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炸街
【帶我出去玩。】
沈安途一條聖旨批下,謝文軒不得不放下手裏的工作,準時出現在別墅。
謝文軒最近正忙着給心上人造資源,沈安途來找他他還不大樂意,苦着臉問他:“我哥不是不給你出門麽,你就不能老實在家待着?”
沈安途心情很高漲:“他現在給了,我們可以去炸街了。”
謝文軒疑惑:“不能吧?太不安全了。”
Z 市的商圈一半姓謝,另一半姓沈,最近西蒙查得很緊,聽說已經查到謝氏這邊了,沈安途萬一被攝像頭拍到,搞不好第二天西蒙就會找上門。
沈安途擺手:“我和謝铎說好了,戴好口罩帽子墨鏡,絕不離開你身邊,身後有保镖跟着,這總不能有問題了吧?我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誰沒事整天盯着我。”
既然謝铎都答應了,那也輪不上謝文軒反對了,他只能妥協:“好吧,你想去哪兒?”
沈安途點開手機備忘錄:“首先,我們去給謝铎買點禮物。”
“啊?為什麽買禮物?現在離我哥的生日還有幾個月,難道最近有什麽節日嗎?” 謝铎茫然地翻看手機日歷。
沈安途語氣輕快地說:“都不是,下周是我失憶一個月,不管我跟你哥之前怎麽樣,從我現在的角度來看,我們快要在一起一個月了,難道不應該送他點什麽嗎?”
謝文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帶着沈安途出了門。
這次謝铎派了一輛專車來接他們,謝文軒敲着車外殼給沈安途科普,說這車是防彈的。沈安途沒什麽反應,只是在看見車裏有個小冰箱時雀躍了一下,說等下可以往裏面塞生鮮,謝文軒趕緊說生鮮什麽的可以直接運到家裏,不必自己去買,這才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謝文軒已經準備好要陪沈安途去奢侈品店酣戰了,結果他只是在路邊的小花店親自挑了一束玫瑰讓人送到謝铎的公司。
“這…… 這就算買完了?” 直到沈安途回到車上,謝文軒還有點恍惚。
沈安途在手機備忘錄裏給已完成項目打勾,然後瞄了他一眼:“不然呢?我現在的錢都是謝铎的,難道你要我刷謝铎的卡為謝铎一擲千金,然後再讓謝铎來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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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謝文軒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空虛感,“那接下來做什麽呢?”
“去畫材店吧,我查到附近有家畫材店。” 從那天沈安途看到自己高中時候的照片起,就一直手癢癢想畫畫,但一直沒能出門親自挑工具,今天正好有機會。
謝文軒跟着查了那家畫材店,逐漸放了心。這附近都是老城區,道路兩旁滿是低矮的平房,屬于少有的不姓謝也不姓沈的地方。
二十分鐘後,兩人抱着畫板、顏料和調色盤一大堆東西送上了車。
沈安途餘光一掃看見了馬路對面的奶茶店,又拉着謝文軒一起跟在一群女孩子身後排隊。
女孩子們看見身後站着倆高個年輕帥哥,其中一個雖然帶着口罩墨鏡,但氣質很好,紛紛小聲議論起來是不是明星。
謝文軒雖然是娛樂公司老板,但是自己沒怎麽被 “娛樂” 過,現在被人盯着看,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把腦袋湊過去朝沈安途抱怨:“嫂子你要喝什麽讓保镖去買不就好了,我們回車裏吧?”
沈安途剛用手機掃了奶茶店的點餐二維碼,對謝文軒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你要喝什麽?這個奶綠怎麽樣?”
謝文軒聽見前面女孩兒的讨論話題從 “他倆是不是明星” 變成了“他倆是不是一對”,頓時汗毛一豎,對着沈安途的手機大聲道:“哦奶綠是吧,好的好的,就要這個!”
沈安途莫名其妙地從墨鏡後瞪了他一眼,然後給自己選了一杯蜜桃烏龍。
現在天氣還沒有太冷,沈安途這副打扮實在太顯眼,偏偏他還喜歡到處亂跑,這邊奶茶還沒拿到手,那邊又轉頭進了隔壁的琴行。
謝文軒不明白謝铎為什麽同意放沈安途出來,他給謝铎發了條控訴短信,拿到了奶茶後趕緊又跟着去了琴行。
謝文軒進門的時候,沈安途已經坐在琴凳上,翻開琴蓋,熟門熟路地按了幾個琶音練手,接着一首肖邦的圓舞曲就傾瀉而出,看不出半點生澀。
琴行裏還有其他顧客,他們聽見沈安途的琴聲,都湊上去圍觀。
沈安途的臉仍舊被墨鏡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身上的衣服也是不顯眼的休閑款,但當他的雙手放在琴鍵上時,周身還是泛出一種難掩的氣質。
謝文軒的心情有點複雜。
一曲結束,琴行老板開始向沈安途推薦各種品牌的鋼琴,沈安途沒說話,又接着試了小提琴和吉他,西洋樂器他好像什麽都會一點。
琴行老板是個打扮時尚的中年阿姨,她仿佛看出了沈安途的身價,其他客戶全然不理會了,專門跟在沈安途身後,他試一個就推銷一個。
琴行裏的顧客也很少見到這樣多才多藝的,都好奇地跟在後面,很快沈安途身後就尾随了一大批人,謝文軒和保镖竟然漸漸被擠到外圍。
沈安途終于轉到了民樂區,在老板熱情服務下,矜持地接過二胡。
衆人都期待着他的表演,沈安途坐在凳子上擺好姿勢,握着琴弓像模像樣地拉了兩下。
“嘎——嘎——”
仿佛鋸木頭般難聽的摩擦聲回蕩在琴行,圍觀的看客終于散了。
但沈安途本人卻感覺良好,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琴行老板思路一轉,開始推銷二胡班,說如果沈安途現在報名可以打八折,沈安途揮手謝絕,繼續嘗試新的樂器。
十分鐘後,謝文軒确信沈安途對民樂樂器一竅不通。
“帥哥你都把我們琴行的樂器試了個遍,不知道看中了哪個呀?要我說還是帶個斯坦威的鋼琴,比較符合帥哥你的氣質……”
琴行老板天花亂墜推薦了不少,謝文軒不懂樂器,只知道最後的價格算下來夠買市中心一套單身公寓。
他懷裏揣着卡,就等着沈安途開口了。
沈安途考慮了幾秒:“你們家那個二胡不錯,有便宜點的嗎?”
“呃…… 有,你看這個紫檀木的……”
“再便宜點的。”
“那這個呢?”
“還有沒有更便宜的?”
最後沈安途買了一把二胡,一支簫和一枚埙,總共加起來不到四百塊。
謝文軒心情更加複雜,付錢的時候都不好意思看老板的臉。
沈安途把新樂器丢給謝文軒,自己嘬着奶茶出了琴行大門,興致很好地哼起了小曲,他對謝文軒說:“要是哪天你哥把我甩了,我就去他公司門口坐着拉二胡,邊拉邊唱渣男謝铎你沒有心。”
謝文軒苦哈哈地跟着他:“為什麽不買鋼琴?你彈得多好聽啊,或者小提琴也行啊,知道你不想花我哥的錢,但也不至于省成這樣。”
“我又不是替他省錢。” 沈安途從墨鏡裏掃了他一眼,“會了的東西玩兒起來還有什麽意思,當然要買點不會的,新手進階又沒必要買那麽好的,你說是吧。”
“你才是渣男吧。” 謝文軒半真半假地罵他,随後話鋒一轉,“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麽譜子還記那麽熟?”
“肌肉記憶,懂嗎?其實我腦袋裏什麽也沒有,但一摸上那些樂器手就自然而然動起來了,就像背九九乘法表那樣,三八二十四四九三十六,根本不需要思考。”
沈安途先一步回到車上坐下,他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遠處一幢顯眼的藍色玻璃幕牆建築物正反射着落日的餘晖。
沈安途很快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正準備擡腳上車的謝文軒,眼裏興奮過盛:“謝铎什麽時候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