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宴會前奏
雲莫，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還是太低了。清菱同情地看着雲莫被另外兩個仙童擡走，心中喜憂參半，這蒼夙住在她這裏，實在是…不怕有損他的清譽麽？即便他不怕，可她怕呀！
“仙子。”蒼夙忽的擡頭，鳳眸裏寒光碎碎點點，難得地鄭重聲明：“本王不是斷袖。”
“嗯？”清菱調高聲調，少頃，嘴角漾出一抹詭異奸詐的笑，“小仙明白，魔王你是覺得與二太子身份天差地別，不好讓天界衆仙知曉，沒關系，小仙向來嘴嚴，會為你們保守，你盡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最後，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特地拍拍胸口。
蒼夙沉默。冷冷地注視着清菱的眼睛。
她到底是看什麽長大的，春宮圖，還是龍陽十八式？腦子裏為何全是這些驚世駭俗的東西。
蒼夙極是好奇，卻又氣急反笑。伸手憑空變出一杯茶，抿了一口，“仙子，此次，本王來是像天界提親的。”
天，蒼夙的行為再一次颠覆了她的認知，清菱驚愕過度，愣了一會兒，拱手，笑眯眯道：“魔王是貴客，想必天帝會答應将二太子許配與你。”
蒼夙随她笑了一聲，半眯着眼回道：“本王對二太子不感興趣，本王是來向天帝讨仙子的。”
繼而，他繼續用自己天籁般的聲音道：“仙子可先收拾，等本王讨了你來，便立即回魔界。”
清菱默。
稍後，灰溜溜的提着裙擺跑出了屋子。
雲莫已經醒了，偷偷摸摸趴在大廳外的牆根裏，笑一下，再咧嘴哭一下，各式輕重表情輪番交替。
他打敗那個懦弱的自己，白着臉起來，總算沒有聽到比二太子和魔王斷袖更恐怖的話。不過，祝餘仙子……
清菱從大廳出來，穿過花園的青石小路，闖過月洞門，呼嗤嗤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呼嗤嗤喘氣。
蒼夙的話猶在耳畔，‘本王對二太子不感興趣，本王是向天帝讨仙子的。’
Advertisement
怎麽…事情忽然跟…她有關了？蒼夙不是個斷袖麽？
不對。清菱站起身，攔住剛好走在廚房外面的一個小仙童，道：“你
停下，問你個事情。”
小仙童也不怕她，道：“仙子想問什麽？”
清菱見左右無人，道：“你覺得，二太子是不是個斷袖？”
府裏的小仙童早被打過預防針，也見過她那不怎麽能稱得上仙子的模樣，只稍稍愣了一下，便流暢自如地答道：“不是。”
清菱吸氣：“你們怎麽知道？”
小仙童低頭，分析頗有條理，“天界男仙衆多，風流倜傥者不在少數，二太子若是斷袖，早在懂得情愛之事時便斷了。”
低頭看自己一腳土塵，清菱啞口無言。
這仙童說的有道理。天界的男仙質量在她心中數一數二，比之蒼夙雖然差那麽半個等級，但還是很養眼。玄離若是斷袖，早在遇到蒼夙前就該斷了。
或許是她錯了。
小仙童見清菱低頭沉思，嘴唇一揚，輕手輕腳退離廚房。
他當然不可能告訴清菱，他剛剛那一番話，全是二太子教的。除了這個，二太子還教了許多其他的問題的回答方式。當然，府中的其他仙童也都學了一二。
到了晚上，星河方亮，計斂帶着一隊天兵穿過幽幽柳林，蔥茏竹林，馥郁花林，請蒼夙去青雲殿赴宴。
清菱自然也要去，但是，她不想跟蒼夙一起。但是，蒼夙偏偏讓她與他一起。
清菱小小掙紮，目光在掃到計斂利劍一樣的眼神後，絞着手帕，帶着胸口那顆血淋淋的心，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後面。
蒼夙到底是一界之王，與計斂侃侃而談，從天界發展談到魔界近況，從花期長短談到水流深淺，無所不包，無所不通。
青雲殿是天界最大的宴客宮殿，青玉作瓦，白石為柱。九百九十九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依托着仙力漂浮在半空之中，照的大殿內亮如白晝。今日，殿中的高臺之上多放了一套桌椅，桌椅後是一條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金龍，與天地座次後的那條龍相得益彰。很明顯，是為蒼夙準備的。他再是魔，也是一界之主，與天地地位平等。
臺下放了百十來張桌子，按照品階高低，從右至左，從前到後而坐。因天界的女仙不是很多，清菱便坐到靠前了些。
第一次參加天界宴會，難免緊張，好在她左邊坐着司命星君，對面坐着度厄星君，又略略寬慰。
正和司命星君說着話，玄離出現在大殿內。他以前，多用玉簪绾發，今日卻用了一根木簪，身上慣有的華麗裝飾盡都不見，腰上卻挂了一只香囊。據清菱目測，那只香囊做工粗糙，上面的刺繡，應該是蘭花。還有他手中的扇子，也換了一把，竹骨紙面，上面無煙雨，無文人騷客，只有一叢蘭和四個字，歪歪扭扭，還不如她以前逛青樓時拿的那把精致。
莫不是天界敗落了，供不起他二太子了？
更讓清菱驚訝的是她斜對面那位，計斂身後坐着的芫蓉。這倒不是說她打扮的多麽寒酸或者是多麽華貴，而是她的表情。那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表情，似乎有激動，似乎有驚訝，似乎還有悲傷，憤怒。總之，是多種表情的糅合。而且，清菱可以确定，她的表情中沒有丁點的興奮。
幾乎是無意識的，清菱收回視線時，目光轉到了蒼夙身上。他好像…還比較正常。
玄離天生是只耀目的鳳，走到哪裏，都會吸引人的視線。司命星君瞪着眼瞅了他一會兒，瞅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幽幽嘆了一聲，“二太子的品味越發獨特，小老兒我的眼光跟不上了。”
清菱表示贊同。
天帝片刻後到來。計斂在天帝坐定，一切都無差錯後，拊掌請出獻舞的仙女。
剎那間，殿內仙樂飄飄，水袖翻騰，淡淡的清香在各處釋放。第一次見真正的仙女跳舞，清菱眼都直了，一邊看，一邊不忘飲一口天界也存量不多的玉花露。
美人，美酒，當真是當仙的一大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