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 喻溪剛打開家門就看到客廳熱熱鬧鬧的,單玲來看到她回來了連忙招手:“回來啦?你小姨和姨夫來了好一會了,就等你回來呢。”

喻溪的小姨單霜是一個三十出頭短發的女人,和單玲來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姐妹。看到喻溪連忙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攬着喻溪往沙發上走。

“哎呀,說起來真是好久沒看到溪溪了。”單霜一邊和喻溪在坐在沙發上,一邊和另一支沙發上坐着的中年男人說:“老呂,你還那幹愣着幹嘛,不會和溪溪說說話啊。”

“哪有讓姨夫開口問候的道理,”單玲來看了一眼喻溪,喻溪馬上就反應過來,乖乖的叫了聲:“姨夫。”

呂江是一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男人,喻溪和這個姨夫一向沒什麽話說,她問了聲好後,對方也只是淡淡的點了個頭,帶着個眼鏡在喻溪的角度看來泛着冷光,倒是有些不好親近。

單霜夫婦常年在國外居住,上次回來還是兩年前的時候,喻溪小的時候單霜還沒結婚,在國內工作,偶爾單玲來要去其他城市聽課,就會把喻溪送到單霜那裏待幾天,次數多了,喻溪和她這個比自家老媽年輕好多的小姨親近的不得來,還撒潑不願意回去,被單玲來笑到現在。

這幾年随着單霜出國,和大他幾歲在國外工作的呂江結婚後和單玲來一家人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但是節日還是會寄一些東西回來,少不了喻溪的份。

“溪溪怎麽這麽早就開學了啊。”單霜握着喻溪的手問。

喻溪笑了笑:“學校拼命呗。”大眼睛眨啊眨的,水靈的很,單霜像小時候那樣刮了刮喻溪的鼻子。

“可不是,也沒放幾天假就又上學去了,現在的小孩也是辛苦的。”單玲來對自己女兒沒放幾天假就又念書去了挺心疼的。一邊說又一邊給單霜的面前的茶杯沖上水。

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老喻,覺得這老頭子實在是太美眼力見了,忙用胳膊肘裝了一下他,“老喻,給妹夫添點茶啊。”

老喻恍然,忙起身給呂江添茶,呂江也急忙端着茶杯接。

聊了沒多久,單霜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又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女,眼皮耷拉着明顯是困了,擡頭看了看單玲來,“姐,溪溪都困了,我也該走了。”

言罷便站起身,呂江喝了口茶,往門口走去。

“這就走啦?再留會?”

“不了,我和呂江明天的機票就要走了 ,唉不然我也想和溪溪待幾天的。”單霜有點失望,她和呂江結婚好幾年了還沒有孩子,一看到喻溪就想到她小時候的模樣,喜歡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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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江看到妻子這樣,攬着她的肩膀說了句話。

單霜朝單玲來和老喻告別,單玲來把妹妹妹夫送到門口,喻溪也跟着去了,她跟小姨又說了會話。

“溪溪,有空可以來阿姨這玩的呀。”

“去你那一趟還得出國呢,瞧你遠的。”單玲來倒是接了一句。

單霜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姐……”

喻溪看了看自己老媽和小姨,兩大仙女其實戰鬥力差不多,她小時候還見過小姨和單玲來貧呢,最近幾年見的少了,估計還的舒緩才可以“大戰一場”。

眼看在磨合磨合又要開始似曾相識的“大戰”,喻溪走上前朝單霜笑着歪了歪腦袋,“我會去玩的啦~到時候小姨你可得陪我出去玩啊。”

喻溪也和姨夫呂江道了別,呂江朝她點頭笑了笑,說了聲:“溪溪再見。”

這個笑容像是拉扯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喻溪就是覺得這個姨夫她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她和爸媽走上樓的時候,單玲來還和老喻嘀咕:“哎呀這個妹夫和你一樣話木了吧唧,不讨人喜歡。”

老喻嘟囔一聲:“我不讨你喜歡你還當我媳婦兒?”

單玲來:“……”

“不過這妹夫我總共也沒見幾次,不過看樣子他和小姨子挺好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單玲來:“哎呀我不就是随便說兩句老喻你怎麽又說上了。”

老喻吹胡子瞪眼的:“單老師,你這可不太符合你個人職業啊。”

單玲來:“……”

喻溪聽着爸媽的對話捂着嘴笑的不行,至于姨夫和小姨的關系她也懶得想。

明天還得上課呢,不知道起不起得來,她想。

——

第二天中午周仰和是和喻溪一起吃飯的。

當然還有個郭靓靓。

食堂裏人頭攢動的,剛下課擠得不行,郭靓靓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成功搶到了一張桌子,喻溪和周仰和趕緊坐下來。

“哎呀哎呀真是累的不行,我們就應該晚個十分鐘過來的。”郭靓靓往自己嘴巴裏塞了口飯,含糊的說。

喻溪看着對方吃飯巨快無比的樣子着實驚嘆,勺子撈個菜也是溜得很,風卷殘雲一般。

她也懶得回郭靓靓的話,轉頭問周仰和:“仰和你不是平常和秦亦童一起吃飯嘛,今天怎麽一個人。”

今天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還沒響完,秦亦童就往門口沖了出去,沿途還帶倒了前桌的杯子,引起了一聲驚呼。

劉竹清原本在全神貫注的塗着自己的指甲,被自己同桌的大喊吓了一跳,手一滑,就塗到指甲外面了。

她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跑什麽啊,又不是趕着去約會。”

這時候班裏大部分人都往食堂去,散的很快,周仰和慢吞吞的往外走,聽到這句話想:還真是被猜中了,人家就是趕着約會呢。

她一點也沒有被“飯友”撇下的不滿,腳步輕快,腦子還回憶着最後一節課數學老師講的題。

因為中午打算去小賣部買個面包啃啃,她也沒刻意和“吃飯大軍”擠,特意往走廊盡頭的那個樓梯走,因為走這個樓梯去食堂要繞遠路,所以沒有另外一條那麽水洩不通。

結果一轉彎就和跟郭靓靓走在一起的喻溪撞了個正着。

喻溪穿着黑色的薄羽絨服,帽子上白色的絨毛倒是有點長,周仰和冷不防的撞在她肩上,絨毛拂過鼻尖,癢癢的,她忍不住轉頭打了個噴嚏。

這一聲噴嚏可謂是“驚天動地”,喻溪急忙拉住她,急急忙忙的問:“哎呀撞到哪了?還是重感冒,”她一邊問着,一邊去看周仰和的臉,看到對方淡定地拍了拍臉,頓時覺得虛驚一場,“真怕你打噴嚏打出來的是血……”

周仰和:“……”

站在一旁的郭靓靓“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靠喻溪你的想象力夠豐富的啊,”她說到一半又笑出來,“打、打噴嚏都是、血虧你想得出來,昨天半夜看鬼片啦?”

還忍不住拍了拍喻溪的肩膀表示自己笑的脫力了。

喻溪尴尬的不得了,忙轉移話題,“仰和你去哪啊?”

“去小賣部。”

“嗯……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吃飯吧。”周仰和瞄了一眼喻溪。

“好呀好呀。”喻溪還沒來得及說話郭靓靓這個大嗓門倒是直接應了,飯點的走廊人也沒幾個,她這聲“好呀”,驚天動地,倒有幾分請客的氣勢。

“秦亦童?她有事呢。”因為秦亦童再三要求的保密,周仰和只能對外宣稱“有事”了,她頗有些歉疚的看了看喻溪,卻發現郭靓靓用胳膊肘撞了撞喻溪的肩膀,示意她朝斜後方看。

周仰和也順着方向看了過去。

一眼就看到秦亦童紮着馬尾辮的後腦勺了,周仰和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太背,剛說完秦亦童有事,人家就“有事”到和男朋友吃到一桌去了。

她忐忑的望向喻溪。

郭靓靓咬着勺子有些奇怪:“诶,秦亦童怎麽和男生坐一起去啦,那男的誰啊……”

自從年前聚了餐唱了個歌,郭靓靓倒是和秦亦童玩的挺好,偶爾發個短信聊個天也是常有的事情。兩個人性格倒是挺合得來,保持“你貧我也貧”的交友态度,時常隔三差五埋汰對方幾句。

這不,郭靓靓盯着秦亦童幾十秒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嘿嘿”一笑,結合她現在的形象,有種說不出的猥瑣,周仰和擡起眼皮看了看,覺得這副模樣似曾相識,餘光瞥見斜後方馬尾辮的背影,恍然大悟:不就和秦亦童一模一樣嗎……

她把同情的目光投給了那個背影,默默點了個蠟,說了聲“保重”。

喻溪對郭靓靓的自言自語采取不理睬态度,她慢條斯理的舀着菜,小口的咀嚼着。

食堂裏男女混坐吃飯的雖然不多,但有還是有的,畢竟在學校裏談場戀愛着實憋屈,沒有什麽可以悄悄約會的地方,所以連吃個飯也是意義非凡。不過也不盡然,有些混坐的還包括同班關系好的,一大幫男生一大幫女生坐在一起,霸占了一排座位,活像個聯誼餐會。

正在和她家“我光”甜甜蜜蜜吃着飯的秦亦童突然就覺得脊背發涼,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狐疑的往後看,目光越過一排吃飯的人,看到低着頭的周仰和,再看一眼,就看到周仰和對面的喻溪以及郭靓靓……

她暗道一聲“不好”。但還是光速吃完了飯,對面坐着的陳陸光被突如其來的快速震了震,問了聲:“怎麽了?”

秦亦童搖搖頭,“我今天想早點回教室。”

陳陸光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本來想摸一把對方油光發亮的馬尾辮,一想到身在食堂,只能作罷。

秦亦童飛快的端起餐盤走了。

郭靓靓看到秦亦童走遠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沒了秦亦童的遮擋,陳陸光的模樣倒是看的清楚。

她噘着嘴想了想,突然哇哇大叫起來,還順勢拉了拉喻溪的袖子,喻溪被着突如其來的力量扯得勺子把握不好,一口飯飛了出去,正中周仰和的餐盤。

周仰和:“……”

喻溪沒好氣的問了句:“怎麽了?”語氣很不善,表情倒是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兒,抱歉的沖着周仰和笑笑。

郭靓靓:“不是啊,你看啊那個男的不是趙柔柔前男友嘛,秦亦童這個傻不拉幾的跟他好上了?”

周仰和對郭靓靓話中的“趙柔柔”沒有一點印象。

喻溪聞言偏頭看了看那個方向,寸頭,膚色略深,乍一看挺兇的,吃飯又是慢條斯理的,穿的很是人模狗樣,穿着大衣,裏面的襯衫也隐約可見。

她對秦亦童不是很了解,郭靓靓說的趙柔柔和她一個班,是一個巨喜歡看韓劇的姑娘,發型也是常常換,燙個卷一點也不稀奇,只有學校大查的時候才會去拉直,平生的夢想就是交個“帥歐巴”男友,據說當初和陳陸光談戀愛也是因為對方的大長腿,喻溪知道這麽多還是因為分班沒多久學校的一個彙演,正好她和趙柔柔湊一起演個話劇主角,那段時間正好是趙柔柔和陳陸光分手,演話劇悲情部分簡直信手拈來,排練完就拉着喻溪傾訴,非得把自己定位成苦情劇的女主角。

分手的原因也超級簡單,陳陸光經常打游戲不理她,約着逛操場也不說話,喻溪被趙柔柔說的耳朵都要起繭子,恨不得把這個沉浸在失戀陰影的姑娘塞進話筒。

“噢,”喻溪回頭,“就是他啊。”

郭靓靓:“聽柔柔說這個男的巨渣的啊,秦亦童真是……”

喻溪:“趙柔柔和你是這麽說的?”

好像和自己的版本不一樣嘛,喻溪喝了一口湯,“她和我說的是陳陸光對她超級好,是她自己和游戲争寵失敗來着……”

郭靓靓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麽趙柔柔和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

喻溪倒是不以為然,“你管這麽多幹什麽,不都分手了嘛。”

少年時的感情湧動的時候恨不得天天和對方在一起,會下意識的和對方喜歡的事物比較,信心滿滿的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發現一切并不是是自己所認為那樣,又懷着滿腔的失落和別人傾訴,感情未消,一邊挑着那個人的錯,一邊又覺得那個人好的不可思議。

矛盾的不行。

談戀愛也蠻複雜的嘛,喻溪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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