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人打你的時候，快點跑

“二少, 你知道皮影的故事嗎？我跟你詳細說說吧。”秦靈笑眯眯的把鵝蛋交給回來的穆玄景，目标對準王子桓。穆玄景扭過去，表情特無奈, 秦靈看王子桓的眼神, 就像看到了一疊人民幣。

在村裏的時候, 王子桓只顧着聽秦靈誇張的講述穆玄景怎麽勇猛戰鬥的，對皮影的故事一知半解。秦靈竟然這麽有耐心的跟他講詳細的故事，王子桓感動壞了, “講講講, 我愛聽。”

秦靈就給把老校長的事情給王子桓講了一遍，除去他那個一言難盡的兒子，把老校長的精神升華到一個更高的境界。王子桓感動的熱淚盈眶，這年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藝人，為了把藝術傳下去，死了都還記挂着傳承, 太感人了。

秦靈笑眯眯的問：“是不是感動壞了？是不是很想為他做點什麽？是不是很想為皮影這個行業做點什麽？是不是想為咱們華夏的手藝傳承人們做點什麽？”

王子桓點點頭，激情滿滿：“是！”

秦靈笑眯眯的誇他, “你真是太善良了！要不你給皮影做個短片吧, 反正咱們這裏有這麽多的皮影給你當素材, 你學的又是導演專業，拍個五分鐘短片子，就當是鍛煉自己。”

王子桓點頭答應，內心充滿了雄心壯志，“交給我了！”

秦靈笑眯眯的, 不怎麽相信他的樣子, “你真的可以嗎？從拍到剪都是你一個人, 能忙過來嗎？”

王子桓拍拍胸脯, 傲氣巴拉的，“你就瞧好吧！”

秦靈看着他腦門，就在剛才，這小子腦門上有了一團財運，因為這事視頻，沒準他還能發一筆小財。

王子桓在做生意上不行，在搞電影這方面，确實很有天賦。他用了三天時間，把老校長的故事，改編成一個五分鐘短視頻。把一個靈異故事，拍得溫馨感人。

發到網上後，呼籲現代的年輕人，多關注咱們的傳統文化，多了解快要失傳的手藝，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要丢。

為了讓更多的人看到，不差錢的王二少還花錢買了個推廣，又買了好多粉絲。沒想到，這個小視頻當天就火了，幾個小時的點擊量就高達幾十萬。

網友一邊感動的稀裏嘩啦，一邊留言評價：“劇情看起來很流暢，從頭到尾邏輯在線，短短五分鐘好幾個反轉，特別精彩，看得出是個專業人士拍的，謝謝博主分享了這麽好的視頻，期待你更多更好的作品。”

“這道具也太逼真了，最後導演還提供了買道具的地址，竟然是個殡葬鋪！現在的殡葬鋪子這麽牛逼了嗎？連符咒都會畫。”

“這背景看起來太逼真了，人偶動起來跟真的鬼魂附體一樣，特效牛逼！”

Advertisement

“說實話，這個小短篇在細節的處理上已經超過國內某些同題材的大電影了，國內這方面題材的電影越來越沒落，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導演。”

看到這些評價王二少很高興，甚至想花錢給自己買個熱搜。他就喜歡聽別人誇他，誇的人越多越好，當然也有罵他的，反正他也不怕，誰罵他他就罵誰，罵不過來就找人罵回去。

前陣子找秦靈買道具沒買到的那幾個鬼屋老板，一看這個道具提供的地址，紛紛反應過來，“诶？眼熟啊！又有新道具了？這皮影是賣的嗎？趕緊問問！”

有人得到消息，也會告訴自己的朋友，“快看這個視頻！看到那些會動的皮影了嗎？你記得那個什麽鬼屋嗎，最近特別火的那個，我聽說，他的道具都是從這個殡葬鋪裏買的，買一次，火一次，你快去問問，這些皮影賣不賣，趁着網上皮影校長的熱度，生意肯定火！”

找秦靈訂貨的人一時間多了起來，想買符咒的人都有好多，生意頓時好了不少。

那個鬼屋老板得到消息，又跑來找秦靈，“秦老板，我聽說你這裏有一些皮影，賣嗎？”

秦靈看他腦門都黑了，心說這哥們兒心真大，都這時候了還想着賺錢，他吃着開心果，慢條斯理的問：“你之前買的那些，都用上了？”

姚泰笑着道：“沒呢，現在正賣鬼新娘，鬼娃娃還沒用。我想着等鬼新娘的熱度過去，再找人給鬼娃娃寫個好劇本。”

秦靈笑着問：“那你買這麽多做什麽？”

姚泰笑道：“我留着以後用。”

秦靈一眼就看出他內心的想法，“你這是只想自己吃飯，湯都不讓別人喝啊，想見一個買一個，當存貨也不能給別人，小夥子，做生意不能這麽絕，一點活路都不給別人留，那你自己會很快就幹不下去的。”

換句話說，不怕別人報複嗎？

姚泰被說中了心思，尴尬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再買了這個，我就不買了。這個皮影是什麽樣的，多少錢？”

秦靈又抓了一把開心果，邊吃邊說：“不賣，再等等，我等着漲價呢。”

姚泰好聲好氣的跟秦靈商量，頗有些讨好的意思，“秦老板，要不這樣，我先給你交點定金，等以後您确定了價格我再補後面的，到時候您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他已經知道秦靈不會漫天要價，像這種高人都是有骨氣的。再說了，前幾個的收益太好了，即便賣個五六萬，他也能把這錢賺回來，肯定不會虧。

秦靈啧了一聲，“我說，你別只顧着生意，看着自己身邊人。”

姚泰笑道：“我小心着呢，都是信得過的人，商業機密，都不外傳。”

秦靈心說小心個屁，都說了他犯小人，信得過的人可能就是小人。

“你去你鬼屋看看吧，這兩天盯着點，別總想着賺錢。”秦靈站起身，抽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走吧，在我這裏也是耽誤功夫。”

姚泰失望走了，倒是聽了秦靈的話，去了趟鬼屋。平時他也不是一直盯着，雇傭了一個店員，還有他一個可靠的朋友在這裏，他正在琢磨開分店的事情，這兩天正在選地址。

店員長得挺好，人也機靈，一見面人先笑了，“姚哥，您來了！”

姚泰笑呵呵的問：“今天怎麽樣？”

“挺好，客人還是挺多的，明天周六，多加了百分之三十的票，還是賣空了。”

姚泰高興的道：“那就好，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忙不過來我再招人。杜濤呢？”

小店員趕緊解釋：“杜哥走了，他和朋友約好一起吃飯，剛才人家來車接他，我就催他走了。”

姚泰有點遺憾，本來還想跟杜濤一起吃個飯，喝點酒，聊聊天的。今天沒買到那個皮影，心裏不太痛快。

他和杜濤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杜濤學習特別好，姚泰卻學習不行，早早就辍學，查了一些資料之後，自己開鬼屋。

沒想到，杜濤畢業之後給別人打工，天天被老板罵的跟孫子一樣。姚泰小時候調皮搗蛋，但是腦子比較活絡，早幾年鬼屋剛流行的時候，他卻賺了不少錢。以前倆人也經常在一起喝酒，杜濤就說過羨慕姚泰這種自己創業的，只不過那時候姚泰自己生意也不太好，就沒說什麽。

自從姚泰從秦靈那裏買了道具之後，生意就好了，他一高興，又去找杜濤喝酒，杜濤喝多了，抱怨命運不公。姚泰大大咧咧的，辍學早，還學了點江湖習氣，比較講義氣，就說要不你跟我幹吧，你老板一個月給你六千，我給你八千，你就替我盯着店，我再開個分店，沒人罵你，也特別自由。就這樣，杜濤就來了。

姚泰有事沒事還是會找杜濤喝酒，店裏的事杜濤都知道，說話也方便，他已經習慣了。

第二天一早，姚泰就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一接聽就聽到小店員着急的說：“姚哥，你快來店裏吧！店裏出事了！”

“出事了？”姚泰一下子就醒了，噌的一下子坐起來，“出什麽事了？”

“咱們店裏的道具都沒了！用過的，沒用過的都沒了！後牆上被人砸了個大洞，我已經報警了，您快過來看看吧！”

姚泰腦袋都蒙了，昨天傍晚還好好的，一晚上怎麽就讓人偷了呢！他的生意還怎麽做？！

姚泰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在了，鬼屋已經被攔了起來，為了不破壞現場，小店員和杜濤正一邊道歉，一邊給人退款。

姚泰着急的跑過去，“怎麽回事啊？”

杜濤拍拍他肩膀，跟他一樣，臉色都很難看，“冷靜點，警察正在查。”

姚泰吐了口氣，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一天就損失好多錢。

警察把附近的監控都調出來，發現對着被砸洞的那面牆的攝像頭，意外的對着對面的天空拍，和其他的攝像頭相比，這個的角度和其他的不一樣。警察就有點懷疑，誰能調整攝像頭的角度？

砸牆的人在監控上沒看到，不過在淩晨兩點左右，有一輛出租車在這附近停過車，有人下車。

又過了半個小時，有輛金杯車從這裏路過，從前面路口的攝像錄像推測，這輛車應該在這裏停留了五分鐘。五分鐘，足夠裝車了。

警方順着這條線索開始查，下午四點多，從一個垃圾回收站，找到了被偷走的道具。大太陽曬了一天，莫名的顏色都淡了。

警方讓姚泰去認，是不是他丢的道具，姚泰一眼就認出來，心都碎了。因為買的時候秦老板給他說過，不能見太陽，曬幾分鐘就會變成普通的人偶，什麽作用都沒有。

完了，什麽特色，什麽網紅店，什麽分店，都完了！姚泰傻愣愣的坐在地上，雙手抓着頭，全完了！

東西是找回來了，警方還要查作案人，警方斷定，一定是熟人幹的。這麽一查，就查到了姚泰的發小，杜濤身上。折騰了兩天之後，終于有了确切的證據，證明就是杜濤跟別的鬼屋的老板合夥幹的，原因無他，都是嫉妒。

別的老板嫉妒姚泰生意好，杜濤嫉妒明明學習那麽差，為什麽混的比自己好。之前姚泰在哪裏買的道具，也是杜濤說出去的，只不過那時候秦靈手裏沒貨，對姚泰沒什麽影響。現在看他生意越來越火，倆人就合夥搞了個大的。

被好友背叛，生意沒法做了，姚泰終于想起了初次見面的時候，秦靈提醒他那句犯小人，出事的前一天還讓他多去鬼屋看看，現在他後悔的不行，拉着他那幾個道具，又去找秦靈。

這次見面，姚泰都快哭了，“秦老板您看看，還能修嗎？”

秦靈正和穆玄景下棋，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跟你說了，不要曬太陽，你還犯小人，讓你去店裏，你怎麽不聽呢？”

姚泰委屈的道：“我沒聽懂啊，您是高人，我笨，當時您就直接告訴我呗，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

秦靈撇撇嘴，“怎麽？自己識人不清還怪我沒提醒你，我是你爸爸？”

“不是，”姚泰明白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太後悔了，您別見怪。”

秦靈摳掉穆玄景一顆棋子，大大方方的放上自己的，“做我們這一行，洩露天機是要折壽的，你都沒拿香火錢，我憑什麽要直白的告訴你？我嫌我命長？”

姚泰快給秦靈跪了，“對不起，我的錯，我怎麽沒想到呢？我給您添香火錢。”說着他就想掏錢，秦靈攔住他，“不必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已經沒了挽救的餘地，我不收。”

秦靈也特別遺憾，早知道他這麽愣，應該直接問他算卦嗎，拿錢，免災，啧，少賺一筆。

姚泰尴尬的不行，“這，秦老板，這些道具，還能不能修？”

系統：“能修！給錢，什麽都能修！”

秦靈聽到後嘴角勾起來，“維修費，一個六千六。”

和新買的價錢比較，這維修費用可不算低，然而姚泰連猶豫都沒有，直接付錢，“多謝了秦老板，我什麽時候來拿？”

秦靈眼看着要輸了，又摳掉穆玄景兩個棋子，都放上自己的，在一旁圍觀的店小二王子桓都看不下去了，不停的搖頭。

秦靈擺擺手，“明天吧，不送了。”

到最後，還是秦靈贏了，秦老板很高興，拿了一包去殼的奶油巴旦木給倆人分，“高興吧，吃零食，我請你們吃巴旦！”

王子桓還以為什麽王八蛋呢，哭笑不得，這是什麽調皮的叫法。再看穆玄景，輸了還笑呢，王子桓不能理解，大概這就是大仙的友情吧。

當晚系統把那幾個道具都修上，不解的問秦靈：“這個鬼嬰不是還沒用嗎？為什麽偷走了也被扔掉了？偷走的人自己用不行嗎？”

秦靈敲它腦殼，“傻不傻啊，一旦用了豈不是讓人知道這事情是他做的？”

系統趕緊拍馬屁：“老板你好聰明，我要用一萬字贊美你的聰明睿智！”

秦靈歪着頭，懶洋洋的看它，“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想跟我商量？”

“老板您太聰明了！”系統狗腿的給秦靈踩腿，兩個爪子摁啊摁，跟小貓踩奶似的，力道還挺合适。

“老板，我是這麽想的，這兩天王子桓那個視頻的熱度已經到頂點了，再火也火不到哪裏去了，來找咱們問皮影的人也不少，每天都問多少錢，該定價了。”

秦靈在它頭上揉了揉，誇它：“你說得對，你很聰明，很有生意頭腦，以後家裏的生意就交給你打點了。”

系統：？？？

秦靈笑眯眯的，“寶貝，你要賺錢養我，加油！”

系統爪子都麻了，你說的這是人話？

“這個價，咱們不定，讓買家訂，我讓王子桓在他微博上發幾張圖片，和他那個短視頻的版權一起賣，商家拿着這個視頻再炒作一波，借着網上熱度，生意肯定更好。他們會出高價的，”秦靈含笑的把蹲在地上的貓抱在懷裏，摸了摸頭，“這也是一種銷售的手段，學會了嗎？”

系統擡頭，看着秦靈溫柔的眉眼，尾巴下意識的搖了起來：“好好看，說的好對，好厲害！”

它決定了，以後做生意，就要這麽幹！

最終，版權加上二十個皮影，一共賣了二十萬，對方買的就是一個噱頭，加錢讓王子桓要在微博上給對方發個廣告。

系統在所有的皮影身上注入怨氣，讓它們都能動起來，對方把貨拉走之後，秦靈只拿了六萬，都給了系統，“這次不跟你要提成了，都是你的。”

當然，捐款之後也是給他積功德。

系統傻呆呆的望着秦靈俊美的臉，有那麽一瞬間，它覺得秦靈頭頂有佛光！被壓榨的久了，突然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系統抱住秦靈的胳膊，嗷嗷的嚎：“老板！老板啊！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這個反應讓秦靈自我反省了一下，他平時是不是對系統不好，怎麽能感動成這樣？

這下子，極大的鼓勵了系統賺錢的積極性，“老板，咱們把符咒也挂在網上賣吧！”

秦靈拒絕，“不賣，萬一買家把人害死了，人家回來報仇，這符就保護了罪人，我就不是救人，是助纣為虐。”

系統腦瓜子一轉，“老板，咱們可以賣道具符咒，随便塗鴉的那種，一塊錢一張，印刷版的。”

秦靈笑眯眯的誇它：“寶貝好能幹！”

系統：“嗷嗷嗷嗷嗷~~~~”

系統忙着賺錢，秦靈就閑玩，一會兒就聽見王子桓挨個敲門：“我賺錢了！老板，明天我請客，咱們去吃飯吧！穆哥，明天中午去不去吃飯？我請客！我賺了十多萬！我從來沒賺這麽多錢！”

秦靈走出去，笑道：“我不去了，明天我生日，我打算繼承師門光榮傳統，幹點正經事。”

王子桓好奇的問：“什麽光榮傳統？帶上我吧，我去幫忙！”

穆玄景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能有什麽光榮傳統，他就是去大街上擺攤，只算有緣人，一天十卦。正常情況下，一年他都懶得去算，大概是前幾天差點惹禍，還經常忘記給祖師爺上香，過生日了想好好做事哄哄祖師爺，希望祖師爺明年還能保佑他。大冷天的，也不怕冷。

秦靈不帶王子桓，“你回你家，把剛賺到的錢請家裏人吃飯，你爸媽肯定高興。”他看穆玄景，笑眯眯的邀請對方，“你跟我一起去嗎？”

沒想到，穆玄景也拒絕了他，“我就不去了，明天，有人約我。”

秦靈心裏突然有點不自在，他過生日，穆玄景跟別人約？想想又覺得，自己有病。他笑了笑，“那你去吧，回來再說。”

穆玄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明天，你穿雙跑得快的鞋。”

“嗯？”

穆玄景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就是，有人打你的時候，你快點跑。”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