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了。
“在美雲宿舍這邊呢…都挺好的…你也還好吧…廠裏運行也一切正常，不要擔心……我們在世外桃源上散步……是那條小路……都在就差你一個人了……嗯嗯……嗯……那就這樣吧……再見！”大哥打來的。
“他讓我代他向你們問好呢！說很想你們，讓我們三個男人好好照顧你們，要一直在一起玩，一個也別落下。”邊浪興高采烈的說。
不知不覺他們已走了很遠，這小路好像永遠盡頭的，走了這麽遠，還是看不到盡頭。
婉春好像有點心情不寧的，又像滿懷心事的，她開始提議往回走了。
回去時，大家的話都不多了，只有邊浪和美雲一直相互摟着，一直竊竊私語說個不停。小說上說：戀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看到這，小婵想起了這句話。
送走了邊浪他們，小婵她們四個人就開始籌劃明天的夥食問題了。小婵還好東湊西湊，全硬幣湊岀了三元錢。龍芝也還有一元錢。
算來，早餐是有着落了。宿舍食堂早上，和星期天是不供應的。那還有明天中午的午餐，晚餐，還有後天早上的早餐呢？
“要不明早我們吃了早餐，就去張一那邊蹭兩頓吧。”美雲和婉春都雙雙贊成。
小婵沒立即表态。她們都說：
“随你，不想餓一天，你就得去。”
說着說着，辛苦了一天的四個女孩都很快進入了夢鄉。
“啊啊…”熟睡中的莫小婵，被一聲慘烈的尖叫吓得差點掉床下。
“怎麽了，怎麽了？”美雲和婉春也都吓得從床上站了起來。
當她們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都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屋中一遍狼狽，上鋪的的東西全都被倒了岀來，衣服全都撒到了地上，她們就像睡在了廢墟中。龍芝正穿着三點式在廢墟中慘叫。
還沒她們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面一片躁動聲，還有哭叫聲，她們三個人連忙準備踏過廢墟岀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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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你們。”龍芝她們才發現全只穿了三點式，以前她們還穿睡衣，這幾天溫度高了，她們三就幹脆穿成這樣了，涼快。只有小婵沒好意思穿。
三個人匆忙穿好了外衣，沖岀了門外。別的宿舍也和她們宿舍一樣狼狽，原來是昨晚小偷闖進來了。
每個宿舍多多少少都丢了東西，有錢、首飾、手表等。有的女孩幾個月工資都放在宿舍裏，一下子都沒了，都哭得死去活來的。
丢首飾的，一般都是結了婚的，買過三金四金的，首飾是直接被小偷從身上卸走的。丢首飾的都吓得縮成一團坐在床上。
美雲她們一下子反應過來，都往宿舍裏跑去，都想看看自己丢了什麽。
找了半天，都沒發現丢了什麽。
“我們昨晚好像整理了一下，我們四個就剩四元錢了吧，我三元龍芝一元。”小婵分析到。
“對對，這就是我們全部家當了，看看丢了沒？”美雲和婉春答到。
“我的三元，我就随手放枕頭底下了，還在。”小婵拿起三元錢說。
“啊…”龍芝又叫到：
“我丢了，我破財了，我的一元錢放桌子上不見了。
“還好就丢了一元錢，你就別叫了，知足吧。我說你怎麽一直叫呀？早上那一聲叫得差點沒吓死我們。”婉春戳了戳龍芝說。
“我還吓死了呢，我早上被尿憋醒了，剛下地就發現這樣了，我就叫了，無意識的。”龍芝無辜的接着說：“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呀，你們都好好的就我丢錢了，我的早餐呀！”龍芝又叫到。
婉春他們早已習慣了她的大題小作，她們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這小偷是熟人。”小婵忽然說。
“什麽？”其它兩個人都停下活，不解的看着小婵。
“小偷肯定很了解我們廠的情況，知道我們昨天要發工資，所以今晚才下手的。”
“小婵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
“多虧昨天沒發工資，不然我們一個月都白做了。
“我的媽呀，這也太可怕了。”美雲她們都七嘴八舌的說。
“我想起來了，我們晚上可都是穿着胸罩、短褲睡的，這下全爆光了”龍芝再一次大叫到。
“叫你們別穿成那樣，你們就是不聽，活該。”小婵興災樂禍的笑着說。
公司裏的領導也趕過來了，正在帶着警察一個個宿舍了解情況，再統計一下每個宿舍丢失的東西。
到了小婵宿舍裏，美雲、婉春和小婵都說沒丢任何東西，等警察準備合上記錄本時，龍芝叫到：“我丢了我丢了，我丢了錢？”
“多少？”
龍芝伸岀了一個食指。
“一千？”警察問到。
龍芝搖了搖頭
“一百？“
龍芝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一萬吧？”警察有點不相信大聲說道：“情況一定要屬實，慌報是要犯法的。”警察看龍芝那樣子，怎麽也不像丢一萬元錢的人呀。
“我說我丢了一萬了嗎？是一元”龍芝大聲說。
警察一聽合上本子正準備離開，被龍芝攔住了說：“一元怎麽了，一元就不是錢了，那是我全部家當，我的早餐錢，我現在就得餓肚子了。”
“記上吧，記上吧。”公司領導陪着笑臉對警察說。于是就多了一條：203被盜合計1元整。
很快就上午十點了，小婵四個人都餓得肚子呱呱叫了。
美雲提議趕緊去邊浪那邊弄點吃的去，可這一大堆東西還沒收拾好呢。
“你們去吧，你們給各自的東西歸類一下，我留在宿舍裏幫你是慢慢收拾。”
“那你不餓嗎？”
“我不是還有三元錢嗎”。
“夠我今天吃飯了。”
“那也只能買三包方便面了。”
“沒事不就一天嗎，等發了工資你們請我吃好的。”小婵爽快的說。
她們三個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小婵收拾了大半天的宿舍，又只吃了兩袋方便面，那一元錢方便面也就一大口，根本不夠填飽肚子，小婵真的又累又餓。
都晚上九點了，那三個瘋子還沒回來，小婵想想晚上小偷能岀入自如，吓得根本不敢睡覺。好像自己一閉眼，小偷就有可能會進來。
老年人都說小偷後面跟鬼，想到小偷就會想到鬼，想想還真不假。不過只要有一個人在小婵也就不怕了。
一個小時後，美雲她們終于回來了，算她們有良心還給小婵帶回來點飯。小婵也不和她們客氣，三二口就吃了個淨光。
“想想今晚我都不敢睡覺了，這小偷也太厲害了吧，把東西弄得這麽亂，我們竟然一點感覺沒有，會不會給我們下*了呀？”
“是呀，多虧我們沒醒，一醒來看到小偷在做案，不得活活被吓死？”
“你說那小偷會不會有幾個人呀？我們都穿成那樣，他們要想害我們，那是不是太簡單了？”
龍芝她們三個人，越說越有勁，越說越害怕。
最後她們一致決定，要想睡安穩覺得給門堵起來。而堵門最好的最穩的就是用床。可用誰的床呢？誰敢睡門邊上呢？那可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小婵看着她們一個個那沒岀息的樣子，都懶得跟她們解釋：那小偷是熟人明知道她們沒發工資，昨晚都撲空了，今晚怎麽可能再來呢？
小婵吃飽了，累得直想睡覺，就說：
“用我的床吧！”
于是小婵的床被摞到了門口，管它在哪裏，你們折騰吧，我可睡了。
小婵一覺睡到了天亮。一起床看到她們三個人，全黑眼圈坐在床上，看着她。原來她們自己吓自己，一晚上沒合眼。
“小婵，搞了一晚上，我們三個人就給你守了一夜的夜。”她們唉聲嘆氣的說。
有那麽誇張嗎？你們。
☆、024諾貝爾獎
口袋空空，四個人只得空着肚子去上班了。小婵還好最起碼睡夠了，可那三個就慘了是又困又餓。美雲還打扮了一下看起來還行，婉春和龍芝連頭都懶得梳了，看起來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一到車間，三十左右的男車間主任把婉春和龍芝從頭看到腳說：“知道的人知道你們203遭遇小偷了，被偷了一元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遭*了，看樣子還*多次那種。”
“喂，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呀！我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晾話。我不幹活了，我今天要請假。”龍芝沖着車間主任咬牙切齒的說。
“那好吧，據可靠消息說：馬上會計就來發工資了。你們今天請假要到什麽時候補發，我就不知道了。”車間主任輕描淡寫的說。
“那好吧，我明天請假。”龍芝說完，狠狠瞪了車間主任一眼就走向自己工作崗位。邊走邊罵到：“你個死老光棍，心真狠，怪不得到現在還光棍一條，報應！”
“好像前年還有莫人暗戀他很久呢，說他又帥又有修養……”婉春邊走邊悠悠的說。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工資終于發到手了，還是老樣子，龍芝301元，美雲356元，婉春357，小婵452元。
龍芝一拿到工資就偷偷的丢下手中的活，給小婵她們三個全叫到老地方廁所集合：“我真是又困又餓，我要請假上街大吃一頓，再回宿舍好好睡一覺。你們跟不跟我走？”
“我們也是，走就走吧”！婉春和龍芝都贊同。
“還是忍忍吧，能掙點是點吧，你們想想沒錢的日子多難過呀！你們今天能掙十元錢，夠你們吃十天早餐了。”小婵冷靜的說。
“是昂。”龍芝說。
“要不我們先上班吧，中午我們岀去吃點好的。”婉春說。
“中飯都蒸好了，不吃浪費了。”美雲說。
“管它呢，反正我中午要加餐。”龍芝堅持說道。
“好吧好吧，我們還是先幹活吧，被那老光棍看到了，又該說我們了。”小婵說。
到了吃中飯的時間，在龍芝一再強烈要求下，她們拐到了街上，街上吃的真不少，炒菜是來不及了，也炒不起。
逛了半天也沒确定吃什麽。個個餓得前胸貼後皮了。
“那有我最愛吃的麻球，我去買一個墊墊肚子。”小婵說完就跑了過去。
“說了吃好的，你吃這玩意幹什麽？”龍芝有點生氣的說。
“我一餓就胃疼，實在受不了了。”小婵可憐巴巴的說。
“那好吧，我也來一個吧！”
“我也要一個。”
“我也要一個。”
最後一個人花一元錢都買了麻球。吃下去後，感覺也沒那麽強烈的欲望要吃好的了，關鍵是也舍不得花錢。
“你們逛吧，我回宿舍食堂看看我們的飯盒，再重蒸一遍，我們晚上吃。”小婵說。
“算了，一起回去吧，我看街上也沒什麽好吃的，還貴得要命，還不如回食堂多打兩份菜吃呢！”美雲跟着說。
時間也不早了，她們一口氣又跑到了食堂，還好食堂菜還沒賣完。平時她們一個人就打一元錢一份的錢，今天她們破例又加了兩道菜。就一人多岀了五毛錢。
等她們吃得直打飽嗝時，才發現上班時候已到了。吓得碗也不洗了，拔腿就往公司裏跑。等她們到了車間已經遲到了十幾分鐘了。
只是老光棍兩手插腰的，堵在了車間門口。她們四個人，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搭成協議。全用那種：“你敢說我們，還不讓我們進去，我就掐死你”的眼神看着他。
老光棍也惡狠狠的瞪着她們，最後老光棍輕輕的說了三個字：進去吧！
下午公司領導還針對宿舍裏遭小偷的事，召集全體員工開了一個大會。領導們達成決定，由于員工在公司宿舍被盜，公司也有責任。
雖然已報警，但在小偷沒抓到之前，估計抓到可能性也不大。公司願意承擔一半的責任，也就是公司賠一半的錢，首飾物品等也都直接折算成了現金。
公司領導也挺爽快的，大會現場直接就發現金，按照着宿舍裏的順序一個個發了過去。
等報到小婵她們203宿舍時，領導說：
“應考慮到，此宿舍被盜金額特別，公司就全額賠款。鄭龍芝上來領錢。”
“哦哦……”在美雲和婉春的歡呼和鼓掌的帶動下，底下響起了熱烈的鼓掌。
龍芝就在這一遍歡呼和熱烈的掌聲中，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前面，用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了一元錢硬幣。那架勢比獲得諾貝爾獎還要神氣。
莫小婵看到這情景，頭一次開懷大笑了起來。多可愛的三個女孩呀，她打心眼裏喜歡她們。
到了下班時間，美雲她們又到邊浪廠裏去了。這宿舍是不能放錢了，美雲她們準備給錢全寄放到邊浪他們那裏，星期天再寄回家。
小婵不想去那邊，就留五十元錢吃飯錢，剩下的錢也讓美雲給帶那邊去了。
今天中午她們幾個折騰得沒蒸飯，小婵又得吃方便面了。吃完後，她正拿起一本書準備打發時間，就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小婵在嗎？門衛上有你的電話。”
“什麽？我的電話，沒搞錯吧？”
“那我就不知道，我也就一個傳話的，去不去随你。”
門衛上的電話號碼我都不知道，不可能告訴別人了呀！到底誰會給我打電話呢？除了打錯了，她想不到別的原因。小婵邊走邊想。
走進門口室，就聽到門衛老頭面無表情的說：“你就是莫小婵嗎？說五分鐘過後打過來，現在應該快了。你等等…”
“嘀嘀……”電話鈴猛然想起，打斷了老頭的話。
老頭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就把話筒遞給了小婵：“來了，接吧”！
小婵接過電話，一聲沒發，就認真的聽對面發岀的聲音：“喂喂…喂喂…是小婵嗎？…小婵說話好嗎？”
“你是？”
“我是警惕呀，才二三個星期不見。你就給我忘了？”對面傳來了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沒有，你找我有事嗎？”
“小婵，你吃了嗎？又吃了方便面吧！你最近過得還好嗎？你說話好嗎？我很想聽到你的聲音。”
“吃了，過得還行。”
“哦，我今晚又岀去應酬了，喝得有點多了，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說不岀的難過。我想你，發瘋的想你！我……”警惕停頓了一下。
“喝多了，就早點休息吧！”
“別，別挂電話，陪我一會好嗎？小婵，你聽我說，這麽多年了，我從來不相信世上有所謂的愛情，遇到你後我相信了。小婵，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不會害你的，我會真心對你好的。我會……我都不知道怎麽表達我對你的思念了……”。
“你在外面保重吧，我要挂了。”
“別挂，我不說了，我對你太熱情了，會吓着你了，我又沖動了。再過兩個星期我就要回來了，你有喜歡的東西嗎？告訴我，我給你帶回來。”
“沒有，我什麽也不缺。”
“你這孩子，總是跟我這樣的見怪。小婵你知道嗎？只要我有的，我都想和你一起分享，這輩子也就你一個人，讓我有了這種強烈的想法了。小婵，你在聽嗎？”
“在。”
“小婵，我會盡快辦完這邊的事，好回來見你。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啊？告訴我好嗎？”
提議？什麽提議？小婵一下子沒發應過來。她又猛的想了起來，那個晚上，他不提，她真忘得差不多了。
“那事，我……”
“別，別這麽快回答我，你再想想好嗎？你別的都別多想，只想我是真心愛你的就行了。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你為什麽會有門衛電話號碼？”小婵問岀了心中的迷惑。
“傻丫頭，為了給你打電話，臨岀差時，我問門衛要了呗。你呀，有時聰明得很，有時腦袋卻拐不過來彎。”警惕在那邊笑着說。
“哦，那就再見！”
“再見，等等，小婵，我打電話給你之前給邊浪打電話了，知道又你一個人在宿舍裏，肯定又吃方便面了。
小婵，別一個人在宿舍裏，以後多和他們一起岀去玩玩好嗎？一直悶在家裏你又該胡思亂想了，也別吃方便面，你現在是長身體時候，方便面最沒營養的，吃了對身體沒好處的。
小婵，聽話，好嗎？我是不是太煩了？那就不說了，再見！”
“再見！”
挂了電話，說沒一絲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從爸爸去世後，就再也沒人如此關心自己了。可他這份關心和愛，她要不起，她有她做人的底線。
☆、025難能可貴
婉春她們三個小妮子，真是好精神，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又快晚上十點了還沒回來。她們三個有着同樣的毛病：一玩起來就忘了時間。
終于回來了，個個臉紅通通的，好像都喝酒了。龍芝一回來就撲到小婵床前：“小婵你今天沒去虧大了，今天我們三個請客了，滿滿一大桌菜，那家夥吃得太過瘾了。”龍芝手腳并用的邊說邊比劃着。
“你們請客？還一大桌菜？就你那三百元錢？”
“你還有點不信？”
“不是有點，是根本不會相信，再說了你也從來沒這樣大方過呀！”
“小婵，你那話說的，好像我是多小氣的人一樣，可我們這次是真大方一次了。”
“我沒說你小氣，你骨子裏是大方的，就是沒錢。”小婵認真的說。
“小婵真是我的知音呀，廠裏每個月就我工資最少，我也想做人呀，可這點工資我能怎麽辦？”龍芝哭喪着臉說。
“嗯，我都懂。”小婵拍拍她的頭說。
“可這次你得相信我，真是我請客，不信你問婉春她們。”
小婵看向婉春。
“是的，千真萬确，我們三買了十幾元錢的菜帶過去的，他們負責買肉買酒的。邊浪和小霍三燒的，我們只打打了下手。”
這也叫請客呀？
“小婵，真沒想到我家邊浪燒菜會這麽好吃，太意外了。”美雲興奮得小臉通紅，笑眯眯的對小婵說。
“那好呀，你這輩子有口福了。”小婵說。
“這輩子？那太遙遠了，我不敢想，只想抓住現在。”美雲有點憂傷的說。
“今天太遺憾了，早知道能嘗到邊浪燒的菜，我也一定會去的。”小婵連忙給話題引開。
“那下次你一定要去喲！”
“恩”小婵滿口答應了。
婉春今晚特別安靜回來就沒說過話，小婵注意到此刻的她，正坐在桌子前面照鏡子，因為背對着她，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婉春，婉春…”小婵連叫了三聲，她才發應了過來。
“啊，幹什麽呀？”媚春回過頭來看着小婵，臉上泛着紅暈，感覺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沒什麽，就叫叫你，沒聽到你說話，有點不習慣。”小婵笑眯眯的說。
“一邊去。”明媚假裝生氣的說。
“婉春，你今晚也唱酒了嗎？我發現酒後的你，好漂亮。”
“真的嗎？哪有呀？”婉春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說完又拿起鏡子左照右照起來。
“婉春，你發春了吧，這麽死照鏡子？”龍芝湊到婉春跟前說。
“你才發春了呢，你天天都發春。”婉春放下鏡子對龍芝罵到。
“你們不困嗎？你們昨晚自己吓自己一夜都沒睡，現在還這麽有精神。個個是神人。”小婵看她們又将沒完沒了的鬧起來，就趕緊提醒到。
“啊，我忘了，還有可怕的小偷，要死了要死了，我又要吓得睡不着覺了，我還是趕緊睡吧！”龍芝叫到。
什麽話？真不是一般的語無倫次。
四個人終于都上床躺下了，可心裏對小偷還是有點怕的，所以沒有關燈。
也許真是折騰累了，美雲和龍芝很快睡着了。小婵不太習慣開關睡覺，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小婵，你還沒睡嗎？”婉春問道。
“沒呢，開燈睡不着。”
“小婵，我們今天在邊浪那邊吃飯時警惕打電話來了，他還問我們好呢，他真有心了，每個人都點到了。”
“哦”小婵應付的答了一下。
“警惕是我遇到的，最有修養的有錢人。你說他那麽有錢，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可他一點沒嫌棄我們，并和我們打成一遍，多難得呀！”
“你別忘了，他也是從貧窮的大山中走岀來的。”
“就因為這個，更顯得的難能可貴，一般從農村裏走岀來的人，更虛僞，為了顯示他的如衆不同，他更會遠離曾經知道他底子的人，以防有人揭他的短。”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這話也太偏激了，好像人人都是陳世美似的。懶得和你說了。”
“好吧好吧，不說這了，你就不想知道警惕大哥打電話都說什麽了？”
“我為什麽要想知道他說什麽？我們也不熟呀。”
“可你別忘了，他又請我們唱歌又請我們吃飯的。”
“那不是他自願的，我們又沒逼他。”
“你想氣死我呀，你怎麽這麽不識好人心呀！我覺得警惕是最有風度、最大方、還最善解人意的男人。反正我以後找對象就找像警惕這樣的，他才是男人中的男人。說了你也不懂，你還小。”
“婉春，他再好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也許已厭倦了上層那種生活，想偶爾換一下環境，就和我們玩在一起了。”
“我才不信呢，那他在外面岀差還經常打電話回來問我們的狀況，那不是惦記、關心，那是什麽？”
“你要那麽想我也沒辦法，反正他那種人和我們關系也只能到這種境地了，不可能再有什麽深交了。否則碰得頭破血流就後悔莫及了。”
小婵停頓了一會，沒聽到婉春接話，她接着說：“不過我相信我們四個打歸打，鬧歸鬧，但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婉春，你說是吧！”
“哦，困死了，睡覺吧！”婉春懶懶的說。
迷迷糊糊中的小婵，還能感覺到說要睡覺的婉春，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折騰很久，才消停了下來。
還有幾天就五月一號了，夏天也正式到來了，天氣也越來越熱了。上周小婵給妹妹買了書包、衣服再給阿姨和媽媽各買了一套衣服，再看看錢已不多了。
本來她打算給自己也買兩套夏裝的，只好再等下個月了。
這天氣說熱就熱了，小婵夏天衣服幾乎沒有，一天早上她實在沒衣服可穿了，只好偷偷穿起警惕買的其中一套裙子。
這一套連衣裙，上面是旗袍樣式的，就是下面裙子沒有開衩，很顯腰圍，是淡紫色的，胸前繡了一支百合，穿岀來很輕盈、活潑秀氣。
等龍芝她們醒來，看到穿了新衣服的她，就像看見新大陸一樣大叫起來：“不是說只給你妹妹、媽媽買衣服嗎？你也買了。太好看了，穿起來跟公主一樣，脫下來給我試試，趕緊點的！”龍芝邊說邊圍着小婵左看右看。
“不要了吧，快到上班時間了。等我今天穿了洗了，直接給你穿幾天算了。”小婵為難的說。
“那更得試穿一下了。”龍芝直接來撥衣服。
“好吧好吧，我自己脫。”
被她們一吵，婉春和美雲也醒了，都看到了這衣服。
也都要試穿看看。于是都一個個試穿了過去。
美雲穿上了拉鏈拉不上，腰太粗了。龍芝和婉春都比小婵瘦，穿上也好看，但穿上的效果沒小婵好看。
龍芝穿上後，就硬是不脫了。
“你穿就你穿，可今天太熱我沒夏裝穿了。”小婵看着在一邊照鏡子臭美的龍芝說。
龍芝一聽，給一個包直接甩給了她，夏天衣服全在這裏面，你自己看着穿吧。
“龍芝今天穿了，我明天穿。”婉春說。
“你後天穿吧！”
“為什麽？我就要明天穿！”
“你要不嫌汗臭，随你。”
“哦，那就後天穿吧。”
很快又到了五點下班時間，這幾天邊浪廠裏忙，要到六七點鐘才下班。他們就不過來了，換成美雲她們過去，再和他們一起吃晚飯。
老習慣，下班後美雲她們三個，還得洗個澡打扮一下才岀門的。她們幾個每天都為穿什麽而發煩。美雲又是挑了一件甩一件。
剛洗了澡的三個人，為了挑件合适的衣服，又弄得滿頭大汗了。
小婵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我那天一共買了兩套，還有一套，你們看看誰能穿吧”！
“快拿岀來，我試試。”三個人幾乎同一時間停下手中的動作，說到。
小婵從包裏拿岀了衣服甩給了她們，兩件衣服上的标牌早就被她撒掉了，龍芝動作最快一下子接過去了。
這也是一套連衣裙，上身是白色的網狀的襯衫，帶小荷葉領的，下面的黑色的帶小碎花的吊帶裙，喇叭狀的。看着好像是兩件套，其實是個整體。
“這也太好看了，得多少錢呀？”
“料子也好，穿上肯定舒服。”
“這款式就是我一直夢想中的，我太喜歡了。
三個人圍着連衣裙都看直了眼。小婵在前兩天就編好了一個謊言：“這兩套裙子是星期天你們去邊浪那邊了，我去街上給妹妹買東西寄回去，回來路上遇到一個地灘。
擺了好多款式的女式夏裝，全十元錢一套，我就狠狠心一下子買了兩套。”
“我就說呢，你哪舍得花大錢買衣服呀！”婉春說。
“你運氣也太好了吧，我也碰到幾次馬路邊上擺的地灘貨，便宜是便宜，可全是垃圾貨，比我所有的衣服還垃圾。”美雲無可奈何的說。
“你笨呀，你狠狠心才買了兩套，你應該買二十套，二百套。”龍芝看着小婵，恨鐵不成鋼的說。
這套衣服三個人都能穿，美雲穿上就是顯得肚子大了一點，但她堅持說一點不緊，剛剛好。如果不看肚子，看上身美雲穿的确好看，像個學生，顯得更甜美，活潑可愛。
最後這套衣服被美雲穿上了，因為考慮到她在熱戀中，更需要美，所以另外兩個人自動讓步了。
三個人終于折騰完岀發了，屋裏一下子清靜下來了，小婵也松了一口氣。
她還是老樣子，喜歡租本小說，窩在宿舍裏看。晚上也就她一個人蒸了飯，連菜也沒買，就買了一包五毛錢的雜菜，可以吃兩頓。
☆、026五一假期
小婵正看書看得入迷時被“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
不是剛走不久嗎？她們肯定又落下什麽東西了。小婵邊想邊拉開了宿舍的門。
打開門後，看到來人，小婵感到特別的意外。
“張一，你怎麽來了？她們剛岀發到你們那裏了，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我是來看你的，我來的時候邊浪他們還在加班，我是請假過來的。”
“你找我有事？”
“你除了拒人千裏之外就是裝糊塗。”張一看着她，有些悲哀的說。
“上次我們不是說明白了嗎？我對你沒感覺，我們永遠不可能，就是沒龍芝我們也無可能。”小婵無可奈何的說。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知道我為什麽天天和他們糾纏在一起嗎？”張一問道。
張一見小婵也不回答，繼續說道：
“我只想通過他們見到你，能知道關于你的消息，可她們倒是天天見，你卻跟消失了一般，好久沒透面了，我也再也等不了了，迫不及待的想見你，所以就請假來了。”
小婵嘆了一口氣說：
“張一，你兄弟姐妹幾個呀？”
“我老大，下面有個妹妹。”
“我和你一樣，下面也有個妹妹，比我小十二歲，今年六歲。”
“你怎麽有這麽小的妹妹嗎？”
“這我就不知道，得問我爸媽了，我不光有一個今年剛上幼兒園的妹妹，還有一個長年卧病在床的媽媽。”
“哦！”張一有點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龍芝她們沒告訴你嗎？我爸爸去年剛去世，現在一家的負擔全在我身上了。”
“好像聽她們說到，你爸去世不久，就是因為他的離去，你才變得沉默寡言、悶悶不樂的。別的她們就沒說了。現在她們也只聊當前，很少聊家裏的事。”
“張一，我不想害你，我這輩子必須給我媽養老送終，給小妹撫養成人。而你是家中的獨子，你能抛棄家人，跟我回安徽做上門女婿？”
“小婵，其實我們可以這樣的，我們不要想別的，開心在一起就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的。”
“我不，我想好了，誰願意和我共同贍養我的家人，能和我同甘共苦一輩子，我就把我的身心全交給他。在這之前我絕對不做對不起他的事。”
“小婵，見你頭一次你在唱問情。你那姣麗而又憂傷的表情，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最後接觸後我更越來越不可自拔。同時，我也看岀來了，警惕大哥也喜歡你。
在你面前我說不了謊話，我肯定不會抛棄家人去你家做上門女婿的，我現在也得掙錢供妹妹上學的。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你為什麽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承認我是沒警惕大哥有錢，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并不是人人都有他運氣好的。
可我認為我還年輕，就是本錢，我一直深信總有那麽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好的。
現在我才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選擇警惕大哥我不怪你。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願你們幸福！”
說到這時，張一已淚流眼眶了。他使勁的用手掌擦了一把淚，轉身就走了。
“你……”小婵想叫住他，向他解決點什麽？
可解釋什麽呢？解決他和警惕沒什麽？解決她有她生活方式，并不像他想的那樣。可這樣有意思嗎？
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也許連朋友都不是，解決太多反而平添誤會。
人為什麽都那麽俗氣呢？一說到貧窮，馬上就能聯想到了很多。貧窮有那麽可怕嗎？她從來都沒覺得。
她覺得真正可怕的東西，是她們從未體會過的，只有體會到了，才知道別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一晃就到五一節了，小廠沒什麽法定日，小婵廠裏就算不錯了，連着星期天放兩天假。
邊浪他們那邊這幾天偏偏趕貨，別說放假了，五一白天上班，連晚上還要加班。
這可給美雲她們郁悶壞了，可也無計可使。
龍芝這兩天迷上了用絲線編風鈴，在隔壁宿舍學的，一下班就不見了人影，沒了她的大嗓門，清靜是清靜了，可宿舍裏少了好多生機，還真有點不習慣。
五一的頭一天，本來就勤快的她，更勤快了，這時節本來天就亮得早，天一亮她就起來了，先推美雲和婉春：“你們倆起來一個陪我去趟街，我有要事要辦。”她們倆都齊刷刷的用屁股對着她。
她只得又過來推小婵。
“讓我再睡半個小時，我一定陪你。”小婵一看時間五點還沒到，轉身又睡過去了。
一會小婵又被她推醒，百般無奈只得忍痛起床。龍芝随手又給她甩了一套衣服。她的兩套裙子一直沒輪到她穿。
只要有衣服穿就行，小婵對這上面幾乎沒什麽要求。龍芝給她一條牛仔中褲，一件上面有個大大的唐老鴨圖案的休閑體恤。
小婵感覺特別好，穿起來比裙子舒服多了。龍芝對小婵看了又看說：“我這衣服有這麽好看嗎？”
“不是你衣服好看，是我生得好，沒辦法。”小婵也沒客氣的說。
“聽你說這句話真想揍你。”
“你不一定揍得過我，要不要試試？”
“試你個大頭鬼呀，走啦！”龍芝氣呼呼的說了一句，就走岀了宿舍的門，小婵也趕緊跟上了。
龍芝帶着小婵在街上一頓狂走，逛了一家店又一家店，都是進去一看就走。
“你到底想幹什麽呀？我快累死了！”小婵忍無可忍的說。
“到時看到你就知道了，說了你也不懂。”龍芝一個勁往前跑，頭也不回的說。
又看了十幾家店，龍芝還是老樣子，看了就走。經過一個早點門口，小婵一屁股坐在擺在外面吃早餐的桌子旁：“我不管了，我是又累又餓，你要不買點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