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去東北

“到了地方就給家裏打個電話!”

“你哥哥、姐姐們單位的電話都記好了!”

“錢一定收好!”

一大家子把木翹翹、木建設送上火車, 扒在火車窗口舍不得離開。

木翹翹點點頭,安慰一句,“我知道的,東西我都收好了, 到了地方我哪兒也不去, 就等着席峥來接我們……”

“對, 就是這樣, 要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

“火車要開了, 你們快站遠一點, 不安全。”

嗚嗚嗚……

火車開動了, 木大河還大聲朝他們喊, “到了打電話啊!”

木翹翹望着越來越遠的站臺, 跟着火車跑的爹娘, 忍不住有點想哭。這一輩子,她真的極其幸運, 有這麽愛她的家人,還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

他們即使內心擔憂, 依然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相信她。

上輩子雖然有師傅和毛毛,但她偶爾情緒低落的時候,也會想,她難道就這麽招人讨厭嗎?不僅要扔掉她,還要餓死她!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

這輩子,內心所有的不安、難過,都被家人一一安撫。

她真是個幸運的孩子啊!

“翹翹你看着東西,我去打一點開水。”

木建設拿着兩個飯盒去五號車廂。

木翹翹點點頭, 從床上下來。

這次他們訂的是卧鋪,她在上鋪,木建設在下鋪。本來木建國想訂兩張下鋪的,木翹翹不喜歡,來個人都能在她床上踩一腳,幹脆就給她訂最上面。

這會兒車廂裏就她一個人,估計到後面的大城市,上車的人就多了。

“我用開水把雞蛋燙一燙。”又把早上帶的兩個白面饅頭放在飯盒蓋上,用東西捂住,借着飯盒裏開水的熱氣,也能弄個溫熱。

這個小哥哥還挺細心的,木翹翹手裏拿着一本《老中醫筆記》翻閱。

“吃飯了。”

“哎。”

翻身下床,去車廂後面的水池洗了手,拿着雞蛋、饅頭吃了起來。

“翹翹,你說咱們就這樣把東西塞在床底下,到時候被人拿走了怎麽辦?”

“你不放心的話就放在你床角吧,就是睡覺不舒服。”

“沒事兒。”

也不等晚上了,吃了飯,拍拍手,木建設把兩個包裹放在床上。

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兩人一人一個裝衣服的包,張桃花、王招娣覺得北方這會兒還冷,必須多帶一身棉襖,這一身棉襖就占了老大的地方了。另一個包裹就是做好的藥,各種藥粉、藥丸,這個帶的不多,主要是預防兩人不适應氣候生病。

木建設晚上睡覺的時候把棉襖放在床角,墊着腿。藥包給放到床頭裏面,裝衣服的包丢了這個都不能丢,他爹說了,這個藥包換成錢票,在外面能換好多衣服。

木翹翹不管這些,重要的東西都在空間裏面,這些丢了也不心疼。

這幾年,木翹翹已經摸到了練氣大圓滿的牆壁,只待最後努力一把,築基成功。這次出遠門,也是為尋找機緣。

半夜的時候,火車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木建設半夢半醒間感覺車廂進了人,估計是新上車的人,扭頭朝床裏面,抱着藥包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九點鐘,車廂裏有人說話的聲音。

兩兄妹醒過來,在床上翻了幾次身,不想起床,被窩裏太暖和了。

最後膀胱遭不住,木建設從床上爬起來,“翹翹,我去看有沒有吃的?”

“哦。”

木翹翹也爬起來下床,到木建設的床位上坐下,覺得冷,又把被子拖過來蓋住腿腳。

“小姑娘起床啦,昨晚上咱們上車吵到你們沒有?”對面下鋪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和善的打招呼。木翹翹雖然看着臉嫩,身高卻不低,第一次見面的人都以為是個十七八的大姑娘。

昨晚上一有動靜她就醒了,等着這些人都上床了她才睡過去。

木翹翹抿嘴笑,“沒有,你們動靜小。”

“哈哈,要不要來點熱水,我家那口子一早去接的,現在不燙,正好入口。”

木翹翹看向着下放着的熱水壺,這家人不僅床上、床下塞滿了東西,連過道裏面都放着兩個綠色的大布包,這樣一看,帶着熱水壺坐火車也不奇怪。

“謝謝,我哥去打開水去了。”

“別客氣,你哥打回來還要放好一會兒才能喝。”女人一點不見外,給木翹翹面前的空杯子倒了大半杯。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我男人姓馬,不介意的話叫我馬大姐吧。”木翹翹點點頭,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你家孩子真可愛。”

馬大姐有點胖的臉上全是笑容,“這小子口壯,胃口大得很。”

兩人寒暄兩句,馬大姐的男人進來了,是個當兵的,馬大姐不會是去随軍的吧?

木翹翹想着就問了出來。

“妹子好眼力,我男人在東北當兵,我們結婚三年了,孩子都兩歲了,這麽一直分居也不是個事兒,去年底我男人提幹成了副營幹部,今年才能随軍。”馬大姐一臉的驕傲。

木翹翹誇了兩句年輕有為,馬大姐哈哈大笑,高興的不得了,随後還要言不由衷的謙虛兩句。

木建設回來了。

“你都喝上熱水啦。”

“馬大姐給我的。”

“馬大姐,這是我小哥哥木建設。”

木建設買了兩飯盒稀飯,兩個饅頭,從包裏拿出一瓶蘑菇醬,兩人吃了早飯。

吃了飯人有點犯困,馬大姐抱着娃娃睡午覺,木翹翹也爬上去睡了一會兒,睡醒了就看書。

車上的日子無聊,最大樂趣就是和人交談。這幾天木建設和馬大姐男人合得來,早上的時候,老馬教木建設練軍體拳,木建設有勁兒的很。

馬大姐知道他們兩兄妹也是去東北,老馬問去哪個部隊,兩邊一對照,得,都是去一個地方。老馬還認識席峥。

木翹翹來興趣了,問席峥現在啥職位?

老馬認識徐峥,是因為席峥在部隊很有名。最開始這個有名是說他有背景,知道他是個軍三代。後來這個有名,就知道這人有實力,大家都認可。

軍隊麽,強者為王!

年前開了一次表彰大會,具體表彰什麽貢獻,老馬沒說,反正結果就是席峥升任團長,老馬升任副營長。

木翹翹心裏算着工資,老馬副營長一個月工資八十九塊錢,席峥現在是團長,每個月工資一百四十一塊錢,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補貼?就算有其他補貼,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塊錢吧,以前沒有升職錢工資更少。這幾年,席峥在她這兒買藥,前前後後花了一萬塊錢有了吧。

他掙得錢還不夠買藥的,這也是夠虧的。

車廂裏空間狹小,地上又堆着馬家的行李,木翹翹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這個時候的火車是真慢,今天早上問了,說還有兩天才能到地方。

晚上。

“老馬,快起來,出事兒了。”馬大姐着急的喊上床的老馬。

老馬把着欄杆,一下跳下來,“咋了?”

“孩子發燒了,這可怎麽辦啊?”

老馬也急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你別急,我去找乘務員。”

車廂裏的其他人被吵醒了。

木翹翹下面的是一個大媽,“妹子,你家杯子裏還有沒有水?有水就倒一點出來,給孩子降降溫。”

“還有,還有。”扯出一根帕子,打濕了放在孩子額頭上。

孩子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

馬大姐急的額頭出汗。

“乘務員,快來看看。”老馬回來了。

乘務員打着手電筒,看了看臉色通紅的孩子,“這大晚上的我也找不到醫生,我們又個醫藥箱,我去給你找一找備用藥。”

“哎,那行。”

四五分鐘後,乘務員回來,“退燒藥沒有了,還有一些感冒藥,你看能不能用?”

“這孩子只是受涼發燒能吃這些藥?”

木建設小聲問,“我這兒有退燒藥,你們要不要?”

“家裏人怕我們不适應氣候生病,給我們準備了藥。”

“要的,麻煩你給我一顆。”馬大姐這會兒急了,有藥就行。

乘務員看木建設拿出一個木瓶子,倒出來一顆黃褐色的藥丸子,“你這是哪裏來的藥?能不能吃?”

“能吃。”

馬大姐這會兒又有點猶豫,怕是啥鄉下的土方子。

老馬看到藥丸子突然興奮起來,拿過藥仔細看了看,“席峥拿出來的那些藥是不是你們家給送的?”

“啥?”木建設摸頭。

木翹翹出聲,“對,你猜的沒錯,席峥的藥都是我們家送的,藥效我可以保證。”

“那沒問題,快給孩子吃下去。”老馬把藥塞到馬大姐手裏。

乘務員急了,“你知道這是啥成分就敢給孩子吃,吃壞了怎麽辦?”

“不會吃壞的,你不知道,這藥在我們部隊十塊錢一顆搶都搶不到。”老馬對這藥有信心。

“切一半下來,放進熱水裏化開給孩子吃。”

乘務員攔不住,也不說了。

老馬捏了半顆藥,放進杯子裏,熱水一沖,化成褐色的藥湯,馬大姐仔細的給孩子喂下去。杯子遞給老馬,手電筒的強光下,杯子裏連一點藥渣都沒有。

乘務員驚嘆,“這藥丸子做的這麽精細?”

老馬得意,“那可不是,要不然能賣那麽貴?”

得,這會兒都已經快四點鐘了,大家夥兒也睡不着,小聲交談,半個小時後,孩子身上的溫度降了下來。

“小夥子啊,這藥能不能賣點給我,我出,十塊錢,你給我一顆!”木翹翹下床的大娘看到了效果,咬咬牙也想買一顆存着,誰家裏還沒有個小孩兒。藥效這麽好,再加上老一輩相信中藥藥性溫和對孩子身體傷害小,必須要買。

“這個,我也沒有多少。”木建設抱緊自己的藥包。

最後在這位大娘的軟磨硬泡之下,木翹翹答應給兩顆,不過是五塊錢一顆。

當時聽到老馬說,席峥已經把價格炒到十塊錢一顆,她簡直驚呆了!在青山大隊,這一顆退燒藥價值一把豆角,或者一顆雞蛋。

木翹翹咬牙,她現在迫不及待想去東北,找這家夥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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