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說不出口
葉曳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面，屈膝，托腮，雙眸無神。
“葉曳，你不是說你訓練過嗎？來跟我比試比試。”姚悅看她很無聊的樣子。
恰好，隊友們也對葉曳的實力感到好奇。
一想到來1區前就訓練過的陳锟、潘娥還有陸湛三人，想來葉曳的實力也不會低到哪裏去。
突然被點名的葉曳愣了一下，目光快速掃過周圍，已經沒人了，想來除了姚悅他們，不會有別的人知道她的實力了。
她自顧自地中二幻想着。
可是，也沒人知道她是誰叫什麽啊。
假想敵。
葉曳起身，走向姚悅，莉莉卡把自己的木劍借給了她。
她握着木劍，比劃了幾下，似在找感覺。
其餘的四人迅速推開，騰出一塊空地給姚悅。
“……”
葉曳薄唇微啓，想說你們五人一起上的。
但仔細想了想這對朋友裝逼好像不大好。
算了，随便吧。
“盡管來吧。”姚悅已經擺好了姿勢。
葉曳擡頭看了一眼面帶笑容且自行的姚悅，接着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劍。
腦海中浮現的是明娅與許襄打鬥時的畫面。
自己距離那種程度還有些遙遠……
那跟普通人比起來怎麽樣呢？又跟陳锟比起來怎麽樣呢？
莫名地心生與這場比試毫無關系的疑問。
當時所見的場面，依舊清晰地放映在腦中。
接着，則是好幾年前明娅對她所說的話：“‘力量’不一定只能附加在武器上，還可以附加在體內，彙聚在腳上或者是手上，你試試看，可以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
“你也不用擔心‘力量’會傷及本身，每個人的‘力量’都是不一樣的。”
“恰好‘力量’也認得自己的主人，所以，除了主人外，其他人或物才會受到傷害。”
然而，當時她并不理解明娅所說的，更沒有成功地把明娅所說做到。
現在……
好像有點理解了。
腳或手……嗎？
她呼出一口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姚悅，将手中的木劍握緊了一些，擡劍——
姚悅瞳孔微縮，心道“來了”，可才剛剛把木劍擡到半空中，葉曳的木劍便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
曹盧四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神情呆滞，也不知道是鼓掌好還是不鼓掌好。
剛剛他們都沒怎麽看清葉曳的動作。
內心也不由得震撼。
這就是葉曳的實力？
成功把以前明娅教她的學會了，她面露笑容，眼底更是掩飾不了高興。
等回去了，表演給明娅看！
“好、好厲害！”姚悅沒有任何遮掩地誇贊着。
她覺得，剛剛的葉曳可比陳锟還要厲害！
葉曳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覺得自己有些裝逼了。
壓下內心的高興，帶着歉意地說道：“再來一次吧，剛剛……有點不大公平。”
她們原本比試的含義，并不是使用“力量”而分出決定，這麽說，她還算是作弊了。
看不懂剛剛的速度是何造成的姚悅愣了一下。
以為葉曳只是想讓她面上好看一些，就拒絕了。
結果葉曳的堅持，無可奈何，姚悅才與葉曳比了第二場。
雖然第二場葉曳并不像剛剛表現的那麽厲害，但是也能讓姚悅自慚形穢。
不過四五招，就已經把姚悅的木劍給擊飛了。
觀戰的四人像是發現了什麽珍貴的東西一樣，雙眼發亮，手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
如果葉曳參加每個月底的排位賽的話，一定能超過陳锟，變為新的第一，且一直占位第一！
想到這些，葉曳的形象瞬間在他們的心中高大起來。
他們也未曾想過，原來所謂的“大神”離他們這麽近！
還沒有發現，真是……
姚悅一臉的遺憾：“可惜你是參加後年的‘戰役’，不然我得把你拉進來，這樣我們就有一個大佬帶了，想來，團隊賽的話，定然能取得一個很不錯的名次。”
葉曳把木劍還給了莉莉卡。
莉莉卡接過木劍，略過葉曳對姚悅說道：“那也不行啊，我們隊都已經滿了。”
帶着點酸意和遺憾。
她也好想變得像葉曳一樣厲害……那樣她就能萬衆矚目……
慢慢地，她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姚悅聞言更加感到遺憾了，不過想到能跟這樣的大佬成為朋友還是很高興的。
對于姚悅的話，曹盧莫名嗅到了什麽，大概是因為姚悅和劉洋、內森和莉莉卡是一塊的，只有他是一個人……
如果要把誰踢出去什麽的話……也定然是自己吧……
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在他的腦子裏停留了十幾秒，便抛擲腦後了。
“葉曳都那麽厲害，那身為葉曳的師傅‘明娅’到底有多厲害啊。”曹盧不由得感嘆了起來。
被他這麽一說，他們又勾起了對葉曳口中“明娅”的好奇。
腦海中，更是開始幻想起了“明娅”的形象。
一定是個飒爽、自信……還擁有腹肌的女性吧。
“她很厲害很厲害！”一說到明娅，葉曳就化身成為明娅的小迷妹。
随後她有些無奈：“很可惜，我現在距離明娅還有很遠的距離。”
對于葉曳的反應，姚悅他們也有些驚訝。
看來“明娅”在葉曳的內心位置還是挺高的。
至于葉曳所說的連她都難以企及，姚悅他們無法想象，如果真如葉曳所說的話，就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認知。
真是存在、見識過且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話，定然會颠覆半個世界觀。
對他們而言，能達到陳锟那種高度都已經是遙不可及了。
而遙不可及的遙不可及的遙不可及，他們已經如法想象了。
“有機會的話，真想認識一下你口中的‘明娅’。”姚悅心生向往。
誰不想多認識一個大佬呢，況且還是一個大佬中的大佬中的大佬。
葉曳有些高興，笑着說道：“一定有機會的！”
然而她心中也不是很确定。
旋即，她便給自己定了一個偉大的目标。
就是讓明娅跟姚悅他們成為好朋友！
嗯，一個很偉大的計劃。
葉曳的內心已經打起了小九九，甚至在想無論如何也要把明娅忽悠出來！
空蕩蕩的客廳，僅有明娅一人。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投影折射過來的光照射在她的五官上，在黑暗中的側臉顯得格外地冰冷。
目光停留在界面的下方——游戲進度26%。
沉默了一會，傳來很響的開門和關門聲，客廳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明娅反條件性地眯了眯雙眼。
“真是的，怎麽黑漆漆的地在打游戲啊，對眼睛不好。”傳來的是葉曳的聲音，随即便出現在明娅的視線之中。
明娅關了投影，一言不發。
葉曳歡快地噔噔噔地跑到了明娅的面前，臉上更是不掩一絲的快樂，甚至看起來要溢出來了一般，雙眼閃着什麽。
明娅擡頭，一臉的平靜，眼底更是沒有一點的漣漪。
“明娅明娅，我跟你說喔，前幾年你教我的……那啥，哎，名字不重要，我練成了喔，就在今天！”
像是一個小孩去了幼兒園，發生了好玩的事情，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分享給媽媽一樣。
話落，葉曳一動不動地看着沒有任何變化的明娅。
她想在明娅的臉上或是眼裏見到一絲的意外之類的，她是覺得，有了情緒，才像是一個人。
沒有任何情緒，連一個人工智能都不如。
片刻，明娅才吐出三個字：“很厲害。”
但是并沒有從中聽出任何誇贊的意思，倒像是敷衍。
明娅起身，把手柄放回原來的位置。
葉曳臉都垮了：“就這樣？”
明娅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仿佛就是在說“就這樣”。
葉曳跟着明娅的步伐，看着對方倒水，依舊叨叨：“難道你不真心覺得我很厲害？”
剛問出空，葉曳就哽住了。
确實，自己在明娅面前就是一個菜菜。
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的水緩緩流進玻璃杯裏。
恍惚之中黑色如琉璃的眼睛像是沉下了什麽情緒。
白皙而修長有骨質感的手握着玻璃杯。
“你想參加明年的‘戰役’……還是後年的‘戰役’？”明娅問，扭過頭定定地看着葉曳。
不知怎地，葉曳內心虛了一下，腦子第一時間出現的是姚悅他們。
張口要回答，可喉嚨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塞住了，讓她發不出半個音來。
見她不回答，明娅收回目光，拿着水，略過了葉曳。
錯愕間，葉曳轉過身看着明娅的背影，唇動了一下，就聽到了她的話。
“你不用這麽快給我答案。”
“當然，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攔着你。”
哪怕葉曳現在選擇與明娅就此絕交也一樣。
類似這樣的話，明娅不知道說過多少遍。
說這樣的話時，她永遠都是帶着平靜語氣與神情，淡漠的眉間，似沒有什麽能夠讓她動搖的。
“我會按照約定，跟你一起參加後年的‘戰役’的！”葉曳的目光随着明娅的移動而移動。
這算是睜眼說瞎話了。
明娅可沒有跟葉曳約定過什麽。
她扶着樓梯的扶手，什麽都沒說，就上去了，也不想辯解什麽。
大概是習慣了葉曳總是喜歡拿這種方式來博得她一句回話。
看着明娅的身影消失在葉曳的視線之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明娅依舊沒怎麽把她的話當做是一回事。
她走到明娅剛剛倒水的地方，從角落移出另一個杯子，是帶着可愛圖案的瓷杯。
瓷杯上的小浣熊帶着笑，它頭的周圍有星星啊月亮啊太陽啊這些，底色是暖色調的橙色。
倒滿它，再一口氣喝光。
有些氣呼呼的樣子。
下一瞬，就把剛剛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開始想着怎麽把明娅帶出去，讓她認識認識姚悅他們。
想來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這樣的話，明娅就不會整天孤零零的了。
關愛空巢老人，人人有責！
可是，好像普通的辦法又行不通。
葉曳摸了摸下巴。
如果只是單純地叫明娅去訓練場什麽的也不行，明娅肯定想也不想就會拒絕她。
這個不行，淘汰掉。
嘶——
難不成要騙明娅1區開了一個寵物店，裏面還有貓？
好像也不大行，明娅那麽聰明，一定能猜得到的。
方法不能亂動，得想辦法“一擊必中”才行，不然明娅就會懷疑，之後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會同意的。
說不定到後面，明娅還會懷疑她成為了叛徒，把她一刀給捅了……
那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樣子。
畢竟有許襄這個前例。
然而，苦想了好久，依舊沒一個方案出來。
當明娅的黑貓從她腳邊經過的時候，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注意。
天衣無縫！
第二天她就施行了。
“明娅明娅，煤球不見了！”
“……”煤球又是什麽？
結果當事人平靜地很，絲毫沒有要出門找貓的意思。
“……你不去找它嗎？”
明娅無所謂地說道：“找它作甚？”
後來葉曳在外面吹了好久的風，把自己弄的稍微邋遢一點，然後才把貓給抱回去。
對明娅說“找到了”。
“……”
對此明娅什麽都沒有說。
“不會輕易出來，她是宅女嗎？”莉莉卡說話總是若有若無地帶着刀子。
不過也插不到葉曳的身上。
“……”說的好有道理，但是“宅女”二字放在明娅身上，好像怎麽樣也不适合。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你跟你師傅的關系不好嗎？”姚悅問。
這倒是問倒了葉曳，她跟明娅關系很好，明娅跟她的關系就不知道了。
雖然這兩話也沒什麽區別的樣子……區別還是有的，前者變了！
“還……還好……”
“吧。”葉曳也實在是說不出違心的話，最後還十分不肯定還多加了一個字。
這是雙重不肯定句？
葉曳的回答讓姚悅很迷茫。
“你們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了吧，關系應該不錯才對。”曹盧邊想邊說着。
就算是什麽冰遇上葉曳這種性子，都應該化了吧。
但是對方可不是冰那麽簡單！
“……”這說起來就很慚愧了，那麽多年，明娅對她的态度還未曾變過。
一直都是不怎麽在乎的樣子。
“那你有沒有跟她出去吃過飯？”姚悅問，雖然上次明娅拒絕過，問也是嘗試性地問。
葉曳像是被點通了什麽：“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
上次是挑清楚說了去見姚悅她們，這次不說清不就行了？
明娅多半也會同意！
“……”姚悅他們你看我，我看你。
內心一致地開始懷疑了葉曳的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