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月光24

林瑤想起了他手背的傷，因她而起。

“你等我下。”

她朝着校門對面跑去，女孩的背影沒在夜色裏，他點燃了一根煙，如沙礫般的焦油劃過他的喉嚨，幹渴如同長途跋涉的旅人，讓他想起了昨夜的夢。

夢裏他對她竟做了那種事，醒來渾身是汗。

昨夜的晚風和她素白的臉交疊，靈動的、活潑的、點燃時間的火把，他想将她攥在手中。

他是瘋了，瘋了才做那種荒謬的夢。

野草在他空寂的心房肆意生長，她的笑點燃了一片曠原，燒得他窒息。

真是瘋了，要是不瘋，怎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指尖的煙燃盡，與隐隐作祟的躁動一同被他碾在腳下。

林瑤小跑回來，少女白雪般的腿在黑色半裙下亮得灼人。

秦湛撇過眼，不去想她，不去想夢。

“手。”她小喘氣，臉上還帶着小跑的燥紅。

秦湛皺眉，不願意與她有肢體接觸，他知道那把火再燃起來，會失控。

林瑤看不出他內心的掙紮，徑直抓着他的手，把消炎藥放在他掌心：“那你自己回去塗。”

秦湛看着那袋藥，攥緊了塑料袋，黑色的眼眸裏壓制着很濃的欲.望。

從未有人關心過他的生活，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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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仰起頭，看他吃了屎的臭臉：“你剛剛說要去哪裏的？”

“不想去了。”他回。

低頭望進她閃亮的眸，昨夜她也這樣看着他，真想拽她入深淵。

“又怎麽了？”她開口。

“沒怎麽，不想去了不行。”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

林瑤不跟他計較，畢竟她完全猜不透這個人，就一神經病，剛剛說要去，這才幾分鐘，又說不想去，反正随他去了。

“那我回宿舍了啊。”林瑤還要回去繼續做題。

秦湛揣着一袋藥：“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昨天你不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嗎？”

她的眼神過分坦然。

他遲疑：“只是因為這個？”

林瑤點頭：“不然呢。”

他違心開口：“要是別人我也會幫的。”

她沒心沒肺：“我知道啊。”

秦湛眸色更深，你踏馬知道個屁。

林瑤笑起來，眼睛彎彎：“我知道你是好人，還很善良。”

她想起了前一世，後來他發達了，也沒有忘記做公益，每個在音節app消費的用戶，音節都會額外再捐助1元投入到公益事業。

“誰告訴你我是好人了？”他沉聲。

林瑤知道他嘴上一套，心裏一套，揚眉：“別嘴硬了，你就是大好人，我回宿舍啦。”

不留情面地說完就跑了。

秦湛看着她跑進校門，捏着那袋藥。

她說他善良？說他是大好人？

他自嘲般的挑唇，小姑娘果真不谙世事。

期中考試到來的前三天，學習值達到了500點，那時林瑤正在複習化學，在琴行的感覺又來了，好像有一股溫熱的氣流傳遍了她的身體，這段時間做過的所有題目在她腦海裏流竄，仿佛有規律的全部整合了一遍，壓力瞬間得到了釋放。

長時間熬夜導致她的精神非常脆弱，每天學得多記得多，腦子負擔也重，加上睡眠嚴重不足，現在腦子變得輕巧，看題目也沒有沉重感。

這大概就是天賦點燃的效果，對知識點的吸收比以前快多了，一道題目以前需要20分鐘，現在好像只需要10分鐘。

系統：恭喜宿主解鎖一級「學習天賦」與一級「才藝天賦」，獲得系統初級大禮包

林瑤對突然觸發的系統功能已經習以為常，差值清零那次就讓她習慣了系統會臨時觸發很多猜不到的技能，就像打游戲過關卡一樣，通過某個關卡會觸發特定副本。

林瑤：初級大禮包是什麽？

系統：解鎖需要50點影響力嗷，宿主，解鎖嗎？

林瑤……狗系統，果然太狗了。

林瑤查了下自己的進度條，就屬秦湛最多，還是莫名其妙多出了的30點來自顧承衍的心動值。

陰魂不散的狗東西。

林瑤：顧承衍的30點，秦湛的20點

系統：恭喜宿主解鎖初級擴容大禮包，差值600點清零現在擴容至1200點

羊毛出在羊身上，沒見過這麽摳的系統。

林瑤：就這？

系統：宿主，再接再厲，等您心動值沖破1000還有初級心動值禮包嗷～

林瑤：見過摳的，沒見過這麽摳的，什麽時候能給點錢？

系統：emm……宿主，掙錢副本也是有的嗷

林瑤心道這系統夠智能的，要啥有啥。

教室裏的背書聲不絕于耳，林瑤聞見了桂花的香氣，呼吸間感覺吃了了一大口桂花味的棉花糖。

秋天來了，期中考試要來了。

期中前一天，座位表才安排下來，之前月考都是在各自班級裏考的，期中模拟高考，全年級統考。

準考證一發下來，大家就開始對考號，看看和誰在一個班。

“林瑤你在哪個班？”

“7班。”

“我在1班，還要下樓，你就在隔壁。”李萍嘆息。

薛誠伸着脖子湊到前面：“我也1班哎！瑤姐7班啊？”

林瑤點頭。

薛誠看了眼大佬桌上的準考證：“湛哥他也7班，你看咱四個巧不巧，對角線。”

“李萍，你明天考試能不能給我抄抄？”薛誠想到自己要跟李萍這種學神一個考場，激動萬分。

李萍有些為難：“這不太好，老師會看到的。”

“你把答案抄在小紙條上，半路去上個廁所，然後藏在廁所外面的磚縫裏，到時候我去拿，天衣無縫，是不是？”薛誠為他聰明的小腦袋瓜點贊。

秦湛被他吵得翻了個身，俊眉微擰，懶散地睜開眼。

秦湛開口：“一樓走廊全是監控，你想什麽呢？”

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

薛誠耷拉臉。

第二天考試前，李萍拿着筆袋先走了，薛誠跟在後面。

李萍說：“等會到了教室看看座位再看，我咳一聲，你注意看我手，我撓一下頭是A，撓兩下是B，撓三下是C，撓四下是D，只能幫你選擇題，其他題目我也沒辦法。”

薛誠感激涕零：“姐，萍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

李萍笑：“你姐太多了。”

薛誠：“就你是親的。”

……

林瑤拿着筆袋，還有準考證，來到七班，沒想到秦湛跟她同一排，就隔了一個過道。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考試，起初是想換班，現在她的想法早已轉變，她所做的努力不知不覺已經從遠離顧承衍變成了充實自己，好好活着。

恨一個人的時間不如用來讓自己更加充實。

“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大學霸”嗎？”馬璐陰陽怪氣道。

林瑤懶得理她。

班裏所有人都看向了林瑤，馬璐得意，揚眉說道：“我們大學霸可說了這次要考年級前三。”

考試之前，所有人都很緊張，何況這個考場上還有年級前五的學神詹澤遠，他坐在前面兩個位置，聽到了馬璐這話，回頭看見了眼林瑤，他印象裏從沒在年級榜上看到過她。

看樣子她是得罪人了。

秦湛睡得不舒服，拉了下椅子，發出“嘎吱”聲，周圍的學生都驚了一下，早就聽聞8班的秦湛不好惹，他擡起頭，低氣壓瞬間籠罩在他周圍，周圍人倒吸了一口氣，生怕自己考前惹上大麻煩。

馬璐也往後退了一小步，她早就知道秦湛跟林瑤有一腿。

“我只是在複述，又沒說什麽。”馬璐不服氣，隔着一米距離說道。

秦湛擡了擡眼，吐了個“滾”字。

監考老師抱着考卷從前門走進來：“幹嘛呢？”

把考卷擱在講臺上，繼續說：“趕緊回座位。”

教室裏鴉雀無聲。

考卷發下來，林瑤握着筆，不出意外這次大考她的學習值會漲得很高，不知道系統又會掉下什麽獎勵。

林瑤開始審題做題，每一道題型她都做過，每一個選項她都曾選過，學習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反而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越是去往裏鑽，越是覺得做題比和人相處簡單。

黑色水筆不停地寫着，秦湛趴在桌上，怎麽也睡不着，側過臉看見林瑤奮筆疾書。

女孩纖細的手指握着黑色水筆，窗外的綠葉随風飄動，她時而勾起耳側的碎發。

許是因為自信，她現在越來越讓人挪不開眼。

林瑤感受到側面投來的灼熱視線，偏頭看見他閉着眼。

難不成她感覺錯了？

等她轉頭做題，他又睜開眼。

林瑤猛地轉頭，抓了個正着，他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轉過臉繼續睡，動作自然娴熟，但耳根卻微微發燙。

林瑤心想，這人不去當影帝太可惜了。

考試一個半小時，林瑤只做了四十分鐘。

監考老師看她停下筆，端着茶杯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小聲問：“做完了？”

林瑤點頭：“嗯，會的都做完了。”

監考老師鼓勵她：“不會的也要試着做一做，別放棄。”

林瑤沒有不會的，但還是點頭：“好的，老師。”

他們的對話聲不大，但在鴉雀無聲的教室裏卻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前面的詹澤遠，他還有一道題才做完，而那個女生竟然已經做完了。

這張考卷并不簡單，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馬璐坐在第四組，瞥了眼林瑤，心想，這麽短的時間她把會的都做完了，應該是剩下很多不會做的題吧。

就這樣還想考年級前三，簡直是癡人說夢。

林瑤花了15分鐘，全部檢查完畢，确認沒有粗心大意後，又在草稿上默寫早上背的文言文。

下了課回到自己教室，大家都在讨論答案。

馬璐到了位置便說：“我跟你們說，林瑤可牛逼了，40分鐘就做完了。”

林卿臉色一僵，她還沒有全部做完，林瑤怎麽可能40分鐘就做完？

馬璐話鋒一轉：“監考老師都驚呆了，還問她怎麽這麽快做完，我看見3班那個詹澤遠的臉都白了，你想想穩居年級前五的大學霸都沒做完，她一個考試都不及格的差生還能做完？”

林卿睜大了眼：“那她真做完了？”

馬璐笑起來：“我們班大學霸回的是「會的都做完了」，你想想，40分鐘，她能會做幾題啊。”

林卿舒了一口氣，還以為她真全會做呢。

她擡頭看向林瑤的方向，只見林瑤正在把一瓶奶茶給秦湛，而秦湛則是擰開喝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林瑤變得比以前好看太多了，那些在她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少，林卿捏緊了手指，她讨厭一切以林瑤為中心的人和事。

顧承衍也是，秦湛也是。

中午吃過午飯，林卿去小賣鋪買了一瓶一模一樣的奶茶，還是大瓶裝，不過就是個辣雞差生，除了長得帥一點，根本不入她的眼，要不是林瑤，她可看不上秦湛那種天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人。

出了小賣鋪，林卿瞥見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顧承衍和張茍，林卿小跑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