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沉默的陪伴最是動人

簡溫書的态度實在無可挑剔, 要不是王月蘭了解自己女兒,她都有心懷疑霍姝是不是給簡溫書下了蠱, 讓他毫無底線,連入贅都說出了口。

想着霍姝方才口口聲聲說他們是真愛,王月蘭的表情就十分一言難盡。

我也沒看出我女兒多有魅力啊?

王月蘭起身,輕輕松松的挪開了抵着門的拖把,打開卧室門,看到抱着雙腿坐在地上,鼻子紅彤彤的霍姝。

看到親媽,霍姝抽了抽脖子,哽咽道:“媽!”

沒錯, 是我那個傻女兒。

霍姝一把抱住了她媽, 在她耳邊鬧騰。

“媽!你對我太好了!嗚嗚嗚……”霍姝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緊抱着王月蘭不松手:“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媽!”

“你怎麽變得這麽嬌了?”王月蘭被她哭的頭疼:“多大點事哭成這樣, 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死活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呢。”

她自己養的女兒她最了解,霍姝從小就不愛哭, 雖然傻但還算的上獨立。

結果現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哭的太熟練了, 一看就是有人哄着捧着才能讓她如此嬌氣。

“老婆, 我回來了……”霍天衢兩手空空的推開大門,一眼看到哭得稀裏嘩啦的霍姝,忙上前勸架:“老婆,你別生氣, 姝姝她就是一時犯軸,你好好跟她說。”

霍天衢拉開霍姝,繞着王月蘭轉悠, 疊聲道:“老婆,老婆……”

被一把拉開,連親爸一聲問候都沒得到的霍姝:我可能不是親生的。

她媽連滴眼淚都沒有!她爸就緊張得跟什麽一樣!

所幸現場還有另一個人。

“不哭了,”簡溫書拿手帕擦掉霍姝臉上的眼淚,低聲哄她:“該高興才對,伯母對你這麽好,你還有很多時間陪伯母。”

霍姝接過手帕,擦幹臉,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方才對話中的重點上,仰頭盯着簡溫書看:“叔叔阿姨……”

簡溫書能看到她眼裏的擔憂和心疼,想伸出手又怕戳到他傷口,只能小心翼翼的提起這個詞。

簡溫書笑了笑,平靜的毫無波瀾:“意外去世,已經很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霍姝一愣,輕聲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他們?”

簡溫書怔然了片刻:“等什麽時候有空,随時都可以。”

他摸了摸霍姝的頭發:“如果你不提,我都忘了。”

怎麽會忘呢?将心比心,如果是霍姝,她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

生活中的不幸時常隐隐作痛,提醒着人們它的存在感,并用各種方式,一刀又一刀的剖開心髒。

對霍姝來說,只要稍稍一想到“父母去世”的這種可能,就像被無盡悲傷淹沒。

但對于簡溫書來說,父母雙亡的悲傷,隔着一段無止境的末日輪回。

如果是無數次的末日之前的簡溫書,或許刻骨銘心。

但在見過無數人的死亡,見過整個世界的毀滅,也被無數次毀滅過後,個體的死亡實在難以激起他的任何情緒變化。

她在為我難過,簡溫書嘗試着回憶自己當初迸發的悲傷和痛苦,那實在太過遙遠,也太過微弱。

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或許曾經他确實悲痛欲絕,但如今……

簡溫書垂下眼,遮住自己眼底的情緒,他比誰都清楚,他的精神狀況有多糟糕。

畢竟誰能比他更了解自己呢?

他人的死亡,對他而言,逐漸變得毫無意義,正如施因安所說的那樣,他的同理心低于普通人。

霍姝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是如此難過,為簡溫書,也為逝去的人。

“不會忘的,我們以後每年都去祭拜叔叔阿姨。”霍姝牽着簡溫書的手,輕聲道:“告訴他們,你過的很好,告訴他們,你很想他們……”

她癟了癟嘴,努力不讓自己落淚:“我陪你。”

她很難過,簡溫書盯着霍姝看,慢慢的,那股陌生的情緒浮現了出來。

我也很難過,簡溫書握緊霍姝的手,無數話語翻滾,最後只是道:“別哭。”

霍姝委屈極了:“我也不想哭,但就是難過……”她抽了抽鼻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堪堪沒有落下,霍姝聲音哽咽:“都怪你!”

“怪我,”簡溫書捧着霍姝的臉,眉梢緊皺,如同遇到了天大的難題:“我不該說這些的。”

“不是,”淚水從眼眶裏滑落,霍姝哭得無聲無息:“怪你這麽難過。”

她把頭埋進了簡溫書懷裏,所以她也很難過,難過的忍不住眼淚,難過的把另一個人的悲傷一起宣洩。

簡溫書一下下的順着霍姝的背,他是真的如此認為:“我不難過。”

“你再哭的話,我就真的要難過了,”簡溫書耐心的哄着她止住眼淚:“你看,伯父伯母都在看着。”

霍姝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簡溫書耐心極了:“爸媽也不會難過,他們一定會為我高興。姝姝……”

王月蘭跟霍天衢在一旁盯着他們看半天了。

霍天衢小聲道:“那是咱閨女?”

王月蘭也不太确定:“好像是。”

霍天衢扭頭看王月蘭:“咱閨女談個戀愛,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她以前不是最讨厭哭哭啼啼了嗎?現在十來分鐘了,眼淚就沒停過。”

重點是一個哭個不停,一個就哄個不停,簡直絕了。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王月蘭跟霍天衢大開眼界。

見王月蘭轉身就走,霍天衢忙跟了上去:“老婆?”

“我去做飯,”王月蘭拎着刀就進了廚房:“你看着點。”

霍天衢探頭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小情侶,收回視線:“我還是給你打打下手吧。”

飯菜香從廚房飄了出來,簡溫書終于哄好了霍姝。

他去問王月蘭要了個熟雞蛋,輕輕滾過霍姝紅腫的眼眶,輕聲細語道:“眼睛都哭腫了。”

霍姝後知後覺的惱羞成怒:“我也不想哭的。”她偷瞄廚房的位置,想到方才爸媽就在現場,表情逐漸扭曲,開始蠻不講理了:“都怪你!”

“嗯,怪我,”簡溫書毫不猶豫的背了黑鍋:“下次不讓你哭了。”

霍姝想了想,覺得也不能完全怪他:“當然我也有一點點的錯……”她拿小指比劃了下,以顯示這一點點有多小。

“你沒錯,”簡溫書道:“你只是太喜歡我了。”

霍姝立馬更正了自己的話:“對,我沒錯,都怪你!”

“你得了啊,”王月蘭女士把菜放在桌上,重重道:“屋裏這麽多人呢,打情罵俏也該有個度。”

霍姝去拍老媽馬屁:“媽,你真好。”

王月蘭女士扯了扯嘴角,沒搭理她,去拿下一盤菜,霍姝力求表現,搶着去端菜:“我來,我來,媽,你去一旁休息……”她探頭看了眼廚房:“菜都燒好了?”

王月蘭抱着手看她:“你倆擱那我錯了,你沒錯的時候,菜就燒好了。”

被親爸親媽旁觀這種場面,簡直堪稱社死現場。

霍姝咳嗽一聲,捧着手上的盤子,什麽都沒說出口,習慣性的去看簡溫書。

王月蘭目睹她的本能反應,忍住嘆氣的沖動:我這閨女本來就傻,現在是徹底廢了。

以前好歹還能争上兩句,現在好了,戰鬥力徹底清零。

簡溫書接過她手上的盤子,看了眼廚房裏剩下的食材,對王月蘭道:“剩下的菜,我來做吧。”

他單手拿着盤子,另一只手輕推了下霍姝,把霍姝推出廚房,霍姝還想說些什麽,就見簡溫書扭頭朝她一笑:“姝姝你去玩會手機,菜馬上就好。”

王月蘭眼看着她閨女真的快快樂樂的去玩手機了,再一轉頭,跟簡溫書對上了視線。

簡溫書吸上圍裙,卷起袖子,對王月蘭微笑:“姝姝不喜歡燒菜,家裏的飯一直是我做的。”

自己的閨女她心裏有數,霍姝喜不喜歡燒菜暫且不提,反正她燒出來的菜肯定不能吃。

王月蘭留下來給簡溫書打下手,順帶見識了簡溫書的廚藝。

三個人在廚房太擠,加上活都被王月蘭搶了,霍天衢幹脆也去了客廳。

“閨女,你這個男朋友……”霍天衢倒了杯白開水,捧在手裏道:“怎麽找的?”

霍姝壓低聲音,不答反問:“爸,怎麽樣?”

霍天衢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跟你媽的眼光有的一拼。”

霍姝嘿嘿一笑,跟她爸交頭接耳半天,三兩句就把簡溫書給賣了,把他們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除了簡溫書的病。

她爸捧着杯子,十分配合的捧哏。

香味漸漸濃郁,霍天衢鼻子動了動,注意力從八卦轉移到了正題上:“你之前打電話回來,說不住校……”

霍姝猝不及防,臉上飛起朝霞。

“愛情啊,”霍天衢搖頭晃腦的起身:“我沒意見,不過咱家裏你媽說了算,這事還得看你媽的意思。”

趁霍姝沒留神,霍天衢直奔廚房,壓低聲音道:“老婆,什麽東西這麽香?你又從哪偷學……”

他沒說完,就見王月蘭拿着筷子嘗了口,半晌沒說話,朝霍天衢招手,給他也塞了一塊。

霍姝從廚房外伸了個腦袋進來,炫耀般道:“怎麽樣?簡溫書的廚藝可好了!”

霍天衢沉吟了幾分鐘:“要不你還是入贅吧。”就為了這口吃的,他也舍不得沒了這個女婿啊。

“你到底看上姝姝什麽了?”餐桌上,霍天衢夾了一筷子菜,吃下肚後,還是沒忍住問出了深深困擾着他的疑惑:“別說那些虛的,我閨女我還不了解?”

經歷方才那一幕後,霍天衢倒不懷疑簡溫書對霍姝的感情了,他現在開始懷疑簡溫書的審美了。

這不說瞎了眼,那也起碼得是個高度近視吧?

不是霍天衢貶低自己的女兒,是簡溫書的條件實在太出色,襯得其他人簡直一無是處。

簡溫書認真思考許久,苦惱道:“我喜歡姝姝的一切。”他扭頭去看霍姝:“她也喜歡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霍天衢反複默念“這是真愛”,平複自己的情緒波動,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容,給他夾了塊肉:“挺好,挺好,吃,多吃點。”

霍姝克制着不讓自己笑得太開心,但誰都能看出她此刻有多高興。

人生中有三樣東西無法隐藏:貧窮、咳嗽和愛。①

而此刻,它在此處将這兩個年輕人變成一個整體。

問“為什麽會喜歡他”這種問題毫無意義,因為愛情本身就是不理智的、沖動又滿腔熱情就是它最鮮明的标志。

人們不問為什麽,将自己的一切獻給另一個人,渴求着對方的回應,渴求着愛與被愛。

王月蘭嘆了口氣,給霍姝夾了塊肉:“別光傻笑,多吃點。”

霍姝立刻低頭品嘗起了簡溫書的手藝,還不忘豎起耳朵聽王月蘭接下來的話。

“你喜歡下廚?”王月蘭閑話家常般問道。

“之前有段時間沒事做,就研究了下廚藝。”簡溫書不說假話,只是沒把話說完。

被困在地底的安全區,茍延殘喘,手邊只有一些血肉模糊的“原材料”,他的廚藝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王月蘭欣慰的點頭,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你天天陪姝姝上課,年輕人還是應該以事業為主……”

簡溫書給霍姝夾了一筷子菜,平靜道:“我已經賺的足夠多了……”

他含情脈脈的注視着霍姝:“比起事業,我更在意我的愛人。”

我的愛人……

霍姝在心底念了一遍這四個字,傻乎乎的仰頭朝他笑,兩人的目光相接,像是蜜一般甜,容不下其他人。

“那倒也是,你年紀輕輕,成就非凡,”王月蘭打破氣氛道:“不過姝姝跟你不一樣,她還小,還沒進入社會……”

簡溫書挪開視線,看向王月蘭,颔首道:“您說的沒錯,所以我給姝姝量身制定了一個學習計劃。”

他拿出手機,放大圖片,遞給了王月蘭:“您看看。”

王月蘭接過手機,眯起眼看圖片上的字。

簡溫書不急不緩道:“學生以學業為主,姝姝很聰明,我相信她只要認真學,就能在這個專業取得成就。”

霍姝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很想當場反駁,表示自己心裏沒有事業,只有愛情。

不過回想她媽昔日揍人的英姿,她按捺住了沖動,

霍天衢跟王月蘭看了半天圖片,最後王月蘭拍板道:“沒錯!我家閨女打小就聰明!”

她看向簡溫書的視線裏充滿了欣賞:“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她的成績……”

簡溫書義不容辭道:“我會督促她好好學習的。”

那個“簡溫書到底是不是她媽雇傭的補習老師”的疑惑再度從霍姝腦海裏冒了出來。

她狐疑的盯着簡溫書看。

簡溫書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朝她露出燦爛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姝姝你也喜歡學習,對嗎?”

不,我不喜歡。

雖然這麽想,但霍姝腦海裏浮現出了在圖書館看延伸擴展資料時的感受。

她覺得很有意思,她覺得……很輕松,跟看不懂那些文字時的煩躁不同,在簡溫書給她安排好了閱讀書單後,她沉浸在那些陌生又新奇的知識之中,連帶着都能看懂老師上課講的題目了。

知識一覽無餘的感受非常新奇,它催促着霍姝探索更多未知的領域,讓霍姝自發的前行。

不是被迫,也不無聊,學習本身變成了有趣的過程。

于是話自己從霍姝嘴裏溜達了出來:“嗯,挺有意思的。”

“老婆,”霍天衢壓低聲音對王月蘭耳語道:“這戀愛不談不行了,姝姝都開始熱愛學習了,咱可不能拖後腿。”

王月蘭瞪了眼他,笑呵呵的又給簡溫書夾了筷肉:“那我就放心了,等明兒個我跟你們一起去學校辦退住手續……姝姝不住學校之後還得租個房子……”

“我在學校附近有幢房子,”簡溫書道:“離學校很近。”

“那我去幫你們打掃下衛生,”王月蘭拍板道:“看看還缺什麽。”

知曉對方不是真想去打掃衛生,所以簡溫書沒特地指出有保潔阿姨每日打掃這一點。

霍天衢插了句話:“要不我也去幫忙?”

“你好好在家待着,”王月蘭當即否決了他的提議:“去那麽多人幹嘛?”

霍天衢沉默不語,片刻後幽幽道:“又不是只有你想看看閨女在學校怎麽樣。”

王月蘭眯起眼看他,眼看大禍臨頭,霍天衢口風一轉:“不過老婆你又溫柔又細心,當然還是你去最合适了!”

簡溫書夾菜的筷子一頓,脫離正常的家庭環境太久,他還真不知道正常的家庭內部互動會如此……活潑。

霍姝勾了勾簡溫書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媽明天陪我去辦手續,我們今晚不回去了?”

簡溫書點頭。

霍姝繼續道:“但我們家只有一間空着的卧室,是我之前的房間。”

簡溫書頓了下,壓低聲音道:“我可以睡客廳。”

霍姝眉梢微皺:“你(一個人)睡的着嗎?”

這些天的同床共枕下來,霍姝對簡溫書的睡眠情況有更深入的了解,施因安之前的話不是誇大其詞,而是簡溫書的睡眠狀況确實糟糕。

簡溫書摸了摸她的頭發,打消她的擔憂:“我之前一個人也能睡着,而且我帶了安眠藥,你不用擔心。”

霍姝皺眉:“施醫生讓你少吃安眠藥。”

“嗯,”簡溫書好脾氣的應着:“但現在是特殊情況……”他停頓了下,意味深長道:“之後都不會了。”

王月蘭朝竊竊私語說小話的那兩人看了眼,咳嗽一聲道:“姝姝你跟小簡說什麽呢?”

霍姝坦率道:“我問他晚上睡哪。”

王月蘭被提醒了:“我們家房子小,也沒多餘的房間,這樣吧,你跟老霍一起睡主卧……”

“我睡客廳就行,”簡溫書接過話茬道:“伯母不用折騰了。”

“也行,那我給你多鋪幾層被子,”王月蘭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大手一揮定下了今晚的睡覺安排後,又熱情的招呼簡溫書吃飯:“看你瘦的,多吃點……”

吃完飯,簡溫書跟霍天衢進廚房洗碗,王月蘭跟霍姝在客廳聊了一會,霍姝有些吃不消她媽掘地三尺的問題,借着“要學習”的名義,艱難逃出地獄,然後被鎮壓在了書桌前。

“嚯,你閨女主動說要學習呢,”王月蘭用手肘撞了下霍天衢,朝敞開的卧室那邊示意了下:“談個戀愛還真讓她轉性了?”

霍天衢探頭探腦的張望卧室,書桌前坐着兩個人影,捧着電子平板認認真真的閱讀資料。

“她不會是在偷偷玩手機吧?”不是霍天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霍姝有過前例,當年高考前,他們跟霍姝鬥智鬥勇,壓着她學習的經歷如今仍然歷歷在目。

“我特地去房間裏送了好幾盤水果,”王月蘭壓低聲音道:“真是在認真看書呢,兩人坐一起連話都不說,都在看資料。我還特地問了姝姝看的什麽,姝姝說是小簡給她安排的拓展延伸資料。”

霍天衢更新了他對簡溫書的認知:“咱閨女找的男朋友可太厲害了。”

“可不是嘛,我還去網上搜了搜呢……”王月蘭比劃了下手指:“身價這個數呢。”

“我們又不是賣閨女,他有錢不有錢的都不重要。”霍天衢被這個數字一驚,端正态度:“主要是姝姝喜歡。”

“廢話,我還能見財起意不成?”王月蘭白了他一眼:“你當年窮成那樣,鬼都嫌棄,我都沒嫌棄。”

“那是老婆你有眼光,”霍天衢一個馬屁拍了過去,義正言辭道:“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糾結去吧。”

霍家确實不富裕,但他們住在小房子裏也其樂融融,父母對于金錢的态度在霍姝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以霍姝的幸運值而言,如果她有心的話,多抽幾次獎,甚至是去試着買彩票都能輕易暴富。

但霍姝在商場抽獎中了那輛寶馬後,就刻意規避了其他的抽獎活動。

不是不喜歡錢,只是已經夠用了。

霍姝沉浸在閱讀裏,吸收新知識是一個能獲得極大滿足感的過程,它既不會難到讓霍姝生出望而卻步之心,又不會簡單到讓霍姝早早厭煩,就像是有人精心把握了那個度,引導着霍姝逐步深入,從被動學習轉變成主動汲取知識。

霍姝擡頭看了眼簡溫書。

簡溫書若有所覺,也從資料中抽出注意力,跟霍姝對視了一眼。

視線一觸即分,兩人重新埋首于閱讀。

與其說是他們想對對方說什麽,倒不如說是習慣性确認對方的存在。

沉默的陪伴最是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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