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顧星河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他是怎麽都沒想到喻衍貍的話會讓陸月明起了去翻花間棠茵家底的興趣, 也沒想到這麽幾年了，花間棠茵竟然還沒把他的男裝下架！
這可真是有夠無語的。顧星河叫苦不疊。
但沒辦法，誰讓他當時被錢糊了心智, 為了錢愣是去拍了那一套男裝。顧星河發誓下次一定要讓花間棠茵自己出錢買個男模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陸月明已經看到他的男裝的，現在的要緊事是別讓宸冶他們起疑心才對！
顧星河思忖片刻，兩根手指可憐兮兮地拉着陸月明的校服, 眼神裏的祈求就快要貼到陸月明臉上去了。
陸月明沉默着，見坐在對面的宋潛看過來時便颔首朝餐桌方向示意, 打算讓顧星河先把晚飯吃了再說。
顧星河斂眸, 委屈地小聲說：“我吃不下去了, 本來吃得好香的……”
這話一字不差的落入陸月明耳朵裏，陸月明冷笑一聲, 敲敲飯桌, “不吃飯晚上別想着要我給你買夜宵。”
顧星河痛苦閉眼。
他現在一聽見陸月明說話就瘆得慌。
而為了防止陸月明一下子把他抖落出來, 顧星河現在也只好趕緊讓陸月明閉嘴，乖乖聽話了。
他現在哪敢不聽陸月明的話？要是陸月明真讓宸冶幾個人知道了……對不起, 他想退學去搬磚。
思及此，顧星河只能左手刨飯，右手死死攥着陸月明的校服, 時時刻刻注意着陸月明的反應, 生怕陸月明再開口說話。
陸月明也很無奈, 覺得顧星河這家夥的安全感真的太低了，真的有這麽害怕暴露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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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陸月明平時也是個話少的人，一直以來餐桌上都是宸冶幾個人在交談，倒是沒引起宸冶的懷疑，反而是一向開朗的顧星河突然當起啞巴來讓宸冶他們有些不解。
顧星河只好解釋着說沒事, 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已，讓大家別擔心。
……然後顧星河便聽見陸月明嗤笑了一聲。
顧星河被吓得身子一顫，趕緊側首過去使眼色。
——哥哥，我真求求你了！
陸月明接收到顧星河的信號，神色冷淡：“看我幹什麽，趕緊吃飯。”
顧星河敢怒不敢言：“哦……”
他在原來的學校好歹也是混到了沒人敢惹的級別，現在卻因為一個性別秘密成了個弟弟，這誰敢信？
反正顧星河是覺得怎麽都別扭，只想趕快去個沒人的地方跟陸月明解釋清楚。
顧星河的奇怪表現讓旁邊的喻衍貍很是疑惑，喻衍貍眼角餘光瞥見餐桌底下顧星河緊緊拉着陸月明校服的手，百思不得其解地湊到宸冶身旁耳語：“他們到底怎麽了？”
宸冶也瞥了一眼，頓時了然，一臉調侃，“情趣，這是情趣。”
顧星河：“……”
鬼的情趣。
……
晚飯過後顧星河就以想和陸月明單獨散散步的理由拉着陸月明飛快跑了，直到拐進一條小巷時才停下腳步把陸月明摁在了牆上。
等到顧星河喘過氣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動作太過着急和粗魯，剛剛好像聽見了陸月明的肩膀撞上牆時的清脆聲響。
再擡頭時，顧星河看見陸月明輕輕抽着氣捏着被撞擊過度的肩膀，面色很冷，吐出來的話也是冰冷的，“你這架勢是要和我打架？”
“錯了哥哥。”顧星河一秒道歉，讨好地替陸月明按摩，“你聽我解釋。”
“說吧。”陸月明大爺似的，“那張照片裏的人是你雙胞胎哥哥？”
顧星河倒吸一口冷氣，瞬間面露驚喜，拉着陸月明的衣裳驚嘆道：“你怎麽知道呀！你好厲害呀！”
“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會你了。”陸月明了然似的點頭表示理解，看樣子是接受了顧星河的說辭。
顧星河心裏一喜，雖覺得陸月明應該沒有這麽好騙，可喜悅沖昏了他的頭腦，他甚至差點自爆，要給他并不存在的哥哥編個顧星野這樣的名字了，這段時間那個超級紅的明星不也叫星野嗎！都是星星輩的，你說這巧不巧。
結果還沒等顧星河高興完畢，陸月明又添了一句：“既然這樣，你帶我去見見你哥哥好吧？你不是說全家都搬過來了嗎？走吧，我真的對你哥哥特別好奇。”
說着陸月明便攬着顧星河的腰肢要往小巷外走，看樣子是來真的。
顧星河冷汗直流，只能趕緊抱住陸月明的手臂又把陸月明往小巷裏拖，“求求了，我哥哥可兇了，我都不敢跟他說話的，哪裏還敢帶男朋友去見他啊！”
話音剛落，陸月明似笑非笑地注視着顧星河，倒是要看看顧星河接下來怎麽編。
緊接着，在顧星河一臉“你一定要信我”的表情下，陸月明皺眉，看向顧星河的眼神裏頓時充滿了同情。
“你哥哥經常毆打你嗎？”陸月明認真問，“看來咱們都是同一類人。這樣吧，我去見見你哥，警告他以後別欺負你，說不通就打，打不聽話就往死裏打，如果他還是死不悔改，我只能幫你報警了。”
“啊別別別。”顧星河簡直要被這麽樂于助人的陸月明給吓死，心說這陸月明平時冷冷淡淡的，怎麽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這麽好心，真是甜蜜的負擔！
折磨人！
顧星河反應很快的裝作深受感動的模樣，拭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珠珠，感動道：“真是謝謝你，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你這麽好的金主爸爸了……不過我還是說實話吧，那張照片是兩年前拍的了，其實這兩年我家出了點不好的事情……至于你去找我哥哥這種事就真的不用了，他已經離家出走出去打工了，不在這座城市了，我跟我媽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啧。這有點難辦啊。”陸月明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演技比顧星河的還好，“那這樣吧，你給我一張你哥哥這兩年的生活照，我讓人出去找，你一定很想和哥哥團聚吧？”
顧星河：“……”
這人怎麽就這麽執着呢？
“反正你就是要見到我哥哥是吧？”顧星河要被陸月明氣笑了，但把柄在手，他又不敢跟陸月明來真的。
陸月明嚴肅改正：“照片也行。”
霎時，顧星河漂亮的臉垮了下去，立刻又要假裝哭唧唧一陣，“你就不能不提我傷心事情嗎？嗚嗚……”
陸月明冷眼看着又要演上的顧星河，心裏想笑，但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跟顧星河插科打诨了，擡手揪了下顧星河的耳朵後食指便蹭到了顧星河的左側脖頸。
顧星河一陣癢癢，打了一場冷顫，剛要說男女授受不親時便感受到陸月明冰冷的手指摁上了他側頸的某一處。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裏有一顆淡墨色的小痣，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那種。
顧星河瞬間就聯想到他拍的那張男裝照。
照片上，他高傲仰頭看向鏡頭時，正好把他那顆痣展露得清清楚楚。
要死。
那怕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在同一個位置上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的……
原來陸月明一直沒相信過雙胞胎哥哥這個解釋，剛剛一直在逗他玩呢。
顧星河只感覺被陸月明耍得團團轉，怒氣從心髒燃燒至了嗓子眼，剛要發作時就看見了陸月明冷淡的臉色，然後又倏地洩下氣去。
——從始至終确實是他謊話連篇，這也怪不了別人。
“對不起，我坦白。”顧星河松開了拉着陸月明的手，心虛地低下頭去，嗓音變回了他真正的音色，不再是扮女生時的那樣甜美又柔軟，少年感十足，“我确實是個穿女裝的……應該說是變态吧。你能別告訴別人嗎？”
陸月明蹙眉，沒想到顧星河竟然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他并不認為男扮女裝就是個變态，畢竟現在信息開放，男性也能和男性結婚，穿什麽只是個人愛好而已，別人沒資格做批判。況且網絡上的女裝大佬也很多。
但是顧星河既然這麽說了，陸月明霎時就想到了顧星河說他在以前的學校遭遇校園暴力這種話。
原來是真的？
“所以你以前的同學是因為你穿女裝才校園暴力你？”陸月明心裏挺複雜的。
顧星河這段時間在學校真的表現得很開朗，完全就不像一個遭受過校園暴力的未成年人，哪怕是接受過心理治療也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徹底，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就是顧星河這個人真的太堅強了。
思索到現在，陸月明停下了探索顧星河的想法，側首看向正蹲在地上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的、委屈的顧星河。
校園暴力這種事陸月明沒資格評判，畢竟他以前也經常用拳頭來說話，但陸月明心裏清楚，他遇見過的遭遇過校園暴力的人，內心絕對不會像顧星河這麽堅毅。
所以顧星河真有那麽堅強嗎？
陸月明不太敢相信。
“月哥，你能不能別跟同學們說啊？只有二中才會收留穿女裝的我，如果再轉校，我真的沒別的地方去了。”顧星河擡頭，看樣子是真的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來祈求似的跟陸月明談這個要求。
現在的顧星河的眉眼間沒有一點堅強的樣子，分明就是個小可憐。
“同學們都很好，我怕吓着他們。”顧星河嘆氣，又解釋道：“藝術班開班後我就要去準備藝考了，其實我能和你們待的時間很短，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你就別說呗？求你了，月哥。”
顧星河确實是在貪戀着現在的班級氣氛，他害怕如今的同學們會和以往的那些同學一樣，到時候好不容易開始的新生活就又要被毀于一旦。
“你現在根本不像是會把陸月塵打到見血，又給老師開瓢的樣子。”陸月明踢了踢顧星河的屁股，跟着蹲下去拍拍顧星河的腦袋，手上用的力不大，但聽聲響卻挺響的。
顧星河苦笑，“因為我也不是天生暴力的人啊。”
只是迫于生存，很多時候不得不以暴力解決問題。
如果當初沒有給老師開瓢，顧星河的父母也不會從外地打工回來處理他的事情，他也不會因此脫離那個苦海了。
這些事情顧星河并不想跟陸月明多說，見陸月明沉默下去後也悄悄閉上了嘴巴，等着陸月明的決定，給他立下審判。
良久，陸月明側首看向顧星河，“我不說，你有什麽好處報答我？”
“你不會要我以身相許吧……我雖然是你的假女……不對，你的假男朋友，好吧，假對象，但我真的不賣身的，不信你仔細看APP裏的說明！”顧星河感到驚悚，他年齡比陸月明小，也沒有陸月明高，要打起來還真不一定能分出勝負。
顧星河之前在陸月明收拾于洋的時候是仔細見過陸月明的招式的。陸月明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那招式真的一看就是練過的，而他，打架光憑一個不要命和狠，對上陸月明的時候應該占不了上風。
如果可以，顧星河是絕對要避免和陸月明動手的。
但是天地良心，陸月明到現在為止的目的一直都是想讓顧星河周末的時候帶他去樓裏找那個于他出事時在冷眼旁觀的人群中唯一一個出手相助他的人，顧星河能談到以身相許這上面來是陸月明萬萬沒想到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什麽東西。”陸月明很是頭痛，虧他剛剛還覺得顧星河這小孩兒委屈巴巴求他保密的時候挺可憐的，還心軟了，可他現在只想給顧星河的額頭來上兩下。
“這個問題不是回答過了嗎？吃了睡，睡了吃。”顧星河反而不太高興，覺得陸月明以前沒聽他說話。
陸月明懶得跟顧星河廢話，保證自己會保密後又說明了自己的要求，然後就準備回學校上晚自習了。
顧星河一口答應，又倏地想起這周周末還得去拍片，只能再次可憐地望着陸月明，“下周行嗎？我明後天得去隔壁城拍片，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拍攝現場。”
陸月明點頭，“行，我去多看看你哥哥的照片。”
顧星河：“……”
這人怎麽這麽讨厭啊。
顧星河吐槽着，心裏的話當然不敢說出口來。
不過陸月明好歹也是答應了要保密，顧星河謝天謝地，這才老實下來，起身打算把陸月明拉起來，獻殷勤的意思特別明顯。
陸月明失笑，自己起身了。
……
雖然暴露了，顧星河卻覺得一切都像什麽也還沒發生的樣子。
顧星河還是得在學校給陸月明假扮女友，至于陸月明心裏會不會別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反正他心裏挺別扭的。
可是為什麽別扭顧星河也說不清楚，最後就只當是自己沒事找事了。
往好處方面談，顧星河還是挺想跟着陸月明混飯吃的，而且大老板也沒說終止交易，顧星河也不敢自己提。
晚自習的時候顧星河給花間棠茵發了消息。
[顧星河：茵茵姐姐，你能不能把兩年前我給你們拍的那張男裝照卸下呀？嗚嗚……我被同學發現了。]
[花間棠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星河：……]
[顧星河：求求樂，你們賣衣服也不需要模特露臉的嘛……]
[顧星河：我明天免費幫你拍兩套好不好？在我更多同學發現之前救救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花間棠茵：我知道了，小可憐。我這就去下了。]
顧星河終于放心下來，又給花間棠茵發了一大串花花，然後才從手機裏擡起頭來。
除此之外，顧星河照常騷擾陸月明，照常跟同學們聊天，照常看不懂練習冊上的題目。
晚自習期間斐銘見顧星河對直播挺感興趣，還十分樂于助人的跟顧星河談起了某個直播平臺的某些主播，談主播的發展，又談了主播行業的未來，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陸月明在一旁聽着實在覺得斐銘是在誤導人，應該沒人會相信，但他的眼角餘光往顧星河那邊一瞥，好嘛，顧星河正聽得津津有味，深信不疑。
“看書。”陸月明冷冷地提醒了顧星河一聲，筆冒敲在了顧星河的腦袋上，“多學點有用的知識。”
顧星河一吓，簡直無辜，想說他真的看不懂課本，又心虛不敢跟陸月明頂嘴，只能癟着嘴巴低頭看書去了。
斐銘見二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
有挺多粉紅泡泡，又挺詭異的。
斐銘不敢多管閑事，只好趕緊轉移話題，把一千塊錢放到了顧星河的桌上，“這是上周打比賽賺的錢，你和陸哥一人五百，給你。”
“我也有啊？”顧星河很驚喜，“其實我也沒幫到忙啊，我那麽菜。”
“你不上的話，陸哥就不來，我們也不可能打得過對面。”斐銘義正言辭，“所以我們能贏有你一半功勞，而且你這五百也是主辦方發給你的，你可以收。”
顧星河一想也是，便把錢收下了，又分了五百給陸月明。
陸月明看都不看一眼，“你收了吧。”
“好家夥。”斐銘表示磕到了，“這是女朋友管賬啊？”
顧星河：“……”
其實是男朋友。顧星河沒敢說。
而陸月明也只是擡眸掃了斐銘一眼，眼神裏的寒刃一點都不溫柔。
斐銘在這個眼神中讪讪地轉過頭去了，心說陸哥真的好兇，但對顧星河是真的好溫柔。
霎時，陸月明的形象又因此在斐銘的心目中更高大了一分，覺得陸月明跟顧星河簡直就是金童玉女，這對不結婚的話他真的就不相信愛情了。
當天晚上，顧星河的直播間果然又多了幾個觀衆。
顧星河也搞清楚昨晚送飛機的人是宸冶，現在一看就知道這群人是宸冶他們。
……畢竟真的沒人會這麽大手筆的百個百個的送火箭了。
托宸冶等金主的福，顧星河的直播間經常被挂在滾屏上，因此又吸引了不少觀衆前來。
“月哥，他們這樣搞會不會太高調了。”顧星河關了麥，有些小慫，那可是上千上萬的錢啊！
陸月明冷靜點頭：“會。不過我現在想去洗漱了，你能放我走了嗎？”
“你別，別走。”顧星河趕緊拉住陸月明，“就今晚，最後一晚。”
哪怕顧星河是《女友租賃》APP裏的TOP.1，但作為剛入主播行業的小主播的他也沒見過這麽大世面，前幾天打游戲的時候都是陸月明在旁邊看着，如果現在陸月明不在身旁守着了，他還真有點不安心。
陸月明不悅地嘆氣，發現顧星河這人真的非常沒有安全感，簡直不像一方霸主的性格和作風。
之後陸月明還是留下來了，又打電話給宸冶讓他們幾個消停一會兒，想給顧星河打錢就直接VX或者銀行卡轉賬，別讓直播平臺吞了一半，浪費錢，又表示他一分錢都不會補給他們。
“你們這樣做會有很多紅眼病盯上顧星河。”陸月明又朝電話那頭的宸冶道，“到時候出事了你來善後？”
“卧槽，直播還有紅眼病這玩意兒？”宸冶震驚了，“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這個行業，到時候我善後好吧？我善後。”
陸月明又說：“行，那你繼續送，多送點，把你一個月零花錢都投進來也行。”
“原來昨天罵我那個是紅眼病啊！”顧星河恍然大悟，“陸月明，你懂的真多。”
陸月明嗤笑：“我說我未來是搞直播平臺的，你信嗎？”
顧星河快速正色道：“我信啊，你說什麽我都信，哪怕你說你是從未來來的人，我也信。”
特別狗腿子。
陸月明又氣又好笑地小聲罵：“蠢貨。”
顧星河哼哼笑，再次打開了麥克風，餘音落入了直播間裏。
因為在笑，顧星河的女聲裏帶着俏皮，又特別可愛，把前來圍觀的一衆觀衆勾得紛紛發起了彈幕。
【雖然主播的技術還有待提高，但是聲音真的好可愛啊，有點吸引人耶。】
【這一期的新主播裏就這個主播的直播效果好一點了，一點都不無聊，雖然沒露臉有點可惜，但手也特別好看，聲音也好聽，難怪那麽多人送禮物，愛了愛了。】
【我先點個關注，以後我就是老粉了。】
直播順利進行。
這一晚的直播有很大的收獲，顧星河滿載而歸，第二天見到宸冶的時候心情都非常好。
中午放學後顧星河便和陸月明一起去了隔壁市，溫澤市，也就是顧星河的老家。
溫澤市距離業封城只有兩個小時的車距，顧星河到的時候時間停留在下午四點。
九月的天氣還是悶熱的，但這依舊阻擋不了車站裏忙着外出的行人，人來人往的車站什麽素質低下的人都有。
陸月明作為一個大少爺，這還是第一次坐大巴到別的城市來，看見車站裏的景象只發現他是真的沒怎麽體驗過平民的生活，這些人都在為生活忙碌着，确實是令人尊敬的。
“你可得小心點，車站的扒手可多了。”顧星河提醒着，又緊緊把陸月明護在身旁。
“我沒什麽可偷的。”陸月明說，看見前方剛剛摸了一個少女大腿的色狼徑直往顧星河這邊走來。
“真惡心。”顧星河也瞧見了，自然是渾身都警戒着的，等到那色狼走到跟前時一腳往那人的要害踹了上去，渾然沒在乎他現在穿的到底是不是裙子。
果然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哪裏最痛，陸月明光是看着都覺得疼得要死。
先前被摸的女生很快帶着警衛跑了上來，顧星河一句話都不說就拉着陸月明揚長而去。
怕被警衛叫住耽擱時間，顧星河甚至牽着陸月明的手就開始在炎熱的天氣裏跑動起來。
倆人的手心都出了汗，顧星河手上的溫度過渡給了陸月明，讓陸月明有些不适應，但又沒有掙脫的想法。
這段插曲過後，顧星河打了個出租車來到了約定地點。
這裏是一個噴泉公園，裏面就是商業街，因此人流量很大，小吃也很多，是溫澤市最出名的商業街。
幾年前，顧星河每次和同學打完架後就很喜歡來這裏看噴泉，然後再獎勵自己一個冰淇淋當做打贏的獎品。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在這裏被剛剛起家的花間棠茵看上了，然後開啓了網店模特生涯。
花間棠茵的店長叫林茵曼，服裝設計出身，算是在顧星河最窮的時候給顧星河希望的人了。
“沒有茵姐，我可能連冰淇淋都買不起了。”顧星河嘆氣，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心裏就是一陣酸楚。
沒錢沒朋友，父母因為外出打工管不了他，他只能在舅舅家寄人籬下，很多時候沒有新鮮米飯吃，冰淇淋都是奢侈。
陸月明想象不到顧星河以前的日子到底有多苦，只是順着顧星河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冰淇淋車，看見冰淇淋車前的小朋友們接過店員姐姐手裏的冰淇淋，蹦蹦跳跳的跟着父母離開，臉上的笑容燦爛，只看樣子就知道他們是生活在幸福裏的小孩。
“我請你吃冰淇淋吧？”顧星河突然來了興致，“昨天斐銘給了我一千，我今天可以請你吃冰淇淋！走走走，他家的冰淇淋特別好吃，口感特好！”
陸月明只能被活力滿滿的顧星河拉着過去，點了個跟顧星河同款的冰淇淋。
甜而不膩的冰淇淋在口中化開，陸月明看着顧星河朝他挑眉要誇獎，便點頭也說好吃。
其實陸月明并不喜歡吃甜的東西，他也不清楚到底是這家的冰淇淋好吃，還是因為這是白嫖的冰淇淋才好吃，總之他知道他的肯定是讓顧星河開心了的。
不一會兒林茵曼便帶着拍攝團隊找到了顧星河。
顧星河跟林茵曼熟練地打招呼，卻在介紹陸月明的時候卡殼了，“這個是我的……男性朋友？”
林茵曼立刻就笑出聲來，“我懂啊，男朋友嘛。”
陸月明：“……”
“想不到你才搬去業封城兩個月不到，連男朋友都交到了。”林茵曼忍不住調侃，“我弟弟總算擺脫那群人渣了，作為你姐姐的我很是欣慰。”
顧星河尴尬得要死，怕陸月明生氣，只能說：“別調侃我了，趕快去拍片吧，不是挺多的嗎？”
“別急嘛，明天還有一天呢。”林茵曼非常充滿母性光輝地揉顧星河的頭發，“我家崽崽竟然找到男朋友了，你路哥可得傷心了。不過我可是只給你開了一間房，你晚上是要跟你男朋友一起睡還是要跟你男性朋友一起睡？”
林茵曼口中的路哥名叫路琛，是長期和他們合作的攝影師，喜歡顧星河有多久就被顧星河拒絕了有多久，從來不知道放棄。
或許是搞藝術的人天生帶着點瘋狂，路琛從來不吝啬表達他對顧星河的喜歡，甚至還因為追求顧星河而被林茵曼警告過不準在顧星河不答應的情況下動手動腳，否則林茵曼會把他的男性象征給廢了。
也好在路琛是個有理智的人，一直以來還真沒對顧星河做過什麽過界的事情，從而得以保留替顧星河拍片的權利。
“別了茵姐，一會兒我再去開一間就行了……”顧星河偷偷看了眼陸月明的眼色。
怎麽好死不死一個陸哥一個路哥，這不是為難他嗎？
見陸月明神色如常，顧星河又湊到林茵曼耳畔耳語：“他是在學校裏唯一一個知道我性別為男的人，是我陸哥，你別把他惹生氣了。”
陸月明聽了個夠，淡淡地一哂，“怎麽這麽小心啊？夜星妹妹，我有這麽可怕嗎？”
顧星河：TAT！
……
還好接下來的行程林茵曼非常配合顧星河，簡直有要把陸月明供起來的架勢，連招待的陸月明礦泉水都是二十塊錢一瓶的那種，美名其曰這種比較有逼格。其實陸月明真不知道逼格在哪裏體現。
稍微整頓後顧星河便跟着拍攝團隊去了拍攝的茶餐廳，換完衣服後就讓陸月明負責幫他看守貴重物品，跟着剛剛趕來的、傳說中的路琛擺pose去了。
顧星河換的第一件衣服是花間棠茵的新款衛衣，下身是超短褲，剛剛被衛衣遮了個正着，看上去就跟沒穿褲子似的。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把在場的圍觀群衆眼睛都看直了。
“媽呀，我最喜歡的就是小星河這雙腿。太漂亮了，又長又細又直，也沒有多餘的贅肉，怎麽看怎麽舒服，摸起來肯定也很舒服，嘿嘿。有這雙腿和這個身材，我都不用讓小星河露臉了。”林茵曼和陸月明站在一起，感嘆着，又有意無意的跟陸月明挑起話題，“他真的非常适合鏡頭，聽說是想藝考去當大明星的，你知道嗎？”
“嗯。”陸月明不欲多言，只目不轉睛地盯着視線中央的顧星河。
陸月明知道林茵曼是想試探他對顧星河的看法，但他真的不想多說什麽。
顧星河在學校裏是陸月明的假女友，在兄弟們面前也是陸月明的假女友，這種程度嚴格意義上已經算是和陸月明最親密的人了，陸月明真的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也不想、更沒必要給顧星河安上為了錢接近他的帽子。
林茵曼見狀也讪讪地閉嘴了。
就在這邊在沉默中陷入尴尬時，顧星河卻突然喊了一聲“路哥”。
陸月明下意識擡頭朝顧星河方向看去，又眼睜睜看見顧星河朝路琛越靠越近，看樣子似乎是在讨論拍攝效果。
這兩天顧星河喊陸月明為“陸哥”的次數很是頻繁，也怪不得陸月明會下意識擡頭了。
“顧星河！”林茵曼把一切都納入眼底，“你能不能把名字喊清楚啊！這兩個陸哥呢！”
“嗯？”顧星河不解地擡頭，看見了林茵曼身旁面色冷淡的陸月明，反應過來這裏确實有兩個“陸”哥的。
顧星河連忙朝路琛抱歉地颔首，小跑到陸月明身邊，小聲哄着：“你是月哥，他是路哥，不一樣。”
像在哄小朋友似的。
顧星河心裏清楚陸月明根本不會在乎稱呼這種事情，這麽做也是為了在他的同事們面前給足陸月明面子，表示陸月明對他很重要，希望同事們也能夠諒解。
哄完了就又要繼續拍攝了，就在顧星河要回頭的時候，陸月明卻拽住了顧星河的手腕，又問：“那我哥哥們怎麽辦？”
“啊……”顧星河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陸月明會問這個問題，只面露難色地斟酌道：“他們就……我跟着你喊呗，大哥二哥三哥什麽的。”
說完，顧星河又小心翼翼地望着陸月明，眼睛裏水汪汪的，又可憐又可愛。
“其實你真的不用怕我會把你的性別抖出去，別這樣讨好我，好嗎？”陸月明是真的無奈。
陸月明能清晰明了的感受到顧星河對現在生活的珍惜，也能感受到顧星河有點在害怕他，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
“雖然是假的，但你對外還是我的女朋友，你真的不用怕我。”陸月明承諾着，“我既然答應了你，那我就不會害你，相反的，我會保護你。你這樣我真不習慣，小煩人精，趕快去拍片，不是說要請我吃溫澤市的特産？”
陸月明的話正中顧星河的下懷，顧星河只好尴尬地反駁了兩句，然後遁了。
可能這就是被抓住小尾巴的痛苦！
顧星河感嘆着，帶着新的衣裳進了換衣間。
再次面對鏡頭時，顧星河偷偷擡眸瞧了陸月明一眼，在陸月明面露不悅時趕緊收回視線，心裏發誓一定要相信陸月明，畢竟陸月明這個人真的有很溫柔的一面。
“星河，那是你男朋友嗎？”路琛拍着照，假裝漫不經心地問，其實心裏酸得要死。
“只是同學而已。”顧星河不想多跟路琛談陸月明，快速換了個姿勢示意路琛投入到工作中去。
但路琛卻像沒看懂顧星河的暗示，又問：“那意思是我還有機會？在各方面看來，我總比他好吧？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訂了酒店，晚上要一起吃飯嗎？然後一起去泡個溫泉吧？”
顧星河身子一頓，心裏的火瞬間就上來了，飛快摘下頭上的貝雷帽後就擡腳走出了打光區，“先休息一會兒吧，先不拍了。”
路琛一直以來的追求讓顧星河煩不勝煩，以前都是看在林茵曼的面子上顧星河才沒跟路琛計較。顧星河并不覺得他穿女裝就一定證明他是喜歡男人的，路琛三番兩次的暗示讓他感到惡心，是蛆蟲咬噬他心髒的那種惡心。
“茵姐，我想休息一會兒再拍。”顧星河走到陸月明面前接過他的衣服。
見林茵曼沉着臉，顧星河剛想道歉，林茵曼卻将手摁在了顧星河的肩膀上，好像在說沒關系。
“他是不是說那種話了？”林茵曼的臉色很難看。
顧星河老實道：“他讓我和他一起去泡溫泉。”
泡溫泉這詞對于溫澤市的人在溫澤市來說并不如字面上的意思那麽純潔。幾年前有人拍到某個大型溫泉場裏的激烈情.事，轟動程度上了當地新聞，因此“泡溫泉”三個字也成了溫澤人的一個梗，只要一談起“泡溫泉”，那就是那方面的意思了。
路琛是土生土長的溫澤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三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