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塊中央陵園位于C市的郊區,以環境清幽風水寶地著稱,因此周圍都是連綿幾百米的松柏樹林,而晁天此刻就穿梭在這片樹林裏,雲慎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跟着,一身貴公子的氣質打扮,卻在這片林子裏穿梭自如。

晁天的手上拿着把刀,動作飛快地在這片林子裏移動着,這片林子跟樹木并不繁茂,不能完全阻擋狙擊手的視線,所以他需要處于不停的快速運動中才能避免被射中。

他本可以裝作恐慌的樣子躲在雲慎身後,他不相信雲慎什麽也沒準備,但他不習慣把命交到別人手裏,他不敢賭。

這世上他唯一能用命來威脅的人已經不在了,因此他寧願讓雲慎懷疑自己。

沉重的呼吸聲在這片林子回響着,晁天的身體越來越累,還無法負荷這樣的繁重運動。

“砰!”

就慢了那麽一步,晁天的腳下飛快射來一枚子彈,就在他做好了受着一槍的時候,身後突然一陣大力撲倒了他,兩人就那麽抱在一起滾下了山坡。

“卧槽……”

晁天被壓在下面,胸口疼的感覺要吐血,偏偏旁邊某人還趴在他身上從容地看着他。

“起開,重的跟豬一樣。”

雲慎往邊上移過去,就那麽斜躺着撐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麽?不裝了?”

晁天沒理他,坐在地捂着後腦勺上好一會兒沒動,然後忽然幹嘔了一聲。

雲慎略驚訝,“我們可就滾了一下啊,你別就懷了。”

“……”

晁天舉着手上的刀冷冷地暼了他一眼,“我把你舌頭割了信不信?”

雲慎坐起來,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看着他的表情變得溫和起來,“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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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天看向他。

“告訴我他的事怎麽樣?”

“……”

晁天這會是真的疑惑了,“我說……你為什麽對一個要殺你的人這麽難以忘懷呢?殺都殺了,你還想挖人祖墳麽?”

“好奇不可以?”雲慎挑眉反問。

“那等你死了親自去問他吧。”

晁天淡淡地怼了一句後,試圖尋找出路,但腳下卻是筆直的陡崖,嵌着不少的尖利碎石,看來是不可能爬下去了。

“草……”

怎麽下去?這特麽是道送命題啊,他知道雲慎那貨肯定有所準備,卻不願出手,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你急什麽?我的人很快就來了。”雲慎看他團團轉的樣子顯得格外悠閑。

“我急什麽,勞資下午還有課!”

晁天轉身瞪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他跟前,彎腰用刀抵着他脖子,陰冷狡黠地對着他的雙眼道,“我數三下你的人沒來,我就插進你的脖子好不好?”

雲慎臉上的笑意忽然淡去,深藍色的眼眸迸發出野獸般的光芒。

晁天心裏一震,下一刻就被抓住了手腕,刀被奪去,腳踝被踢後膝蓋也跟着一軟,至于手上的那股力道哪是成越的小身板能抵得過的?

“嘭!”

後背一痛,晁天被狠狠摔在了地上,顧不得頭昏眼花和疼痛,便睜開眼冷冷地看着壓着自己的人,和那把懸在自己瞳孔前的那把刀。

仿佛沒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刀刃似的,晁天眉眼上挑,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那雙深藍的雙眼。

雲慎一手按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舉着刀,緊緊地盯着身下的這個青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雙眼,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裏波濤洶湧,卻在晁天冰冷的目光裏慢慢沉澱下來。

“那個名字……是我給他的。”

雲慎慢慢開口,聲音有些艱澀。

晁天微皺眉,“什麽?”

“鶴……”

雲慎放下那把刀,俯身趴在他的身上,把頭埋在了晁天的頸窩裏,低聲道,“那是我給他取的名字。”

晁天瞪大了眼睛,将脖子這種要害處袒露給敵人是極其危險的行為,但此刻心裏的震撼之大讓晁天一時間忽略了雲慎這個行為。

什麽鬼?

“你給我說清楚。”

晁天一把将人推開,坐了起來。

“什麽你取的名字?”

他記得自己孤鶴的外號是後來慢慢流傳開來的,最開始是沒有的,他一直叫晁天。

雲慎被推開後也沒了剛才那副表情了,而是平常那副悠閑的貴族模樣,“我不想說了。”

晁天心裏罵了句,然後想想問了句,“你之前說不是你殺的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孤鶴,還是他爸?那又是誰殺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咱們又不熟。”雲慎一臉無辜的樣子。

“……”

瑪德勞資人是被你拖來的,課都沒上陪你參加啥葬禮,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不熟?不熟你麻痹!

晁天轉身就要走,卻被人從身後抵住了脖子,雲慎慵懶的聲音傳來。

“你問了我這麽多,現在到我問你了。”

雲慎慢慢走到他身後,“說吧,你跟孤鶴是什麽關系?你父親成永剛有沒有參與孤鶴的事情?”

晁天神色凝重,“如果我不說呢?”

“那就跟我回去,慢慢來,學校那邊我已經給你請假了。”

雲慎不緊不慢地說着,“順便說一句,你之前不動手是正确的,我的人就在這座林子裏,聽,是不是沒槍聲了?”

晁天淡淡暼了他一眼,然後一只手握住那把持刀的手腕,另一個只手飛快用手肘往後一撞,這具身體的力量比不過,但他還有孤鶴一大半的速度。

雲慎沒料到他還會反抗,這裏該沒有可以逃的路才對。

“你要幹什麽?”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晁天在奪下刀的那一刻居然還轉身對他笑了一下。

“變态,我得去上課了!”

說完他就站在陡崖邊往後一跳,然後将手上的刀插進了崖臂上。

“你給我回來!”

雲慎在他說完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了,在他往下跳的時候一把上前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晁天得意地揚了揚眉,看着他,“不放手的話,我可就咬了啊。”

雲慎一臉無奈,“我開玩笑的還不行麽,沒打算綁架你,馬上送你回學校,上來好嗎?”

“不——好——”

晁天緩緩搖頭,然後壞笑着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沒辦法,這陡崖上碎石嶙峋,他雙手也騰不出空來,成越這身體體力有限,這貨要再跟自己耗一會兒,他估計真的墜崖了。

開始雲慎還是忍着痛沒松手,只是皺着眉無奈陪笑道,“你這副瘦弱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直接墜落下去,然後摔斷腿的。”

“你可以看看?”晁天說完又咬上他的手,眼看着那只手已經流血了。

雲慎也有點疼的忍不住了,“你上來,我以後不煩你了,怎麽樣?”

晁天給他的回答是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雲慎疼的手一顫,然後就脫落了他的手腕。

“拜!”

晁天雙腳準确無誤地蹬住碎石之間的地方,一只手抓住突出的岩石,另一手抓着匕首,就那麽一點一點挪下去。

雲慎在上面看的直嘆氣,時不時叮囑上兩句。

“你慢點,石頭石頭,對對,往下踩,不對不對,你左手……”

“閉嘴!”

晁天實在忍無可忍地擡頭罵了句,這貨簡直絕了,“勞資可是在逃脫你的魔掌,你能不能有點兒自覺!”

“啊……”

雲慎終于消停了點,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看着下面的他,“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啊……”

“……”

晁天已經無力吐槽,等終于安全落地後,他默默對着上面的人豎了個中指,然後轉身離開了。

陡崖之上只剩雲慎一個人蹲在那裏,看着手上的那個還在流血的牙印,似笑非笑地嘆了口氣。

“真是絕情……”

“先生——”

他身後程浩額頭青筋直跳,從牙縫裏憋出來句,“請問可以回去了嗎?”

雲慎臉上的輕浮褪去,深藍色的眼裏染上一絲柔和,“和他的眼神真像。”#####需要評論,需要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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