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月光26

唐塑抱着一疊卷子從前門走進來：“安靜安靜！”

手機全都塞進抽屜。

唐塑掃視了一下臺下的學生們，沉聲：“這次我們班考得總體都不錯。”

全班松了一口氣，紛紛露出期盼發成績的眼神。

“年級前十有三位同學，年級前二十有四位同學，年級前五十有十三位同學。”唐塑說道。

一個年級一共十三個班，他們班竟然占了三個前十。

“前十的三名同學裏有兩名是前五。”唐塑繼續。

底下一副了然模樣。

馬璐松了一口氣：“我就說了，肯定是李萍和顧承衍，林瑤就等死吧。”

林卿眉心舒開，她考完對過題，不出意外她的分比上次摸底考試高了十幾分，摸底考試她排了年級第十六名，不出意外這次前十的第三個是她。

“別這樣，她已經很努力了。”林卿說道，眉眼忍不住地輕揚。

“切，努力做做樣子呗。”馬璐輕蔑道。

“年紀第一和年級第二都在我們班。”唐塑繼續說。

底下倒吸一口氣，薛誠忍不住看向了李萍，不禁贊嘆：“萍姐，牛逼啊，這次你考年級第二了。”

李萍也有點緊張，畢竟班裏除了顧承衍，成績第二好的就是她了。

秦湛伸了個懶腰，戳了戳林瑤的背：“喂，你想好換到哪個班了嗎？”

Advertisement

這聲不大不小，恰好這四周的人都聽見了。

薛誠覺得他湛哥睡懵逼了。

“哥，咱班倆前五，萍姐和顧校草。”薛誠小聲道。

秦湛慵懶地瞥了他眼，那眼神說不出的鄙視。

唐塑看着林瑤的方向，最終說道：“林瑤同學這次進步很大。”

馬璐陰陽怪氣：“大有什麽用，她可是說考前三的。”

“林瑤總分791，排名年級第一。”

随着老唐話音落下，全班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後面又變成了竊竊私語，最後再次歸于死寂。

林卿整個腦子都炸開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前幾天上課連題都答不上來的林瑤，竟然這次考了年級第一。

怎麽可能？

791分，平均每科扣10分…她是怎麽做到的？

「會的都做完了」，林卿腦子裏是馬璐複述的這句話。

40分鐘，林瑤已經完成了難度那麽強的考卷，還幾乎是接近滿分的成績。

這絕對不可能！

月考甩開第二名50分的顧承衍臉色也變得很差，林瑤竟然在短短幾十天內就超過了自己。

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第二名顧承衍，總分752分，年級排名第二。”

“第三名李萍，總分713分，年級排名第七。”

……

林卿握緊了手指，這不可能，林瑤怎麽可能考過了她，還考過了顧承衍和李萍。

“第八名林卿，總分689，年級第三十七名。”

林卿終于等到了自己的成績，可是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如果爸媽知道林瑤考了第一名一定會重新喜歡林瑤而忽視她的。

林瑤正在一點點奪去她所有的東西。

馬璐臉色也很難看：“林瑤一定作弊了！”

“你仔細想想你們考場有沒有什麽成績特別好的人。”林卿問到。

馬璐一拍腦袋，眼中閃過銳利的光：“有！詹澤遠！”

“林瑤一定抄了詹澤遠的答案。”馬璐說道，“或者她偷偷對了詹澤遠的答案，不然她怎麽可能考第一名。”

論壇裏的那條帖子下面有了更多的回複。

高貴魚子醬（434L）：挖槽，樓主牛逼啊，年級第一，瘋了瘋了，樓主你踏馬到底怎麽考出來的分？

金剛魚（435L）：大佬！巨佬！791，太神了

大佬的狗勾（436L）：牛逼牛逼，我是跪着回帖的

437L抽了

烏泱泱（438L）：樓主雖然考試厲害，但長得醜，就不要觊觎顧校草了，還是好好學習吧

金剛魚（439L）：樓主求複習資料啊！樓主到底怎麽考出來的分？

……

繁花（450L樓主）：樓主自.爆，樓主考試作弊了

金剛魚（451L）：樓主不要搞笑，你是第一名，第一名抄誰的？

烏泱泱（452L）：樓主作弊自.爆？666，吊炸天，沒想到樓主竟然不打自招，也難怪，忽然冒頭第一名，誰都不信

卿本佳人（453L）：樓主要麽提前買題，要麽是跟考場的詹澤遠對答案了

烏泱泱（454L）：還有買題這種操作？我懷疑樓主是去辦公室偷題了

……

底下評論又炸了。

輿論将“作弊”再次發酵。

一波人認為林瑤的第一名是買題或者作弊出來的，另一波人覺得林瑤是實打實考出來的。

論壇發酵了一下午。

唐塑剛下完課就被年級組長叫出去談話了，說是有學生反饋今年期中考試第一名作弊，這事輿論發酵很嚴重，要嚴肅處理。

唐塑第二天晚自習就把林瑤叫去了辦公室。

此時已漸入秋，空氣中彌漫着一陣桂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湛哥，瑤姐不會被叫去談換班的事吧？”薛誠叫醒了還在睡的大佬。

秦湛心口特不舒服，不耐煩：“會。”

薛誠哭喪着臉：“不要哇，瑤姐這麽牛逼，怎麽能讓瑤姐走？”

瑤姐走了，誰給他吃的啊。

秦湛懶懶擡眉：“這才幾天，你就這麽喜歡她了？”

“誰能不喜歡我瑤姐，成績那麽好，脾氣那麽好，還那麽接地氣。昨晚上瑤姐還幫我上了星耀。”薛誠說道。

“她主動要幫你上星耀的？”他随口一問。

薛誠點頭：“嗯。”

秦湛裂開了。

“昨天瑤姐看我一直輸，說要不要幫忙，我都連跪十幾把了，就把手機給瑤姐了，瑤姐可太牛逼了，一個小時連贏五把，直接上星耀了。”薛誠描述起昨天的場景，他沒想到他瑤姐這麽牛逼。

“瑤姐還說她是打英雄聯盟的，最強王者段位，簡直是人間偶像，學習一流，打游戲一流，牛逼死了。”

秦湛……原地裂開，這些都是她沒對他說起過的事。

他以為她只對他好。

秦湛坐起身，眼神晦暗，掏出熱水喝了一大口，特別煩，連薛誠都知道林瑤好，誰還能不知道她好？

她對誰都好，哪怕一只粘在窗柩上的蝴蝶。

她好便是好在這裏，不好也便是不好在這裏。

煩躁使少年疲憊的眸子裏多了一絲愠怒，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愠怒來自何處，是她要搬走了，還是她對別人好？

或者是他不想她屬于別人，一只蝴蝶也不能，更不想她遠離他的視線。

“林瑤，老師有件事要問你。”唐塑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叉看着林瑤。

“您說。”

“這回期中考試是你自己做的嗎？”唐塑還是開口了，執教十幾年，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短時間裏提升這麽快的學生。

“老師覺得我能抄誰的？”林瑤反問，語氣不愠不火，反而讓唐塑感到了一絲羞愧。

唐塑也頂着年級主任給的壓力：“林瑤，老師是相信你的，但是已經陸陸續續接到很多同學舉報你作弊，而且這個事在學校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對學校形象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林瑤平靜的眸子看着面前“語重心長”的唐塑，年紀第一能抄誰的？

只是因為是一個差生考的，所以沒人相信這個差生是努力得來的。

可是誰的結果是大風刮來的呢。

“唐老師，您開門見山吧。”

林瑤也知道唐塑的立場。

偏偏是這樣的話讓唐塑羞愧難當。

“這是一份教務處出的卷子，你可以在辦公室完成嗎？只有語數外，沒有其他科目。”唐塑從上了鎖的抽屜裏抽出一疊考卷。

林瑤抿唇，在辦公室考試，透題、作弊，所有的情況都可以避免。

“我能回教室拿個筆嗎？”林瑤問。

唐塑點頭。

林瑤轉身出了辦公室，桂花的香味在她鼻息飄蕩，瑟冷的秋天帶着涼意卷襲了學校。

她走進教室拿了筆袋，出門時秦湛正從教室外回來，走的近些，聞見他身上的煙味。

“秦湛。”她叫了他一聲。

他回頭，看見她被風吹亂的發：“怎麽了？”

林瑤覺得孤獨，看見他那些委屈又浮上心尖，一個從未來重生的靈魂，無依無靠，唯有他不管幾世都對她好。

“別老抽煙。”她說。

秦湛皺眉，目光鎖在她幹淨明媚的眼眸上，那句“你管我阿”憋回了喉嚨，哪怕她對所有人都好，他也舍不得對她用那樣的語氣。

轉而戲谑道：“這麽想管我啊？”

“我不是想管你，我……抽煙傷身……”她聲音小了幾分貝，其實只是覺得委屈。

他嘴臉輕勾：“你說什麽？聽不見。”

林瑤不理他了。

他俯下身，語氣輕佻：“傷腎可不好亂說的，而且，哥哥我腎好着呢。”

林瑤感覺耳邊熱氣騰騰，下意識擡頭擡頭，撞進他一汪墨色的黑眸：“我說的是 shen，施恩，身。”

一本正經的解釋澄清。

他嗤笑直起背：“我接受你的施身。”

林瑤皺眉，不和他理論，撇唇說了句：“神經病。”

“你什麽時候轉班？”他看似無意問道。

林瑤還沒想過轉班的事：“不知道。”

“你拿着筆去幹嘛？”

林瑤那種委屈又浮上來了，撇過眼。

卻被秦湛抓住了那抹神情：“怎麽啦？好學生，考第一名不開心？”

林瑤吸了吸鼻子：“沒。”

“我去趟辦公室。”

“被欺負了跟我說啊，哥哥吃了你那麽多巧克力，總得罩着你。”秦湛找了個亂七八糟的借口，不過就是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林瑤微笑：“要是被很多人欺負呢？”

他彈了一下她腦門：“那……我轉過身，不看你的慘樣。”

林瑤忍不住扯唇：“神經病。”

“我去辦公室了。”

秦湛看着她的背影，剛剛壓下的煩躁又浮上心頭。

想起剛剛她微微紅的眼神，他忍不住去想她受了什麽欺負。

林瑤坐在辦公室裏，手裏握着黑色水筆，唐塑站在她後面看她運算，每個步驟都清清楚楚，從她開始做題，他就知道林瑤沒有作弊。

唐塑來回踱步，想不通林瑤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薛淩下了課回來，看見林瑤在做題，沒敢發出聲，小聲問唐塑：“怎麽回事？”

唐塑壓着聲：“李主任說很多學生反饋林瑤作弊，你也知道教室裏的監控是擺設，這不，非讓重新做題。”

薛淩臉色陰沉，略帶諷刺說道：“你不站你的學生，還跟着李主任質疑你自己的學生？”

唐塑被年輕老師說了一句，臉色不大好，沒繼續聊天。

薛淩話鋒一轉：“老唐，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