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沖突

卻不曾再有過這樣的機會。

顧惜君回到顧候府時，打更的老人連續敲響三下銅鑼。三更了。

顧惜時在偏廳昏昏欲睡，用手肘撐着頭，要倒不倒地搖頭晃腦，似是在等顧惜君。

顧惜君心中慰然，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知道擔心她，要等她回來。

“喂，顧惜時。”她搖搖惜時的頭，顧惜時幾乎整個人都倒在了桌子上。

“哎，姐，你可回來了。”顧惜時平日裏有些起床氣，只是看清眼前的人是他姐，諒他也不敢造次。

“回房去睡吧，小心別着了涼。”話罷，顧惜君就要離開，她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先等一下，姐，我有事與你說。”顧惜時給自己倒了一杯子茶，粗粗灌了下肚，涼的，苦的，澀的，整個人霎時間清明了不少。

“何事？”

“聶風的事。”

“你知道了什麽？”顧惜君皺眉。

“姐，你也知道了嗎？我們娘親其實是聶風的姑姑，也就是說聶風其實是我們的表哥。”惜時眉飛色舞，他一直與聶風交好，如今知曉聶風的關系更是親上加親，錦上添花了。

“他的确是南城聶家後人。”顧惜君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惜時并不知道慕君泱的事情，她不想他被卷入與皇位政權有關的事情中來。

“聽說當年聶家被血洗，只有他一個被悄悄送了出聶府，才免此一劫，對了，姐，你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顧惜時狐疑看着顧惜君。

“我……迷路了。”顧惜君又想起攔路的夏侯，頓時臉又像有火在燒，虧得現在是夜晚，燭光也比較朦胧，才不至于讓惜時察覺。

“這也能迷路？算了，我困死了，先睡了。”惜時大大地打了個哈欠，轉身欲走，卻又被顧惜君叫住了。

“你先回來，我還有話與你說。”

“什麽啊姐？難道就不能明天說嗎？”

“不能，給我回來坐好。”

顧惜時只能乖乖坐回去。

“有話快說啊姐，快讓我超生。”

惜君不在乎惜時開的玩笑，正色道，“惜時，你覺得聶風此人如何？”

顧惜時以為她要問什麽，誰知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卻也想敷衍回答，“挺好的啊！很講義氣的哥們兒，在軍營中人緣極好。”

“你可觀察過他有何過人之處？”

“姐，你怎麽突然間問起他來？”又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大叫出聲，“啊！姐，難道姐姐你喜歡上表哥了？這可萬萬不行啊，你要夏侯姐夫怎麽辦啊！”

顧惜時說着突然激動起來，睡意基本全消了，瞪着眼睛，誓要維護夏侯姐夫的權益。

“什麽姐夫，說什麽，平日裏我都是如何教你的？也不知隔牆有耳。”顧惜君呵斥起來。

“可是姐……”

“好了，別說了，現在是要你聽我說的，閉上嘴。”

“不是你要問我問題的嗎？”顧惜時委屈兮兮的樣子。

顧惜君揚起手就要揍他，竟然敢頂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顧惜時立馬認慫，“姐我不說了，您有什麽教訓請指示。”

“你最好以後離聶風遠一些，他恐怕并非什麽心思純良之人。”顧惜君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誰都不能保證聶風與顧惜時交好究竟有沒有其他目的。

“為什麽？他是我兄弟，又是我們的表哥，且他幫過我不少，絕非什麽居心叵測之徒。”顧惜時又激動起來。

“你懂得如何區分一個人究竟是忠心耿直還是居心叵測？惜時，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

“姐說的我也許不懂，但我還是懂得如何區分自己的兄弟的。”

“惜時，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姐姐告訴我究竟什麽事情？！”

顧惜君沉默，他不該知道那些。

“既然姐姐不說，我又為何要遵循姐姐那一套？我困了，先去睡了。”話罷，頭也不回離開了，獨留顧惜君一人在原地嘆息。

罷了罷了，她弟弟就是這般性子，只要認定了便不容任何人質疑，只是這般性情，也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

按照夏侯的說法，聶風之所以會為慕君泱辦事，多半是與當年聶家的滅門慘案有關。

正因為如此，事關血海深仇，聶風的手段只怕絲毫不會留情，屆時，顧惜時也許只是他複仇之路上其中的一塊墊腳石。

顧惜君離宮的期限是三天，第一日便以夜探聶府結束了。

三更的顧候府還未進入安眠，皇宮自然也不是個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三更時分的鳳栖宮仍舊是燈火通明，還絲毫沒有睡意，還未入睡的人自然就是鳳栖宮的主人，當朝皇後，宋兮。

而當主子的尚未安眠，當奴才的自然也就陪着受困。

“你當真看到那人确實就是鄭靈？”皇後躺坐在軟榻上，眉眼間有些倦意，卻仍強撐着困意，只為了想方設法陷害一個人。

“回娘娘的話，千真萬确，奴婢看到的就是靈貴人。”丫鬟綠荷恭敬答道。

“她為何鬼鬼祟祟獨自離開玲珑閣？”

“這個，奴婢也不知，不過絕非是什麽正大光明的事。”

皇後冷笑一聲，頗有閑情的欣賞起自己的花式寇丹，說道，“這是自然，否則如何會挑在三更半夜，如何會獨自一人，又如何會披上鬥篷掩飾身份？不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又是什麽呢？”

“娘娘說得極是。”

“可有派人盯着了？”

“奴婢已經派了人一路跟着靈貴人。”

“玲珑閣那邊呢？”

“奴婢一直派人守在玲珑閣外，靈貴人至今還未曾回玲珑閣，亦不曾有人出去過。”

“那好，我們去玲珑閣等靈貴人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