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月光30
文藝彙演前一天晚上晚自習,班主任把馬璐叫了出去,林卿還在準備明天的文藝彙演,沒把馬璐的事放心上。
結果一直到晚自習結束,馬璐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馬璐臉腫了。
林卿還在準備她的歌曲,只是在看到馬璐的時候問了句:“你怎麽啦?誰打你的?”
馬璐紅着眼,吸着鼻子,聲音瑟瑟發抖:“卿卿,論壇的貼…”
林卿不知道她說什麽,馬璐哭泣着:“你為什麽要縱容我冒充林瑤發帖?”
“你明明知道林瑤不玩論壇,為什麽要慫恿我發帖呢?”馬璐聲音透着濃濃的責備。
林卿被她一通責備,臉色不大好:“怎麽了啊?”
馬璐哭了出來,臉上火辣辣的疼:“我要有事,你也跑不了。”
“什麽事?”
馬璐哽咽:“林瑤起訴我了。”
“學校會勸退我的,我會被拘留的,卿卿,你幫幫我,我不想留下案底。”馬璐嚎啕大哭起來。
林卿愣住了,林瑤起訴論壇那個帖子了?
“不會的,只是開玩笑,怎麽可能犯法呢?”林卿自我安慰。
馬璐卻知道這絕對不是開玩笑,法院的傳票已經發到她家了,唐老師也知道,很快全校都會知道。
馬璐擡起頭,看着林卿:“她是你姐姐,你去跟她說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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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遲疑了,她知道自己和林瑤的關系,林瑤根本不可能賣她人情。
“你別急,未成年應該受法律保護,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林卿說道。
剛說完,唐塑把她和姜帆一起叫了出去。
回來時,姜帆直接沖到了馬璐座位:“你跟老師說了什麽?”
馬璐還在抽泣,沒敢說話。
林卿抓住了姜帆的手,沉聲說:“內讧什麽?內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姜帆松了手:“那你說怎麽辦?現在都牽扯進來了,肯定要叫家長的,搞不好還要鬧去派出所。”
林卿坐了下來:“我們只有一個共同敵人,那就是林瑤,我們應該集中火力對付她。”
馬璐揉着眼睛,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林瑤。
馬璐吃過虧,不敢造次,怨道:“你當然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她是你妹妹,怎麽說都不可能讓你付出代價。”
姜帆不爽道:“你說什麽呢?”
“我說的不對嗎?這次出事倒黴的只有我,難道是我一個人做的?那個林瑤初中的照片不是你發我的嗎?”馬璐看向林卿,“憑什麽就我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名。”
馬璐現在體會到了巴掌不打在自己臉上不知道疼的感受,她繼續說:“我可能會留下檔案記錄,一輩子全毀了。”
林卿抓着她的手安撫她:“你別擔心,我會回去跟爸媽說說,讓他們勸林瑤不走法律程序的。”
馬璐擦了擦眼淚鼻涕:“真的?”
林卿點頭:“林瑤總不能不聽爸媽的話。”
馬璐點頭:“卿卿,對不起,剛剛我是太生氣了,對你說了不好的話,你不要跟我計較。”
林卿抽了一張餐巾紙給她擦眼淚:“別哭了,沒事的。”
馬璐點頭:“下午兩點文藝彙演吧。”
“嗯。”
姜帆也對林瑤心有餘悸,看她不爽又不能把她幹掉,只能眼巴巴指望林卿能夠在臺上碾壓她。
中午午休,林瑤在做題,這兩天她已經在刷高二的題庫,徐靓麗給她送了個化妝包,本來徐靓麗想給林瑤畫個淡妝,但林瑤有道題沒做完,拿着題目跟着徐靓麗去了表演舞臺的化妝間。
林瑤做題,徐靓麗拿着化妝品給她畫臉。
她挑着林瑤的下巴:“啧,林瑤,你這張臉啊,還真是越看越好看。”
林瑤嗤了一聲:“得了,別吹彩虹屁了,今早的單詞你背的怎麽樣了?”
徐靓麗抱頭:“別問,我不記得。”
林瑤任憑粉撲撲在臉上:“晚上我可是要考你單詞的。”
徐靓麗哭喪着臉:“天吶,我的仙女,你放過我吧。”
林瑤被她逗樂了:“別說仙女,大羅神仙來了都不行。”
徐靓麗正給她盤頭發:“你脖子真細。”
“別轉移話題。”
“真的細呀。”
化妝間裏陸陸續續進來人,林卿換上了那件白色的如婚紗一般的長裙,襯得她整個人都如同童話裏的公主。
徐靓麗撇撇嘴:“心機婊。”
林瑤換了那身黑色的修身中裙,林卿瞥了眼林瑤,目光中帶着不屑,這兩件衣服放在一起就是天壤之別,白色是聖潔、典雅,而黑色裙不過是最常見的裙子,毫無特色,林卿昨夜還特意在白色紗裙上粘了幾十顆水鑽,聚光燈下,她一定是最閃耀的那顆星。
舞臺前已經陸陸續續有節目在演出,林瑤他們排在中間位置。
快上臺前,林瑤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身邊跟着一個模樣俊俏的男人,林卿塗着口紅看着門口與林瑤攀談的男子,那男人西裝筆挺,看起來高挑又貴氣,心中燃起濃濃的妒火。
林瑤到底是從哪裏認識的這些男人?
為什麽他們總能被她吸引?
憑什麽林瑤什麽都沒做卻能什麽都得到?
林卿站起身,朝着林瑤走過來,步調優雅,語調溫柔:“姐姐,這位是?”
蔡聞一聽這個稱呼,眉頭輕揚,問林瑤:“你妹妹?”
“不是。”林瑤否認。
林卿頓時無地自容,聲音故作嬌嗲:“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
林瑤冷冰冰回道:“對啊,就是你不好。”
林卿怔住了:“我……”
卻不知道回什麽,委屈地看着蔡聞。
幸好前臺報到了她們的節目。
蔡聞舒了一口氣,看樣子她家裏也挺複雜,他給林瑤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林卿恨得牙癢癢,因為論壇的事,她連一個給她加油的人都沒有。
可是有什麽關系,穿上這身衣服,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只有她林卿才是那個閃閃發光的人。
林卿走在前面,林瑤跟在後面,衣服配置宛然就是主角帶着配角。
蔡聞叫住了林瑤。
林瑤回頭,燈光下,女孩的臉清透而明麗,臉上的妝容将她的五官襯得更加生動,蔡聞拿過了徐靓麗的化妝包從裏面挑了一只姨媽色的口紅。
他握着口紅,點在了林瑤唇上。
黑色西裝透着一股威嚴和隆重,他的手抵着她的下巴,塗完松開,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蔡聞把化妝包還給徐靓麗。
“喜歡我們瑤兒?”徐靓麗不懷好意看着他。
蔡聞自嘲地勾唇,揶揄道:“小丫頭片子。”
“你看起來不像個好人,我們瑤兒單純,你可別招惹她。”徐靓麗非常仗義地說道。
蔡聞眉尾微挑:“誰不像好人了?沒大沒小。”
“我去前臺了,你不去嗎?”
蔡聞拉着她手臂:“我得給林瑤把道具搬上去。”
徐靓麗目瞪狗呆:“什麽道具?”
蔡聞已經讓工人把架子鼓搬過來,徐靓麗下巴都驚掉了。
悠揚的音樂從音響裏溢出。
林卿和林瑤走上舞臺,聚光燈下,林卿渾身泛着一層淺淺的薄光,因為隔得距離過遠,看不清五官,加上林瑤一身黑,顯得林卿就像八音盒裏的小公主。
林卿彎腰鞠躬:“大家好,我是八班的林卿,和我的姐姐給大家帶來《斯德哥爾摩情人》。”
連讓林瑤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也沒有念林瑤的名字。
底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林卿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注視,心想着這回一定要扳回一次。
燈光打到她身上,林卿随着燈光,揮舞手臂,刻意嬌軟的聲音,雖不是絕美,但也不差。
秦湛站在舞臺最後面,嘴角咬着一根煙,看着舞臺上一身黑色禮裙的林瑤,她就那麽站着都已讓人挪不開眼。
林卿的歌詞有一大段,只分配給林瑤一兩句,完全不讓她開口。
歌曲最後,林卿放下話筒,眉目舒展,結果聽見後面傳來一陣聲音,回頭發現多麽一堆樂器。
以為下一個表演要開始了,不禁為自己今天的表現竊喜,從臺下觀衆的反應看,她今天贏了林瑤。
音樂曲風一轉,上一曲終了,下一曲的節奏已經響起。
林瑤大步走向了架子鼓,攏了一把長發,用手腕黑色的發繩将頭發紮成了簡單的花苞。
她甩了下手臂,拿起鼓錘,細長的鼓錘在手中轉了個圈,動作自然娴熟。
聚光燈打在她頭頂,一瞬間有種在音樂廳的感受,膚白如玉,紅唇明媚,黑色簡單的連衣裙在她身上瞬間有了一種呼之欲出的野性與張揚。
随着音樂聲起,鼓錘落在軍鼓上,低沉的鼓聲在場館中回蕩,小臂擡起,一桶鼓、二桶鼓、節奏嚓交替,節奏被推上了高.潮。
金屬的音嚓映着她的紅唇,她與音樂融為一體,美得不可方物,活脫脫是個為禍人間的妖精。
鼓聲、金屬聲、快節奏的音樂聲,氣氛瞬間從剛剛的悲傷情歌轉到一種激昂瘋狂的打擊聲。
所有人都沉住了呼吸,只有時不時閃動的手機閃光燈。
林卿站在舞臺中央,似乎聽見臺下說“讓一讓,別擋到我錄視頻”。
她注視着林瑤,心中升起了一絲悲涼,她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林瑤沉入了音樂聲中,渾身都散發着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