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迷03

那個問題俞稚生最終沒有得到答案,當天晚上兩人同床而窩的時候空氣罕見的安靜,俞稚生是心裏憋着氣,而楚涵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兩人各懷心事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第三天也依舊是如此,直到第四天下午,俞稚生開車把人接回來,路上的時候突然說:“今天晚上,我幾個朋友想要見見你,你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不抱什麽希望,他知道楚涵不喜歡那種地方,也不喜歡那些人,只是不說這些,倆人都沒話講了!

俞稚生實在覺得郁悶,沒聽見旁邊人說話,正要苦笑着替他回絕,結果突然聽見輕輕的一聲:“什麽時候?”

俞稚生猛地踩了剎車,扭頭:“你、你說什麽?”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什麽時候去?”楚涵沉靜的側臉下,睫毛微動,那絲微弱的緊張還是被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用了很大力氣,克制說:“就今天晚上,我們先回家換件衣服。”

“嗯。”

楚涵點頭答應,下一秒,俞稚生自然而然地摸了摸他的眼角,帶着晃眼的笑意說:“乖。”

晚上七點多,俞稚生帶着楚涵過去的時候,莊瑞早就在包廂裏等着了,看見兩人并肩走進來,他笑容滿面地走過來,伸出右手:“楚大教授,上次喝醉了多有冒犯,見諒見諒!”如此熱情,倒叫楚涵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在之前,莊瑞都沒太正眼瞧過他。

明顯是在演戲。

他不動聲色跟人虛握了一下,然後率先冷淡抽回了手。

旁邊有人吆喝着:“楚教授是什麽人啊,他能跟咱們計較嗎?是不是啊楚教授?”

楚涵依舊冷着臉,沒吭聲,置若罔聞一樣。那安靜的側臉踱了一層冷光,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低頭的時候卻又把那幾分格格不入的冷淡裹進了眼睛裏。

俞稚生聽出味兒來了,冷不丁地對人假笑:“幹什麽呢你們!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立馬滾蛋。”

開玩笑的語氣,臉卻陰沉着,分明帶着警告,那幾個咋呼的人立馬笑着賠罪,說開玩笑開玩笑!

Advertisement

俞稚生冷臉把人帶到邊上安靜的地方,又低頭觀察楚涵的反應:“他們胡亂開玩笑開慣了,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他本來就沒打算跟這些人争執,如果不是俞稚生,他壓根連這些人的面都見不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生氣。

只是坐下的時候眼神瞥到某個人影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

包廂裏燈光昏暗,剛進來的時候他沒仔細看人,這時候走過來才注意到旁邊,那是一張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臉,只是稍微年長,眉眼也比他開闊一些。

看到那張臉的一剎那,楚涵瞳孔猛烈顫了一下,周圍的空氣瞬間凝滞。他身體僵硬不動,旁邊刺耳的音樂和晃動的燈光一下子倒退、消散,伴随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咚咚聲,楚涵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那張臉上——那确實是韓晟本人無疑了。

“你好。”男人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那張在熒屏上閃閃發光的臉,仿佛是某種尖刃,出其不意地刺進他眼裏。

有一瞬間,楚涵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你好。”他聽見自己這麽說。

韓晟默不作聲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跟他長得幾分相似外,确實長得漂亮,也比他年輕一些。他打完了招呼,就不着痕跡地扭過了頭,到底是有些心亂。

楚涵沒回神,俞稚生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看什麽呢?嗯?”

“沒什麽。”楚涵迅速轉移視線,扭頭的時候頸子拉長,細得一掐就斷似的。

不知道誰說了句:“可能是見了咱們大明星,覺得一見如故吧?”

“啧,是挺像的。”

“誰像誰啊,我怎麽看着不像呢。”

楚涵攥緊了桌下的手,臉上表情看不分明。

衆人看了忍不住在心裏冷嘲,裝什麽啊,一個冒牌貨在正主面前高冷個屁啊!

這時,俞稚生摟着他的肩膀:“确實不像,哪像啊?”他親昵地摸人的臉,被楚涵不冷不淡地躲了過去。

俞稚生非但不生氣,反而樂呵笑:“他啊,就這脾氣,心眼子小,你們可別惹着他了,說話小心些。”

他一開口,就沒人敢接茬了。

會看眼色的接着就端起了酒杯,緩和氣氛說:“還忘了給我們俞總敬一杯,來來來!喝酒喝酒!”

“都把杯子舉起來!一口悶!”

幾個人從小一塊玩的,現在能聚在一起倒是沒怎麽變,喝完酒,氣氛上來了,衆人吆喝着讓大明星唱一首歌來聽聽。

韓晟先是推脫,說自己唱功不行,最後被人強拉硬拽着上去了,說什麽:“我們幾個人裏,除了你就沒個會唱的!”

韓晟微微一笑,還是上去了。

屋裏的燈光一下子調暗了,光線聚在韓晟身上,就像籠了一層光似的,他輕輕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楚涵眼神時不時在臺上人和旁邊的男人身上穿梭,俞稚生饒有興致地抓着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注視,就說:“這首歌我好像聽過。”

楚涵沒聽清他說什麽,從看到韓晟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方寸大亂,心裏滿頭蒼蠅似的亂撞,只剩下待會兒早點離開這一個念頭了。

好在韓晟并沒有把一首歌全部唱完,唱了一段之後就停了下來,莊瑞遞給他一杯水:“真是不減當年啊。”

跟韓晟熟悉的都知道,他在演戲之前是作為歌手出道的,這首歌就是他當年最先走紅的歌,一首校園情歌。

楚涵正點着太陽穴,就見俞稚生突然站了起來,端着一杯酒過去:“晟哥是吧,這首歌我是不是以前聽你唱過?聽着耳熟。”

莊瑞一驚,當即拍手:“難得你能記起來,當年這首歌還是你倆一塊寫的呢!”

“我寫過歌?”俞稚生驚訝。

“對對對!我也記起來了,那句‘祈禱下雨天你不帶傘’不就是俞總給寫的嗎,哈哈哈笑死我了!”

“是嗎,有這事?”俞稚生也笑了起來,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呢,倒是怪有意思。他跟着人笑作一團,沒看見楚涵愈發僵硬的臉,走上前拍了拍韓晟的肩膀,親兄弟似的:“來,咱哥倆喝一杯!”

接下來,俨然就是好兄弟之間推杯換盞的場景,韓晟說着他們以前的趣事,逗得俞稚生哈哈大笑。

他是真的開心。

楚涵在一旁看着這一幕,手心裏直發冷,仿佛渾身的血都被凍住。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

莊瑞不知什麽時候坐了過來,在旁邊晃着酒杯:“看着這場面心裏難受了?”

楚涵繃着嘴唇:“我有什麽難受的?”

嘴還挺硬,莊瑞笑笑:“其實你心裏清楚不是嗎,你們之間的感情算什麽。你覺得五年時間很長嗎,他認識韓晟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楚涵,我知道你對稚生是有感情的,但是人貴自知,你別執迷不悟。”

說完,他端着酒杯起身。

楚涵低頭,眼底一片深暗,指甲險些陷進肉裏,他執迷不悟?

我們倆的事,你又知道什麽!

他端起桌前的清色酒液,一飲而盡,肚子裏像是燒了根火線,一直蔓延到胸口,直把他五髒六腑燒成了灰。

俞稚生終于看到他這邊,驚訝地走過來:“你不是不能喝酒嗎?”手一摸,臉燙得很。這小東西,喝這麽多酒幹什麽?

俞稚生拍他的臉,一邊哄着他一邊奪了他手裏的酒,誰料下一秒楚涵眨着一雙泛光的眼,勾人似的在耳邊噴氣兒:“誰說我不能喝,我那是騙你的。”

俞稚生心裏像是被人撓了一下,驚訝的同時又慌忙把他擋住,生怕被人看了去。

他心窩子發顫:“怎麽了,不高興了?還是不想待在這了?”

楚涵眯着眼睛,穿過男人的肩膀,對上臺上人的眼睛,沒力氣似的往人懷裏一靠:“我不想待在這了,我們回去吧。“

他們剛來就走,怎麽說也有點不合适,但俞稚生被這溫香軟玉當胸一撞,早就跟着飄飄然了,哪還管什麽合不合适。

他拿了外套往人身上一裹就要走,莊瑞說:“這麽快就走?”

“他喝醉了。”約定改天再聚後,俞稚生撈起人就往門外走,看步子還有幾分火急火燎。

門一關上,韓晟就站在那若有所思:“我看他不像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他觀察了這人一晚上,不吵不鬧的,一股子清高勁兒,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心機的。

莊瑞看過來,嘲諷說:“我剛見他的時候也這麽認為,只是他在俞稚生身邊待了五年,真這麽輕易就能斷,我倒是不相信了。”

俞稚生本想拉着人出來開心開心的,誰知道一不留神,竟然讓人喝醉了。他沒看見楚涵喝過酒,今天晚上還是第一次,摸不清這人喝了多少,趕緊把人帶了回來。

晚上近十點,路上都沒幾個人了,從車上下來,冷風直往脖子裏鑽,看樣子是要下雨。

回到公寓,兩個人從玄關擠進來,俞稚生一手撈着人一手要去開燈,誰知道手剛伸出去,脖子就被一雙手給勾住了。

“哎,你別摔着了,我開燈呢!”

懷裏人不老實,俞稚生兩邊捯饬不過來,怕真把人摔了,立馬呵斥一聲:“你聽話!”

話音一落,懷裏人果然老實了,沒了動靜,只是開了燈,俞稚生才發現楚涵兩手捂着臉,像是在哭。

這可把他吓了一跳,心髒顫着去抓他的手,發現對方沒哭,就是紅了眼睛,表情不知是委屈還是傷心,小臉都皺在一塊了。

“你這是怎麽了啊?”俞稚生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抖,抱着人檢查了一遍,除了喝多了也沒磕着碰着。

“你怎麽了?你說話!”

楚涵弓着身子,聲音跟蚊子似的,模樣脆弱得可憐:“我疼……”

“你哪疼啊?跟我說說。”俞稚生一邊哄他,一邊輕輕給他拍背,這樣自然而然就好像做了很多遍一樣。

楚涵心疼,喉嚨也疼,他承認自己并不如想象的那麽堅強。他跟俞稚生在一起五年是真的,分手時的撕心裂肺也是真的,可真正讓他痛苦不已的是,他發現到現在他還依然愛着這個男人。哪怕現在的幸福是假的,哪怕眼前的這些只是一團泡沫,他也只想死死抓住。

他就是想證明,那五年,自己不是可憐的替代品。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你愛我嗎?”

猝不及防的一句,俞稚生愣了。

今晚的楚涵跟平時太不一樣了,這讓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他立馬就說俯身親了上去:“我愛死你了寶貝兒!”

這話說的膩歪,但卻一點沒摻假,這溫香軟玉的在他懷裏,誰還能把持的住!

兩個人都喝了酒,楚涵被他下巴蹭着,卻沒有推開他,他渾身沒了骨頭似的附在人身上,在俞稚生驚訝的眼神中向下摸索着,“咔噠”一聲,什麽東西開了。

俞稚生渾身的血都湧下去了,不敢置信問:“你這……”

“不想嗎,我們很久沒做了。”楚涵眼神坦然而清澈,這樣大膽的話從平素冷淡的嘴唇裏說出來,簡直就是最好的催.情劑。

俞稚生撩了把頭發,直呼要了命了。他沒再說什麽,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床上,天知道這一路他忍得身體都要炸了。

俞稚生對以前兩人之間的床事沒多少真實的記憶,全當是第一次,謹慎地做好前戲,仔細觀察着眼前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從開始的不适皺眉,到漸漸放松,才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你忍着點。”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這些的時候,眼神是怎麽的克制和深情,那些洶湧的感情是什麽呢,未完全想起的記憶讓他有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他就淹沒在巨大的快.感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