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然是難受。”來福說。
餘扶寒看着它,示意它詳細說說。
來福說:“非常難受。我從睜開眼就來到的她家,從小就站在她身邊,雖然我目前為止的生命只有短暫的一年多,但她占據了我全部的生命。突然知道她不要我了之後,我難受了很久。”
來福焉焉的趴窩裏。
“可是這個出國深造的機會很寶貴,她不得不去,去了她的人生會有質一樣的飛躍,但我不習慣那邊,用他們人類的來說就是水土不服,她之前帶我去那兒玩,剛到那兒沒多久我就生病了,”
餘扶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的确是很難過。她沒有朋友嗎?拜托給家人朋友不行嗎?”
來福搖搖頭。
“她是孤兒,唯一的朋友貓毛過敏。”
它頓了頓,兩只圓圓的爪爪搭在一起,把焉巴巴的小腦袋搭上面:“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不怪她,只是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她了,我就非常難過。”
餘扶寒拍了拍來福的頭:“傷心什麽?天大地大,總會遇見的。”
他正想順勢在那頭上揉兩下,身後陡然伸出的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男女授受不親,別碰它。”顧黎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餘扶寒想想,是這麽個道理,順從地被他捏着手離開。
來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有些茫然的擡了擡頭。
顧黎戈把貓砂和貓糧都找出來,又去把碗放進洗碗機,才轉過頭看了看他。
“趁早把它送走,你一只公貓,不能随随便便和別的母貓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容易被人誤會,傳出去也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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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好聽,于情于理都是為了餘扶寒考慮。
如果不是兩個主人公是貓的話,他可能就真的信了對方一本正經的話。
來福在他們這兒住了兩天,餘扶寒還在給它找主人,正琢磨着要不幹脆塞給榮涅算了。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沒幾個小時,他突然接到了貓主人的電話。
“你來a市了?”餘扶寒一邊丢貓糧一邊問。
電話那頭的姑娘聲音元氣滿滿,先前的悲傷一掃而空:“對啊,公司的調研換了別人去,現在我不用走了,所以我想來把來福接回去,當初的你買來福的錢我全部退給你,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雙倍賠償。——請一定要把來福還給我,它對我很重要。”
餘扶寒求之不得,他早就想把這只肥貓送走了。
他說:“等着。”随後把話筒放到了來福旁邊,“你主人的電話。”
來福立馬來了精神,對着話筒咪呀喵嗚的叫。
等它叫夠了,餘扶寒才把電話收回來,“說吧,在哪兒見,我最近有空,把來福給你送過去。”
姑娘說:“A市有家餐廳挺著名的,就在那兒吧,在一個叫‘金樽望月’的小區附近,今天方便就現在,我在二樓窗邊的位置,明天的話就下午兩點。”
餘扶寒說了聲“好”,把電話挂斷了。
手機剛從耳邊拿下來,他就看到無聲無息站在他後面的顧黎戈。
對方問:“去哪兒?”
餘扶寒把貓糧塞給他,“來福主人反悔不想賣了,我現在把來福給她送回去。”
顧黎戈圈住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我送你。”
餘扶寒搖頭,“你只是中午回來午休,陪我出去幹什麽,下午你還要去公司,我去的餐廳和你公司不順路。”
顧黎戈盯着他的眼睛,“順路,就在小區附近,送完你我正好去公司。”
餘扶寒被他盯得受不了,“好嘛好嘛,你送我就是了。”
顧黎戈滿意了,手從他手腕上撤走,順便用指腹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心,勾了把他的小拇指。
餘扶寒:“……”
這人最近怎麽動不動耍流氓?
別以為對貓耍流氓不犯法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說了你不準随便親我,也不準随便碰我,我還沒有答應你。”
顧黎戈道:“你是我的貓。”
餘扶寒低低反駁了一句什麽,去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顧黎戈把他送到餐廳門口,貓主人早就等在裏面了。那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身材高挑,打扮的很時尚,和電話裏的聲音是一樣的,元氣滿滿。
顧黎戈在門口觀望了幾秒,覺得沒有威脅才坐回車裏。
他在門口等了十分鐘,漸漸有些不耐起來。
他左手指節曲起,在硬膠質的圓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
又五分鐘後,他掏出手機給餘扶寒打了個電話。
“你進去十五分鐘了,該出來了。”
餘扶寒沉默了會兒,嗓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有些悶悶的,“你怎麽這麽着急,去上班,不準再盯着我了!”
顧黎戈随口回了個“嗯”。
餘扶寒把這當做答應,跟面前的貓主人聊了幾句,就表示自己要告辭了。
他出來時,顧黎戈還等在外面。
一點都不聽話。
餘扶寒系好安全帶,“你的午休時間都要結束了,你怎麽還不去公司。”
顧黎戈邊發動車子邊道:“等你。”
“那你下午遲到怎麽辦?”
顧黎戈:“不會,我是老板,沒人敢說我。”
餘扶寒:“……”
他看了眼時間,發覺來不及了,不想顧黎戈因為他遲到,便道:“你直接去你們公司吧,那兒附近的奶茶店很有名,我買了奶茶就自己回去。”
顧黎戈方向盤向右打,“你自己可以嗎?”
餘扶寒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當然可以。”
車子一路駛向公司,餘扶寒遠遠的看到了那家奶茶店,忙叫停車,“好,我走啦。”
他推車門,沒有推動。
餘扶寒疑惑的回頭,顧黎戈坐在駕駛座上,沒有擡頭看他,微微側着頭,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若有似無的點着,看模樣好像在等待什麽。
餘扶寒:“我要下去,你把車門打開。”
顧黎戈喉結滑動一下,從他的方向來看很顯眼,線條鋒利緊繃。
“秘書方才打電話給我,你找的人有些眉目了,不過範圍太廣,找到的人也有些多,資料都放在在辦公室了。”
餘扶寒眼睛微微一亮,“那我在這邊等你下班。”
顧黎戈的手倏地一頓,若無其事的敲打着方向盤,提醒了他一句,“和我一起上去直接就能看到。”
餘扶寒坦然搖頭,“我又不認識你們公司的人,這樣上去好麻煩,不急于一時,你拿了資料來找我也一樣,再說,也不确定是不是。”
顧黎戈收回手,聲音淡淡的,“……嗯。”
餘扶寒推車門,“我在這邊等你下班,你下班了給我打電話。”
顧黎戈側頭,迎接他的只有一聲“砰”,和一個歡快的背影。
他看了眼奶茶店的牌子,又看看離去的人,淡淡收回視線。
他還是太着急,餘扶寒既然已經答應了他會考慮,他就不該這麽着急。
但他還是忍不住期待些什麽。
明明對方一句準話都沒給。可在撕破了那層窗戶紙後,他忽然間覺得哪兒哪兒都不一樣了,對小貓咪的選擇和舉動抱着期待的心情,又在失落中抱憾而歸。
他不該着急的。
餘扶寒遲早會是他的。
顧黎戈開車去了公司。
臨近年底,公司的事情愈發繁多,會議也是過不了兩天就要開,他這邊忙了,餘扶寒那邊反而清閑下來,大多數通告都讓榮涅幫他推了,也因此才能每天到處閑逛。
下午的會議持續兩個小時,通常都會休息五分鐘。
秘書就是在這五分鐘的間隙跑進來的,衆高層都是往外去,他逆流而上,走到顧黎戈身邊,壓低了聲音:“老板,外面有人找你。”
顧黎戈松了松領帶,一絲不茍的領口寬松不少,冷聲問道:“來做什麽的?”
秘書似乎遲疑了一會兒,“來送奶茶的。”
“扔了,我沒點過……”這種東西。
想起什麽,顧黎戈的聲音猛的頓住:“奶茶?什麽樣的?”
“是。”秘書道:“是公司附近商業街的那家奶茶店。”
顧黎戈面上的冷厲化開了點,唇角若有似無的一勾,輕聲喃喃了句:“還記得我啊……還以為真就這麽走了。”
秘書很有自知之明的裝聾作啞。
顧黎戈道:“放在我辦公室。”
秘書遲遲沒有動,迎着他疑惑的目光開口道:“屬下覺得您應該自己出去拿,您的東西……屬下們不太好碰。”
有不少高層還沒有走,聞言大多都停了一下,以為一向八面玲珑的秘書這次會被罵。
誰知顧黎戈坐了兩秒,竟然贊同了他的話,起身推門出去了。
會議室外有個開放的會客廳,茶幾上擺着一杯奶茶和一杯關東煮。沙發前坐着一個人,翹着腿在打游戲,頭上戴的鴨舌帽壓的很低,完全看不清臉,只從鴨舌帽的縫隙中露出一撮睡得亂糟糟的發,還有一點瑩潤潔白的耳尖,羊脂玉似的剔透。
這幅打扮堪稱鬼鬼祟祟,來往的人不免多看幾眼。
顧黎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頓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兩秒,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一身裝扮,他比誰都熟悉。
顧黎戈刻意加重了腳步聲,那人果然擡起頭,口罩拉到了下巴,嘴裏還叼着根咬扁的吸管。
是他的乖小魚。
餘扶寒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去打游戲,一點咬吸管一邊含糊道:“奶茶在桌子上,你自己拿,關東煮不準給我吃完。”
顧黎戈湊過去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手機屏幕上還是那個捉老鼠的游戲,這會兒的功夫又用老鼠夾抓到一只老鼠。
他看了兩秒,假模假樣的道:“這裏人很多,別在這裏打了,去我辦公室,那裏沒人。”
餘扶寒一心盯着游戲屏幕,暫時放過嘴中的吸管,“幫我拿,我空不出手,等我打完這一局就去。”
顧黎戈:“我帶你去,你專心打游戲。”
餘扶寒被他拉着站起身,路也不看就跟着他往前走。
但凡他從鴨舌帽下擡頭看一眼。
就能發現顧黎戈身後不僅有秘書,還有趁着這點休息功夫出來看八卦的衆多高層、秘書部的全體成員,以及上來送文件的各部長們。
作者有話要說:餘扶寒:嘿又抓到一只老鼠,我真厲害。驕傲.jpg顧黎戈:真厲害。
八卦的秘書、高層、員工、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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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想到吧。
你們不僅沒有餘小魚,連來福也沒有。
是這樣,這個游戲叫做貓和老鼠,守護奶酪的是我的湯姆貓,兩個游戲在應用商店就可以下,其他的叫貓貓自創,在我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