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景公子可是要在此入住?”蒼溟不答反問。

“我們不過是一介草民,自然只住得起這樣的客棧,公子想必是要回去了,我們也不便再叨擾公子,就此告別吧。”景追說完便拉起一旁還在與項鏈纏鬥的白頌,又向蒼溟作了一揖,正要走到櫃臺要客房。

“景公子,何必如此着急呢,相見即是緣,不如移步寒舍,也好賠了今天我無理的不是。”蒼溟好整以暇地笑看着景追道。

“公子客氣了,我本就是冒犯公子在先,怎能又去打攪公子休息呢。”景追婉言拒絕,一旁的白頌也放棄了自己把項鏈摘下來,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蒼溟好似已定了主意,又道:“景公子才是,怎麽說我們也已有兩面之緣了,還是在一天內,此等緣分,自然要好好珍惜。公子不如交在下一個朋友如何?”

景追看他如此執意,心知再難拒絕,便點點頭:“好吧,既然公子相邀,那就只好麻煩公子了。”他只希望此人不是像陸池一樣的權貴之人,但看此人的穿着和他與陸池的關系,就覺得這個可能不大。

心中嘆了又嘆,拉着白頌一同走出了這家簡陋的客棧。

蒼溟的住處離得并不遠,不多久便到了,但這時已是薄暮暝暝。

景追望着那比景家的規模還要大上幾倍的燈火輝煌的宅邸,便知道這次是來錯了,面露憂色地對蒼溟道:“公子,我們二人的穿着如此不堪,如何能有資格入得了這般的地方。公子家裏人若是看到公子帶了這麽兩個人回家,也定是要讓人看不起的。不如今天就算了吧,在下也不是不想交公子一個朋友,我們改日再聚如何?”

蒼溟似是早已料到景追會這麽說,又好像他本也沒有打算景追會真的住在他家一般,只微微一笑,不氣不惱地回到:“既然公子如此想,在下也不便再留,兩日後在剛才那家客棧,不見不散,如何?”

“好,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景追對蒼溟作揖道別後,轉身又沿原路返回。

白頌跟在他身後,從陸池走之後她就一句話沒說,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她終于開口:“這項鏈好像是解不開的。”

景追腳下一頓,轉過身對白頌說:“過來我看看。”

白頌走過去轉身用後頸對着他,他借着微弱的夕陽細細觀察着項鏈的接口處。

這項鏈真的不是現在的工藝能制成的,繩端的銜接處是一個比橄榄還要在細一些的金屬制成的項鏈扣,原本應該是一端一半的半橢圓形。景追會那麽認為是因為這個項鏈扣的銜接處有一道細細的斷紋繞了它身側一圈,将上面的神秘而又古老的繁複圖案從中間微微劃開,并不明顯,而且用手根本就摸不出來。如果不仔細看,便會以為這條繩子沒有端口,這個項鏈扣也是被繩子一穿而過的裝飾。

景追又一次感嘆這條項鏈的做工在這世上絕對是絕無僅有。他用雙手将項鏈扣扯開,試了兩下,發現沒用,又改用擰的,還是紋絲不動,一點兒要開了的跡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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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白頌問道。

“的确是不行,看來是有什麽特殊的法子才能解開它。”景追放開項鏈,繼續向客棧的方向走。

白頌轉過身快步跟上:“你說那個叫陸池的到底是為什麽一定要把這玩意兒給我呢?我又沒做什麽,怎麽就惹上他了呢?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明明說是和你有緣,怎麽這次找的是我的事?”

景追安靜地聽着她一連串的問題,末了才道:“頌兒啊,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這個陸池有點兒意思?”

“啊?”白頌自是沒料到他會說這個,愣了愣才回答,“你怎麽就看出我對他有意思了?”

景追意味不明地笑道:“你以為我沒看見你臉紅嗎?”

“你還真別說,我就是這麽以為的怎麽了?”白頌有些氣惱。

“我又沒說什麽,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不過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臉紅也算是了了一大心願了。”景追的語氣有些感慨,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長大,而自己卻已是滿頭白發時對時間的感慨。

“我靠,你這話什麽意思?”白頌聽着他有些滄桑的語氣笑罵道,“我這樣你就這麽高興,那要是我哪天結婚了,你不得直接跪了。”

“那必須得跪啊!”景追理所當然道。

“……”景追顯然理解錯了,白頌也懶得解釋,又接着道:“我臉紅絕對不是因為對他有意思。這才見了幾次面啊?話都沒說幾句,我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不至于見到一個男人就發情。”

“那你幹嘛臉紅?”景追好奇白頌會有什麽好的解釋。

“喂,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女人好嗎?我也沒談過戀愛好嗎?人家還是很純情的好嗎?遇到一個眼神火辣的看着自己長得又好看的男人就不能臉紅一下了嗎?不臉紅才不正常好吧!”白頌表示對景追的質疑很不爽。

“好,好,你是女人,你純情,你也很正常。”景追一一應着,卻笑得很不正常,眼睛都眯了起來。

白頌還想在說什麽,景追卻先一步道:“這京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啊?為什麽啊?”白頌反射性問道。

“你沒聽到剛剛那個人說什麽?”景追白了她一眼。

白頌想了想道:“那個叫的蒼溟嗎?他怎麽了?我看着挺正常的啊?”

景追這才想起來那人叫蒼溟,陸池叫過他。他點點頭:“就是他,他是挺正常的。但是他家不正常,太有錢了,又和陸池的關系不一般,這種人我們惹不起。今天這客棧是留不得了,我們現在就出城吧。”

白頌表示同意,但又想到什麽道:“那要是我們現在走了,那這條項鏈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麽戴着吧,要不我們把繩子弄斷?”白頌想到以前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裏,這樣貴重的東西總是能引來殺身之禍。

景追微微沉吟,搖頭道:“這上面的每一個物件都是價值連城,這繩子估計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弄壞了我們肯定是賠不起,到時候更是麻煩。就這麽戴着吧,你把它藏好就行。”

“我靠,怎麽藏?以後都穿高領的衣服嗎?那不得熱死!”此時正是酷暑,這古代的衣服本就已經夠厚了,要是還得天天把脖子也捂得緊緊的,她不中暑才怪呢!

“那你說怎麽辦啊大小姐。”景追無奈。

“哎,你說做這條項鏈的人也真是的,幹嘛非得把繩子弄得這麽短啊!”白頌開始怨天尤人。

景追順着這條路走向另一條通往城門的路:“行了姑奶奶,別發牢騷了,現在天還沒亮,趁別人看不見,你還有很多時間思考該怎麽辦。天亮之前要是還沒想出來,咱就買個絲巾啊什麽的帶上,你看怎麽樣?”

“不用想了,就絲巾吧,出城我們就買。”

景追點頭,兩人快步向城門走去。

“教主,景追二人已經出城。”一名黑衣男子單膝跪地垂首報告情報。

蒼溟此時身着一襲火紅色錦袍,上面繡滿蜿蜒的黑色花紋,烏黑的頭發随意披散在背。他微微一勾唇,肆意而張揚,眼中閃現的光芒卻讓人捉摸不透:“就知道他沒那麽老實,繼續跟着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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