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沒有騙我嗎

非常感謝大家的評論,真的給我很大的鼓勵嗚嗚嗚大家都是小天使

楊宇坐在對面的辦公桌後偷看他們的互動,他已經盡力減少存在感了,但他這麽大的體積的确也藏不住。

沈安途吃得快差不多的時候想起了體檢的事,他問楊宇:“楊醫生,我的體檢結果怎麽樣?”

楊宇推了推眼鏡,如實說:“就目前出來的體檢單來看已經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更具體情況還要等所有結果出來以後才能确定。你現在還有頭疼頭暈的症狀嗎?”

“沒有了,但晚上睡覺有時會做噩夢。” 沈安途推掉謝铎剝好遞過來的雞蛋,他剛剛吃掉了一大半的灌湯包又吃了一根油條,已經什麽也吃不下了。

“這是大腦機能恢複的正常現象,你現在有想起什麽嗎?” 楊宇問這個問題時語氣自然溫和,但其實心已經拎起來一半,他相信謝铎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之前看了一本影集,記起了一些關于高中的片段,不過很少很零碎,” 沈安途看上去有些困擾,“所以是不是接觸過去的東西會對恢複記憶有幫助?”

楊宇回答:“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恢複記憶這件事也急不來,有的人大腦受損後幾個小時就恢複了,有的人則一輩子都記不起過去的事,別着急,放平心态反而有好處。”

沈安途點頭,他沉默了片刻,看着身邊開始收拾餐具的謝铎,突然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楊醫生,我還有件事想請教你。”

楊宇也認真起來:“你說。”

沈安途眨了眨眼:“我可以有性生活了嗎?”

謝铎手一抖,差點把豆漿弄灑。

楊宇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嗆住,趕緊喝口水順了下去。

“呃,這個嘛…… 還是不宜劇烈活動啊,自己注意一點就行……” 楊宇額頭開始冒汗。

沈安途滿意了,帶着鈎子似的眼神就粘在謝铎身上沒下來,謝铎當做沒看見,拎着垃圾出去了。

有些體檢結果沒那麽快下來,謝铎便帶沈安途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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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謝铎問沈安途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今天可以陪他去,沈安途一早就想好了地點。

“我們去以前的高中吧,回去看看母校,說不定我能想起什麽。之前看相冊的時候我就只對高中有印象,我覺得這是個突破點。”

陳煦握着方向盤,等謝铎的決定。

“可以,” 謝铎從後視鏡裏和陳煦對視,“前面掉頭去 Z 中。”

半小時後,陳煦開車從學校的正門駛入,保安看到了車牌號後一臉客氣地放行。

沈安途在下車前還是被謝铎親手帶上了口罩和帽子。

陳煦去停車了,留下謝铎和沈安途停在學校教學樓的廣場前。

Z 中是 Z 市最好的中學,從占地面積和建築物的裝潢就可窺見一斑,光是正門口的廣場大道就有一個普通操場那麽大。

“想去哪裏?” 謝铎低頭問沈安途。

“我也不知道,随便轉轉吧,” 說完沈安途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這裏可以随便轉嗎?學生好像都在上課。”

今天謝铎難得沒有穿西裝,他穿了一件米色毛衣,外面是灰色風衣,站在風裏挺拔高挑,他語氣平淡地說:“可以,畢業生回母校看望很正常,再說我還捐過兩棟樓。”

沈安途悟了:“怪不得剛才門口的保安是那個表情。”

說完,他開始打量起周圍,謝铎跟在他身後,他不說話,謝铎就也不出聲。

沈安途的前進方向很随意,有時候順着校園的林蔭小道走,有時候橫插進走廊裏,有時候仿佛被什麽吸引,鑽進花圃裏研究樹根。

謝铎始終跟在他兩步遠的位置,看他最終在一棟靠近池塘的老舊教學樓停下,擡頭順着紅色的磚瓦看上去,再環顧四周。

“這是那張照片的位置嗎?” 沈安途轉頭問謝铎。

謝铎知道他問的哪張:“是。”

沈安途盯着水波蕩漾的池面看了一會兒,走到池塘邊的某棵大樹下停住:“是這個位置吧,我經常在這裏畫畫?”

“是,我從樓上偷拍的你。” 謝铎依舊回答得很幹脆。

沈安途笑得有點得意:“幹嘛要偷拍?你跟我說一聲,我讓你光明正大拍個痛快。”

謝铎目光幽深:“那時候我們沒在一起。”

沈安途點頭表示理解,他原地思考了一會兒,又問:“我們那張合照呢?是在哪照的,照片背景裏好像沒有什麽标志性的建築物。”

謝铎帶他繞過老教學樓,穿過一條長廊,然後指着前面一處花壇道:“在那邊,當時是分科後的月考,我們分別是文理第一,按照傳統要拍照放在光榮榜上。我們本來應該分開照單人照,分別放在光榮榜左右……”

沈安途自然地接下去:“可是當時版面更新,留的空間不夠大,老師們商量後決定讓我們站在一起拍合照?”

“你想起來了?” 謝铎把目光轉向沈安途。

沈安途盯着那片花壇:“一點片段罷了。”

兩人又停留了片刻,沈安途提議:“操場在哪?我們去那裏看看吧。”

于是謝铎充當起了導游的角色,帶着沈安途順着校園的小徑,一路經過教學樓,實驗樓,圖書館,食堂,朝着操場的方向走去。

沈安途挨個指着路過的建築問謝铎,那是什麽地方,我們曾經做過什麽。

謝铎告訴他,高一他們是同學,當時他們的教室在三樓最東邊,沈安途坐在倒數第二排,上到不喜歡的課時會看着窗外發呆,坐在他身後的謝铎常常因此覺得困擾,因為沈安途的側臉會讓他上課走神;沈安途午休的時候總是去圖書館看書,然後在下午的語文課上打瞌睡;沈安途喜歡在食堂二樓吃飯,因為最愛那裏的紅燒魚,雖然并不會每天都有,但他每天都會去,有了就一定會買一份,有一次謝铎買走了最後一份,沈安途鬧了整整兩天的脾氣……

漸漸地,沈安途開始沉默不語,說話的只有謝铎。

“怎麽了?” 謝铎停住腳步。

沈安途帶着口罩和帽子,整張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可能有點熱了,露出口罩的臉頰泛着粉,羊毛帽檐下露出一小撮碎發,本該是相當無害的打扮,卻因為他半眯着的眼睛而顯出些厭世的冷傲。

“你沒有騙我嗎,謝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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