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突發重病

江東的案子最終被查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德傳媒老板和劉陽兩個人設計的圈套。

江東那天給劉陽的朋友打完電話後,那個人不放心江東的身份,害怕是公安局‘釣魚’的,就給劉陽打了個電話,确認了一下,而劉陽則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老板。

自從江東離職之後,上德傳媒的老板一直在留意和提防着他。他們一直擔心江東會挖公司的老客戶,包括欣亞數碼,三個月合同到期之後,他們很擔心客戶會跟江東合作,所以他們也一直在找機會怎麽對付江東。

劉陽把這件事告訴老板之後,他們緊急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劉陽的朋友派一個賣淫女裝作大學生去江東那裏,然後找機會與江東的客戶發生性交易,最後他們再向公安舉報他們賣淫嫖娼,這樣江東就撇不開介紹賣淫的罪名了。賣淫嫖娼算不得什麽重罪,一般也就是拘留15天,多給點錢就可以讓那個女的咬定是江東安排的。由于江東對劉陽朋友的了解也只限于一個電話號碼,這樣即使公安局調查起來也很有難度,到時候再給他朋友一筆錢,讓他消失一階段,躲過風頭就沒事了。如果查到劉陽這裏,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這回事就行了,然後公司也可以證明江東跟他有業務沖突,是在誣陷。因為賣淫女是陪客戶吃過飯的,所以客戶也肯定會承認是江東介紹的,這樣這幾方面疊加起來,江東就逃不掉了。這種事情,公安局每天碰到的太多了,如果沒有關系,他們會很快結案的,容不得你不承認。

江東從公安局出來那天是金愛英去接的他,這也是劉夏的安排。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憊之外,江東整個精神狀态還算不錯。在回去的路上,金愛英告訴江東,是劉夏求權哲幫忙找的公安局熟人,要不不會這麽快就能出來。江東聽完沒有說話,他頭靠在後座上,眼睛看着前方。

“她用不着為了我去求別人,這樣我就還不完了。”江東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金愛英聽後很是生氣,幾乎是憤怒的看着江東。

“你太不理解夏姐的一番苦心了,你知道她得知你進去之後急成什麽樣嗎,你知道她為了你做出什麽樣的犧牲嗎?”金愛英說着有些激動,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

江東轉過頭看着金愛英。

“她怎麽了?”

“算了,你還是問她吧。”

江東有些着急,他直直的看着金愛英說道:“愛英,你要是把我當個朋友,你就跟我說吧,我現在真的不想去猜了。”

金愛英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他長出了口氣,說道:“估計夏姐會恨死我的,不過還是告訴你吧。”

金愛英把劉夏怎樣設計讓權哲幫忙,怎樣讓她配合,以及最後和權哲發生關系的事情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江東。

“聽夏姐說,其實在此之前,她和權哲之間,沒有什麽太親密的行為,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保證權哲能夠全力以赴的去幫着救你,你不會怪她吧?”金愛英問道。

江東歪着頭靠在座位上,眼睛低垂着,眼淚像是羞澀的孩子,悄悄探出頭來,靜靜滑落。

江東能夠理解劉夏做決定時的痛苦,所以他怎麽可能去怪她呢,他又有什麽資格可以去怪她呢,他只是很心痛,為了自己竟然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江東想現在就去公司看看,所以他讓金愛英先回去,他一個人直接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江東給手機充上電,然後拿起座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一切平安,別讓他擔心。然後他又給向宇欣打了個電話。向宇欣聽到江東的聲音很高興,她讓江東下午去她那裏,江東答應了。最後,江東給梁曉琳又打了電話,感謝她這段時間對家裏的照顧。同時他也問了問梁曉琳最近的情況。

自從上德傳媒老板出事之後,公司運營基本處于停滞狀态,梁曉琳和張鵬飛也都離職了,欣亞數碼也自動解除了合同。

江東讓梁曉琳和張鵬飛都到這邊來上班,欣亞數碼還由梁曉琳負責服務。

經過這件事之後,江東下定決心要重新去贏得劉夏的愛。他明白自己在劉夏心裏的位置,所以他決定盡快和向宇欣之間做個了斷,然後幹幹淨淨的和劉夏重新開始。

下午四點,江東驅車來到向宇欣的會所。他遠遠的看到,向宇欣正抱着雙臂在門口等着他。

下了車,向宇欣上前挽住江東的胳膊,兩個人往裏走。

“這幾天你在裏面受苦了,這下回來了,就好好在這裏休息兩天吧。”向宇欣微笑着跟江東說道。

江東也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個人坐下,向雨欣把現磨的咖啡給他倒上。

江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親愛的,你看起來好像有什麽心事,是不是太累了?”向宇欣問道。

江東放下杯子,看着向宇欣說道:“我最近在裏面想了很多,以前的,現在的,和未來的;我發現我可能更需要一種穩定、簡單的生活,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而不是現在好像在空中飄着。”

“你想說什麽,我有點沒明白。”向宇欣喝了口咖啡,看着江東說道。

“我想……可能以後我不能再來這裏了。”江東說完低下了頭。

向宇欣有些吃驚,她愣愣的看着江東,半天沒有說話。

“江東,你是不是因為你的事情我沒能幫上忙有些生氣啊?”向宇欣像是猛的反應過來似的問道。

“你別誤會,我沒這意思,我相信如果你有辦法你肯定會幫忙的。”

“那是……是不是你覺得做廣告有點累了,要不把廣告公司關了,做點別的事情吧,我支持你。”向宇欣着急的說。

“跟這沒關系,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回到以前的軌道上來。另外,廣告公司這邊我也會想辦法把流動資金的缺口給補上,從你這裏拿的錢我也盡快給你。”

向宇欣坐在那裏,有些失落。

“江東你這樣說我真的覺得你好陌生,如果你要認為咱們之間只是利益關系,那我真的很傷心。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你這個人,我喜歡你我才會這樣做,跟其他一切都毫無關系……”

“你真的誤會了”,江東趕緊解釋道,“我知道你很欣賞我,也真心的在幫助我,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對我的感情我很清楚,但我所做的一切也請你相信,都是毫無雜念的,希望你不要誤解。”

向宇欣看着江東,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江東,你也知道,現在年輕人單憑自己的努力,想成功很難。你很優秀,所以我很想幫你一把。雖然我比你大幾歲,但你心智很成熟,咱們溝通起來沒有障礙,咱們兩個在一起,可以是很好的互補。最近你也經歷了一些事情,可能也比較疲憊,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幾天,剛才的話權當是沒說,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江東坐在那裏,沒有回答。

“要不你先去泡個熱水澡吧?”向宇欣問道。

江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說道:“我要回家一趟,我爸還在等着我。”說完就往外走。

“行,那你就先回家吧,好好休息。”向宇欣跟着邊走邊說。

江東上了車,頭也沒回的走了。

最近劉夏總感覺下面不太舒服,隔一兩天就會有一些出血,雖然量不多,但一直沒有間斷。剛開始她以為是例假來完之後沒有幹淨,哩哩啦啦幾天可能就完了,但現在眼看着下次例假就要來了,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劉夏感覺有些不對勁,所以她專門請了假,一早就去了安貞醫院。

醫生讓她做了個多普勒彩超,結果顯示:子宮肌壁內現低回聲區,可見血流豐富腫塊圖像。醫生問她,有沒有生育或者流産過,她告訴醫生,四個月前有過一次流産,然後醫生讓她去做抽血,等明天結果出來之後再做診斷。

劉夏心裏有些擔心,因為彩超上面顯示有血流豐富腫塊,雖然她不明白意味着什麽,但肯定表明是有問題的。

第二天早上,劉夏惴惴不安的來到醫院。血檢單上有一項β-HCG值,正常值是<5,但她的值是68。醫生看後沒有說話,讓她在候診大廳等着,一會等候通知。

劉夏坐在那裏煎熬般的等候着。一個多小時後,醫生喊她進去。

“剛才請到我們科室主任一同看了你的檢查結果,我們統一的意見是高度懷疑你得的是滋養細胞腫瘤,這種疾病主要發病于足月産婦或者流産女性,發病幾率很低,國內治療這種疾病基本上是協和醫院一家獨大,他們有專門的滋養細胞腫瘤診斷與研究中心,是世界三大滋養細胞腫瘤中心之一,所以,我個人也建議你可以去協和醫院治療。”

劉夏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滋養細胞是什麽東西,但腫瘤兩個字确确實實把她吓得不輕。

“醫生,那這個腫瘤是…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劉夏有些結巴的問。

“有良性的,也有惡性的,還有剛開始是良性,後來轉變成惡性的,這還需要進一步診斷确認。”

劉夏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到了家裏,她趕緊打開電腦,在百度上搜索‘滋養細胞腫瘤’幾個字,然後點擊百度百科的網址鏈接。她越往下看心裏越是發涼,當看到‘除了一些早期病例,病變局限于子宮無轉移的部分病人可以存活外,凡有轉移者,一經診斷幾乎全部在6個月內死亡,總的病死率均在90%以上’這一行字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她想跟母親打個電話,但想了一陣之後還是決定先不打。現在最終結果還沒确定,她不想讓多一個人擔心,最後,她拿起手機給正在上班的金愛英打了個電話。

金愛英聽到之後的第一反應也是趕緊在百度上搜索這個病的信息。

“網上說協和醫院治療這個病比較權威,要不你先去那邊挂個專家號,先确定下來病情。如果不是當然更好,如果是那就在協和治療,人家治這個病經驗那麽豐富,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別自己吓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去協和挂號。”

劉夏在協和醫院的網站上查了一下,在滋養細胞疾病領域比較權威的專家有四個,今天有一位出診,明天有一個專家門診,一個特需門診。劉夏知道,今天的號肯定是挂不到了,只能挂明天的了。

劉夏到了協和醫院,先去辦了張就診卡,然後去了挂號大廳。

在挂號大廳,她碰到幾個號販子,幾乎都衆口一詞的告訴她,想通過正常渠道挂到專家號,沒有可能。劉夏早就聽說過協和醫院挂號難,所以她不想去冒時間上的風險,最終跟一個號販子達成協議,加價800元挂到明天那個專家的號。

晚上,權哲給劉夏打電話,想要過來看她,劉夏借口要趕稿子,沒讓他過來。

劉夏坐在沙發上跟金愛英商量,要不要跟權哲說她的病情。最近她一直想着要找一個合适的機會跟權哲攤牌,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雖然她從心裏并不反感權哲,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交往,她感覺兩個人并不合适。江東出事的那天,她內心真切的感受到,她還是放不下江東。雖然兩人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但當意外突然來臨時,她還是感受到兩個人早已是不可分開的整體。

她想把病情告訴權哲。劉夏想,也許這是讓權哲自動離開的一個機會。

金愛英讓劉夏想清楚了,如果确定不想跟權哲繼續下去,那就把病情跟他講;如果還想留有餘地,就先不要跟他講,畢竟一旦告訴他病情,他就會知道劉夏曾經做過流産,這樣即使兩個人以後在一起了,這也會是一個心結。

第二天早上,劉夏從號販子手裏拿到專家號。

專家姓梁,四十多歲,是滋養細胞診治中心的副主任。他簡單看了一下劉夏的病例,然後又仔細的看了看她的彩超,最後開了要檢查的項目,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劉夏本來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結果專家只是說了一句:先等檢查結果吧。

劉夏上午抽血,做了血常規檢查,下午預約了CT,做了胸部、盆腔等掃描,全部結果後天中午能出來。後天下午梁教授出診,全部結果拿給他。

劉夏知道,接下來的兩天,将是決定她命運的兩天。

回到家裏,劉夏決定把實情都告訴權哲。她坐在沙發上,想着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給他。最後,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給權哲,把她懷孕流産的實情、所得疾病的嚴重性以及想要跟他分開的想法都告訴了他。短信發過去之後,劉夏感覺一陣輕松。

過來一會兒,權哲的電話打了過來,劉夏想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你是在開玩笑,對嗎?”電話那頭權哲說得有些激動。

“所有情況我也都給你說了,也是我經過慎重考慮的。如果你願意,咱們還可以做朋友,真的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

“你等着,我馬上過去。”權哲在電話那頭大聲說道。

“你不用過來,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要休息了。你很優秀,也肯定會有比我更适合你的,我先挂了。”劉夏說完挂了電話。

劉夏靜靜的坐在那裏,四周的安靜讓她感覺無比孤獨。此刻,她特別希望江東能給她打個電話,哪怕只是一條寥寥幾個字的短息也行。

晚上,金愛英下班回來,問了問劉夏的檢查情況。

“你跟權哲說了嗎?”金愛英問道。

“說了”

“那他什麽反應?”金愛英顯然對此很感興趣。

“還不就那樣,剛開始有點反應也很正常,過幾天就沒事了。”

“東哥知道嗎?”

劉夏擡起頭看了看金愛英,嘆了口氣說道:“應該還不知道。”

“這麽大事他怎麽能不知道,我給他打電話。”金愛英說着拿起了電話。

“要不先別跟他說吧,這邊結果都還沒出來呢,他知道了估計又要着急。”

“現在正是用他的時候,現在不說什麽時候說啊,你等着,我打電話給他。”金愛英不容分說,打給了江東。

“東哥,有個事情給你說一下,夏姐不讓跟你說,我就偷偷的給你打個電話。她生病了,可能得的是一個什麽腫瘤,現在還沒确定,今天去協和又做了檢查,後天出結果,我覺得事情挺大的,所以就……”

“她呀,我去看看她有沒有休息”。金愛英用手捂住手機話筒,然後小聲跟劉夏說:“他要跟你說話。”劉夏趕緊擺了擺手,不想接聽。金愛英把捂着聽筒的手拿開,然後故意把手機離得遠些說道:“夏姐,還沒休息啊,電話,找你的。”說着把手機塞給了劉夏。

劉夏拿着手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只是輕輕的‘喂’了一聲。

“喂,你還好吧,醫生說可能是什麽病?”電話那頭江東焦急的問。

“可能是滋養細胞腫瘤,還沒最終确定。”

“你等着,我馬上去你那裏。”

“不用不用,我馬上要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劉夏趕緊阻止了他。

江東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那好吧,你就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後天去協和我也過去。

劉夏挂了電話,心中一陣窒息般的難過,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她在心裏問自己: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沒有一點喘息之機,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小幸福,為什麽确是如此之難。

江東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他想,一定要盡快跟向宇欣一刀兩斷,把廣告公司的事情處理清楚,然後全力以赴的去照顧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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