，還沒走完一半，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他王小新就是要鬧離婚，她就天天哀愁的看着他，看他還真是鐵打的心腸不成。她最終哼起了歌勤勞的幹着家務。

王新小回家來了。她掃帚掃走他，一邊掃一邊說，一邊去，一邊去，煩不煩。

王新小說，我爸一大早就去奶奶家了，你怎麽不去，奶奶都說起了，還說你現在都懶了。

小曼煩他，你跑回來幹什麽，幹嘛不在奶奶家吃完晚飯回來。又說，老娘今天可沒空出去給你買菜。

新小說，哪有你這樣當媽媽的，兒子的成長發育都不管了啦。

王小曼吼他，王新小，你現在需要的鍛煉減肥。等你爸爸回來，叫他帶你去跑步，省得吃飽撐的光勾搭美女。

新小說，我才多大，你想多了。

王小曼說，防患于未然你不知道嘛。

新小翻白眼嘀咕，難怪老爸都不愛在家了。

新小一天都在家裏打電動，小曼都懶得開口說了，就知道跑回來準不是想她，孩子大了一點都不可愛，總感覺勢力的很，比她還油滑。

中午她給王小新打了電話，她也是特意，禮數到一下，最怕落下口舌，不然婆婆臉色難看，王小新還跟她不好過。她就拿兒子當令牌了，就說新小回家來了，要住上了，她這個周末就整理他的房間。

王小新說，新小說過了，随便他。

遠遠就聽電話裏婆婆那頭說，新小長大皮了她也管不住了，你們自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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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新說，媽，你這回對了，不能慣壞了新小。小曼反而還會抽他兩下。

王小曼聽了電話裏就吼，王小新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哪有你這樣的，別搞得我難做人。

王小新壓低聲音說，行了，回家再跟你說，老愛動氣，老多快。

小曼轉身就找新小的碴，新小，你老實交代，犯什麽錯了，被掃地出門了。

新小很委屈，爺爺新買的青花瓷，他客廳踢氣球，不小心打了一個。

小曼問，多少錢。

新小說，不知道，奶奶說接下去，她都只能喝粥了。

小曼就不高興了，你爺爺奶奶也真是，沒錢還裝闊，追求這些不實用東西，還跟一個孩子計較，随便他們，合該天天吃稀飯配鹹菜。

新小說，媽媽說的對，還是媽媽好。大清早奶奶也在罵爸爸，說他亂花錢。說我都這麽大了，你們還要浪漫。

小曼就不明白了。他們明明在吵架冷戰。

新小說，爸爸給你買了白金，據說花了大半月的工資。

小曼說哪有，她摸了脖子半天，又跑去卧室照鏡子。依然沒發現什麽驚喜。她平常睡覺都穿的長款的睡衣睡褲，今天新小回來早，她也就懶得換了。平常王小新老說她不性感。她就罵。你兒子回來哪回會敲門。你媽媽每回來不是突襲的。你以為她真那麽想你，她是來看媳婦的，來當管理，來體現威風的。王小新就說說不過她，就她腦子複雜，什麽都能上鋼上現。但他後來給她買了幾套非常保守的。不是上班，出門買菜也沒人會多說什麽。他媽每次來，呆了一會兒也就借口家裏還忙就走了。

晚上過了9點。王小新才回家，小曼都洗刷完歪床上了。

王小新躺倒後，小曼就忍不住了。哪裏來的白金，在哪呢？

王小新說困。閉眼還懶懶的。

小曼就起身推他。你不說不準睡。

王小新沒理她，還是閉着眼。

小曼也就不在說什麽，屋裏靜悄悄的，新小玩了一天，早說累不行早早就睡了。她倆逛了一下午的街，主要給他買，突然搬回家長住，吃的用的都缺。

新小都這麽大了。可她還是沒有做媽媽的感覺，她更愛追着王小新，享受被愛的滋味，現在她是有一點點心慌，更多的還不是擔心孩子太小沒爸爸，是想到她自己從此孤單了，她就有一種鑽心窩的疼。她大概害怕變動，害怕習慣被打破。害怕從此又要從頭開始。要說離了婚，還要重新跟另外一個生孩子，她想想挺着大肚的樣，她就從心裏開始抽風。

她于是從心裏發誓，她是不會放棄的。堅決不會。

王小新迷迷糊糊裏說着，小曼，咱倆再生一個吧，讓新小有個伴。免得他孤單了。

小曼倒沒聽清，問他在說什麽。

他翻了個身抱着棉被。一下又沒動靜。他确實困了，雖然意識還在。他沒那麽孝順，還真一天，在老父老母那蹭吃喝，他十點來鐘就出來了，開着車慢慢的市裏兜了一圈，他突然就很想小曼和新小。寂寞孤單的周末，無所事事的，這才發現有家有親人的好。他很快就回家了，可到了家，寂寥廖的，空無一人，甚至連茶幾的水杯也是整齊碼放的，完全沒動過的痕跡。新小每回跑回家，就是占着水壺，大口的喝，往往濺的到處都是，小曼往往從廚房罵到客廳，他那會兒就忍不住皺眉，厭他們，嫌的要死。總覺得随了小曼，完全沒教養。

可今天突然發現都不在，他一個人的。他開了電視又關了，他很向往的安靜，在今天就顯得特別難熬。他撥小曼電話，也是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陪兒子呢，兒子第一，今天誰都不陪。有事請留言。

他最終沒說話，還是開上車，漫無目的的轉。

他還真那麽湊巧撞上他們了。他猜想他平常愛帶着她們逛的也就那麽幾條街，小曼又是個戀舊不太愛趕新潮的。

小曼牽着新小，兩人有說有笑，提了幾個大袋子。在過街道時，新小已經很有小男子漢風範，衛士一樣的護在了邊上。他一下很吃味。他倆那麽樂的，就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他車子停在路邊，再沒跟上。一個人去了影院。一泡就到很晚了。

早上小曼還揪着他問白金的事。

他只嗯嗯的。

小曼罵有病啊。

王小新睜眼看她，一下就皺眉，王小曼，你最近是不是都偷吃了。塑身計劃就停了是不是。原來寬松的睡衣，今天在她身上，他居然看到圓滾滾的一圈。

小曼光讪笑，她昨天陪着新小，一下忘乎所以了，吃了太多的甜品和酥肉，一晚上她都撐的慌，鬧不舒服，也難消化，半夜摸肚子還挺着呢，她也是後悔死了。

王小新冷哼，對你就沒指望過，還好買的腳鏈，要手镯戴上沒兩天都能卡皮肉裏。

小曼說，哪有那麽誇張，你個混球。就愛損。

王小新後來跟她說，就在她旁邊床頭櫃裏，她還是樂颠颠爬起來了。

很細很輕薄的一根白金鏈子，柔柔軟軟的，戴上了，就似根絲線一樣的垂挂在那，完全感覺不到半點束縛。

她很驚嘆的回頭看王小新，現在做工都這麽精良了。

王小新說，那當然，你還當農耕時代。他想象老媽年代的一片金燦燦，又粗又發黃，很感慨也不脖酸。

小曼很煽情的說，老公，還是你對我好。

王小新說，等你塑身成功，咱倆再生一個女兒，帶着你倆一塊去買，這回看看有沒有親子的。

小曼皺眉，疑惑的望着他，媽也沒催啊，昨兒你回去，她說起了。一下她又哭兮兮哀叫，就說最近老眼皮跳，總擔心有個什麽事。這下可是逃不掉了。

王小新點她腦袋鬧不痛快，還沒幾年，就不想要我的孩子。

小曼心下叫苦，生孩子對于多痛苦啊，當年難産她就是一個勁的叫，心裏罵了千回王小新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她想她後來對帶孩子不太上心，就是受過這苦，心理上就想避了，因為回憶起來都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

王小新起床了，小曼還是哭兮兮的坐着。

小新說，免不了。

小曼怪他，是你不幫我。

王小新說，遲早的事。

小曼再對他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