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遇

解決了一大煩惱之後，楚淮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因此他回到卧房拿出那幾張紅色紙幣，打算出門好好犒賞自己一番。

畢竟有了原本的家底，楚淮的心裏也有了底氣，只不過當他真正踏出家門後，望着完全陌生的街道和世界，被喜悅沖昏了頭的腦袋這才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楚淮的公寓坐落在城市裏的一個角落，或許該說在貧民區裏還差不多，四周都是老舊的建築，街道髒亂，時常有塑料袋或是紙屑随風飛揚。

他看了看四周，最後選定了一個方向，擡起腳慢慢地走了過去。

他這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的視線，畢竟現在已經是十月天，如今太陽又下山了，看見一個穿着短袖T恤的人走在路上，當然會讓人覺得訝異。

楚淮也感覺到路人的視線了，他微微皺了皺眉，掀起眼皮子掃了一圈，心裏馬上就有數。路上的行人就算沒有穿着厚外套，至少也是長袖或毛衣，他一個穿着短袖衣服的人，确實過于顯眼。

因此他的腳步頓了頓，很快地轉進了路邊的一間面店。

或許是過了吃飯的時間，所以店裏沒有什麽客人，櫃臺後面的小夥子見他進來了，懶洋洋地招呼了一聲，“歡迎光臨，要吃點兒什麽？”

楚淮瞥了一眼牆上的菜單，随口點了一個牛肉面，自從在醫院醒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不用費心去學，很自然就能聽懂、看懂這個世界的語言及文字。

他随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望着有些油膩的桌面，臉色卻是不太好看。幸好只等了一會，牛肉面很快就上來了，先前在醫院時，他就已經學會如何使用筷子了，因此要應付一碗牛肉面，還不算太困難。

只不過面條太硬，也沒什麽味道，再說他點的是牛肉面，盡管沒有吃過，但是聽起來就應該有牛肉才是，可是他只在碗裏撈到點肉沫。

雖然面條不太美味，楚淮還是勉強全部吃完了，畢竟他已經餓了一天，最後連湯都喝光了，才感覺吃了個半飽。

可是這裏的面太難吃了，就算楚淮還沒有吃飽，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吃東西，所以他付完錢之後，趕緊離開了這間面店。

本來是想找一個地方躲開衆人的視線，沒想到挑到一間爛店，難怪店裏沒什麽生意。楚淮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裏腹诽着。

走着走着，前方漸漸變得熱鬧起來，不僅街道比較寬敞，而且也幹淨明亮許多，就是路旁的店面看起來也比較高檔。

楚淮挑了一間成衣店，進去買了一件外套，因為質料沒有多好，也不是什麽有名的牌子，所以沒有花多少錢。

穿上外套之後，果然就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接下來他腳步輕松的走在街道上，一路悠閑地逛着，不斷吸收這個世界的新知識和新奇之處。

走了一會，他聞到了一股香味，原來前面一條街道都是小吃攤，他眼前一亮，趕緊走了過去，望着各式各樣從未見過的吃食，讓楚淮心中起了濃厚的興趣。

他幾乎是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把所有能試的都試了，終于吃飽了之後，楚淮手裏的紅色紙幣也去掉了三張，不過雙手拎着許多個塑料袋。

塑料袋裏有的是沒吃完打包走的，有的是買來還沒吃的，總之各式各樣的小吃，讓從未嘗過的楚淮大大開了眼界。

他拎着塑料袋，慢慢地往回走，徐徐的涼風迎面撲來，讓他覺得身心舒暢，心情大好的他，在路過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聽見一聲隐約的悶哼聲時，難得地停下了腳步。

以往楚淮是最不愛管閑事的，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心情實在很好，他絕對會當作沒聽見直接離開。

“呵，便宜裏面的人了。”楚淮低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着，随即擡腳走入小巷子。

一走入巷子，他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順着血腥味，他看見了坐倒在路邊的一個男人。男人倚靠着牆，全身上下都是傷，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後，竟還能夠全身戒備的狠瞪着他。

這下子楚淮的心情更好了，像是發現了有趣的玩具似的，他的眼神充滿了興味，就連嘴角都忍不住彎成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巷子裏沒有路燈，眼前的一切顯得有些昏暗，但是楚淮卻覺得，男人那雙明亮的眼，彷佛穿透了黑暗，直直映入自己的心中。

他很欣賞男人桀敖不馴的眼神，盡管對方此刻是坐着，但是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給自己。楚淮放下手中的塑料袋，雙手插在褲兜裏，一步一步踱向對方。

“你的傷勢很重，若是再不止血，會死。”楚淮不是在危言聳聽，男人的臉色已經因為失血過多顯得蒼白，而且隐隐露出灰敗的氣息。

楚淮對血液和生氣很敏感，此時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中，只有微弱的生氣，相信再過不久，生氣就會消失，只剩下令人厭惡的死氣了。

男人只是緊抿着唇瞪着楚淮，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已經沒有剩餘的力氣，他不曉得楚淮是敵是友，他只是硬撐着最後一口氣，用淩厲的眼神警告着對方。

“我今天心情好，便宜你了。”楚淮笑眯眯地說道，然後插在褲兜中的手指微動，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罐藥劑。

等他抽出手時，手上的藥劑便像是從褲兜裏掏出來的，楚淮也不在意男人兇狠的眼神，徑自靠上前去，快速地伸出手捏住對方的下颚，将藥劑灌了進去。

藥劑一入口，男人便感覺到，本來已經漸漸冰冷的四肢，又變得暖和起來，而且傷口處的血也慢慢的止住了。

盡管他的力氣還沒有恢複，但是開口說話已經不是問題，“……多謝。”

此刻天上遮住月光的烏雲移了開來，點點銀光灑進小巷中，兩人這時都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楚淮挑了挑眉，沒想到氣勢如此淩厲的男人，卻有着一張斯文俊秀的臉孔。

楚淮打量着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着他。

“不謝，再見。”月光再度消失的同時，楚淮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冷淡地開口，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彎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塑料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巷。

這段插曲很快就被楚淮抛在了腦後，回到公寓的他，站在自己的家門前，這才想起他沒有鑰匙，絲毫不用考慮，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許昭的電話。

這一次許昭很快就接了，“找我有事？”

“我沒有鑰匙。”楚淮簡潔有力地說道。

“然後？”許昭納悶的聲音傳來。

“我被關在門外，你來一趟吧，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楚淮說完，直接就挂了電話，讓許昭想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盡管白天才被人挖了傷疤，可是楚淮再怎麽說，也是許昭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因此他無法做到完全不管對方。

所以最後他還是認命的趕到了楚淮的公寓，替對方開門。

“吃過飯了嗎？”楚淮難得的關心了許昭一句，讓許昭有些受寵若驚，“吃過了。”

“喔。”楚淮聽罷，便将手中的塑料袋提入廚房，然後倒了兩杯水出來。

“坐。”楚淮将兩杯水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招呼着許昭坐下。

“你有什麽事要和我商量？”許昭狐疑地盯着楚淮，深怕對方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我手上有一些藥，壯陽用的，很有效，你需要嗎？”楚淮想了想，先問問許昭有沒有需要，假如許昭有需要那是再好也不過了，對方先試了，便知道他的藥劑絕對有效。

“你說什麽藥？”許昭懷疑自己聽錯了。

“壯陽藥。”楚淮坦蕩蕩地又重複了一次。

許昭的臉直接黑了，他冷着聲音說道：“我不需要。”他覺得自己乖乖地坐在這裏聽楚淮說話，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早該知道的，就算楚淮失去記憶了，性格還是一樣的惡劣。

“喔，那你周遭有人需要嗎？”楚淮也不在意許昭的态度，繼續問道。

“……你到底在諷刺些什麽？我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不是都拜你所賜嗎？”許昭再也忍不住，憤恨地說道。

這下子換楚淮疑惑了，他是很認真地詢問，一點也沒有想要諷刺的意思，可是許昭的态度，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我是想找你合作。”楚淮緩了緩語氣，開口說道。

“合作？！”許昭本來滿心憤恨，可是卻聽楚淮說要和他合作，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楚淮提起壯陽藥，不是在故意諷刺他做得多，小心以後會不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