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見,以後

更新時間2013-10-5 19:20:49 字數:2314

臨下班前半個小時,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繼而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整個激變過程用了不到一分鐘。

談風聲站立窗口,見如柱的暴雨短時間內沒有停歇意思,略一沉想,掏出手機撥通連壯壯電話:“壯壯,快來拯救我吧,我回不去啦。”

連壯壯回答得很幹脆:“好,我收拾完店鋪就來。你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兒,公司呗,地方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等一等,十五分鐘吧,財務部是吧?”

“對頭。”

把手機裝進兜裏,一歪頭猛然見景小荊又似溫熱又似迷亂又似讨好的站立一旁,手裏捧着一杯咖啡,用甜死人的聲音說:“風......聲......”

“嘩啦啦啦”,談風聲聽見因為恐怖和肉麻雞皮疙瘩碎落的聲音,忙說:“你......你這是鬧哪出?”

景小荊手一伸:“吶,給你泡的。”

談風聲小心謹慎的接過來,明知其中必然有詐卻無拒絕的勇氣,殚精竭慮的問:“大小姐,你又想怎麽折磨我?”他猶記的前兩日喝咖啡時喝到的那只蒼蠅無辜哀怨的眼神。

景小荊眼一瞪:“什麽嘛,我怎麽會害你。還有還有,以後不準叫我大小姐。”

“你是我上帝,不叫大小姐,那叫什麽?”

景小荊小臉輕輕向左一歪:“小荊啊。”

“嘭嘭嘭嘭,噼噼啪啪”,談風聲又聽見雞皮疙瘩碎盡之後痱子的輕微爆裂聲,哀嚎道:“大小姐,昨天的事我錯了,你懲罰我來直接的好不好,你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了。”

景小荊學着白冰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右手食指中指并攏,一撥額前劉海,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咯。”

談風聲悶不做聲的往座位上一蹲,埋首趴到桌上。

景小荊尾随而來,一會兒扯扯他衣袖,一會兒溫柔地捏捏他肩頭,一會兒朝他耳際大口呵氣,又說:“風聲,別人幹嘛都叫你笑笑啊,說說嘛。”隔壁的母雞同志手一顫,連打錯六字。

“笑笑,今晚咱們還去徭役男家白吃白喝好吧?”徭役男臉一拉,苦成了一張絲瓜臉。

“嗳,笑笑,雨下的好大耶,怎麽辦呢?嗯,讓暴烈女給咱們送傘了,好不好?”謝芳漣嘴張了張,氣勢一洩,整個一面瓜,哪裏看的見半分暴烈氣象?

景小荊賴在談風聲身邊咭咭格格說個不停,總之就是叫他沒一刻安生,直到連壯壯闖進財務部大廳,張眼一望沒瞧見伏在桌上的談風聲,遂扯開喉嚨一聲大吼:“談笑笑你個死人,滾出來,老子送傘來啦!”聲震屋宇。

徭役男看着咖啡表面蒙上的一層來自屋頂的灰塵,叫常以節儉著稱的他,欲罷不能。

連壯壯随便的一聲嘶吼不僅撼動了整個二層的心肺,更把穩坐三樓的冷端莊馮蜜給招惹了下來。

馮蜜出現在二層的那一剎那,過道裏原本無數探出來查看究竟的腦袋瞬息不見。馮蜜冰牆般的往門口一站,整個財務部寒流湧動,窗外玻璃上已然結了薄薄的一層冰花。

談風聲見大勢不妙,暗地裏一捅連壯壯腰眼,低聲說:“快走,快走。”豈知連壯壯動也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寒霜外露的馮蜜,呆住了。

馮蜜迎上連壯壯純淨灼熱的雙眼,凜冽的聲音響起:“剛才那個作死的人,是不是你?”字眼兒雖是詢問,可就連跟此事無有一絲關系的徭役男聽了,都生出說“是”的沖動,所以連壯壯毫不做作,口一張,“是”字吐了出來。

“你難道不知道公司不允許大聲喧嘩嗎?”

“是。”眼光一轉不轉。

饒是馮蜜寧定如大山磐石,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看向談風聲:“這個呆子是你朋友?”

沒等談風聲開口,連壯壯又癡癡傻傻的說:“是。”

“一月績效工資。”馮蜜丢下這一句話,腳步錯開,走掉。

白冰站在辦公司門口,馮蜜臨走時腳步裏的輕微慌亂,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興致勃勃的說:“我擦嘞,落荒而逃了,我們家小蜜蜜逃掉了!連壯壯,真有你的。”

這回輪到談風聲變成苦瓜臉了:“大哥,你害苦我了。”

連壯壯仿佛不為所動,只是問:“她叫什麽?單身?”

苦瓜臉的談風聲眼一瞠舌一結,駭然說:“你瘋了,沒看見她手裏高舉着‘生人勿近’的牌子?”

連壯壯兩只手抓住他手腕,連問:“她是誰,她是誰?”

“她呀,我們財務部部長,為人漠寒,人稱冷端莊,本名叫馮蜜。就你,一個憨大個子,別癡心妄想了吧?”一個脆脆的聲音戲谑的說。

連壯壯眼一瞥,見說話的正是景小荊,聲音竟有些抖了:“是你這個小魔女,你害的我們哥幾個兒好苦。”

景小荊一反常态,笑嘻嘻的說:“以前咱們是敵非友,現在嘛,我跟笑笑和解啦,是友非敵。對不起啦。”

談風聲當然知道這位大小姐生性狡狯,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再怎麽出人意表,其背後隐藏的也只是如何更徹底的捉弄自己的這個不良念頭,絕無錯理!

接下來的幾天,景小荊卸掉往常小惡魔的面具,該而罩上了雪白輕軟的面紗,說話行事雖難脫靈動,但更多的則是溫柔如水。她越是出人意表,談風聲就越是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在意掉進她暗中設好的惡毒陷阱。

然而,出人意表的事往往最怕寂寞孤單,所以不會單獨存在,就像禍不單行一樣。

自那天撞見馮蜜,連壯壯一連兩天窩在床上,米粒未進。而後大徹大悟,賣掉剛有起色的服裝店,就在談風聲他們公司同一條街上另租了一間店面,專職賣花。

談風聲甫一聽說,大吃一驚,再一看他花店名字,登時釋然,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連壯壯,一樣的雷厲風行,一樣的一往無前,一樣的置諸死地而不管是生是死。

連壯壯開辦花店送出的第一束花為雙枝藍色妖姬,對象是,馮蜜。

馮蜜淡然的接過雙枝藍色妖姬,看看連壯壯黑底白波點襯衫白色西褲的裝扮,問:“誰送的?”

“我們只管送花,不問客人名姓的。”

馮蜜“哦”了一聲,手指一撥,将花丢進紙簍。

連壯壯毫無氣餒,第二天又來,說:“我只能說送這雙枝藍色妖姬的是同一人。”因為是同一人,所以也有了同一樣的命運——紙簍。

第三天,第三次。

連壯壯不僅帶來了雙枝藍色妖姬,還有一個大紅折紙花瓶。

馮蜜将花一丢,說:“花瓶不錯。”

第四天,第四次,丢掉;

第五天,第五次,一樣;

......

第十天,第十次,如此;

第十一天,第十一次,沒有改觀。

但連壯壯還是滿心歡喜——就算是丢花,也能養成一種難以割舍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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