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Yellow Submarine
上了賊船的感覺是正确的,但是這條賊船可比魔法界的那個黑魔王有意思多了。
字面意思。
你的聲音會被三千萬人聽到,你的推薦會被三千萬人知道,很大一部分人會嘗試你的意見。
“……”
西弗勒斯被搖滾樂吵的睡不着覺。
痛苦萬分的爬出了自己的卧室,來到了平臺上,看到了自己的表姐薇薇安在拆東西。
今天晚上沒有什麽風,天上全是星星。
西弗勒斯和她聊了一會兒——她先開的口。
“很吵?”
“是的。”
“白天我們會放古典樂,你喜歡李斯特還是肖邦?”
“……誰?”
“巫師。”薇薇安把手上的一把螺絲刀放在了工具盒裏,“音樂家,了不起的天才。類比一下……你就當作是尼克勒梅吧。”
“這不可能!”
“魔法界有多少人?這個世界有多少人?表弟,看看人數比例吧。人類已經登月了,人類去往火星的探測器已經發射了很多次了。有巫師去過月亮嗎?”
“這不一樣!魔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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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薇薇安在一個橫片上刻着什麽文字,“你聽過核訛詐嗎?”
“什麽?”
“哦,我真的喜歡披頭士,不想在放這個歌的時候提這個話題……”
于是,西弗勒斯一晚上沒睡,在太陽升起前,聽了許多事情,核訛詐,美蘇冷戰,意識形态,地球的歷史,地質學的變遷,恐龍,生态變化,植物的進化,人類的誕生……
一切都沖擊着他的大腦,薇薇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第一次聽到貓王歌曲時的自己。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庫博哪兒找到這些百科內容。”
“誰是庫博?”
西弗勒斯認識了昆汀和馬克,瑪麗娜過于熱情以至于他真的沒法拒絕對方塞給自己的蘋果派。
至于庫博?
微微安把拆開的東西重新組裝好了。
然後帶着這臺收音機,把工具盒交給了西弗勒斯拿着。
然後兩人去往了三樓。
負三樓。
西弗勒斯甚至能看到沉在海裏的船舷的窗外有魚在游。
“斯萊特林也有這樣的。”西弗勒斯忽然打破了沉默,“有時候能看到湖底的章魚。”
“斯萊特林的住處是在地窖對嗎?”薇薇安推開一個通往更下方的擋板,然後對西弗勒斯說,“我們到下面去。”
就像是什麽科幻電影,在負三層的唱片儲存室的下方,是一個頗大的房間。
房間裏面可以看到一個男人正戴着耳機說着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
他聊了一會兒拉美被切開的血管,罵了一通比利時國王的無恥下流的1600萬人的屠殺,又說了關于一些南極旅行的注意事項。
西弗勒斯聽傻了。
話題之間,毫無切換的緩沖餘地,非常的不可思議。
薇薇安比劃了一個手勢,庫博沖她點了點頭,
薇薇安指着滿屋子的書,對西弗勒斯無聲地說:“找你想看的。”
西弗勒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裏是海盜電臺,一無所有,沒有錢,沒有高收入,沒有人會來看望他們,沒有安全可言。
但是這裏擁有一切,聽衆,音樂,DJ,吃不完的罐頭,和近萬本書。
還有一點比較特別的。
這裏有兩個會魔法的未成年人。
以及,這裏可以用魔法。不被追蹤的那種。
“為什麽魔法部不會發現我們用魔法?”實際上西弗勒斯已經知道了薇薇安用了多少魔法。
幹燥咒,保證黑膠唱片和書還有電子設備不會被海上的潮濕和鹽霧給腐蝕掉。
淨化咒,保證室內的空氣流通。
驅逐咒,防止昆蟲和老鼠進入屋內破壞環境。
加固咒,用來維護這個破破爛爛的平臺再好不過了。
“……你不看法律嗎?”薇薇安大驚失色,“善用法律,我的堂弟。”
西弗勒斯當晚就知道了答案。
他48小時沒睡覺,依然神采奕奕。
“這裏是公海。”他語無倫次,“魔法部的追蹤權不包括公海,所以……”
“不。”薇薇安大笑,“因為這是沒登記的地址。魔法部的追蹤絲追蹤小巫師的魔杖,但是公海?不,他們找不到,這裏是沒登記的地址,魔法部不可能确定這個,所以,不。”
“這裏是……安全的。”西弗勒斯終于理解了薇薇安的笑容,還有伊露維塔輕松愉快的表情,以及約書亞的笑意是怎麽回事了。
“是的,堂弟。”薇薇安說,“你喜歡什麽罐頭記得告訴我。後天是采購時間,我們要去市裏面買很多、很多罐頭。”
“除了罐頭。”西弗勒斯問道,“能買點別的嗎?”
“我們每筆錢都得精打細算。”薇薇安說,“考慮到我們的廣告贊助商都是外國的。”
西弗勒斯理解了這一切。
所以,當後天的薇薇安帶來他的新衣服時,西弗勒斯無話可說。
“如果你覺得欠我不好意思。”薇薇安對他說,“熬點暈船藥,我的暈船藥吃完了。”
是的。
她暈船。
這個症狀随着年紀增長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沒問題。”西弗勒斯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的暈船藥熬得太多了。
在所有人,包括庫博在內都喝了暈船藥後,薇薇安決定不要浪費剩下的大半鍋暈船藥。
于是她拿來了海上通訊設備,對周圍的船只發出了“我們這裏有世界上最棒的暈船藥免費發放,先到先得。”
然後,西弗勒斯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說是自己拿到了“世界最棒”的稱呼手足無措,還是自己的成果被迫和許多人共享而痛苦萬分。
然而,來了十幾條船。
一群打扮的比嬉皮士更過分的奇裝異服的人過來了。
他們興沖沖的跑過來,拿過薇薇安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滿懷期待的……
痛苦萬分的發現這居然真的是暈船藥。
“我說了,這是暈船藥!”
“Fxxk”
人們罵罵咧咧的走了。
“他們在期待什麽?”
“呵呵。”
薇薇安釣魚大成功。
于是,庫博今天晚上的吐槽電臺有了新素材。
關于“用經營一些非法服務的暗示把人引誘過來消費,結果完全是正經服務甚至嚴詞拒絕非法服務”的笑話一則。
西弗勒斯懂了。
“他們以為這是!”他扭曲了面孔,“什麽?”
“在海上一待幾個月,連個其他人都看不到。”薇薇安說,“我們下次搞點歡欣劑吧。”
然後,下周他們做了加了歡欣劑的氣泡飲料慶祝薇薇安的生日。
船來的比上次更多。
這次薇薇安戴上了那個鑽石冠。
“我媽從她的祖母哪兒分到的唯一的遺物。”
薇薇安歪戴着這個鑽石冠,給所有來平臺上的人塞了飲料。
“無酒精。”
大家對這個飲料好評如潮。
“你加了什麽?”一個嬉皮士問薇薇安,“這太了不起了。”
“這是我們的廚師(cook)的傑作。”
薇薇安指了指躲在門後的西弗勒斯。
“我的堂弟。”
“天才啊。”嬉皮士們驚嘆,“他會不會做點別的……”
“這個就夠天才了。”薇薇安舉起了手上的玻璃杯,“敬西弗。”
然後一群人舉起了杯子,笑嘻嘻的說:“敬西弗。”
他們不知道誰是西弗,但是知道他配出了這世界上最棒的無酒精飲料。
大家帶着快樂和幸福吃完了市裏面蛋糕店打折的過夜蛋糕,快快樂樂的走了。
“你沒告訴我會這樣。”西弗勒斯有些生氣,但是也覺得蛋糕味道不錯。
雖然甜過頭了。
“我們可以賣這個無酒精無糖飲料。”昆汀發現了新財路。
“拜托,讓我賣這個吧,不然我們都得從這裏滾蛋了。”
于是,事情就成了。
西弗勒斯為錢低頭……不,為了守護這個非常愉快的,一無所有又擁有一切的海盜電臺,搞出了麻瓜也能做出來的配方。
“我要賣給可口可樂公司。”昆汀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西服,“順便和我的一些朋友們聊聊。約書亞,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不,我要負責給馬克替班。”
“OK。”
“昆汀和我爸是大學死黨。”薇薇安告訴西弗勒斯,“他是我的教父。”
“他們讀過大學?”
“是的,還是劍橋畢業的呢。”
“……”
西弗勒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劍橋畢業的大學生跑來幹海盜電臺。
……這個時代似乎也不奇怪。
暑假結束前,西弗勒斯被迫從庫博的電臺特等座上離開。
他喜歡聽庫博聊世界上的一切,他無所不知,實際上确實如此。
“庫博年輕的時候去過南極和北極,還去過美國大部分地方,甚至去過匈牙利拍過電影。你要看他拍的片子嗎?”
于是,西弗勒斯和找到了世界上僅此一盤的膠片電影。
看到了庫博拍的無聲黑白電影。
那是一個關于匈牙利的公路片。
當作風景宣傳挺不錯的,但是——
“還行。”薇薇安說,“我以為會有什麽刺激的內容。”
“什麽刺激內容?”
“沒什麽。”
然後,上學的時間到了。
“嘿,薇薇安。”西弗勒斯停了停腳步,然後說,“我們在學校裏能裝作不認識嗎?”
“你會困擾嗎?”
“……是的。我的學院……”
“別擔心,你知道蛇鹫除了長得漂亮也會吃蛇的對吧?”
“你們是鷹。”
“都是隼形目的。”
“這是重點嗎?”
薇薇安看着在船上生着氣,甚至不願意跳到碼頭上的西弗勒斯,她轉身跳上了船,抱住了自己這個堂弟。
“西弗,注意安全,好嗎?”
“……我知道。”
西弗勒斯感覺自己聞到了蘋果派,菠蘿派,蛋糕,番茄罐頭,還有意大利面以及書籍陳舊的氣味。
這些是海上那個平臺上才能聞到的氣味,現在只能從薇薇安的身上聞到了。
這個假期,西裏斯發現那個鼻涕精大變樣了,他不理睬自己的挑釁,仿佛在看一個幼稚的弱智。
這讓西裏斯很不高興,更糟的是看着陷入情網的摯友,他更覺得沒意思了。
所以,半夜,他從活動地圖上看到了一個名字的時候,瞬間來了精神。
薇薇安.墨菲。
她一個人在天文塔樓做什麽?
西裏斯決定去那裏看看。
于是,他借了詹姆的隐形衣,一個人溜出了休息室,去到了天文課的塔樓。
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在拐角處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
對方抓住了他身上的隐形衣,一把扯了下來。
“布萊克。”
“嘿,等等。這個學校有好幾個布萊克。”
“我認識一個叫西裏斯這個名字的對象。”薇薇安面無表情的一手抓着隐形衣,一手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為什麽你要跟蹤我?”
“什麽?不,我不是……”西裏斯閉上了嘴。
那把銀色的刀是餐刀,但是他感覺脖子上的皮膚被劃破了,餐刀上滴下了血液。
“你怎麽發現的?”
西裏斯很好奇這一件事情。
薇薇安看着他,收回了餐刀。
“真蠢。”
“什麽?”
“你不求饒……”
“嘿,我可不會求饒。”
“不,我的意思,”薇薇安看着格蘭芬多的男孩像頭半大的獅子一樣張牙舞爪,覺得很沒意思,“算了。回你的床上去吧。”
說完,她就把隐形衣還給西裏斯,率先離開了。
穿上隐形衣的西裏斯追上去的時候,正好和費爾奇撞個正着。
“什麽?”
費爾奇伸出手想要抓住西裏斯,但是他撲了個空。
西裏斯又跑了一會兒,确實失去了薇薇安的蹤跡。
他爬上床的時候,就連為情所困的詹姆都睡死過去了。
只有盧平察覺到了西裏斯回來,迷迷糊糊的問:“你去哪兒了?”
“我們是不是有沒發現的密道?”
盧平沒有回答,西裏斯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第二天一早,西裏斯不得不把領子豎起來,遮住自己脖子上的劃痕。
畢竟他沒法解釋這是怎麽來的。
他在早餐的桌上尋找到了薇薇安.墨菲。
她坐在幾個女生中間,吃着面包,身邊放着一本筆記本,似乎在看自己的筆記。
就像是每一個拉文克勞一樣,勤奮,聰明,熱愛學習。
“西裏斯,你在找誰?”
西裏斯沒有去看盧平,而是繼續問道:“沒事,我們,是不是有密道還沒發現?”
“哪兒?”盧平覺得這個對話昨晚似乎發生過。
“天文塔樓。”
就算去過無數次了,但是盧平從來不會拒絕朋友的提議,而是說:“可以去再看看。”
一無所獲。
這讓西裏斯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只有脖子上的劃痕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然後,似乎他總是觀察拉文克勞的事情惹來了流言蜚語。
“西裏斯,你在看誰?”
盧平的提問讓西裏斯猛地發現自己太過火了。
“沒,沒誰。”
然後,他在眼角的餘光看到薇薇安.墨菲把面包用餐刀切開了。
那把餐刀是銀色的。
和霍格沃茨的餐刀不同。
(見鬼了她知道我在看她!)
這是威脅。
西裏斯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卷進這個危險又神秘的六年級拉文克勞女生的關注裏。
“哦,我在想拉文克勞有沒有去年的考試題目。”
“說真的,你看上誰了?”這次,是詹姆先反應過來,提出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