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和02

喝茶的時候,楚父有些驚訝:“你還懂些茶道?”

楚父養病的一段日子,迷上了茶道,時不時地就跟人推崇這一文化,可惜自己的妻子跟兒子覺得太麻煩,并不怎麽搭理他,每每敷衍了事,為了這楚父還生了很久的悶氣,痛恨說:“傳統文化就是這麽被你們糟蹋的!”

俞稚生坦然說:“是祖父找人教的,都快忘了。”

話是這麽說,可這沏茶的手法卻十分漂亮,楚父眼睛一下子亮了,覺得總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便立馬逮着人滔滔不絕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站在旁邊。

楚涵震驚于自己刻板的父親竟然這麽快就被對方拉攏了,他在心裏大罵俞稚生的道貌岸然,盯着對方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星了。因為不想看見這個人,他直接轉身進了房間。

而俞稚生一直端坐在那裏侃侃而談,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他出身富貴,又有家學淵源,從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盡管骨子裏叛逆又狂妄,但他已經熟練知道該怎麽掩飾自己的不足。

楚父很久沒有跟後輩聊得這麽開心了,顯然他對這個年輕人非常滿意,再想想自己的兒子,簡直跟人家差了一大截。這兩個人竟然會走在一起去,也真是奇怪得很。

中午楚父主動邀請人留在這裏吃飯,讓楚母出門買菜,還把自己的兒子叫下來去廚房掌勺。

楚涵的表情瞬間就陰了,他瞪向男人,結果被楚父吼了一句:“愣着幹什麽,客人還等着呢!”

在家裏,楚父顯然是說一不二的,當着自己父親的面楚涵不好發作,他繃着嘴角,一句話不說就往廚房裏鑽,顯然是氣着了,只是這人生氣的樣子俞稚生都覺得好看。

他等了半天,也沒跟人說上話,這會兒看見人走終于忍不住了,連聲對楚父感謝了兩句,接着主動要求到廚房幫忙。

家裏的廚房沒有門,是用一個灰色布簾子隔開的,從外面能隐隐約約看到裏面晃動的人影。

俞稚生看着那光影裏的人,莫名有些口幹舌燥,他輕腳走過去,有種做賊的感覺。

楚涵正在用刮皮刀刮土豆,被冷不防進來的男人吓了一跳。

“誰讓你進來的?”他立馬擺出防禦的姿勢,一擡頭卻被男人炙熱的眼神燙得心裏一陣驚顫。

男人面容緊繃,表情複雜地張嘴:“是伯父準許我過來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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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楚涵就生氣,覺得他無恥:“你是想用我父親來壓我?”

“我沒這個意思!”俞稚生一臉冤枉說,又怕這話題繼續下去兩個人吵起來,趕緊轉移話題,“你……之前為什麽沒告訴他們?”

“什麽?”男人突然的逼近讓原本狹窄的廚房更顯得逼仄了,楚涵忽然覺得喘不過氣。

俞稚生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定定問:“你為什麽沒告訴他們我們分手了?”他其實更想問,你是不是還沒忘了我?

他語氣裏帶着一絲期待,但楚涵卻覺得荒唐,他不過是怕楚父年紀大了不想聽這些而已!

他對俞稚生的反複出現感到憤怒:“你過來就是要問我這個的嗎?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結束了,騰光娛樂的老板難道就是這麽言而無信的嗎!”

他的激動和決然成功讓男人咬緊了牙,他是故意激怒男人,最好是讓人直接生氣離開,可出乎意料的是,俞稚生只是最開始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但并沒有說什麽,他低下頭的瞬間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拿過他手裏的削皮刀,沉默片刻說:“我來幫你。”

楚涵睜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俞稚生。

飯席間,氣氛還算和諧,楚母從外面回來,看了眼聊得正歡的兩人,又瞅了瞅自己一言不發的兒子,什麽都沒說,自己到廚房吃去了。

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楚父突然迷迷糊糊問:“像你們這樣的,不能結婚是個問題。”

他這麽一說,楚涵跟俞稚生同時擡頭,俞稚生被那一眼兇怒的眼神盯得差點起了反應,但不得不慌忙按下,說:“也、也不全是,我們已經買好戒指了。”

“哦?”楚父還有點不相信。

但下一秒,俞稚生就從貼着胸口的口袋裏摸出了那兩枚戒指,楚涵一驚,他那枚戒指明明已經扔了!

“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怕他不肯要。”男人的表情有一絲苦澀,但在楚涵看來這就是在賣委屈。

誰知楚父突然看過來,板着臉說:“他還敢不要?我看是在外面待久了,心也大了。”

這話讓楚涵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心裏憋屈得很。

而楚父完全不知道對面這兩人已經不是情侶關系了,之前內心還是有些堵,但再次見到俞稚生之後,覺得這個年輕人确實不錯,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甚至在聽說他在住小旅館的時候熱心地請他留宿幾晚。

楚涵聽了差點氣炸,可憐他有苦不能言,楚父的心髒不好,萬一因為這事再次進了醫院,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只是等人一離開,他就追到男人跟前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麽?”俞稚生正在整理他的臨時卧室,聽到人闖進來,也沒轉頭,只是弓着腰悶聲說:“我盛情難卻。”

他語氣平淡,甚至還帶着點小心,盡量不跟身後人争吵,楚涵心裏的火沒撒出去,只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他不相信俞稚生只是來道歉的,而且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很少因為某些事情低頭,他脾氣暴,更沒有足夠的耐心。如果他非要待在這,那他就陪他耗着,看他能待的了幾天。

雖然楚涵完全把俞稚生當透明人,但好在楚父非常喜歡這個“女婿”,俞稚生也願意在老丈人面前扮演好兒子的角色,陪着楚父下棋,喝茶,練太極,比親兒子還要盡心盡力。

旁人見了問:“這是誰啊?”

楚父就笑呵呵地說:“這我幹兒子!”

聽得楚涵一陣嫉妒,有這麽當爹的嗎,敵我不分,胳膊肘往外拐?好幾次他看見俞稚生獻殷勤的時候都差點沖動地跑過去說出實情,但最後還是生生止住了。

倒是楚母看見自己兒子憋屈,不忍心他受委屈,正想找人問問,結果門口一碰面,對方就熱情地叫了聲:“伯母。”

楚母雖然沒上過大學,但卻是個有修養的人,幹不出趕人走這樣事,只是嚴肅問:“你跟我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分了還是鬧別扭?”

俞稚生聽完頓時心裏咯噔一下,不敢在她面前裝模作樣,只是誠懇說:“伯母,我們确實鬧分手了,但這都是誤會,希望您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

他說的情真意切,楚母聽完還有些震驚,以為這是在演電視劇呢。

但看眼前這男人的表情不像是摻假,過分的話也說不出來,頓時有些尴尬。她想了想決定:“你要在這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最後楚涵還是不願意,你也不能逼他。”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

俞稚生信誓旦旦地保證,只是愛人的冷漠和躲避還是讓他有些灰心。

早上起來的時候除了在餐桌上,當着楚父的面還能客套幾句,其他時候壓根就說不上話。好幾次兩人在院子裏撞上,俞稚生想說點什麽,對方頭都不回就往裏面走,弄得他心裏一陣堵得慌。

下午的時候,楚父打發兩個人一起去買菜,因為買的東西太多,還塞給他們一張小紙條。

出了門之後楚涵就轉身說:“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

難得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俞稚生怎麽可能放過,他解釋說:“東西太多了,我怕你拿不過來。”

他沒有對誰服過軟,也沒有道歉的經驗,只是本能地不想讓他感到厭煩。

楚涵看不得他這低沉的樣子,從鼻孔裏哼出一句:“你要跟就跟,大街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沒回頭看人,愛答不理的樣子讓人看了有點心冷。

俞稚生被噎了這麽一句,半晌沒再說話,默默跟在人後面,心裏苦得跟黃連似的,轉念又一想,是他有錯在先,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就算再怎麽煎熬也得受着。

只是他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繼承了父親過人的經商頭腦,卻在感情上一敗塗地。他所接受的法則,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手段在這個人面前根本毫無用處,他已經因為自己的狂妄自大傷害過自己的愛人,怎麽還敢輕易惹人不快?

俞稚生小心翼翼的舉動并沒有讓楚涵放松多少,反而更覺得壓力倍增,他簡直搞不懂俞稚生在想什麽,是對他們那三個月的相處感到惋惜所以想要挽回?還是覺得自己被欺騙而做出的僞裝呢?

如果是前者,那太沒必要,他還沒忘記當初提分手的時候男人答應的有多痛快,至于後者,他已經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了代價,從S市默不作聲來到老家,申請調職,離開自己熱愛的母校,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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