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倆不在一個班。羅真一班,陳飛揚二班。

羅真有點臉盲,一開始陳飛揚說的蕭楠,薛琨,張泰龍他是一個也對不上號。現在天天在一起吃飯踢球打游戲,他對二班那幾個人多少有了些了解。特別是跟陳飛揚關系最好的薛琨。

薛琨是那種遠看不耀眼,近看又太耀眼的男人。

是的,大一的年紀他已經可以區別于別的男孩被稱作男人了。

高大健碩的身材,黝黑健康的皮膚。他的眉骨輪廓像西方人那麽突出,這讓他整張臉看起來又冷又硬還有點兇。但是他的下唇有些厚,使他看起來溫和了些,還透着性感。他的眼睛是十足十标準的雙眼皮,連閉上眼的時候都是雙的。眼睫毛一圈濃黑濃黑,簡直就是自帶眼影。

總之,如果大家一起照相。別人的臉看上去都像是用了高斯模糊,而他的臉像是用了銳化。

女同學們對他态度格外殷勤,可他每天只會宅在寝室打游戲,要麽就是踢球。不參加社團活動,不進學生會,也從不見他跟哪個女同學多說一句話。

這使得他更加神秘,女孩子們更加着迷。

系裏第一次聚餐那晚,羅真也跟他喝了一杯白酒。

羅真初中開始跟着做生意的父親出入各種飯局,酒量跟這些大一的菜鳥不在一個檔次。但他很會審時度勢。誰能灌,誰會反過來把他灌趴下,他一看就知道。

他跟薛琨碰了一下杯說:“同學,我幹了,你随意。”然後一仰頭把辛辣的酒水一口吞了下去。

薛琨看着他不說話,眼神中帶着點戲虐。随後他慢慢把酒杯送到嘴邊,沖着羅真微微一挑眉,一滴不剩地把酒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薛琨又拿來桌上的白酒作勢要給羅真滿上,并且說:“不用怕。喝多了我扛你回寝室。”

羅真趕緊撤了。

這人肯定海量,不能撩撥。不然會引火燒身。

其實後來無數個在燒烤攤上把酒言歡的夜晚證明了,薛琨那晚是虛張聲勢,他其實根本喝不過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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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暗暗喜歡上了薛琨。他只知道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薛琨正在他的夢裏狠狠侵犯他。

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對感情認真的人。但羅真選擇克制對薛琨的绮念。

他對自己說第一,薛琨是彎是直不清楚,多半是直。

第二,薛琨和陳飛揚關系鐵,自己不能做出傷害陳飛揚的事來。

第三,還沒有想好,總之不可以。

可随着兩人接觸越來越多,羅真發現——他并不是在剃頭擔子一頭熱。

薛琨是武漢本地人。平時不太愛說話,有點高冷。但這并不妨礙他身邊有幾個交情過硬的弟兄。除了跟大學同學處得不錯,他還有幾個高中同學總來大學校園裏找他玩。一來二去,大學的一波和高中這幾個也熟悉了。

大家一起打游戲,晚上一起翻牆出去吃燒烤。

而羅真發現平時話不多的薛琨,私下裏跟自己很聊得來。每次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聊到什麽話題,薛琨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看羅真的反應。每次羅真說話的時候,薛琨的眼神也值得玩味。

在扣扣上,兩人聊天更是随意。羅真發現薛琨對很多事情的看法跟自己出奇的一致。他們喜歡吃的東西差不多,抽同一種煙,喜歡差不多類型的電影和書籍,甚至連童年時代擁有的玩具也都差不多。

“你小時候有沒有一個發條的青蛙?鐵的,一跳一跳的那種。”

“有,我還有下樓梯的企鵝。”

“啊!那個我也有。我還有個電子琴,卡西歐的。”

“那個很貴啊,我小時候家裏窮,買不起。不過我有個電子鼓,是我爸爸去廣州出差帶回來的。”

“你們長沙人普通話不是很爛嗎?為什麽你說得那麽好?”

“我媽是播音員,在家跟我說普通話。你們北方人普通話不是都說得好嗎?為什麽你卷舌翹舌分不清?”

“你在搞笑?我是北方人?”

“在我認知裏長沙以北都是北方。”

“你認知有偏差。我們武漢人都覺得自己是南方人。照你這麽說的話,廣東人會覺得全國都是北方人。”

“那你說怎麽分?南方北方。”

“吃米的就是南方人,吃面的就是北方人。”

“那也不對,我們寝室山東和東北的倆哥們兒都愛吃米飯。”

“……也對。我自己是武漢的,但我更喜歡面食。”

羅真漸漸覺得,他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他不該随随便便就給陳飛揚下了鈎子。現在遇見更喜歡的了,想下鈎子心裏又有了忌憚。而且長沙還有一個李承浩。至少電話裏聽起來他是在癡心不改地等着羅真畢業回家。

真他媽的亂!羅真覺得厭煩。他讨厭這樣的自己,但又覺得這沒什麽。反正是玩兒嘛!

薛琨家裏挺有錢的,聽說他媽媽是做生意的,家裏有幾套房子在漢口市中心。還聽說他初中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薛琨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起這些事。這些事都是從系裏幾個跟他同一所高中的學生那裏傳開的。

羅真有時候恨得牙癢癢,因為薛琨盡管每天穿着名牌下館子,但到了月底總要來問自己借兩百塊錢。

“小羅,借兩百塊我用用。下個月還你。”他語調那麽理所當然,好像篤定他就會借給他一樣。

羅真心想你家那麽有錢你真的缺這兩百塊過日子嗎?你TMD真不是故意在撩撥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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