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癡纏05

假期的最後一天,楚母特地往行李箱裏塞了一些家鄉的特産,衣服一件一件地疊進去,嘴裏念叨着:“北方比這冷多了,你多穿點衣服,別凍着。”

楚涵在一旁都跟不上他的動作,因為心裏有事還有點心虛:“媽,你跟爸也要多注意身體。”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啰嗦。”

楚涵:“……”到底是誰啰嗦?

“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對了,你爸昨晚跟我聊了幾句,說今年過年他想熱鬧一點,你要是想帶個人回來也不是不行,就是別在親戚朋友面前太顯眼了,我們總歸是要面子的。”

楚母在一旁唠唠叨叨,他雖然還沒有完全接受這種有悖倫理的事,只是她是真心疼兒子,想想這大半輩子都糊弄着過去了,怎麽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楚涵有些意外,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感覺到父母态度的松動,只是沒想到楚母會把話說到這份上。

“你就說行不行吧?”楚母看着一眨都不眨盯着自己的兒子。

楚涵欲言又止:“媽……”

他喉嚨有些僵硬,但在這一刻,說什麽都太輕了。

兩人在火車站告別,楚涵擁抱了楚母,接着就拿着票上了車廂。

座位旁邊,俞稚生早已經等在那了,要不是楚涵警告,他就跟他一塊來火車站了。

俞稚生把眼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張俊美豐毅的臉。

“那是你媽媽?”

楚涵靠在他旁邊坐下,輕輕“嗯”了一聲,心情有些低落。俞稚生幫着他把行李箱放在頭頂上,回身坐下的時候故意刮了下楚涵的手指。

楚涵一顫,接着瞪了他一眼,俞稚生笑了笑,手指抵着太陽穴,接上了剛才的話茬:“我好像見過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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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人立馬偏頭:“你記起來了?”

記起來個屁。

俞稚生笑了,手按住他的後腦勺揉了揉,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騙你的,這麽容易上當啊?”

他笑得開懷,楚涵卻不高興了:“是,哪有您俞總精明。”失憶了還能跑來設計他。

這話是從牙縫裏說出來的,俞稚生聽出了他在生悶氣兒,連忙哄他:“這不是逗你玩嗎,瞧你氣的。我不記得你就跟我說說,你有沒有帶我見過他們,他們對我印象怎麽樣?”俞稚生已經充分适應了男友的角色,語氣裏帶着自然而然的寵溺,而且還越來越上瘾了。

楚涵無意配合他:“不怎麽樣。”

男人摸着下巴:“不可能啊,我這麽帥,還這麽有錢。你騙我的吧,是不是還沒把我領回家,嗯?”

他騷擾了半天,楚涵一直沒搭理他,而是将頭扭向窗外,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仿佛陷入了某種低沉的情緒裏。就在俞稚生決定放棄追問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一句:“見過一次。”

那還是他們剛交往的頭一年,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年的雪非常大,回家的路上沿途一片雪白。

空氣很冷,心卻是熱的。

那年楚涵還年輕,不敢說自己跟一個男人交往了,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只說是自己認識的一位朋友。

父母熱情好客,當晚就把人留下了,俞稚生穿着體面,相貌堂堂,談吐也很風趣,把兩位老人逗得哈哈大笑,偷偷問他是怎麽結識這樣的人物的。

楚涵不敢說真話,半真半假地說是導師引薦認識的。

最後楚爸楚母還塞了個新年紅包給他們,俞稚生推辭不要,但敵不過他們的熱情,便收下了。

事後俞稚生偷偷把楚涵逼到牆角,在他唇邊溫柔地吐息,說着兩個人才懂的暧昧小情話:“要不要也給你包個紅包?”

那時的楚涵害羞而又大膽:“好啊,那就把你自己包給我吧。”

說完屁股上就挨了一下:“小浪貨。”眼神裏卻帶着興奮的光。

熱血方剛的年輕人,正是熱戀的時候,顧不上時間地點,下一秒就緊緊抱在一塊兒。

近乎偷情的刺激感讓兩個人忘乎所以了,以至于第二天他們在屋裏偷偷接吻的時候,沒有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到現在楚涵還記得,二老臉上那天塌了的表情……

只是這些,他暫時還不想告訴俞稚生。

回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下車,車站外一個人影就沖了過來,是助理劉冬。

他着急忙慌地跑過來,滿臉控訴:“俞總!您再不回來,我真要去跳樓了!”

“少拿這話威脅我。”俞稚生挑着嘴角笑,精神好得不能再好。

劉冬意識到什麽,往旁邊一看,驚道:“楚教授……你怎麽回來了?”

他眼裏的驚訝太過明顯,因為在俞稚生去往江市的時候,他就在心裏打賭,楚涵是絕對不會跟他回來的。

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他正吃驚着,俞稚生提腳踹了過來:“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們好着呢!”

劉冬:“……”失憶了的人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楚涵沒心情看俞稚生在這耍威風,溫和看向劉冬:“我們先回去吧。”

“哎哎!”劉冬應着,趕緊提着行李帶上車,系上安全帶後問,“我們去哪?”

“酒店。”

“回家。”

兩人異口同聲。

俞稚生餘光瞥向楚涵,楚涵說:“我酒店那邊還有東西,先過去拿一下。”

下一秒俞稚生直接攥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說:“有什麽東西待會兒讓劉冬過去拿,我這還不知道我們家門口在哪呢,怎麽着你也得陪着我!”

他耍起了無賴,前面劉冬看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戰戰兢兢地:“俞總,醫院那邊咱還得過去一趟……”

“狗屁的醫院!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出院手續你去辦!”

把人送回公寓之後,劉冬轉頭回了酒店。臨走的時候給了楚涵一個擔憂的眼神,楚涵笑笑表示沒事。

回頭,俞稚生已經站在公寓門口了。

公寓是很多年前買的,在大學城周邊,離楚涵上班的地方很近。

“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他打量着,似乎是覺得這公寓有點小。

楚涵上前一步,低頭從花盆底下掏出了幾天前放在那的鑰匙,說:“嗯,是你媽的房子,很多年了。”

說着開門進去,把鞋架上的兩雙拖鞋拿了出來,俞稚生跟在後面,腳踩在了那雙大碼的鞋上,他看着楚涵彎腰把鞋放了回去,然後走到陽臺,第一件事就是給陽臺上的花澆水。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落在青年的身上,籠着一層淡淡的光暈,那人背對着的身影,溫暖白皙的側臉,還有微微蜷起的指節。

——都仿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看着這一幕,俞稚生胸腔裏突然湧上了一股暖流,溫馨的感覺像是化成了實質。

這很神奇,就像他剛從病房裏醒過來,明明沒有這人的記憶,卻依然能喊出這人的名字。

俞稚生無法用語言表達心裏那種強烈的沖動,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眼前的這個人對他很重要,他們有過非常親密的關系,在同一間屋子裏呼吸,生活,甚至做.愛。

光是想到這些,俞稚生就激動地有些難以自持,這個人是他的,從頭到腳都是他的,他幾乎沒有任何理由地在心裏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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