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奶味少年20 “學姐學姐學姐
送相青回家的一路上,謝之權都很沉默。
相青抿了抿唇,心裏實在沒底,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學姐,就一個禮拜時間,我們能抓到栽贓陷害的人嗎...”
行事如此嚣張大膽,間接說明了這個人必定是有極高的信心能夠讓自己全身而退。
他現在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怕得幾欲崩潰,在謝之權的維護和校方的出面下,相青用清者自清這個理由便足夠來說服自己不要擔心太多。
只是承諾已經給出,如果一周之後這件事情依然沒有一個清晰明了的結果,那麽即使大家沒有證據可以指認照片上的人是相青,嘴上不說,心裏卻依然會持有懷疑。
且日積月累的懷疑之下,很多事情慢慢的,就會被人當成真的。
因此将這件事情完全扭轉,就成了現在最迫在眉睫的事了。
“不要擔心,一周之後你的全部煩惱都會迎刃而解的。”
陪着相青走到家門口,謝之權這才慢騰騰地回複了他的擔憂。
但相青始終愁眉不展,清隽的臉上幾縷愁雲淡淡籠罩着。
“怎麽,你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麽了?”
“不是說好了會一直相信我?”
看他這樣謝之權就忍不住上手捏住他白白嫩嫩的臉頰,輕輕揉了揉。
親密意味十足的動作讓相青眉梢緩緩往下垂,愁緒淡了,羞意濃了。
在人家家門口把人哄得眉開眼笑了,謝之權才慢慢收起不正經的樣子,語氣忽然嚴肅了些。
“這周你好好待在家裏,別亂跑。”
“尤其是不要和夏流接觸。”
原本所謂的怕相青傷心而準備悄悄解決掉夏流的想法,在這件事情以一種讓人措手不及的方式開始後,便被謝之權當成狗屁抛棄掉了。
多隐瞞一刻,得知真相後的傷害便多深一分。
相青眨了眨眼睛,一開始并不明白謝之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後來結合當下想得深了,他的臉色便越來越蒼白。
“是....是我想的那樣嗎?”
這些年很多東西相青都選擇性忽略掉了,現今被謝之權提醒,隐隐約約間串聯起很多東西的相青,再度讓不安占據了心神。
所以難以置信的他,茫然地找謝之權求一個答案。
但其實他心裏已經明了了。
“是。”
謝之權毫不猶豫的點頭,不過是讓相青更加清楚直接地面對現實。
“有些東西,一周之後我會先發給你,等你看完之後,再自行定奪要不要公開。”
受害者有權比任何人都先知道真相。
至于願不願意讓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全憑受害人處置。
因為很多時候,真相屬于一種對受害人來說,更加沉重的二次傷害。
“好。”
渾渾噩噩應答之後的相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家門的。
直到他一擡頭,看見了原本應該在公司上班的相媽出現在了客廳,猛然便回了神。
“媽媽!”
他看見相媽手中握着幾張色彩昏暗豔麗的照片,下意識的懦弱反應是先逃避。
但相青硬生生止住了疲軟顫抖的雙腿,因為他對于陷害者這無恥卑鄙的行為的憤怒遠大于擔憂相媽誤會又難以清楚解釋的逃避心理,相青三兩步沖到相媽身邊,把內容不堪入目的照片奪走。
相媽被突然冒出來的相青吓得一抖,緩過神之後便靠在沙發上順了順氣,無奈地瞪了眼相青。
“你怎麽沒去學校上課!”
“這照片裏的不是我!有人陷害我!媽媽你別信!”
母子兩人同時開口,最終情緒暴漲的相青以絕對焦急憤怒的高嗓門壓過了一臉懵逼的相媽。
“你是不是傻,我自己親兒子我能認不出來嗎!但是你後面的話什麽意思?有人故意陷害你?”
相媽沒忍住暫時放下溫柔形象翻了相青一個白眼,但聽到他後頭的話卻是雙眉緊蹙,面露不虞。
今天她去上班,一大早的就在公司收到了個莫名其妙的包裹,打開之後的第一眼差點沒給吓出心髒病,不過好在雖然照片上的人同相青确實有那麽七八分像,但相媽還不至于糊塗到連自己兒子都認不清。
只是這班依然是沒心情上下去了,畢竟即使照片有假,但寄這種照片刻意造成誤會的人,卻是讓相媽一顆心都沉了下去,急于探清此人目的的相媽随便收拾收拾東西便匆匆回了家。
現在倒是同相青撞上了。
“這個照片,今天早上貼滿了我們學校。”
相青攥緊了手頭裏的照片,一開始沖上腦門的火早就降了下來,如今面對着相媽嚴肅緊張的目光,一向把事情都藏在心裏不同她說的相青,第一次鼓起勇氣和相媽說起他的遭遇。
“他們都誤會照片上的人是我。”
“連學校都差點要直接将我退學。”
“好在有上次來我們家的那個謝...謝之權學姐幫我據理力争,所有人才從深信不疑變成了持有懷疑,而學校也将處分變成了停課一周。”
“因為早上同學看了照片之後直接就說是我,我擔心你也...所以才這麽莽撞。”
相媽看着相青指骨分明的手捏着照片,手背上的青筋都因用力過度而暴突出來。
她忽然垂下頭,悄悄紅了眼眶。
好不容易細心拉扯大的孩子,看着他一年一年長成風度翩翩相貌清俊的少年郎,卻不知是命中犯了什麽劫數,一點點被磨去陽光開朗的模樣,變得沉默寡言悶悶不樂。
這還是相青第一次和相媽說起自己的事,她難免有些感傷。
只是聽了之後,更是無法開懷釋然,因為一想到他早上要一個人獨自面對那麽多的惡語中傷,相媽就心疼得眼睛直發酸。
“停課就停課,這照片裏的人哪裏能和你相提并論,好好一所學校怎麽淨教出一些毫無分辨是非能力的學生,真是糟糕!”
“實在不行媽給你轉個學,要是真的很難受,我們大不了就休學一年!”
相媽怒得一拍大腿,轉眼間已經想好了許多條後路。
被相媽如此明目張膽地偏袒愛護,相青心下一暖,很多事情無形中就稍稍看淡了一點。
“不,為什麽要轉學,這樣不是白白放過了那個陷害我的人嗎?”
相青清奇的發言讓相媽禁不住側目,一向能躲則躲的相青這次居然不肯忍了。
她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就是怕相青受不住。
“學姐說她已經隐隐猜到是誰做的了,一周之後就能給學校一個交代。”
相青自己沒發現,在說到學姐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黑壓壓的眼眸忽然就亮了亮。
相媽發現了,但相媽不說。
相媽只喜歡躲背後暗戳戳地看年輕人自己發展。
“你這學姐到底是做什麽的,這麽厲害?”
又是校內大學霸又是打架小能手又是查案第一名,哪家這麽能生養?
“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相青這話一出來,別說相媽不信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怪異得很。
但是經由這麽一番奇怪的讨論之後,二人之間的氛圍倒是輕松了不少。
然而面上笑意是有了,心裏卻始終沒辦法放得開。
但現在無憑無據的,再多想法也是庸人自擾。
一切結果,只能等一周之後了。
......
一個月之內,謝之權基本沒閑着。
因為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距離願望目标發生變故轉折點的時間已經緊迫非常了,并沒有足夠的時間讓謝之權去發展能和夏家對抗的勢力。
所以她除了錢,啥也沒有。
但明面上的路子行不通,暗地裏的手段卻是可以花樣百出的。
她這段時間去僞造了一個履歷優越的身份,稍稍修飾了一下容貌,便入駐了夏家最大的公司。
即便被安排的工作不過是一個不輕不重的小職員,也足夠讓謝之權短時間內快速摸清這家公司的門路以及內部運作。
夏家在市場上分布的産業衆多,其中最為核心的龍頭産業便是制藥。
而謝之權進的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制藥公司。
在市場上大量流通的藥品,最害怕的就是被檢驗出問題。
謝之權倒不是想要也學夏流下三濫的手段搞栽贓陷害,她一開始進公司是想倒騰點商業機密拿去吓唬吓唬夏家現任家主,讓他不要插手夏流那個破兒子的事情,趕緊換一個私生子扶持。
但在見到夏家主的時候,謝之權的直覺讓她不能就這麽輕易了事。
因為夏家主靈魂的惡臭黑暗程度,是夏流的兩倍都有餘。
當時謝之權站在一衆卑躬屈膝的職員當中,恭迎這位夏家掌權人來公司的時候,擡頭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氣場強大的儒雅大叔,第二眼便直穿靈魂,看透他華麗外表下的一切肮髒不堪。
這樣由內而外爛透發臭的人,謝之權無法相信他手底下的公司能夠是一幹二淨的。
她突然有些感嘆,數萬年間曾見過諸多世界的龐大世家,基本就沒有稍微幹淨點的人。
只要有錢有權,人的欲望便會從隐忍不發直接搬到了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