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返程前

◎“你是越來越游刃有餘了。”◎

“...否則何人會鎖門?而且...江郎房中明顯進了人...他一定是回來了!”

“小姐, 回來了便回來了,實在不行,買兩個小厮在此看着就好, 有消息,小厮自會禀報小姐, 小姐總不能一直呆在揚州, 江小哥若是短時內再來還好, 可若是他再也不來了呢?”

郭如檸不悅道:“胡說八道, 既是鎖了宅子,怎會再也不來!”

丫鬟解釋:“奴婢意思,小姐不能親等。”

郭如檸任性道:“我偏不!我就要等江郎!!就要等江郎!!”

前桌, 芝芝已然攥上了小手,桌下繡鞋之中, 連着一雙玉足也緊攥了起來,心裏頭叫了娘:“我的,天吶!”

正這般溜神之際,對面男人沉聲開了口。

“怎麽?”

芝芝立馬回過神來, 細軟的小嗓子中發出一聲輕咛。

“啊...沒怎麽呀...”

旋即自然了不少, 聲音很小,稱呼只做口型,狐媚的小臉上也見了笑意。

“殿下, 何以如此相問?”

裴承禮道:“不餓?怎麽不吃?”

芝芝恍然,暗道:他真是見她餓了才帶她上來的?

接着小眼神便變了,明顯更歡喜了幾分,問道:“殿下怎麽知道芝芝餓了?是不是已經和芝芝心有靈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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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禮背脊始終靠着椅背, 一只手臂搭在桌上, 修長的手指有一搭無一搭地在桌上輕點, 居高臨下地眯着她,語聲不大,但不怒自威,帶着幾分命令的口吻:“吃飯。”

芝芝“嘻”了一聲,持箸吃起了東西。

人說一心不可二用,但芝芝眼下可謂已經一心三用了。

一用在裴承禮身上;二用在這膳食上;三用自然是用在了身後的郭如檸身上。

小姑娘苦不堪言,一面笑呵呵地吃東西,亦不忘時而擡眼,向那男人施媚;一面耳朵恨不得長在腦後,偷聽郭如檸幾人說話。

好在不時郭如檸和丫鬟、女衛幾人吃完走了。

人從她身邊經過之時,芝芝便差一點沒特意掉箸貓腰低頭,鑽到桌子底下,但忍住了,畢竟裴承禮更精明,更可怕,出了差池,得不償失。

所幸一切安然,幾人走便走了,皆未回頭。

直到這時,芝芝方才松了口氣,吃出了包子是什麽味...

不一會兒,她亦吃完,也是這時方才發覺,裴承禮除了喝了點水,竟是什麽都沒吃。

再出去,外頭明顯冷了一些,行人比之适才漸少許多,但依然很是熱鬧。

一晚上接連碰上兩個熟人,芝芝着實有些吃不消,怕極了那郭如檸幾人未走,還在這附近玩樂,更怕彼時所見之人就是盧池。

思及此,她便想幹脆把臉遮上,于是嬌糯糯地靠到了裴承禮身上,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擡起,搭在了她的肩頭,讓其摟住了她,揚起小臉,可憐巴巴,“冷...”

或是老天都在幫她,天上不知何時隐匿了月亮星辰,緩緩地飄下了雪來。

倆人眸光相對,一個純淨稚媚,一個深邃老辣。

半晌,裴承禮“呵”了一聲,大手捏起她的小臉。

“沈芝芝,你是越來越游刃有餘了。”

芝芝道:“殿下沒有兇芝芝,芝芝就得寸進尺,膽子越來越大...說起來,還是殿下仁慈...”

裴承禮低笑了聲,“你還知道自己得寸進尺啊?”

芝芝小心地回着,“自是知道...”

這般正說着話,芝芝身前一人不知怎麽被他人擠了下,腳下重心不穩,連連後退,直奔芝芝撞來。

勢如累卵,只在瞬息,裴承禮不緊不慢,擡手,确是一把就将那人擋了開去,與此同時,捏着她小臉的大手亦是從容不迫地落到了她的腰間,把人攬了過來,卷到了衣懷之中。

一切只在須臾,芝芝尚且未反應過來,便已從那男人的左邊到了右邊,衣外到了衣裏,只露出一張雪白清透的小臉,彎翹濃密的羽睫一連眨了好幾下,好似方才反應過來這短短的瞬時發生了什麽,再接着,臉便“唰”地一下紅了開去。

她背身緊貼在裴承禮的身上,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鼻息之間嗅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龍涎香氣,呼吸灼熱。

而後,那男人摟住了她,就那般帶着她走了。

芝芝像小貓一般縮在他衣中,心口“咚咚”亂跳,好一陣子大腦都是一片空白,過了半晌方得以思考,想起了初衷,小心地把臉藏進了他的衣中,只露了一雙水靈靈的美目,這下算是徹底不怕了。

翌日起程。

沒像從長安出來之時那般急迫。

日上三竿,苑中宮女護衛一點點地往馬車上搬着東西,芝芝早已收拾妥當。

她想着自己當初廢了好大勁,做賊似的帶出來的銀子,現在又要拿回去,心裏頭罵了兩聲:小姑奶奶可真憋屈!裴承禮這只老狐貍,都怪他!

但轉念又想起了郭如檸,釋懷了不少。

倒也是,就算和明月樓的童文聯絡了上,把這銀子運了出去,原她想藏的那地方也是不行。

如此想想,便罷了。

此時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屋中,等着下人為她搬東西,小腦袋瓜中暗暗盤算,早有了新的主意。

正這時,七衛之中,那最小的久柒過了來。

房門敞着,人停在了主房門前,很是恭敬有禮。

“沈昭訓,末将等人過來幫沈昭訓搬東西。”

芝芝笑道:“知道了,正等你們呢。”

說着招呼人進來。

久柒帶了兩人,芝芝東西很少。

倆人一手一個,加之宮女,也便差不多一次性搬走了。

小姑娘讓錦兒給久柒倒了杯茶。

“大人辛苦了。”

久柒微微躬身,“昭訓客氣了。”

而後接了那茶。

雖然昭訓不過正七品,是東宮中身份比較低的妃嫔。

七衛之中排行第末的他也是從五品。

但太子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女人,九品他該敬也得敬。

久柒喝了那茶。

芝芝瞄着他,如此也便說了話。

“剛來時來覺得這宅院無聊,沒甚玩的,但住了一個月倒是也住出了些感情,走了心裏頭還有些不舍,亦是覺得頗遺憾,此處叫荷苑,但都沒等到荷花開了的季節看看荷花,我聽人說宅子是殿下來前派人買的,這般走了,也便賣了吧。”

久柒笑答,“回昭訓的話,宅子并未賣,不值多少銀子,殿下便沒願費心處理,昭訓沒準何時再來揚州,還能再進來住兩日,希望那時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

芝芝等得就是他這句話。

今晨她便聽人說,聽得了裴承禮和七衛說話,談及這宅子之時,那男人說了句“先放着吧。”

小姑娘确定了消息,笑盈盈地讓久柒等人搬東西走了,而後沒一會兒便又支走了錦兒,待房中就剩下她一人之時,把适才偷偷留下的兩個寶箱用衣服包裹起來,藏在了床下最深,最隐蔽之處。

待錦兒回來,她也便和她出了院子,不時在門口見到裴承禮,小姑娘嬌滴滴地過了去,玉手扶住他的手臂,踮起腳尖,櫻唇緩緩湊向他的耳朵靠近。

男人不緊不慢地朝她方向微微彎身,聽她言語。

芝芝小聲開口,“芝芝适才聽久柒說殿下暫時不賣這宅子,如此正好,希望有朝一日,芝芝還能和殿下一同回來,追憶這段單獨同殿下共度的時光......”

裴承禮聽完慢慢站直了身子。

倆人眸光對着,一個笑吟吟的,含情脈脈;一個眼底晦暗,一言未發,如既往,看不出什麽情緒。

看不出也便看不出。

芝芝不在乎。

她只在乎一點。

裴承禮無所謂這宅子能賣的那點錢,本也沒閑心處理,現在加上了她這般一句,他肯定更不會專門特意把這宅子給買了。

所以,別說,她的小金庫竟是陰差陽錯找到了一個最危險,但也最安全之地。

顯然,留在此,比留在哪都安穩!

作者有話說:

明天白天給大家發上章紅包,困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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