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葉瑾軒說着說着，見夏岚站在那一動不動，低着頭，使勁吸着鼻子，眼淚要掉不掉。
“那你還疼嗎？這個藥……”
夏岚低着頭，默默拿出一盒藥，葉瑾軒有多少冰冷的臺詞都軟化了，我騙你的啊傻瓜！那天夏岚的電話一直打到半夜3點，五到十分鐘打一個，一直打到葉瑾軒手機沒電，葉瑾軒模糊的想起那天宿舍衆人也不停的接到電話，只是沒人敢接。藥是托人送來了，但是葉瑾軒随手扔了。
“夏岚……”搖搖頭，“我真拿你沒辦法！”葉瑾軒暴躁地接過那盒藥，轉身走出教學樓，夏岚見這意思是還有的聊，趕緊追上去。
兩人找了家人很少的店，坐在靠窗的角落裏，窗外是花鳥市場，一轉頭就可以看到各色奇特的花卉綠植，陽光傾瀉而下，暖意融融。
似乎不忍破壞這美好的春光，直到服務員上餐完畢，兩人都不說話。
葉瑾軒面無表情的拿起筷子，夏岚幽幽的說，“你跟潘晉成分手吧。”
葉瑾軒真的是佩服夏岚，這樣的話也就夏岚說的出來，“那你也跟安柔分手？”
“好。”
“……”葉瑾軒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夏岚你想幹什麽？”
“我…”夏岚猶豫着，還是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是個直的，但是不管你喜歡哪個男的，都不要喜歡潘晉成。”
“為什麽？”夏岚以前不是也和潘晉成聊的挺開的嗎？
最近總有各種人勸葉瑾軒不要和潘晉成在一起，小良等人，都可以理解，但是夏岚并不喜歡男生。
“別告訴我你喜歡我？”葉瑾軒說着故作不經意的低下頭喝湯。
“嗯，我喜歡你。”
葉瑾軒手一抖，筷子掉了。一着急氣息不順，半口湯灌入氣管裏，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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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趕緊扯了兩張餐巾紙，過來拍葉瑾軒的背，給她順氣。葉瑾軒咳着突然想起以前聚餐，也是喝湯被嗆住，當時夏岚關切的給葉瑾軒擦臉，弄得飯桌上衆人暧昧的笑起來。後來兩人又經常走在一塊，在這種百合成風的學校裏自然讓人浮想聯翩。
只是全世界都以為我們是一對，直到今天我們仍不明白彼此的心意。
“你說什麽？”
“我說我喜歡你。”夏岚扶着葉瑾軒坐好，可以感覺葉瑾軒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夏岚錯覺。如果葉瑾軒真的要出國，有些話，不說，就真的沒機會說了。
“你還記得我們社團第一次聚餐嗎？”
葉瑾軒驀然擡頭，兩人竟想到一塊去了。
“我和你說過，我不喜歡男生，我很早就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喜歡聽TFZ的歌，不喜歡和男生在一塊，我和你說我喜歡女生你一點也不介意我是les，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我終于找到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不用再像以前那麽孤獨……”
夏岚高中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女生在一起過，很單純的就只是親親臉，拉拉手的關系，後來上大學了，那個女生說她當初只是沒有正确認識自己，現在逐漸有了“正确”的性別認同，希望夏岚也能認清自己。
這事夏岚和葉瑾軒說過，葉瑾軒忘記自己當時怎麽回答的了。只記得當時夏岚很難過、很孤獨，然後兩人去了很多地方，說是旅游其實只是換了個地方看人而已，但是卻很快樂。
“後來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我試過很多次，你對女生真的沒感覺。”
“試？怎麽試的？”
夏岚沒回答，“你喜歡誰都好，可是別喜歡潘晉成行嗎？”
葉瑾軒當時追那個男生的時候，動靜弄得挺大，雖然沒在一起，但是至少說明葉瑾軒從本質上說是喜歡男生的，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葉瑾軒當時的不支持不反對，不過是，無知的冷漠而已。
葉瑾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次喝醉被葉瑾軒當街親吻是在被那個男生拒絕之後的事，“不說潘晉成這個問題，我心裏有數，你明明我喜歡男生，你那天晚上為什麽還親我？”第二天問還不承認！
夏岚知道這個話題早晚會被提起，她并不怕葉瑾軒發作，怕的是葉瑾軒真的介意，“對不起，當時……沒忍住。”
“……”葉瑾軒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哈，我閨蜜趁我替她擋酒喝多了偷親我……葉瑾軒不知道別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辦，罵一頓還是親回去？反正，被動慣了的葉瑾軒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難道還能擦一下？葉瑾軒選擇了裝傻。
說起來，要是沒有安柔這一出的話，親了就親了，葉瑾軒也不會太介意，只是要讓她非常單純無辜的問“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話……葉瑾軒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感覺挺不可思議。
夏岚接着說，“你不知道，你去交流的時候我有多難過，那段時間我去實習，每天總覺得少了什麽。我以前以為就算我們是不一樣的，也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哪怕只是朋友，我們以前說好了一起去一家公司，我想過我們的很多未來，可是你突發奇想的就交了申請表，我當時很難過，我們是那麽好的朋友，我想的未來裏每一天都有你，哪怕我以後會喜歡上別人，哪怕你會結婚生子，可是你不說一聲就走了，我才知道，在你對未來的構想裏，根本沒有我。”
葉瑾軒驚訝，當時她決定出國确實比較匆忙，因為不能保證一定通過，所以不想四處宣傳，後來等結果出來了才告訴夏岚，夏岚表達過一次不滿，但是後來也沒說什麽，葉瑾軒以為，這樣就過了，應該沒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剛才沒想清楚，瑾軒，你各方面都很強，要申請國外的大學應該沒問題。只是你真的別和潘晉成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
“潘晉成到底怎麽了？”
“我不确定。”夏岚猶豫了會，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會亂說，“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你應該知道這種感覺，就像你前幾天故意找安柔麻煩一樣，很在乎又不知道怎麽辦。”
“呵呵，我才不在乎你。”
“死要面子！”
“沒有！”
“那你打電話給我？”
“誰在乎你這種人渣！”葉瑾軒嘴上強硬，其實心裏也承認自己死要面子，但是在嘴上她是不會承認的。
“那你還和我玩了三年多？”
“因為我瞎！”
“瑾軒……”夏岚嚴肅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可能是喜歡我的。”
剛才兩人互損對方的輕松氣氛消匿無蹤，葉瑾軒張口卻被夏岚打斷：
“你能不能為了我放下一次你的面子，我不會阻止你出國，我會努力和你一起出去，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葉瑾軒沉默，也許自己是真的喜歡她的吧，只是萬一像上次那樣，難道要讓她再忍受一遍夏岚帶着安柔來說喜歡她的尴尬嗎？
夏岚見葉瑾軒猶豫，心裏失落，帶着點悲傷的語氣祈求道，“瑾軒，不是那種好朋友有了更好的朋友的那種失落，而是真的很難過的那種感覺，我和你一樣。”
葉瑾軒猶豫，“那，安柔呢？”
夏岚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明亮起來，興奮的說，“我和她約好了到畢業就分手。”
葉瑾軒郁結，剛好轉的心情一下子低入谷底，“所以你就談了一場畢業就分手的戀愛？現在發現和我好像還有機會就準備甩了她和我在一起？夏岚我要怎麽說你才好，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去愛。”
“瑾軒你聽我說，她人很好，在實習的時候，她給了我很多幫助和安慰。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太孤獨了，但是我們只是暫時的在一起。”
“沒事。”葉瑾軒搖搖頭，苦笑，“我以前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都忍你那麽多年了，你高興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