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詹家瑞雖然擔心沈昭,可是轉頭想想,人家沈昭和葉凜,那是郎有情郎有意。葉凜身為藍夜幕後老板,沈昭在他眼皮子底下,能搞出多大動靜,自己這不是瞎擔心麽?這麽一思量,也就放心了。眼下說起來,詹家瑞在外流浪這麽久,老爸連家門都不讓自己進,現在最要緊的,自然是晚上的宴會如何讨得老爸的歡心。
宴會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時間還早,葉然看完“戲”就補覺去了。留詹家瑞一個人在房間坐立不安,說實在的,這幾個月,一個人在外面,吃苦倒是其次,真的很想家。自小他都沒離開過家裏這麽久,擔心老媽的身體,那天被自己氣的進了醫院,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所以,這次的宴會,只許成不許敗。離宴會的時間還長,百無聊賴的詹家瑞,只好想,自己待會見到老爸了,應該說些什麽,糾結了半天說詞,又糾結該改用什麽表情了。
跑到洗手間想說對着鏡子多多練習下,可一走上前,就看見鏡子裏那個曬的烏漆嘛黑,還穿着牛仔褲和T恤,頭發過長亂糟糟的趴在腦門上的自己……詹家瑞自己都愣了一下,這樣回去,那是絕對不行的!
“喂!!”詹家瑞踹了兩腳還窩在被子裏的葉然。
“幹嘛……”葉然睡眼惺忪的探出腦袋來,眯縫着眼看詹家瑞。
詹家瑞揚起手裏那張信用卡:“密!碼!”
詹家瑞從二樓下來的一路,那些蹲在大廳一看就挺不友善的大漢一律當他是隐形人,問都沒問就讓他順順利利的走了出來,這所謂的華誠大本營還真是挺松懈的,大門口,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停在那裏,一旁的司機早就恭敬的彎腰立在轎車旁邊,連門都開好了。詹家瑞大刺刺的跳上了車,直奔商業區!
葉凜的大宅離商業區好像蠻遠的,司機開了好一段路周圍的路面才漸漸變的熱鬧起來,詹家瑞是個典型的方向白癡,司機随便打幾個彎之後,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的東西南北了。車子開出去良久,詹家瑞才終于看見了熟悉的地标——藍夜的大招牌,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既然到了藍夜附近,說明應該快到目的地了。司機繞了個彎,在藍夜門口被左轉的紅燈攔了下來。詹家瑞撐着腦袋斜眼看這個富麗堂皇的酒吧,心裏思量着等下買完衣服,如果還有時間,要不要使使壞,去藍夜找沈昭,告訴他自己根本沒有被抓,他根本不用去藍夜上班這件事情。
自己要是拐走了沈昭,葉凜會是個什麽表情呢?正暗自偷樂呢,忽然就看見四五個拿着鋼管的混混從藍夜裏面沖了出來,轉身就對着藍夜大門一通狂砸,僅僅幾秒鐘的時間而已,藍夜大門的玻璃碎了一地,那幾個混混頭也不回的跑了。
詹家瑞心裏咯蹬一聲,第一反應便是沈昭……出事了!詹家瑞飛快的從車上跳了下來,藍夜的大門已經被砸的支離破碎,一眼就可以看見空無一人、一片狼籍的大廳。詹家瑞沖了進去,酒瓶碎片散了一地,桌椅也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幾個酒保躺在地上□□,沒有看見沈昭。
詹家瑞心裏一緊,拔腿便往裏面的包廂沖。好在,并不難找,裏面第一個包廂的門大敞着,和大門是一樣被砸的歌稀巴爛,一個黃毛男人蹲在門口抽煙。詹家瑞走過去就看見裏面聚了一大群人。
詹家瑞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沈昭了,不像那些驚魂未定的人那樣哭的哭鬧的鬧打電話的打電話,叽叽喳喳亂成一團,只一個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詹家瑞看見沈昭沒事,那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剛想沖進去,一條拉了好長一道血口子的手臂橫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額去路,是剛剛那個蹲在門口的黃毛!
“幹嘛?!”“黃毛”應該也就20出頭的模樣,長相清秀,不過因為額頭上裂了個大口子,血流如注,整張臉和衣服上都是血跡,十分的吓人。可就算如此,這個男人渾身依舊透着危險的訊號,戒備的盯着詹家瑞,活脫脫像是一只護食的野豹。
詹家瑞被這人的氣勢吓倒,沒敢硬闖,只得朝裏面的方向喊:“沈昭!沈昭!”
沈昭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見是詹家瑞,本來毫無生氣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詹少!”沈昭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顧三,放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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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顧三的男人很聽話的放詹家瑞進了包廂,複又蹲在門口抽起煙來。沈昭立馬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你怎麽來了?他們把你放了對嗎?”
詹家瑞剛想回答,可等沈昭跑近了卻發現,沈昭右邊的臉,整個都腫了起來……
“你的臉怎麽了?誰打的?!”詹家瑞火氣一下大了起來,這才剛來藍夜半天都沒有,怎麽就能被打成這樣,不知道他們沈昭的臉是珍品嗎?!
“這個……沒什麽的……”沈昭轉過身用手遮住腫起來的臉,“剛剛有些人喝醉了鬧事……我不小心就挨了一下……”
“不小心?”詹家瑞拉開沈昭的手,心疼的轉過沈昭的臉來查看,整張臉腫的跟饅頭似地,本來雪白的肌膚泛出血絲,隐隐顯出五個手指印來。
“你們TM就這麽照顧你們的頭牌嗎?”詹家瑞氣急敗壞的對着旁邊經理模樣的人吼到,“沒想到現在你們藍夜這麽不濟,連手下人的安全都顧不了了嗎?”
藍夜這個地方做的這樣見不光的生意,又有華誠那樣的背景在,一般人是怎麽也不敢在這地界上撒野的,要真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鬧事,他們光是打手就有十幾個,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很叫人訝異。
“頭牌?!”旁邊的經理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長的是不錯,可我是沒什麽福氣指望他替我提高營業額了,這才來了半天,酒都沒開一瓶呢,就有混混指名道姓的找上門來,把店都給砸了。等下老板過來都不知道怎麽交代。”這個經理來藍夜不久,自然不知道當年沈昭在藍夜的輝煌。
“指名道姓?”詹家瑞愣了一下,沈昭除了葉凜,還能惹到誰?“齊二混?!”
沈昭不說話,詹家瑞知道自己猜中了,進興和華城本來就是死對頭,齊二混吃了這麽大的虧,不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跟我走!”詹家瑞拉起沈昭,“你傻嗎?齊二混都找上門來了,你還不知道躲着點?把臉伸上去給他打啊?”
“我不走……”沈昭神情有些為難,“我答應那個人了。”
“葉凜?!”詹家瑞氣急敗壞的解釋,“你誤會了啊,他們根本沒想為難我,你根本不必為了我答應他留在藍夜的。”
“也不全是為了你。”沈昭垂下腦袋,“我想過了,這一年時間裏他一次都沒有找過我,我自以為自由了,可偏偏在我要出國之前抓了你,其實他根本就是想讓我知道,在沒有還清楚他的恩情之前,我是不能走的吧?”
“什麽恩情?”
“救命之恩……”
沈昭在藍夜的時候接過一個客人,斯斯文文的上班族,不善言談,低着頭紅着臉,喝酒還會嗆到,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個瞞着自己老婆出來嘗味道的普通同志而已。沈昭也這麽認為,可誰都沒想到,被帶到房間的沈昭,遇到的是一個惡魔。
當那只狹長的手機被塞被進身體裏面的時候,沈昭的感官只剩下疼痛,在聲嘶力竭的哭喊祈求都沒有用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直到有人闖了進來,按住那個不停掙紮叫罵的男人。沈昭從濕透的發絲中間,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冷冷的問自己:“死了沒?沒死就不會死了。”那個便是葉凜。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葉凜,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華城的大哥,他救了我,我便欠他整條命。”沈昭苦笑了一下,“之後我在醫院養了兩個多月的傷,回來就被提升成了頭牌,只接那些VIP,不過沒多久,我就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葉凜的玩物。”
“玩物?”詹家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沈昭,你和葉凜沒在演偶像劇吧?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喜歡你啊。”明顯到他這個只偷看了幾分鐘他們對話的人都知道。
沈昭沒有探究詹家瑞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的,只是低聲問:“你會在你喜歡的人面前,将以前的玩物吊起來打然後告訴他,這些人就是他的前車之鑒嗎?”
見詹家瑞呆在那邊,沈昭繼續問:“你會把自己喜歡的人,送給前輩當禮物嗎?你會在喜歡的人面前……殺了他的父親嗎?”沈昭冷冷的笑了起來,“我不過只是他衆多玩物中他無法完全擁有的那一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