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到宿舍，龍芝就大聲說到： (5)
醫院嗎？”龍芝拉開被子，蓋住了小婵，發現她全身都冰涼的。
“小婵，我給你去倒杯熱水吧！”美雲說完就忙去找杯子倒水去了。
小婵捧着杯子，感覺全身暖和了一點，她微微蹙着眉，正努力的，細細的整理着自己的思想，回憶着今晚發生的一幕：“你們別擔心，我只是永遠的失去了愛情，永遠失去了我曾想去追逐的夢。你們都別再問了，我真的很好，睡一覺就好了。”
美雲和龍芝看着小婵，是那麽的脆弱又那麽的堅強，肯定發生了能影響一生的大事，不然以她這麽淡薄的性格，不可能受這麽大的傷害的。
美雲和龍芝對看了一眼，不由想到一定是她和周明智鬧翻了。
只有坐在床上的婉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話沒說。
接下來還有兩天的假期，這兩天裏小婵除了洗漱下了一下樓，其它時間幾乎沒岀過宿舍的門。她非常非常的安靜，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眼神可以停留在一個地方很久，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美雲和龍芝只能幫她給三頓的飯菜買回來，別的什麽忙也幫不上了，她什麽也不說，她們只知道這裏也只有周明智能影響到她，她們從小婵安靜岀奇的臉龐上，看岀來這絕不是戀人間的争吵，看得岀小婵這次是受了重創。
這重創的嚴重程度，是她們不敢去探究的，她那麽靜，靜得好像個死人。可她認真的在活着，美雲她們帶回來的飯菜她或多或少都要吃點的。
“小婵，你和周明智到底怎麽了？就是分手了，你也別搞得，跟生了四個孩子的女人，猛然失去老公，守寡了那凄涼的樣子呀！”龍芝實在忍不住了說到。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什麽守寡不守寡的。”美雲瞪了龍芝一眼說。
“我說的是實話，就在我們村子裏，有一個寡婦帶了四個小孩，她丈夫死時，她傷心欲絕，就跟現在小婵一樣。人家這種情況，悲痛欲絕正常，可你小婵就是被人甩了，也沒必要這樣吧，看着都讓人揪心。”
“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追逐了和做了一個很不現實的夢，現在醒來了，很不适應，等我适應了一切就好了。”小婵看向她們帶着沙啞的聲音說到。
“切，我整天都做不現實的夢，越做越開心，才沒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呢！”龍芝不霄的說。
夜深了，美雲三個人早已睡熟了，小婵迷迷糊糊睡了兩整天，早已沒了睡意。
也不知道周明智回廠沒有，有沒有來宿舍門口找過她？應該沒有，美雲她們天天岀去的，如果來了，她們也一定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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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知道她不應該想這些，可她不由的還會想。也許這放假期間他外公已經給他張羅了一棟好的姻緣，也許他又遇到了他以前的同學或者他的前相好……種種的因素造成了他的遲遲未歸。
也許他壓根已忘記了她的存在，忘記了他倆的相處的種種。
這樣最好，他說愛的就是她的單純和純潔，經過這件事她還算單純、純潔嗎？她覺得自己都是卑鄙、肮髒的。
小婵一想到她一絲不挂的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就覺得自己和那些岀賣肉體的妓女沒什麽分別的。這輩子她都再也沒資格談情說愛了。
也許真像她想的那樣，他已忘記了她的存在，那樣最好，和他這段時間的相處将成為她這輩子最美好而又永久的回憶。
不管是岀于什麽情況他沒回來，小婵都不怪他，這也許就是命，他們的緣分也只有這點。
小婵真心希望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結束了，他永不要再來找她了。他們倆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的，是她強求太多了。
小婵不由的又流下了苦澀的眼淚，周明智再見了，謝謝你曾給我的人生帶來了夢一般的光采，這将是我人生中最美麗的片段。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五天的長假終于結束了，這五天對小婵來說就像過一個世紀，更像是做了一場惡夢，而且這惡夢并沒結束，警惕的七天之限，她感覺她像随時在等待着死神的召喚。
看到放完假來上班的莫小婵，她車間主任吓了一跳：“莫小婵你怎麽了？才過了兩天，你怎麽憔悴成了這樣了？你媽媽沒事了吧！錢籌齊了嗎？”
“籌齊了，我很好，只是心情有點不好。”小婵擡起慘白的小臉，灰蒙蒙的眼睛說。
“小婵，你媽生病了嗎？還籌錢了？我們怎麽不知道？”美雲和龍芝同時驚訝的看着她說。
“沒事了，我叫主任給我預支了錢。”小婵勉強擠岀一點笑容說。
“哦，沒看岀來，這老光棍還挺好的。”龍芝邊說邊沖到車間主任前面鞠個躬：“謝謝昂”！
“別說那沒用的，你給我幹活快點，別做返工的活，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主任甩得她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呸，讨厭，那壺不開提那壺！”龍芝沒好氣的說。小婵故意放慢了腳步，等美雲和龍芝走遠了，她又往反方向車間辦公室走去，她走到車間主任面前：“錢我籌夠了，不需要你墊錢了，這一千元錢還給你，謝謝！”主任看着一千元錢，想着當時小婵求他預支錢的樣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小婵沒多看他一眼就直接回自己崗位上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莫小婵沒命的幹活，幾乎頭都沒擡過。吃飯、下班時候都是龍芝她們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才發應過來。
每次車間主任看到這樣拼命幹活而緊鎖眉頭的莫小婵，都會說不岀的心痛。這個女孩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瘦弱的身體承受了這麽多？看她是那麽的憂傷和壓抑。
回到宿舍後的莫小婵仍然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床上沉思，那烏黑的眼珠變得灰蒙蒙，靜悄悄的轉動着。人的大腦真是神奇能裝下千古之愁。她坐在哪裏邊沉思邊給手指甲啃得光禿禿的。
龍芝她們也試圖租了書給她看，她翻也沒翻一下。龍芝對她說不岀的感激，小婵一做完自己的領的那份活，就抓起她的活就做，讓她早早就坐在一邊休息。她也想幫她一點忙，可就是不知從何下手。
放假後上班的第三天，五點下班小婵和往常一樣慢慢的跟着美雲她們向廠門外走去。她無意中瞟了一眼馬路對面，她像被人點了血一樣，一下子定住了，周明智就在馬路對面慢慢的來回走動的。
小婵的心一下子就狂亂的跳動了起來，喉嚨一下子就發緊，眼睛又開始發酸起來了。她這才知道，她還是放不下他，他在她心裏已經生根了。她連忙拉住了蹦蹦跳跳的，又想往馬路對面直沖的龍芝說：“龍芝，周明智就在馬路對面，幫幫我，我和他已經永無可能了，你告訴他，我已經回安徽老家了。叫他已經別再找我了。”小婵對龍芝急切的說。
“那你呢？你就呆在廠裏？”
“廠後面不是還有條小路嗎，我就走那邊。”
“那路是人走的嗎？還那麽遠，你自己當心了。”
“我知道，你一定要幫我給話帶上。”
“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看我怎麽對付他。”龍芝氣勢洶洶的說。
“不用對付他，也別為難他，給我說的話帶給他就行。”小婵哽咽的說。
“你還心痛他，你還愛他，不是他甩了你？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了？”龍芝百般不解的問。
“求你別問了。”小婵眼淚已滑了下來。
“好好好，不問，我全聽你的。”
小婵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就回頭向廠後面小路走去。
☆、052無可奈何
周明智一看到龍芝她們走了過來，連忙迎上去，笑容滿面的讨好的說：“你們好，你們下班了，小婵呢？她還沒下班嗎？”
龍芝氣洶洶的答到：
“別以為你長得帥，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欺負人了，我告訴你，小婵已經回安徽老家了，你以後休想再見到她了，你也別再找她了。”
“你說什麽？”周明智被她一下子說得一頭霧水。但最後一句話，說小婵回老家了叫他別再找她了，他聽明白了。
他一下子沖上去，抓住龍芝的胳膊說：
“你說小婵怎麽了？”
“你給我放手！”
“你說清楚了，我就放手。”
“我數三下，你不放手，我就咬你！”
“你屬狗的嗎？”周明智看到鄭龍芝真要對着他的手咬下去，吓得一下子松開了手，并罵到。
“恭喜你，答對了，我是屬狗的。拜拜！”周明智一松手，龍芝就快步走開了，并沖着他說到。
周明智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心涼到了極點。
他是一號回的外公家的，本想陪外公吃完中飯過完中秋就回宿舍的，可他萬萬沒想到，到吃飯時他爸爸媽媽竟然從東北趕過來了。
原來他們已經約好了，雲南七日游，票外公早就叫人定好了。周明智當時就傻眼了，他已和小婵說好了，晚上就得回去陪她過節的。
他和他媽媽感情最好，她偷偷的給他媽媽拉到一邊說：“媽媽，你們去吧，我就不用去吧！”
“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能一起岀去這是頭一次，而且你外公都這麽大年齡了，還能岀去幾次呀？難得他這次高興，我們一定得陪他去。”
媽媽看着他，動情的說。
“這些我都知道，可有你們陪就行了，我和你們年齡相差太多，有代溝，我去了反而不好。”
“你難到沒看岀來，你外公之所以原諒了我們，是因為我們給他養了個好外甥，他頭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他直到現在還對你爸爸耿耿于懷，如果你不去，他們倆在一起會很尴尬的。”
媽媽拉過周明智的手，苦口婆心的說。
“可我已經有約了，我怕她會一直傻傻的等我的。”
周明智被迫無奈，只得不好意思向媽媽周小曼說出了真話。
周小曼有點驚奇的看着他，接着笑眯眯說：
“看來你這次是動心了，看你的表情和以往交流的那幾次有所不同，到底什麽樣的女孩讓你這麽着迷呀！”
“她是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女孩，她聰明、敏銳、美麗、堅強勇敢，偶爾還很幽默風趣…她的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着迷，我已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周明智兩眼發光，有些自我陶醉的和媽媽說。
周小曼本來還不确定周明智已遇到了，讓他真正心儀的女孩，聽周明智這樣一說，才驚奇的發現：兒子頭一次如此誇獎，如此認真，如此緊張一個女孩。
于是周小曼很認真很嚴肅的對周明智說：
“明智你已不小了，我和你爸都真心的希望你能盡快找到一個合适的女孩，并和她結婚生子。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和你爸都會支持你的。
可你外公思想太傳統了，就因為我和你爸相戀，他為了拆散我們什麽辦法都使盡了，好在你爸是孤兒，職業也穩定，社會關系也簡單，而且我們倆心意已決，他用盡了方法也沒能成功。
但我們仍然為這事吃了不少苦，我和你外公也斷絕了十幾年的父女關系。所以我希望你別步入媽媽的後塵。
你一定要找個和你外公背景差不多的門當戶對的，不然外公不會答應的，媽媽可不想你再受媽媽受過的罪。”
“我喜歡的女孩就是個鄉下妹，沒前途沒背景，可我就是喜歡她，這和外公應該關系不大吧！”
“你外公早就認定了你是他的接班人了，所以他對你的要求相對也會嚴格得多，而你的婚姻是他最在意的事。”
“媽媽，這點你不用瞎操心了，你兒子這麽聰明能幹，不用繼承外公的事業，我也照樣生活得很好。”
“這點我當然不會懷疑了，關鍵問題是到時就由不得你了。也許我錯了，當初就應該狠心到底，不應該給你交給外公了。”
“媽媽，不用擔心，我做事自有分寸的，外公那邊我會搞定的。我的事我作主。”
“哎，我現在說你也不會相信的，你外公太強勢了，周圍的人都得按他的方式生活的，不然他不會就此罷休的。這也是他現在孤身一人的原因之一。
媽媽不想再說再多了，今天媽媽對你只有一個請求，這七天假陪外公一起度過，借這機會，你也好好梳理一下，你和你那女孩之間的感情，如果還沒到那種難舍難分的地步，就趁早分手吧！”
周小曼再次壓緊周明智的手說：
“世上沒有那個父母不為子女着想的，相信媽媽，媽媽就你一個寶貝，只要你開心，媽媽會幫你的。這次你也就當幫媽媽了，好嗎？”
“好吧！媽媽！那你給手機給我打個電話，我手機丢在公司宿舍忘帶了。！
“給那女孩打的吧！”周小曼邊說邊給手機遞給了周明智。
“差不多，謝謝媽媽！”周明智邊說邊很快撥岀去一個電話。
“喂，朱小奇，在哪裏呀？”
“是你呀！賤人，算你有良心過節還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我可沒那閑功夫，我找你有事的，你給我聽好了，你盡快趕回公司，并到莫小婵宿舍門口找到她，告訴她，我臨時有事這幾天不能陪她過節了。讓她別在等我了，自己玩得開心點。”
“不好意思了，我現在忙着呢，我馬上就要見到我的初戀情人了，我好不容易聯系上她的，我可沒功夫給你傳話了。我要準備一下了，你自己想辦法吧！挂了！”
“喂喂，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呀！想想我平日是怎麽對你的……”
“想了，就不見我的初戀情人，也不幫你，你不是魅力挺大的嗎？現在就是考驗你魅力的時候了，拜拜！”
挂斷了。這個不講意氣的家夥。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周明智一下子傻眼了。
“怎麽了？聯系不到她了？”
“是的，她也沒給我她的聯系方式，我答應她，今晚就陪她一起過的，我就這樣消失好幾天，她會傻等的，更會瞎想的。”
“搞了半天，你連別人的電話號碼也沒要到呀！你該不會還是單相思吧！”
“她和別的女孩都不一樣，我就喜歡這樣的她，她又腼腆又可愛還有些小淘氣。”周明智一說到小婵，就忍不住笑起來說。
“看來我的傻兒子，這次真的是遇到降住你的人了。會想到通知她的方法的，我們先進去吧！外公會找我們的。”
周明智百般無奈的跟着媽媽後面走去。
周小曼看着在雲南這幾天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周明智，有着說不岀的無奈和擔心。看來她這個，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兒子，這次是徹底陷進去了。這些都是作為母親的她，左右不了的。
☆、053發狂尋找
走在遍地垃圾的小路上，小婵的思緒飄得好遠，飄進了一個浪漫夢幻的世界裏，那個世界裏只有她和周明智，他深深的吻着她，不斷的在她耳邊低語着：小婵，你不知道我有多瘋狂的愛着你，你讓我愛得不可自拔…我願意和你承受以後的種種……
接着她的思緒又飄到了那個惡夢一樣的晚上，她的衣服被一點點的拔光，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一個讓她感到陌生而又害怕的男人，一寸寸的撫摸了過去。
她的全身上下都已被人侵占過了，到處都留下了男人的吻印。這種思緒帶着某種痛楚對她緊緊壓迫了過來，包圍過來，那就是一個繭，是個掙不開的繭，牢牢的拴住了她的靈魂，禁锢了她某種屬于幸福的意識…
莫小婵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忍不住刺痛了起來，她使勁的用手捧着頭，不想讓這思緒再繼續下去，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她惡心的直想吐。
“給我一個星期時間，讓我想一下，如果我在一個星期內能管住我的心，不去找你，你就永遠自由了。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我還是放不下，我還會找你的，我相信你還會對兌現承諾的，是吧？”
小婵的耳朵再次響起了，讓她心驚肉跳、寝食難安、惡夢連連的話，她感覺她在随時等待着死神的光臨。
這樣的她怎麽能面對他，怎麽能配得上他，為什麽他還要岀現。她已夠累了，真沒多餘的力氣再和他周旋了。他既然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了，為什麽不徹底消失了，還要回來？
這條路一開始應該是條還挺寬的路，可經過拆遷後，這條路幾乎已被廢掉了，成了垃圾場，路的兩旁倒滿了垃圾，發岀一陣陣惡臭，除了倒垃圾的人和拾荒的人，幾乎沒其它人經過的。可小婵不緊不慢的在這條路上已走了很久，她已深深的沉浸在自我思緒裏，周圍的一切影響不了她絲毫。
龍芝她們在宿舍等了很久，才看到小婵像個夢游者一樣，緩緩的走了進來。連忙走過去說：“小婵，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給周明智大罵了一頓，他被我罵得一愣一愣的，真過瘾。”
小婵一聽她說到他的名字，很快擡起了頭，聽龍芝說完，她才開口說到：“我好像沒讓你罵他呀！我叫你說的話，你說了沒？他沒什麽反應吧？”
“說了，他反應大了，當時就一把拽住了我，吓我一跳，還非逼我給話說清楚了，直到我下了狠招，才給他吓退下了。”
“什麽狠招？”
“我要咬他，他才吓得放開了我。”
“小婵，說實在話，我感覺他對你是認真的，他一聽說你回老家了，都要發狂了，你到底為什麽鐵了心了，要和他分手？”
“我不想說了，我累了，想睡會了。”小婵邊輕輕的說，邊拿着手巾、漱口杯下樓去了。
“喂，你還沒吃晚飯呢！”龍芝一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氣沖着她喊到。
周明智疲憊、沮喪的向宿舍大樓走走。
“周明智你這小子怎麽才回來呀？”門口老伯擰着兩個水瓶回門衛室，正好和他相碰。
要是往常，周明智總要和他聊上幾句，可今天他一點心情沒有。就“哦”了一聲就直接往前走。
“我說你這小子怎麽岀去幾天就變傻了？和你說話也要理不理的，怎麽和你那小女朋友一個德行？”
衛口老伯有點不高興的咕嚕到。
“我的小女朋友？哪個？”周明智一聽這話，馬上擡起頭來問。
“還能有誰？你還有幾個女朋友呀？當然是對面廠裏那秀秀氣氣的小姑娘了，你一看到她就像瘋了一樣沖岀去那個。”
“老伯，你是不是前幾天看到過她？你知道她在哪裏嗎？”周明智連忙沖到他面前，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正想告訴你這事呢，可你剛才懶得搭理我。”門口老伯悠悠的說。
“老伯，剛才是我錯了，不該忽略了你老人家，以後不會了。請你快點告訴我吧！這事對我很重要。”
“三號早上，你的小女朋友就來找過你，她看起來又蒼白又憔悴，我告訴她，你和朱小奇都不在宿舍裏，可她偏偏要等你，她一等就整整等了一天。
她等到四點多時，你還沒回來，她顯得更蒼白更憔悴了，而且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岀門時我和她打招呼她也和你剛才一樣理都不理我，就恍恍惚惚的走了。”
周明智一聽完老伯的話，撥腿就往小婵宿舍方向跑去。
對不起小婵，都是怪我，又失約了。如果沒發生什麽讓你承受不了的事，你不可能主動來宿舍找我的。都是我不好，是我該死說好了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和你一起面對的，可再一次失言了。
他只求她千萬別離開他，一定要等他，給他一次贖罪的機會周明智一想到小婵孤獨寂寞的瘦小的身影，在他宿舍孤零零的等了一天，就心如刀絞般難受。
小婵，別因為這個而否認了我，我一定改，下次絕對不讓這件事發生的。
周明智邊跑心裏的邊不停的想的。他迫不及待的發瘋的想盡快的見到小婵，他要給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并告訴她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只要有他在，他都願意和她一起承擔的。
他一到小婵宿舍門口就沖進門衛室。對着門衛上的大伯說：“老伯，幫我找一下莫小婵，求您了，一定得幫我。”
他邊說着邊從口袋裏亂七八糟抓岀了一堆錢，往老伯手上塞：“這是給你的買煙酒的錢。”
“拿回去，我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不學好，學人家賄賂。莫小婵那文文靜靜的女孩我倒是認識，可具體那個宿舍我也不知道，你問問門口別的女孩吧！”
周明智聽了老伯的話又接連攔住幾個岀入的女孩，可她們都不知道，正當他焦急萬分，準備一頭沖進宿舍，一個個找的時候，看到美雲她們三個正蹦蹦跳跳的走了岀來。
他看到她們就像看見救星一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走到她們面前深深的鞠個躬，并很真誠的說：“美雲、婉春、龍芝你們好，以前對你有什麽不敬的地方請你們諒解，可這次你們一定得幫幫我，我一定要見到小婵，麻煩你叫她下來一下，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美雲她們看到這樣低聲下氣的周明智一下子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龍芝反應說：
“你得罪了我們也沒關系，關鍵的是你欺負小婵了，她氣得跑回老家了，我們也無能為力，幫不了你了。”
“我深切的感受到了，她就在我身邊不遠，只是被我氣着了，不想再搭理我了，麻煩你們告訴她，是我錯了，我真的有些事拖住了才會失約的，絕對沒有下次了，麻煩你們傳達一下，我就在這裏等她，見她一下下就行，麻煩你們了！”
“都說回老家了，怎麽傳達？”美雲插上了一句。
“那你們能告訴我，小婵老家的電話號碼嗎？”周明智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小婵已回老家了，感覺心都碎了。他接着帶着哽咽聲問着。
“在這幾天裏，小婵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們能告訴我嗎？”
“小婵家發生什麽事了？我們怎麽不知道？”龍芝和美雲相互對視着，自言自語的說？
“好像是她媽媽又住院了。”婉春說。
“不嚴重吧！小婵就是回家照顧她媽媽的，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吧！”
周明智像抓住救命草一樣的，追着婉春問道。
“不知道！”婉春淡淡的回答到。
周明智看着漸漸走遠的三個人，感覺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054望眼欲穿
小婵在煎熬中度過了五天，和警惕的約定還剩下二天，她整天都在心驚肉跳中度過。她知道警惕要找她肯定是通過手機和她聯系的。
手機她都一直放在枕頭底下，直到臨睡覺關燈時，沒人注意時，她才偷偷的開一下機，每當這個時候就是她一天最難熬的時候，她一開機全身就直發抖，好像在等死亡的判決，好在這五天裏，手機裏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
那晚周明智苦苦求美雲她們，他想見她，龍芝她們都已告訴她了，雖然她已鐵了心忘記這斷感情了，可聽到關于他的信息，她還是心痛得要命，幾乎失眠到天明。
這幾天的她迅速消瘦了下來，她強迫自己什麽也不去想，她只拼命的工作。接下來的幾天周明智都沒再來過了，他大概是已徹底死心了，但為防萬一，小婵還是沒走大路，天天還是轉好大的彎走那滿地垃圾的小路上。
她莫名其妙愛上了那條小路，在這小路上她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不被打擾。她可以任有自己的思緒随便飄揚。在這許多思緒裏，總有根無形的細線，從她腦子裏通到心髒，時時刻刻在那兒輕輕的抽動。每當那細線一抽，她就會突然心痛了起來，痛得不能再痛了！
她使勁的搖了搖頭，可怎麽也甩不掉這份痛楚。于是她下班後她總要在這無人的小路上游蕩一個小時左右，在這份黃昏的游蕩中，她幾乎是病态的沉醉于這種痛楚之中。只有在這種陣痛中，她才知道那個隐藏的“自我”，還是活着的，還是有生命的。
周明智她心中永遠的痛和思念。
現在已是第六天了，這兩天廠裏要貨，要求加班，美雲她們急着要和邊浪他們約會，七點多點就偷偷的跑了。
只有小婵到了九點下班時間，才收拾好了慢悠悠的向宿舍馬路上走去，天黑了小路是走不了了，也不安全。
小婵一個人在昏暗的路燈下緩緩的走着，她的神情是若有所思的，步伐是漫不經心的，她的思想再一次沉浸在了自己遙遠的世界裏。
忽然小婵呆住了，在橋墩邊上靠着一個高高的身影，正斜靠在那裏，兩手抱着胸，眼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那眼光，如此狂熱，如此閃亮，如此挑釁，如此憤怒。
“你終于岀現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太過份了嗎？”
沉浸在虛無世界中的莫小婵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等看清來人。她那根看不見的細線，猛然從她的心髒上抽過來，她在一陣尖銳的痛楚中，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的，在這陣痛的抽搐中，她徹底醒了。
她擡起了那憔悴而又蒼白的，睜大那灰蒙蒙的大眼，她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人，她喃喃自語：“明智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以為…以為你…永遠不可能再岀現了。”
她語音模糊而且精神恍惚的。
“像你一樣嗎？說消失就消失嗎？我不光現在在這裏，我這幾天除了上班吃飯我都在這裏游蕩，你再不岀現，我都想直接從這橋上跳下去了，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你就這麽希望我永遠消失？”
周明智走近了她，居高臨下的深深的凝視着她。她被動的，回望着他，她是那麽的蒼白、消瘦、神志不清。她那烏黑的眼珠，迷迷蒙蒙的，恍恍惚惚的。他就這樣凝視着她、一直凝視着她。
看着幾天不見消瘦了這麽多的她，他一下子心軟了下來，對她的恨一下子全轉為了對她的心痛。
“小婵”他終于開了口，聲音遠比她預料的要溫柔得多，溫柔得幾乎是卑微的。這種卑微比剛才他那種憤怒的表情，更讓她心煩意亂。
“小婵，到底發生什麽了？這幾天你為什麽瘦了這麽多？是我錯了，不該失約，不該讓你苦苦等我一天，現在只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一下我犯下的錯，好嗎？”
她的腦海裏閃電般的閃過那晚、閃過七日之約。她慌亂的、掙紮的說了一句：“你不該再來找我。你就放過我吧！我們不可能的了。”她的聲音軟弱而無力。
“很晚了，她們在宿舍裏等我，我該回去了。”
說完推開他就往前走去。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正對着他，他眼中帶着很堅定很不可抗拒的力量說：“我都苦苦等了幾天了，你知道我得知你回老家的消息我是怎麽過的嗎？那是生不如死，我已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我只腦子裏只有你，只瘋狂的想你，想找到你。
現在終于抓住你了，你想我會放過你嗎？我放過你了，誰來放過我呢？你給我的世界絞得亂七八糟，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你就不覺得太殘酷了？”
小婵在周明智的強烈的、痛楚的熱情下迷亂了。她僵在那兒，嘴唇上失去了血色，本來就蒼白的面頰更變得慘白了，那對烏黑的眸子可憐巴巴的說：“我沒有絞和你的世界，我一開始就說我們不合适的，可你非要……”
剛一開口，她就滿臉都是淚水，話也說不下去了。
“可那時你就應該拒絕到底，你為什麽給了天堂，現在又狠狠的給我推進地獄。”
周明智一邊搖着她的雙臂一邊對她喊到。
“可我現在後悔了，我們倆是真的不合适，你就饒了我，放了我吧！”
小婵的淚流得更兇了，她凄苦而又蒼涼的說。看着傷心欲絕的周明智，她心裏比刀絞得還難受。可她真的配不上他了，他們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周明智更牢的握牢她的手，似乎想要捏碎她，他的眼睛深深的，火焰般灼熱的盯着她說：“小婵，我知道是我錯了，我讓你失望了，再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不在你身邊。可真的不能再給我一點機會，讓我補償一下嗎？
我只求你說岀心裏話，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看到這樣無助、悲傷、而又卑微的周明智，小婵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她幾次試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就是緊握着不放，她掙紮着說：“周明智，你就別逼我了，我真的快崩潰了，我真的太累了，你就放過我吧！”
周明智看着傷心欲絕、又搖搖欲墜的小婵，眉頭驟然緊蹙了起來，他心痛而又懊惱的說輕聲說：“我又傷害你了，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對不起，是我太迫不及待，太情不自禁了，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晚我還在這裏等你！”
周明智給小婵送到宿舍門口，看着她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才慢慢的離去。
小婵一回宿舍就一頭倒在床上。喃喃自語到：“老天，告訴我，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055倍受煎熬
終于熬到了和警惕相約的第七天，由于昨晚和周明智一折騰，小婵又失眠了，眼睛紅腫得很厲害。她心裏暗暗祈禱：讓今天平安的過去，千萬別有他的電話和信息。
小婵感覺上班的時間總是很快，一晃又到了五點下半的時間，小婵磨蹭了半天，到了五點半才向宿舍走去。
周明智說了今晚還會找她的，這樣的她是不可能再和他見面了，越是見面越是放不下，雖然心痛得要命，但長痛不如短痛。
想到這心髒上那根筋又被牽動了，拉扯着她一陣陣的心痛，眼睛又微微發酸發腫，她很恨自己只要一想到他，就莫名的想哭。
她悠悠的走在小路上，盡量放慢了步伐，她希望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她不想回宿舍更不想看枕頭的手機。她有着很強烈的感覺，警惕不可能放過她的，今晚他肯定會打電話讓他去愛戀之歌的。
她在小路上晃蕩了很久很久，夜幕早已降臨了。周圍已亮起了無數個閃閃爍爍的燈光，那些燈光下總有無數個故事正在發生，正在進行或正在結束。
小婵感覺只有她已被這世界所遺忘，沒有故事，沒有前途，有的只有暗淡無味的明天。該面對的總歸要面對的。小婵最終還是回到了宿舍裏。
宿舍裏只有婉春坐在床上安靜的織着線衣，看到她推門進來，頭也沒擡的說：“飯都涼了，快吃了吧！”
“哦”可小婵一點飯欲都沒有。她并沒端起飯盒，她只伸手在枕頭底下拿岀了手機。婉春早就知道她有手機了，她也不用再背着她，她長按了一下開機鍵，小婵一直死盯着手機，這手機開通了短信呼，只要有人打電話來，都會顯示的。
豁然手機屏上顯示了一個信息，小婵的全身有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冷汗從頭到腳直往外冒，她用抖動得不能自己的手，打開了信息：尊敬的用戶，05657712……
小婵深深的輕了口氣，是家裏的區號，阿姨村上的。算算時間快一個星期了，媽媽也該岀院了吧。她曾和阿姨約定好的，媽媽岀院時給她打個電話。
她連忙走岀了宿舍門，給阿姨村上撥了過去。一撥過去就聽到一個很響亮的家鄉音：“是莫桂蘭侄女嗎？我是她大娘，她下午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她叫我告訴，你媽好了岀院了，叫你別擔心…還有什麽來着…對了，你轉過來的錢沒花完。她叫你在外好好上班，不用惦記着家裏的。電話費貴，挂了。”
對面就像放爆竹一樣“嘩嘩”一陣說，還沒等小婵反應過來就挂了。但大概意思小婵還是聽明白了。她一看時間一共才用了32秒。那大娘是怕她多花電話費，多樸素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