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倒計時中
周圍有幾個女生舉着粉絲牌，但不是很多。
徐靓麗拉着林瑤在邊上看，攝影機的鏡頭掃了一下路人。
工作人員說道：“你們正常走就行，別看鏡頭。”
徐靓麗和林瑤只能硬着頭皮假裝路過。
徐靓麗：“要死了，我是要上電視了嗎？”
徐靓麗抓着她的手心全是汗。
林瑤之前上臺演過節目并不緊張，反而坦然，她本身就白，加之冬天的薄光，她又是冷白皮，反而有種讓人挪不開眼的美。
她們剛剛有過十米，有個助理模樣的人走過來。
“您好，我是《錦陽天》劇組的工作人員，您現在有空嗎？”小助理跑到林瑤前面。
換做以前，肯定以為是騙子，現在劇組就在眼前。
徐靓麗還沒見過劇組，拉着林瑤，小聲示意：“瑤，瑤，我想看看！”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有事。”林瑤回。
徐靓麗掐了下她手臂。
“你不布置場地了？”林瑤反問徐靓麗。
徐靓麗這才想起來她是來布置場地的，頹了臉。
小助理忙掏出名片遞給她：“這是我們導演的名片，您可以先收着，我們再加個微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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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接過名片，薛導，雖然不比顧幸年，倒也拍了幾部耳熟能詳的電視劇，好像有一部戲前期沒拉到投資商，小成本制作，結果變成了當年的一時熱劇。
“行。”林瑤收起了名片，掏出手機和小助理掃了微信。
小助理看着面前這位沉着冷靜的小姑娘，面對這種機會，她竟然可以不動聲色！
“我們薛導還是挺有名氣的。”小助理說道，怕她是年幼無知，不懂薛導在娛樂圈的地位。
林瑤點頭：“嗯，我知道，不過我們得先忙了，不好意思。”
小助理臉黑了：“那期待你的回複，我們這個月都會在南市，如果你想詳細聊聊到時候微信聯系我。”
林瑤點頭：“行。”
一個字，不多，氣場十足，完全不像十幾歲的小姑娘。
徐靓麗在一邊完全插不上嘴，她就那麽看着林瑤，總覺得她身上有種不屬于學生氣的東西。
她們進了石景花園的大堂，入眼便是一面假山，假山上長着真植物，假山下是一灣清泉，泠泠作響，有錦鯉在水中穿梭，擡頭是一面玻璃吊頂，陽光穿過玻璃，在假山和水中落下點點碎光，宛如仙境。
這些裝飾全在室內，叫人嘆為觀止。
侍者迎上來詢問。
徐靓麗有點慫，畢竟她用的是券，不是實打實的錢，萬一券不能用豈不是丢人丢大了。
林瑤拿着券遞給侍者。
侍者點頭：“您好，跟我來吧。”
她們繞過假山，後面是東方風格的接待室，穿過接待室上了電梯，電梯是全玻璃的，兩邊夾層中生長着綠色的植物，将冷冰冰的電梯變成了一個景觀。
侍者領着他們去了三樓的聽香閣。
“這邊可以随意布置嗎？”徐靓麗小聲問道，這包廂太好看了，她都覺得布置是一種糟蹋。
侍者微笑：“可以的，您如果需要幫助也可以跟我們說。”
徐靓麗搖頭：“我們自己來就好了。”
“有需要和我們聯系。”
說完将兩側門拉上。
徐靓麗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東邊看看，西邊看看，林瑤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走到床邊，看着近在眼前的商業大樓，高聳入雲。
徐靓麗看夠了，将自己那袋裝飾品倒在地上，拿着一個打氣筒給林瑤：“你打粉色的氣球，我打白色的。”
林瑤接過打氣筒，坐在沙發上打氣球。
氣球和這裏的風格完全不搭。
“你是買了多少氣球？”林瑤感覺氣球越打越多。
徐靓麗又拎出個袋子：“喏，這麽多。”
林瑤服了她，兩人一直裝飾到晚上十點多，服務員推着小餐桌送來了“免費”晚餐。
震驚于她倆的改造能力，這房間遇到她倆也算是倒了黴。
徐靓麗餓死鬼投胎一般吃了起來，林瑤也餓了，吃完徐靓麗繼續弄她的傑作，林瑤則去卧室裏面做習題。
蔡聞接近十二點來，還有幾個他的朋友，外面一時熱鬧，音樂響起來，人均臉上都抹上了蛋糕，林瑤坐在沙發上，聽他們點歌，蔡聞被簇擁在人群中，他們擁抱，對唱。
“你好哇，我是蔡聞的妹妹蔡舒。”紮着雙馬尾穿着jk的小姑娘端着蛋糕走過來坐到林瑤身邊，略帶遺憾地說，“本來今天和哥哥是要在家裏過生日的。”
林瑤拿起一杯果汁，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這話聽不出幾分怨氣，只覺得是小姑娘的抱怨。
“你好，我是林瑤。”
蔡舒翹着唇，吃着奶油：“我見過你。”
林瑤稍稍一愣。
蔡舒眯着眼，看着她，俏皮說道：“在微博上。”
“嗷，那讓你見笑了。”
蔡舒抿唇，微笑：“我應該比你小一點。”
她看起來确實很小，跟蔡聞長得很像，眉眼五官都透着一股秀氣，而且還是一張娃娃臉。
“你看起來很小。”
蔡舒湊到林瑤面前，略帶天真說道：“姐姐，我跟你說個秘密嗷。”
一雙大眼睛裏寫滿了天真與無辜，林瑤不喜歡這種自來熟，經歷了一世，她對這種無緣無故的示好總有一些提防心。
“什麽秘密？”林瑤開口。
“你和我哥哥的初戀長得超級像。”蔡舒抿了一口甜奶油，退開些，拿着小蛋糕站起來，“我要去玩啦。”
蔡舒說完鑽進了人群之中。
林瑤看着她晃動的雙馬尾，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陣不太好的感覺，蔡舒為什麽要說對她那種話？
不是徐靓麗像，是她像，還是像蔡聞的初戀。
林瑤轉而看向了正在對唱的徐靓麗，徐靓麗的目光落在蔡聞身上，眼中只有他，看起來很傻。
蔡聞也在看徐靓麗，在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在不太合适的年紀遇見了對的人。
燈光照着徐靓麗明媚的笑臉，還有蔡聞深不可測的眼神，這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徐靓麗嗎？
唱完一首，蔡聞轉過頭看見了林瑤，眼睛微彎：“林瑤，你要來唱一首嗎？”
那眼神裏是沒有任何雜質，或者說是林瑤看不懂他。
林瑤搖頭，握着手機轉身出門。
将一室的喧鬧都鎖在了門裏。
她一路往下，下了樓，劇組的人早已散去，只剩噴泉随着悠揚的音樂在空中舞動，水珠湧起又落下，打在石磚上，暈開一片水漬。
蔡聞是二十三中的，當年花名在外，門衛叔叔也讓她小心，這充分證明了若幹年前他就是個渣男，渣男收心，浪子回頭，這都是書裏的，她怎麽會跟着徐靓麗一起相信渣男會衷心呢。
林瑤打開手機，搜索“蔡聞”二字，最終沒能出來任何信息。
林瑤又加了“二十三中蔡聞”依舊沒有任何信息。
她又打開了貼吧、論壇、微博指望能找到蛛絲馬跡，結果無疾而終。
一個當年的風雲人物，在網絡上一點兒痕跡都沒有，或許是那年互聯網還沒有普及，或許是她想多了，蔡舒不一定說的是真話，可是那樣的話卻無端擾了林瑤的心緒。
假如蔡舒說的是真的，那麽蔡聞接近徐靓麗的目的很可能是因為她。
假如蔡舒是騙她的，那蔡舒的目的就是讓她和徐靓麗起內讧，作為蔡聞的妹妹，蔡舒可能是害怕哥哥被其他的女生搶走。
不管哪樣，林瑤都不打算自己來想，既然蔡舒說了這樣的話，那正好給了她試探蔡聞的機會。
手機震動，來了電話。
是秦湛。
“你在學校嗎？”秦湛開口便問，他剛下火車就打車來了學校。
許是隔着手機，他的聲音更加沉。
“忘了說，我幫徐靓麗給蔡聞過生日。”
水柱湧起又落下，有水花落在林瑤的臉頰上，冰冰涼涼，帶着淩晨的寒意。
那頭沉默了幾秒：“你在哪裏？”
“你要來嗎？”林瑤看了眼時間，“太晚了，都快一點了。”
秦湛嗤了聲：“不晚，還好，我睡得晚。”
“明天吧，我不習慣你等我太晚。”林瑤往後退了一步，仰頭看着天上的繁星。
“又不是沒等過。”他開口，心裏想的是那次她說要拿他手機玩游戲，結果他在教室等了她一宿，她倒好，回宿舍呼呼大睡了，真是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我說什麽時候讓你等過？”她開口，印象裏她可從來沒麻煩過他什麽事。
秦湛沒答：“你在哪，我來找你。”
“別來，真的太晚了。”
秦湛被她拒絕煩了：“我不來，你還打算和別人的男朋友夜不歸宿是麽？”
林瑤愣住了，頓時被這句話弄得無比窘迫，這人真是嘴欠得很。
“什麽別人男朋友夜不歸宿？”她開口，聲音帶着夜晚的軟糯。
“呵。”果然脾氣是控制不住的，“就那誰。”
“什麽誰？”
他咬着煙屁股：“我想見你。”
又是沒頭沒尾的話，讓林瑤覺得這人精神确實有點問題。
“你別來了，你在哪，我來找你。”林瑤說道，剛說完，想到不放心徐靓麗一人，又改口，“我在石景花園正門噴泉的地方，你過來吧。”
“去裏面等，十五分鐘到。”
“你慢點來。”
她聽見他那邊打車的聲音，然後挂了電話。
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看着噴泉在月色下泛着清透的光，心裏不知怎麽就填滿了踏實。
秦湛來時，林瑤正仰頭望着天，長發披散着，下颚仰着，腿在長椅上晃蕩，好似一幅畫。
秦湛記得開學之初，在教室的窗外看她，就像是一幅畫，只要主角是她，哪裏的風景便都是他眼中的畫。
林瑤注意到他，視線落下，他拎着書包朝她走來。
“冷麽？”他問。
林瑤搖頭。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跟冰似的。”
他的手心又熱又燙，燙得林瑤耳根也是熱。
只幾天不見，怎麽搞得好像好久不見一樣。
“徐靓麗在二樓，我們上去吧~”林瑤說道，眼神始終不好意思落在他臉上。
秦湛抓着她的手，揣進了自己口袋：“你這麽不想跟我獨處？”
林瑤抿唇：“不是…”
“那就很想獨處？”
“也不是…”
林瑤沒談過，只覺得渾身都攏着一層火，明明是冬天，額頭卻有一層細汗。
深夜，輕音樂與柔美五彩的光從噴泉裏湧出，普普通通的一首純音樂都變得有點兒浪漫。
秦湛：“以後做什麽事，你要跟我知會一聲。”
林瑤側過臉：“為什麽啊？”
秦湛掐了一把她手心：“不為什麽。”
“不要。”她有那麽多事，怎麽可能和他知會，知會了豈不是洩露天機。
“我是你男朋友。”
林瑤反問：“那我也沒有讓你做什麽事都知會我呀。”
秦湛：“那我以後都知會你。”
林瑤……“我的意思不是讓你知會我。”
秦湛伸手一拉，兩人面對面，他看着她那雙如玉石般的黑眸：“我不喜歡你給蔡聞過生日。”
林瑤擡頭看着他：“是徐靓麗，不是我，我是幫忙。”
“我就是不喜歡。”他不講理，“而且有點生氣。”
“你氣什麽？”
他看她一臉無邪，他氣什麽，氣她不愛他，氣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後知後覺，氣她傻不拉幾，氣她給別的男人過生日…
“算了，你下次得知會我一聲。”秦湛用最直白的話說道。
林瑤皺眉：“知會了，然後呢？”
秦湛掐了一把她臉：“然後我陪你來。”
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句，想說的是想把你鎖在身邊，可是他知道，占有欲這樣強的自己不會被林瑤喜歡。
林瑤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林瑤轉了話題：“你呢，比賽怎麽樣？”
秦湛解下書包，從書包裏掏出了五千塊錢和一塊手表：“參與獎，獎品歸你。”
林瑤沒接：“我又沒有幫你做什麽，不應該拿。”
他把她手拉起來，将手表戴在她手腕：“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團隊，這次還去還認識了兩個厲害的人，一個是在Z大的，他是做人工智能方向的，還有個H大，做的是人機交互，他倆也是個小團隊，做的智能穿搭機器人，他倆也對我的項目感興趣，等明天空了，我再跟你細說。”
他看着她手腕的智能手表：“真瘦，要多吃點了。”
林瑤抽回了手：“手表謝謝了，錢就不拿了。”
秦湛也不勉強她。
冰涼的表面貼着她脈搏跳動的位置，她的心跳得飛快。
噴泉在一點三十停止了音樂，水聲随着音樂一同隐沒在了黑夜之中。
他們繞着噴泉轉了八圈。
第九圈的時候。
林瑤打了個呵欠。
“林瑤。”他喚她。
林瑤擡頭，他低頭，嘴.唇碰到了她的。
很軟，像是棉花糖。
風夾着冬日的月光，在彼此呼吸間流轉。
她渾身僵硬，目光落在他身後的路燈上，淺淺的光，他貼近的臉，如小山峰一樣的鼻子，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他只輕輕碰了一下就松開。
卻像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陣陣漣漪。
“上樓吧。”他牽起她的手。
林瑤感覺自己連嘴.唇都僵硬了，他剛剛親了她？
他的唇很涼，像冰，所以他們接.吻了？
“秦湛…”她開口，聲音不大，“我們是接.吻了嗎？”
他眉眼彎彎，帶着笑意：“不算。”
“不算麽？”聲音有些讷讷的。
他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今天的妒意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裏甜開了花：“不算，只是唇碰唇，等你長大，再接.吻。”
林瑤無法再冷靜，她的困意早就被唇碰唇的行為弄得煙消雲散，心裏只剩下無盡的悸動和忐忑，是不是所有人談戀愛都是這樣的，總想和對方近一點再近一點。
想努力一點，離彼此更近一點。
想發瘋一點，抓起對方的手。
想得寸進尺一點，親對方的嘴。
也想變得更好一點，才配得上更好的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