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秘密
小沈企圖試探老謝的底線,結果發現這人對他根本沒有底線……
“老公” 一詞的分量太重,砸得書房鴉雀無聲,謝铎身邊坐着的四個人八只眼睛同時朝門外看過去,再嗖得收回來看向謝铎。
謝铎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他對門外的沈安途一擡下巴:“坐過來。”
這意思很顯然是同意沈安途進書房了。
于是沈安途扭頭朝身後的周明輝看去,光線從書房裏照在他的側臉上,同時将他剩下那半張臉隐在背光處,他緩緩眨眼,嘴角弧度上挑,露出一個只有周明輝能看見的,堪稱陰險的得意表情。
周明輝咬着後槽牙才忍住沒把手裏的咖啡潑他臉上。
書房很大,在靠牆的三角位置有一排很寬敞的沙發,江來等人本來是和謝铎坐一起的,沈安途進來後,他們立刻識相地讓出位置,四人一起擠到另一邊的沙發。
周明輝來得晚,沙發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陳煦主動站起來要給他讓位,周明輝硬是按着肩膀讓他坐下,自己則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沈安途說了聲謝謝後,就在謝铎身邊舒舒服服地盤腿坐下,親昵地靠着他的肩膀,然後開始玩自己的手機。
有了剛才那聲振聾發聩的 “老公” 後,大家再看他貼着謝铎都已經沒有太大反應,唯一覺得難受的只剩下他昔日沈凜的名聲。
雖然他只是穿着寬松舒适的 T 恤長褲,頭發松軟服帖地搭在臉上,安靜溫順地坐着,江來等人還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他們彼此尴尬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會議該不該繼續。
直到謝铎說:“接着剛才的說。”
江來于是往前坐了坐,當做沒有沈安途這個人,拿着自己的那疊資料繼續說:“那塊地市政廳是有意發展特色旅游業的,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往綠色生态那個方向走,把郊區農村的經濟帶起來。當然,我們能得到的消息其他公司也能得到,所以大家的企劃難免出現同質,就看誰做得更好了,這方面我們瑞乾向來是最有資歷,但近年上面有意發展中小企業,願不願意要我們還真不好說…… 但要說我們的競争對手,錦盛……”
要提瑞乾的競争對手就必須提到沈家的錦盛,但對面就坐着錦盛的大老板,雖然瞧着是失憶了,但真要對着他說錦盛的壞話,江來還是有點開不了口。
沈安途在玩一個抽卡游戲,剛才抽了幾次都只抽中 R 卡,他想着是不是自己手氣不好,就伸手把謝铎的手扯過來摁在手機屏幕上,竟然一次抽中了三個 SSR,他精神大振,正要跟謝铎分享自己的喜悅,突然發現大家都不再說話,還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沈安途撓了撓下巴,睜着一雙頗具迷惑性的大眼睛注視着對面幾人:“怎麽了?接下來要說我不能聽的內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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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輝正想趁勢損他兩句,就聽謝铎道:“沒事,接着說。”
既然謝铎都發話了,那江來也顧不上其他了,整理了措辭後說:“錦盛的負責人不知道是沒收到消息還是過于大膽,他們想在那片地上蓋個游樂園。”
工程部的王一陽最清楚那片土地的情況,他接話說:“那塊土地不夠大,建不了大型游樂場,小型兒童游樂園經濟效益太低,而且地形也不太好……”
周明輝更是不屑地切了一聲:“真想去游樂園痛痛快快玩的成年人不如買票去鄰省的水上方特。”
梁永提醒他們:“Z 市乃至周邊其他臨近城市都沒有游樂園,錦盛最近就抓着這一點營銷造勢,現在網民都在期待本市的游樂園,他們民意很高。”
謝铎靜靜聽着,在此時插了一句:“這個項目是錦盛的誰在負責?”
江來和王一陽、梁永對視一眼,沒敢立刻說話,是周明輝看不下去冷哼了一聲:“沈家老五沈明飛。”
埋頭玩手機的沈安途突然擡頭:“沈明飛?”
衆人屏息,心髒跳到了嗓子眼。
謝铎回頭看他,語氣随意地問:“你認識他?”
沈安途點頭,回望向謝铎的眼神幹幹淨淨:“不就是最近網上熱議的一個十八線男演員,因為演戲始終火不了,幹脆放棄娛樂圈回家繼承公司,最後反倒因為這個火了一把。”
“你怎麽開始關注娛樂圈了?” 謝铎又問。
沈安途老實回答:“本來不關注的,但謝文軒總是給我安利他女神,導致最近網頁給我推送的新聞全是娛樂圈的。”
衆人逐漸元神歸位,又開始小聲讨論起項目細節。
倒是沈安途坐了一會兒後小聲告訴謝铎,等一下謝文軒要給他送東西,需要開個門,謝铎問送什麽東西,他又不肯說。
一個小時後,謝文軒到了別墅門口,給沈安途送了一箱東西,連門都沒進,匆匆來匆匆去。
謝铎從監控裏看見沈安途抱着箱子回了卧室,然後再沒有回書房。
沒了沈安途這個魔王坐鎮,江來等人放松了很多,衆人一直讨論到晚飯時候才散場。
下樓時,江來三人看見在廚房穿着圍裙,幫阿姨一起做飯的沈安途,神情再次複雜起來,心裏對謝铎和沈安途的關系多少有了點數。
沈安途聽見動靜,把火調小,轉身客氣地挽留衆人一起吃晚飯。
大家并不敢真的和沈安途坐一桌吃飯,紛紛找借口走了。
飯菜已經做得差不多,趙阿姨功成身退,裝盤就留給沈安途。
謝铎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忙活,頭頂的橘色吊燈給周圍映出一層暖光,謝铎莫名聯想到 “溫馨” 這兩個字。
謝铎突然特別想聽沈安途的聲音,于是找話題問他:“下午謝文軒給你送了什麽?”
沈安途端着菜盤從謝铎身邊走過:“秘密。”
謝铎遲早會知道,所以也沒有再追問,只是在他回來的時候把人攬到懷裏親了個夠本才放開。
沈安途身上有股沐浴露的清香,謝铎這才注意到他的發梢還有點濕潤,整個人帶着點潮氣。
“你已經洗過澡了?”
沈安途的眼角有點紅,他随口應了一聲,然後指使謝铎去拿碗筷。
吃完晚飯後謝铎還要工作,沈安途這回沒有粘他,自己乖乖回了卧室。
謝铎看他的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便放下心去書房工作。
等謝铎回到房間,沈安途整個人又困又累,卻還強撐着精神問謝铎:“你生氣了嗎?”
“沒生氣。” 謝铎給他蓋好被角。
沈安途握住他的手貼到臉側:“我是說這幾天不給你出門上班的事。”
除了不給謝铎上班,還有時時刻刻黏着謝铎,不給他好好工作,吃飯要喂,上廁所要陪,和屬下開會都要故意擠進去聽,沈安途自認這要是自己的對象,肯定早踹了。
但謝铎依舊說:“沒生氣。”
沈安途不信,語氣滿是懷疑地又問了一遍:“這麽作你都不生氣?”
“嗯。”
沈安途小聲地自言自語:“那你脾氣還怪好的。”
謝铎悶笑了一聲。
在謝铎眼裏,沈安途這兩天的行為就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狗,恨不得在謝铎全身上下都打上标記,更別說撒潑完了後還主動把自己送到主人面前任意捏扁揉圓。
“所以你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道歉?” 謝铎問。
沈安途裝死。
謝铎心情很好,湊過去吻上他的額角,聲音無比慵懶沙啞:“你要不要試試下次在我開視頻會的時候鑽到桌子底下,看我生不生氣?”
沈安途今天已經沒有世俗的欲望了,謝铎撩他也裝沒聽見,沒一會兒就真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