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對奇葩 進城算賬
“這小娃真可愛, 臉蛋肉嘟嘟的,真想捏一捏,呦, 手感真好, 又軟又光滑, 彈性還很好。”王巧針把咻咻抱起來讓她坐自己腿上,雙手捏着咻咻的臉, 咻咻的小胖臉在她手裏變成了橡皮泥。
王巧蠻打了下妹妹的手:“別捏我們咻咻的臉,這麽大丫頭一點正經都沒有。”
“她叫咻咻呀,這名字真好聽。”王巧針說, “我這不是喜歡她才捏她嘛!”
咻咻的臉終于從魔爪下解脫出來, 恢複胖嘟嘟、鼓鼓的輪廓, 她坐在王巧針腿上仰頭看着對方,王巧針二十多歲,柳葉眉、丹鳳眼,梳兩條漆黑油亮的麻花辮,長的很好看, 咻咻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而且對方是個好人。
她喜歡小姨。
“我也想要個這樣的閨女,你看她五官這麽精致, 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王巧針太喜歡這個小女娃了。
“大姑娘說這話也不害臊。”王巧蠻說。
“咦, 你還收養了個男娃, 長得真俊氣啊, 比咱家仨小子好看多了。你說你命咋那好呢, 長得好看的小孩都集中在你們家了。”
沈肆:小姨眼光真好。
顧海洲:危機感太強烈,當時咻咻就因為他長得好才讓他抱回家的,可咻咻覺得他不如沈肆長得好看, 現在就連小姨也這樣想。
顧海島:不服氣,明明我才是最好看的崽崽。
王巧針招呼他們幾個:“快過來,外公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姐妹的父親是退伍傷殘老兵,雖然是農業戶口,可每個月有補貼,還有一斤油票、一斤肉票、半斤糖票,現在閨女分家,老父親讓王巧針把這些東西拿來補貼大閨女。
王巧蠻跟妹妹感情特別好,她十六歲的時候妹妹出生,姐妹的媽生完王巧針就去世了,王巧針是姐姐帶大。等王巧蠻十九歲嫁給顧景遠之後,王巧針還在顧家住過幾年,那時候他們父親按月付夥食費給顧家,等王巧針七歲才離開顧家跟父親一塊生活。
王巧蠻收養沈肆,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沒娘的孩子有多苦,更何況沈肆父親還犧牲了。她想照顧這個孤兒。
除了油、肉、糖還有奶糖、紅糖、蝦幹、桃酥等零食,除了坐在王巧針腿上的咻咻,三小只也圍了過來,王巧針馬上把零食分給他們吃。
“你忘了,他是沈肆,就是部隊寄養在顏家的孩子。”王巧蠻介紹說。
看沈肆走得稍慢,王巧針看着他的跛腿皺了皺眉,罵道:“顏家就沒一個好人。”
她經常來看三個外甥,顏家、顧家兩家挨着,她自然知道沈肆的情況。
不用解釋,王巧針就能猜出姐姐為啥會收養沈肆,肯定是沈肆在顏家過不下去,姐姐看不過眼。
王巧針給沈肆拿了塊桃酥,又誇了沈肆半天,她說沈肆是她見過的最俊氣的男娃。
沈肆原本不在意外表,自從腳跛了之後就變得在意外貌,就好像相貌能略微彌補腿腳上的缺憾一樣。
小男娃面容看着冷峻,聽了王巧針的話,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對她也産生幾分親近。
“我剛才去顏家了,怎麽他們家屋門院門都沒鎖,我還看到院子裏有兩條蛇,那蛇看着還挺吓人,咋回事啊?”王巧針問。
她是去找顏三彩的,要是剛才顏三彩在家,說不定當時倆人就能打起來。
王巧蠻冷眼看着自家妹妹,一來山海灣生産隊就去了顏家,可見這找顏三彩算賬的心有多迫切。
她說:“還不是顏家人缺德,蛇盤在他們家不走,顏老大、羅春花跟顏四喜他們三口子都住了二十幾天生産隊的豬圈了。這顏老大也夠窩囊的,平時看着挺橫,幾條蛇就給他慫成那樣,想辦法給弄出去不就完了,我看他們是豬圈住得舒坦不想搬了。”
幸虧她男人不是這種完蛋玩意。
聽到蛇在顏家一直沒走,沈肆彎了彎唇角。要說玩蛇,他從小在蛇島長大,自然別人都比不了他。
他只不過在顏家屋裏、院子裏放了些能吸引蛇的中草藥,按理說,那些東西也該失效了,可為什麽蛇仍然呆着不肯走,這他就想不明白了。
他哪裏知道這是咻咻的功勞。
“那我得去豬圈看看。”王巧針幸災樂禍地說。看那一家子住豬圈,感覺肯定很爽。
王巧蠻勸阻她:“顏三彩又不在生産隊豬圈,別看她只是個臨時工,她平時都住紡織廠宿舍,很少回來,你去豬圈幹啥。”
“那我明天去紡織廠找。”王巧針說。
王巧蠻耐心勸說:“羅益民就不是個好東西,這樣的男人靠不住,你現在跟他分了,認清他的真面目不是挺好的,這要是等結了婚生了孩子他被別人勾搭走,你後悔都來不及。你現在才二十二,長得又不醜,好男人哪找不到啊。”
“要我說,就這樣的男人,跟顏三彩也好不了,他還不就是看顏三彩的二舅是紡織廠廠辦主任,對自己工作有好處才跟她在一塊,以後撈到好處或撈不到好處都要把顏三彩踹了。就讓這倆人湊一對吧,你就別去找了,這對你來說是好事。”
王巧針詫異地看着姐姐,按照姐姐的性格應該是撸起袖子跟人幹仗,咋還變了性子了!這還是她姐嗎?
不去找,生生咽下這口氣,她怎麽受得了。
她說:“他去上大學,一直都是我照顧他媽,連他大哥大嫂都不管,我是老媽子嗎,伺候人好幾年。”
王巧針跟羅益民都是離山海灣生産隊不遠的紅星生産隊社員,兩家離得也不遠,算是青梅竹馬,又訂過親,王巧針照顧羅益民的老母親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王巧蠻同情地看着妹妹,她說:“還不是你樂意,明明是他大哥大嫂的事兒,你非要上杆子伺候人家。”
王巧針不服氣地說:“我們訂了親,照顧他媽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他說過大學畢業就結婚。我完全是把他當對象。他上大學明明有補貼,我還省吃儉用,把生産隊分的魚幹賣了錢給他寄過去,還有爸給我的他的津貼,年底的分紅,我也寄給他,難道我不找他就這樣忍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以前的做法很蠢,可是如果羅益民不另外找對象的話,她做的事情不就是應該的嗎?
王巧針本是初中畢業,縣裏選拔赤腳醫生選中了她,他們到縣衛校培訓過,培訓之後回到各生産隊當赤腳醫生。
赤腳醫生都是計公分,并沒有工資,王巧針哪有錢寄給羅益民,還不是從嘴裏省出來的!
王巧蠻無語地看着妹妹,換做是她肯定幹不出來這樣任勞任怨、做牛做馬的事,說來也是王巧針倒黴,遇到這麽個見利忘義的男人。
越發覺得嫁給顧景遠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他們剛結婚時,顧景遠才進漁業公司,是個基層職工,他的工資跟職位都是一點點漲上去的,顧景遠現在也沒嫌棄自己媳婦,到現在他們感情還好的很。
至于顧景遠能在海難中醒過來,王巧蠻則認為這種幸運是咻咻帶來的。
她堅持認為:“你現在知道羅益民是什麽樣的人,跟他分開不是挺好的。”
王巧針驚訝得不得了,簡直不認識自己姐姐了,她說:“姐,你這是老了嗎,性子都變得軟和,不愛跟人計較了。”
顧海洲邊吃着東西邊插嘴道:“咻咻來了咱家後,媽就這樣了,不愛生氣不愛打人,像變了一個人。”
顧景遠也說:“是,你姐跟以前是不太一樣,可能是有了小閨女性子都變柔和了。”也有可能是他差點死掉把她吓壞,變得膽小了。
他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王巧針轉向顧海岳問:“你不恨顏三彩嗎?”
顏三彩本來跟顧海岳訂過娃娃親,她自己成績不好,但非常崇拜學習成績好的人,她本來很傾慕顧海岳,顧海岳高考沒考最後一科,上不了大學,加上顧景遠又身受重傷,眼看顧家日子不如以前,顏三彩馬上甩了顧海岳,攀上更好的。
顧海岳正在跟老爸一塊給王巧針做床,他說:“我恨她幹什麽,我應該感謝她,本來跟她就沒感情,把親退了不是挺好的。你看她跟我退了親馬上勾搭了別人,這樣的女人我沒興趣。”
“小姨,其實顏三彩跟羅益民挺般配的,都是勢利眼,見利忘義的人,讓他倆在一起。”
王巧針本來還想鼓動顧海岳跟自己一塊收拾倆人,沒想到他這樣想。
她能感覺出顧海岳說的是心裏話,他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終于甩掉一個大包袱的感覺。
而王巧針覺得自己像是個讨伐負心漢的人,外甥不跟自己結盟,她自己上。
但是有一點,她覺得不能把自己變成怨婦,這是她的原則。
王巧針低頭默默思索,王巧蠻看着還在吃零食的四小只說:“你看我一會兒沒看着你們,就吃那麽多零食,也不知道留點肚子,我一會兒去做東坡肉,你們吃不下正好我們吃。”
王巧針拎來兩斤肉,他們平時大多吃幹魚、幹貝,很少吃豬肉,更不要說鮮豬肉,正好這塊肉是肥瘦相間的三層肉,她打算費點事做美味的東坡肉。
咻咻趕緊放下吃了一半的桃酥,準備留着明天吃,歪着小腦袋問旁邊的沈肆:“什麽是東坡肉?”
沈肆很有耐心地先講蘇東坡,講他疏浚西湖,再講東坡肉,講這道菜的做法。
咻咻迷糊了,說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可并不妨礙她饞,聽媽媽的意思東坡肉挺好吃的。
看着她那饞巴巴的表情,沈肆求生欲很強地說:“其實東坡肉也不怎麽好吃。”
他其實是怕咻咻流口水。
顧海島揭穿沈肆,他說:“沈肆騙你,東坡肉明明很好吃,有點甜、有點鹹,肉很軟爛,入口即化,很香,吃下一塊連打嗝都是香的”
咻咻吧嗒着小嘴,顧海島成功把她的口水勾出來了,不過她都存在嘴巴裏,沒讓口水流出來。
沈肆萬分警惕,他生怕又被迫吃咻咻的口水,趕緊走開,離開幾步遠才放下心來。
聊了那麽半天,時間已經不早,王巧蠻拎着豬肉去做飯。
王巧針跟去廚房幫忙。
顧景遠跟顧海岳已經把床做到一半,還需要收拾出一個房間來,顧景遠就喊四小只來幫忙。
四小只都放下零食,去幫着打掃房間。咻咻跟顧海島拿抹布擦窗臺擦玻璃,顧海洲跟沈肆掃地清理蜘蛛網。
等房間清理幹淨,床也做好搬進屋裏,王巧蠻姐妹也做好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除了東坡肉,還有蚝幹炒青椒、蘿蔔絲燒帶魚、涼拌黃瓜裙帶菜,還有兩個素炒青菜。
“哇,都是好菜。”咻咻興奮地喊。
吃飯的時候,沈肆跟咻咻挨着,他現在對自己的碗是嚴防死守。咻咻根本沒機會把口水滴他碗裏,只能安心吃飯,以後再想辦法。
晚上王巧針沒有回紅星生産隊,就住在舊軍營。
次日一早,王巧蠻看着妹妹不着急回紅星生産隊,于是說:“你咋還不走,你得去衛生點啊,社員有個頭疼腦熱找不到你多麻煩。”
王巧針撇撇嘴:“我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還不如種地、捕魚,總有個休息的時候,我掙的公分比別人還少,就不興我請兩天假啊。”
赤腳醫生的好處就是輕松不累,除了上門給人打針,大部分時候不需要風吹日曬,但她可是全年無休。
得知妹妹請假,王巧蠻能猜出她想幹什麽,就說:“你自己好好思量,也老大不小了,別做啥出格的事情。好男人有的是,別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對顏三彩你也不用太計較,勾搭別人對象,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王巧針點頭:“姐,我知道。”她這個姐姐真的變了,明顯變得寬容,脾氣也好了很多,本來以為姐姐這個暴脾氣會拉着她去打架,沒想到反而勸她放下,要是真這麽算了,她會活活憋屈死。
——
顧海洲跟沈肆商量是去山上還是去趕海,自從在海裏撈了那麽多鮑魚後,見識到咻咻的水性,顧海洲不再限制咻咻去趕海。
他們決定還是去趕海,只是現在又不需要錢,再加上那片礁石從裏鮑魚不多,他們就不下海撈鮑魚,只在海邊撿些東西。
商量好,帶上竹筐竹籃準備出發,卻發現咻咻不見了。
三兄弟懷疑咻咻是跟着王巧針走了,趕緊出門尋找。
果然他們在去縣城的路上,發現咻咻正不遠不近地跟着王巧針。
王巧針一直半低着頭沉思,視線只集中在她面前的那一片地上,并沒有發現身後跟着咻咻。
顧海洲小眉頭攢了起來,這要是王巧針一直發現不了咻咻,咻咻還不得跟着去縣城。
這丫頭,就會亂跑。
咻咻很快發現了哥哥們,她停下來,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她說:“我們跟着小姨,看看她要做什麽。”
顧海島馬上興奮起來,進城對他來說比趕海還要新鮮好玩,他說:“好啊,我們就在後面跟着。”
“沈肆,你說呢?”顧海洲問。他想沈肆年紀雖小,可性子很沉重,一定不會同意跟蹤小姨。
沈肆竟然也表示贊成:“小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我們最好是跟着點。”
顧海洲猶豫了,一方面他擔心小姨,一方面要看好這三小只,前天偷跑出來,今天又要偷跑出來,他擔心沒法跟王巧蠻交代。
糾結了一會兒,他說:“好,那我們跟着她。”
他們四個像剛才咻咻那樣跟蹤王巧針,生怕被她發現。不過他們多慮了,王巧針總保持着垂着頭的姿勢走路,壓根就發現不了他們。
越往前走,他們就覺得跟着來是對的,王巧針狀态不好,他們有必要看着她。
“小姨肯定是去紡織廠。”顧海洲分析說。縣裏就一個紡織廠,就是前天他們買布那個廠。
雖然才九歲,顧海洲昨天聽媽媽跟小姨對話,他可是都聽懂了。
顏三彩跟羅益民都在紡織廠工作,他倆都不是好東西,他想替小姨出氣。
咻咻走不了那麽遠的路,她又很沉,他們三個得輪流抱她一段,再讓她走一段,抱一段,走一段。
到後來,看沈肆腿腳不方便,顧海洲堅持不讓他抱咻咻。就這樣,沈肆還是經常落後,他們仨還得等他。
他們緊走慢走,速度跟牛車差不多,走了兩個多小時。早上七點多出發,到了縣城已經九點半。
王巧針一路都在默默想着自己的計劃,竟然沒有發現四小只一直跟在她後面。
不出所料,一到縣城,她就直奔紡織廠而去。
紡織廠門口有個看門的老頭,見王巧針沒穿工裝,照例盤問身份。王巧針只說自己是第三車間主任羅益民的家屬,老頭就放她進去了。
四小只看着王巧針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有點着急了。
王巧針能進去,他們四個孩子又沒有大人帶,怎麽進去?要是只有一兩個人還能混進去,四個人目标太大。
紡織廠又很大,要是他們一直進不去的話,再進到裏面很可能找不到王巧針,那他們不就抓瞎了。
四小只站在離大門口不遠的地方商量對策。
顧海洲說:“要不我們去把那看門老頭引開?”
他們四人合計一下,覺得不是個特別好的辦法,一是誰去把老頭引開,二是引開老頭的人就很難混進紡織廠了。
沈肆提議說:“我看這紡織廠的圍牆不算高,要不我們爬牆進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紡織廠東側有個不大的小樹林,他們就打算從那裏爬牆。
四人馬上離開大門口,朝紡織廠東邊走去,繞到那片樹林,發現不止他們想到爬牆進紡織廠。有處牆根下雜草幾乎被踩禿,牆根下還有塊大石頭,正好可以踩着。
沈肆自告奮勇先爬上牆,仔細觀察沒人往這邊看才跳下牆。
接着是咻咻,顧海洲本來要把她抱上牆,卻發現她不知怎麽已經爬上牆頭。
沈肆找來幾塊磚頭,站到上面說:“來,我抱你下來。”
“不用,沈肆哥哥,我可以爬下去。”咻咻說。
沈肆驚住了,咻咻竟然像只小壁虎一樣手腳并用從牆上爬了下來。圓滾滾的小身子在爬牆的時候反而顯得挺靈活。
雖然磚牆有縫隙可以踩,可以用手攀,可一般人肯定沒法這樣爬牆。
可惜顧海洲跟顧海島沒看到咻咻爬牆的樣子。
兄弟倆先後爬上牆,再跳下來。
四人不敢在這停留,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顧海洲有點着急,他說:“我們已經耽擱一些時間,也不知道小姨去哪了,我們得趕緊找到她。”
四小只走在紡織廠的甬路上、廠房間轉來轉去,終于在一處綠化帶,有花有樹的地方找到王巧針。
花叢深處站着正在交談的兩個人,正是顏三彩跟羅益民。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并且對羅益民不抱任何期望,親眼見到這無恥的兩個人,王巧針的大腦還是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她呆呆地站在花木後面,朝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看着,等她大腦恢複正常思索功能,她覺得自己以前盡心盡力照顧羅益民老媽,給他往大學寄錢讓他吃好點穿好點,真跟喂了狗一般。
她因為經常來看王巧蠻,跟顏三彩很熟,而且兩人關系還不錯。顏三彩為什麽會勾搭羅益民,勾搭她的對象呢?
一點她倆之間往日的情分都不顧及嗎?
她四下瞅瞅,發現不遠處有清掃用的鐵簸箕跟掃帚,她走過去,拿起掃帚,毫不猶豫地朝兩人扔了過去。
四小只簡直要給小姨喝彩,小姨的動作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平時小姨性子還挺柔和,可這時候像得了王巧蠻的真傳,顧海洲覺得自己不用出手,就當個觀衆就行。
他拉着兄妹躲在樹叢後,安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