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情變好

曹盧木然地看着冰冷的數據,沒有任何的感覺,除了有點意外以外,可慢慢地,眼淚從他的眼角溢出,滑過臉龐,全身微微地顫抖着,呼出的氣有些重。

他伫立在那,忽然拽起了胸前的領子,緊緊拽着,背部為躬,另一只手撐着膝蓋的位置。

姚悅等四人,都不在這邊。

至始至終,姚悅與劉洋是一個“小團體”,內森與莉莉卡是一個“小團體”,而他,是一個人為“小團體”,無論是在1區還是以外的區,都是一個人。

選擇加入姚悅小隊,是他的選擇,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就不會怨任何人。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吧。曹盧悲觀地想着。

另一邊,內森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莉莉卡,撫着她的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只是把所有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說什麽,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想參加“戰役”,莉莉卡也就不會來到1區,也不會面對“必死”的結局。

現在又能如何,只是依照官方的意思,去參加“戰役”了不是嗎?

莉莉卡哭着,白皙的臉有些泛紅,哽咽地對着內森說了什麽,依稀能聽到,她不想死之類的。

這時,姚悅和劉洋從那深邃隐蔽的角落走了出來。

燦白的燈光照射在姚悅的臉上,她有些不适應地半瞌,眼角還殘留着哭過的痕跡,她淡淡地笑着,目光柔和,全然沒有先前的悲傷。

內森和莉莉卡并不知道姚悅是為了什麽而難過,只是膚淺地認為姚悅是害怕死亡而已,但真的有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不害怕死亡嗎?

內森簡單的腦子,認為是有的。

于是趁着姚悅拉着莉莉卡一塊走時,內森用手肘撞了撞劉洋,讓他給自己補補課,看看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自己的妹妹不懼怕死亡。

劉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聳肩:“我沒有什麽辦法,只是姚悅自己走出來的。”

具體的詳情,他并有說清楚,他知道內森是默認了姚悅是因為懼怕死亡而已,況且,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是那麽光彩。

內森也沒多想,嘆了口氣,說道:“隊長不愧是隊長。”

正因為自身是隊長,才會強大起來?

不過,那樣也不錯,至少走出來了,而不是一直頹廢。要是一直頹廢到“戰役”的開始,估計就真的百分之百會死,雖然,即便認真訓練的,也接近百分百的概率會死,但人總要抱有希望才是。

沒了希望,人們就停滞不前,跟死人沒什麽兩樣。

而希望,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給的——

曹盧回過神,就剛好看到姚悅四人站在他的面前,神情略呆滞,也沒有以往一副深沉智慧的模樣。

由于他并沒有真正地哭泣,只要擦幹了眼淚,就看不出一點端疑。

他莫名其妙被強求跟他們圍成一個圈。

相互攔着彼此的肩膀,高一些的就半蹲着。

莉莉卡的情緒也安定了一些,臉上的神情滿是認真。

劉洋和內森沒什麽實際上的變化,而最先表現出崩潰的姚悅,竟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之前的所有負能量,都消散不見了。

此時的姚悅,周身散發着一股積極向上的能量,微紅的眼睛并沒有讓她眼底裏的那份堅定消減半分,整個人就好像是“怪物”出現之前還存在的太陽一樣美好。

曹盧看着他們的變化,一愣一愣的,自己好像有點格格不入……也不是什麽非常正能量的人。

隐約中,他感受到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兩只手,似乎有一種力量,讓他的負能量點點消散。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就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團隊感和歸屬感啊。

此時此刻,曹盧覺得自己就真的是他們中的一員一樣。

內心略感動,嘴角也在他的不經意間揚起。

互相不說話,持續了一會松開了。

“無論事實如何,在我們踏入1區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我們所要走的道路。”

“與其怨天尤人,哀鳴着自己即将面對死亡,不如接下來更加努力地訓練,盡自己的所能在‘戰役’活下來!”

“死亡不是必然,不然的話,張範又為何活着?”

“或許之前沒有人活下來的例子,但,他們不行,我們就不行嗎?!”

“能否活着,不是看以往的數據如何,而是看我們怎麽活下去。”

“我們五人是一個團體,只要我們配合的好,也就為我們在‘戰役’活着的幾率更大一些。”

“所以,我們一起努力,活下去!”

說着這些話的姚悅,像是一個巍峨不動的大山,讓人有種信任和一種莫名的依靠感。

劉洋和內森變得嚴肅而堅定,曹盧和莉莉卡,也走出了自己所産生的負能量。

曹盧手握拳頭。

是啊,只要自己努力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活下去。

他聯想了許多美好的片段,都是他從“戰役”活下來以後。

恍惚之間,他看到一個畫面,自己和內森還有劉洋變成非常好的鐵哥們,姚悅和莉莉卡也活着……他們五人一起聚餐玩耍……明媚的太陽也不再多藏……

姚悅伸出一只手,劉洋搭了上去,再然後是莉莉卡和內森。

曹盧怔住,木木地也伸出一只手搭在內森的手背上。

随着一聲“加油”,他的手被動地被揚起——

曹盧的目光微亮,眼中似乎倒映着星河,露出了一個自然而充斥着快樂的笑容。

影影綽綽,孤寂的訓練場區上,像是只有他們五人,其餘零零散散的人都顯得暗淡無光。

在這一天,所有人的情緒變得格外的濃郁,也變得格外地偏激。

分為兩類,一類是極其富有正能量積極向上的人,另一類是沉寂在自己的悲傷中不斷散發着負能量的人。

可相對的,擁有極大負能量的人,若是能夠從中走出,自身的“力量”也會變得強上一些,這也是那些一直處于正能量的人所無法得到的——

面色頹然的張範戴着風帽,目光微沉,嘴周圍冒起了些胡子,但他并沒有要剃掉的意思。

路面上,時不時會碰上一些人,他下意識地拉了拉風帽,頭也低了低,但那些路人的目光像是個放大鏡一樣,這樣都能看出是他。

當別人說到“好像是張範哎”的時候,他內心湧上了一些煩躁之意,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些人并沒有像之前一樣充滿了惡意,反倒是善意滿滿。

他疑惑着。

最近的一場活動,大概是只有1區封城的事情,難不成封城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還是說,這些是假裝對他善意?

張範想不明白。

可漸漸的,他內心裏的那份警惕在慢慢地消散。

就算有什麽目的,也不能那麽多人都這樣,不管怎麽樣,現在的局面對他是好的,就行了,雖然他也好好奇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讓這些原本對他充滿惡意的人都發生了改變。

直到後面,他甚至不用遮遮掩掩,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世人眼中,認得他的人,會友善地打招呼,這一切,似乎也變得美好起來,只不過,他發現,衆人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不是很開朗……

至于原因,張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

多半是因為封城,被迫去“死”的緣故,想當初,他也是陰郁和焦慮了多久來着,最後發現,這樣沉寂在裏面,最終的結果就真的只有一死了。

想來,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都會振作起來的。

張範的境況變好了,也就不再消沉下去,一想到自己是因為誰而又被迫參與下一次“戰役”的人,他就恨得不行。

他想找周南,為自己讨回一點,然而,他确實怎麽樣都找不到周南。

周南這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有辦法,內心的那股氣憋着,心中暗暗發誓着,要是找到周南,一定要給周南顏色瞧瞧。

張範如同以往一樣,到商店裏購買一些平時需要吃的東西,結果,似乎是遇到了自己的粉絲?

看對方一臉崇拜的樣子,一定是粉絲沒錯!張範想着,內心一陣歡呼雀躍。

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擁有粉絲的一天。

只不過,對方問的問題,讓他難以下臺:“我想請教一下,怎麽才能強化‘力量’?”

關于這種問題,他自己都不清楚,似乎是某天,自己的“力量”莫名其妙就變得很強了,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

這就很尴尬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回答這樣的問題,但是又不能不答,神色微僵,用“努力訓練”來搪塞過去了,對方也半信半疑。

雙方又談了一會,才徹底結束對話,看着“粉絲”遠去的背影,張範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提着的籃子裏的蔬菜和肉,陷入了沉默。

太過有名也不大好。名聲壞,所有人都想給他扔雞蛋。名聲好,所有人都會變得熱情,且還會提問一些他壓根也不怎麽樣清楚的問題。

付過錢,提着東西走出商店,視野中就出現了某人的身影,他愣了下,腦海中,浮現起了他回到1區後,求周南,但不願意幫他,轉身離開時的背影。

他還十分清晰地記得,站在門口的周南,被白色燈光照射得格外冰冷的五官,還有周南當時所說的戲谑話。

蹭蹭地,怒火不斷增長。

因為恨周南,所以就算是對方的一根頭發,他都能夠認出來,提着塑料袋的那只手成拳。

目光不移地看着剛下了車的周南。

雙眼銳利而帶着恨意,大步流星地朝周南走去,因為距離比較遠,加上周南說不定下一刻就不知道去哪裏了,大步走變為跑。

他的眼中只有周南,甚至把周南身邊的林進給直接忽略了。

張範伸手,欲要扒到周南的肩膀時,不知道哪裏出現了一個礙事的手攔住了,順着那只手看去,是一張嚴肅的面孔。

周南頓住腳步,慢慢轉身看去,眼底閃過意外,目光在張範的上下打量。

原來是……似乎他現在過得不錯?

看到張範眼中的恨意,周南也不以為意,看他不爽和恨他的人也不少,也不差這麽一個了。

不過,最近好像在輿論方面,對張範似乎很友好?

所以……他是來找回場子的?

周南內心分析着。

面對周南依舊高高在上的目光,張範更加氣憤。

像是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在周南的掌握之中一樣。

張範張口,要說什麽,卻被周南打斷了:“如果你是來找回場子的話,大可不必,因為你的境地如何變化,都不會改變下一次‘戰役’你要參與的事實。”

話語高傲,還帶着肯定。

憑什麽,就他一句話,自己就必須怎麽樣怎麽樣?!

在這一刻,張範的恨意達到了極點,往前挪了一小步——

“這位先生,我想你應該很清楚1區的規則才是。”說話的,是周南的跟班。

張範這時才恢複了一些理智。

是啊,自己在1區就得遵守1區的規則。自己違反了,也無法承受相對應的後果。作為一個曾經在1區待過一年的他很清楚這點。

況且,眼前的人,在1區擁有很大的權力,若不是如此,先前,他也不會低聲下氣地去乞求這個高傲地令人不爽的人。

周南嘴角勾起,譏諷味十足,不再看張範一眼,轉身就走。

在他看來,張範這個人,跟一個跳梁小醜沒什麽區別,或許這個“小醜”實力很強,但由于某種原因,也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最終,張範也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周南走進建築物內,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站在原地的他,所有情緒在周南走出他視線的一瞬間化為烏有。

走的時候,林進還多看了幾眼張範,随後目光落在了走在他前面的周南:“就這樣……沒關系嗎?畢竟現在張範還挺多人擁戴的。”

周南不甚在意:“不用在意,之所有有人擁戴,那是因為衆人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同命相連的感覺,可一旦張範所站的位置有所變化,衆人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友善,要是他蹦跶自掘墳墓——”

不用他動手,衆人就會就會恢複對張範最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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