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Honey Dont
昆汀相當同情這個被教女甩了的小巫師。
“你們不是還在一個學校嗎?”昆汀給了他一個建議,“不要去煩她。不要像條狗一樣圍着她的裙子轉,不然,你會被徹底讨厭的。”
小巫師看着昆汀,沒說什麽話。
“哦,你知道這點。”
“我的朋友……”西裏斯呆呆地看着海平面,深夜的海面漆黑一片,聽聲音就知道今天的海風有點大,并非黑夜所掩蓋的平靜,“他喜歡一個姑娘,追了她好幾年,但是效果不怎麽樣,反而一直都被她讨厭……”
“知道為什麽馬克讨厭你們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嗎?”昆汀和西裏斯聊起了海盜電臺的那位DJ,“因為這個年紀的男孩,自大,狂妄,自以為是,而且滿腦子都是下流龌龊的東西……”
“你們都很愛薇薇安。”
“是的。”昆汀說,“在她出生之前,我們都打算各奔東西了。但是她一出生,連聲音都變得不一樣了……”
昆汀停了下來。
“你就是個小孩,女孩……不會喜歡一個小孩子的。不管他幾歲。”
西裏斯仔細看了看昆汀,他手上拿着一支香煙,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皺了,不知道他是為什麽突然和自己說這些話。
但是,小巫師知道,這個人比起給自己忠告,更像是在回憶過去發生的遺憾。
不知道他是在彌補遺憾,還是在惆悵過去。
“總之。”昆汀站了起來,“ 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首先,你要認識到一件事情,不是你愛一個姑娘,嘗試去做什麽,對方就一定會同樣喜歡上你。其次,不長大,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會有。”
“都是廢話。”
“不做,就是廢話。說實話,比起談戀愛追姑娘,你為什麽不先解決自己家的問題?”昆汀點燃了煙,“你都不聯系家裏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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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鬧翻了。”
“哦。”昆汀說,“糟糕。”
“是的。”西裏斯喝完了瓶子裏的酒,終于問了昆汀,“你到底為什麽來這?”
“我不能放一個酒鬼單獨在甲板上。掉下去了都沒有人知道。”昆汀的答案非常的樸實,“你理解了嗎?”
“哈哈……這太可笑了。”西裏斯把瓶子丢到了海裏去,“我的媽,因為我選了格蘭芬多而是不斯萊特林,我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就我一個格蘭芬多,她恨了我五年,我們吵了那麽年……她從來沒有問過我到底開不開心,從來沒有關心過!”
“哦,家祖傳統。确實如此。”昆汀又拿了一支香煙,抽剩的煙頭丢到了空煙盒裏。
“我聽說了那個魔法學校的分院儀式。”昆汀抽着煙,和西裏斯聊着這個話題,“這不能決定任何事情。也不能決定你會和什麽人交朋友。無論如何,這都是你的人生。”
“我還以為……”
“什麽?”昆汀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媽媽現在都在恨你,不就是在等你回去嗎?她一直給你留了條後悔的路,但是,我想你不需要這個。”
“為什麽你說的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
“每個人都年輕過。”
昆汀一直等西裏斯回了屋裏才放心。
西裏斯本來以為自己睡不着,但是他的頭一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宿醉的頭疼和狂風暴雨讓去火車站的路程變成了一場徹底的災難。
雨傘是毫無用處的,三個年輕的巫師給所有人上了防雨咒和幹燥咒,所有上學要用的東西都塞進了施加了縮小咒的箱子。
馬克罵罵咧咧的在狂風暴雨裏駕着船送三個巫師去岸上,船上還有廚娘瑪麗娜。
瑪麗娜是去買罐頭的。
五個人在船上靠吼說話,瑪麗娜拿着包在油紙裏的面包,塞給了馬克。
“讓三個孩子在車上吃。”
“暈車怎麽辦?”馬克問了一句,但是瑪麗娜只是把另外一個油紙包塞給了馬克。
馬克把三個小孩趕進SUV的後車廂裏,然後坐上了駕駛位。之後,他又把兩個油紙包丢給了薇薇安。
“Vivi,等你到了年紀,去考個駕照。”馬克喊道,“我讨厭開車。”
薇薇安打開了油紙包,把裏面的三分食物分了一下。
“但是你是唯一一個有駕照的。”
“見鬼,我都沒吃早飯。”
“瑪麗娜居然給了茶葉,我們哪來的杯子泡紅茶?”薇薇安早就驚呆了,“我的天啊。”
“往後面看,到雜物盒裏找找看。”馬克又踩下了油門,“見鬼,這雨大的根本不是——”
他在紅燈前停了下來。
西裏斯找到了塞在後排座位下面的雜物盒,從裏面翻出一套看着就很便宜的紅茶杯。
“熱水在哪兒?”薇薇安又問了一句,西弗勒斯從自己的手提箱裏拿出了一個保溫瓶,這也是瑪麗娜塞給他的。
瑪麗娜從十幾年前起就負責填飽海盜電臺所有人的肚子,像是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照顧薇薇安,又溺愛着失去了父母的西弗勒斯。
包括西裏斯,也在她“我覺得你餓”的照顧下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熱情。
“瑪麗娜。”薇薇安嘆了口氣,把茶葉丢進了保溫杯,等了一會兒,在三人的杯子裏倒了茶。
“我的呢?”馬克在駕駛座上問,“我的早飯?”
薇薇安打開了另外一個油紙包,塞給了馬克這裏面放着的夾肉三明治,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一邊。
馬克吃了三明治,一口喝完了已經放涼了茶。
“雨天,注意保溫。”
喊完,馬克又開車回去。
踏進車站的瞬間,三個人就分開了。
再也沒有多看對方一眼,走進了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西裏斯在車上找到了詹姆,他帶着那只野地裏抓來的貓頭鷹。
這只貓頭鷹在波特先生的愛護下,更加的神駿異常。
西裏斯看着這只貓頭鷹,想到了那天晚上和薇薇安還有馬克一起去抓貓頭鷹的事情。
馬克負責望風,他自稱“過了抓貓頭鷹的年紀”,實際上抓貓頭鷹的人只有他和薇薇安兩個人。
“對角巷的寵物商店到底怎麽抓住的這些貓頭鷹?難道說貓頭鷹的數量比哈克政府披露的更多嗎?”抱怨着政府的薇薇安在田野裏站起身,昏暗的月光灑在她的發梢上,如果有一絲月光就能看到她,那麽她就像是這個黑暗的田野裏唯一的光源。
也許要走到森林裏才能抓住貓頭鷹。
但是貓頭鷹也不是只在森林裏,最終,在等待後,這只來抓田鼠的貓頭鷹被他們抓住了。
“西裏斯,你還好嗎?”
在詹姆的關心下,西裏斯知道自己該說“沒事”,但是他最後只能說:“我不知道。”
等到了霍格沃茨,經歷了往常的分院儀式,吃過了晚餐,西裏斯離開長桌時,看了一眼拉文克勞的位置。
穿着長袍的薇薇安像是任何一個鷹院的女生,高挑的格子,纖細而又美麗的脖頸下方的□□點綴着藍色的裝飾物。
“我們家暑假去了法國。”薇薇安同行的七年級女生和她聊起了假期話題,“法國買的別針,好看嗎?麻瓜的工藝品實在是非常不錯。”
薇薇安和她離開了。
“西裏斯,你在看什麽?”詹姆順着西裏斯的目光看去,已經空無一人。
“沒有什麽。”西裏斯轉過頭,給出了充滿了謊言的答複。
詹姆本該追問下去,但是他看到了莉莉.伊萬斯。
他就把這一切都忘記了。
盧平只是觀察着西裏斯,知道這位朋友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和無所關系。
“西裏斯,”盧平追上了西裏斯,“你等下有空嗎?我們聊聊?”
西裏斯很果斷地拒絕了這個好提議。
“不,我沒事。”
六年級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變成黑狗的西裏斯和三個好友一起在月圓之夜進行探險。
他幾乎将薇薇安的事情都忘記了,但是腦子裏偶爾會響起披頭士的歌,在海盜電臺的平臺上看着月亮和海浪發呆的時光。
這一切似乎都很有趣,這一切似乎都已經遙遠的像是上個時代發生的事情。
在聖誕節的前夜,詹姆又邀請了西裏斯去家裏過聖誕節。
“我是說……”詹姆說,“我的媽媽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我留校。”
于是,他們又一次分別。
這次的聖誕宴會乏善可陳,唯一有趣的樂子或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被高一年級的斯萊特林找茬的事情了。
“哦,這可真有意思。”西裏斯忍不住開口出聲,“斯萊特林自己的內讧,看樣子我都不用動手了,對嗎?鼻涕精?”
西弗勒斯猛地抽出了魔杖指着高年級的學生念了一個咒語。
大量的鮮血從對方被切開的手臂上飛濺而出。
西弗勒斯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裏摸出一瓶魔藥,倒在了對方的傷口上,傷口停止流血,只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但是這一切,卻堵住了那回蕩在整個走廊上的慘叫。
“我想,”他的聲音聽上去慢條斯理又漫不經心,但是西裏斯知道,這是昆汀處理法律事物時的語氣,“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麽我不接受邀請。”
西弗勒斯那看弱者的不屑一顧的眼神,仿佛讓人赤身裸.體的置身于冰天雪地。
他看也不看西裏斯一眼就離開了。
神鋒無影。
西裏斯記下了這個咒語。
薇薇安知道自己的堂弟那麽危險嗎?
危險到如同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的模板。
西裏斯選擇性遺忘了薇薇安每年在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前放歌的事情了。
那個延遲性的魔咒比直接顯現效果的魔咒都危險。
他在深夜的宵禁時間游蕩在霍格沃茨的塔樓,詹姆把他家的隐形衣留給了自己。
非常講義氣。但是他也許回家後會被波特先生臭罵一頓吧。
西裏斯走到了天文塔樓。不用活動地圖,他都知道薇薇安會在那裏。
薇薇安坐在毛毯上,毯子上散開着許多的小零件。
“西裏斯。”薇薇安把一根軸承穿過一個金屬的鑄件裏面,似乎在拼什麽東西,“你要喝點什麽嗎?不過,我這裏只有紅茶。”
“沒有吃的嗎?”西裏斯不去問為什麽薇薇安會知道自己來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頭也不擡就會知道這一切,“我去廚房拿點點心?”
“再拿點水果。”
“沒問題。”
于是,西裏斯奔跑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找到了廚房的入口,撓了撓那個梨子,得到了家養小精靈們的熱情款待。
“是的,是的,拜托了,我想要點心……焦糖餅幹有嗎?哦,還有手指餅,太棒了,請再給我點水果……葡萄和香蕉?對的,如果能把葡萄剝了皮放在碗裏就更好了。”
于是,西裏斯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等回來的時候,薇薇安已經拼出了個半成品,西裏斯脫下了隐形衣,把食物的盤子放在了毯子上,和薇薇安一起吃着手指餅幹。
“這是開學時剩下的茶葉。”薇薇安告訴西裏斯,“這是最後一點了。”
“你準備一個人喝完嗎?”
“不。”薇薇安轉過了手上的鑄件,拿出了螺絲刀,往上面擰着螺絲,“我在等你。”
……西裏斯咬緊了牙,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玩弄于指尖的失敗者。
“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西裏斯從牙縫和舌尖擠出了詞語,“不要說什麽做朋友的話。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今年幾歲了,西裏斯”薇薇安把這個鑄件又一次翻轉了90度,往上面貼上了一些東西,“我今年就畢業了。”
“哦,所以?”
沉下去的心被重新提了起來。
“我小時候養過一只小狗,他只有一點點大,”薇薇安甚至停下了手上的組裝工作,給西裏斯比劃了一個尺寸,“但是,他被老鼠咬死了。”
“所以?”
“就算是狗,也是會被老鼠咬死的。”
“這不過是——”西裏斯看着薇薇安焦糖色的眼睛,停下了說話聲,“你知道了?”他的聲音變得非常輕,就像是耳語一般的音量。
“打人柳。”薇薇安說,“我上學的那一年可沒見過這種植物。這不是禁林的原生物種。所以,一定有什麽原因,會讓學校引入這種非原産地的‘入侵物種’。”
“就這樣?你就知道了?”
薇薇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她的工作完成了。
她把這個像是雞蛋一樣橢圓形的鑄件握在手裏。
“你還記得問過我為什麽要帶你回家嗎?”
“是的。”
“我養得那條狗就叫做Sirius——”
西裏斯變成了阿尼馬格斯。
那是一只半大的黑狗,把薇薇安撲倒了。
躺在柔軟毛毯裏的薇薇安沒忍住,把狗摟在了懷裏,使勁的撸了撸狗。
“成長是很痛苦的事情。”薇薇安氣喘籲籲地摟着這只大狗,“西裏斯,人會在成長的過程變的。”
她看着大狗茫然的眼神,又使勁的揉了揉狗頭。
“西裏斯,你不要被老鼠咬死了。”
格蘭芬多沒聽懂拉文克勞的謎語。
就像是戈德裏克不知道為什麽羅伊納隐瞞了女兒離去的事實一樣。
“Vivi,我們和好了是嗎?”
“我們什麽時候吵過架?”
“Vivi,我們還在交往嗎?”
“等我畢業了你可以再提這個問題。”
“哦,那麽我們說好了?”
“是的。說好了。在這之前——”
“我可以吻你嗎?”
“……”
“……”
“……我想你現在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吧?”
“我想。”
“不,你不想。”
西裏斯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聖誕節的早上,他收到了薇薇安做的那個雞蛋形狀的鑄件。這個雞蛋被塗上了金色的塗層,附贈的紙條上寫着“扭一下”。
他照做了。
雞蛋打開了,像是薔薇一樣層層疊疊的打開了。裏面傳來了披頭士的歌Every Little Thing。
"When I'm walking beside her,People tell me I'm lucky……"
“Vivi……”
西裏斯在僅剩自己一人的寝室裏,快樂地就像是已經沉浸于戀愛中小鳥。
Every little thing she does,She does for me, yeah.
And you know the things she does, She does for me, oooh.
小鳥飛上了雲端,再也不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