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哭包少年10 “祝你好夢
“好, 屬下抱你就是。”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在蘭疏假意伸手讨要擁抱的時候,謝之權真就将他一把抱起。
裝傻充愣甚至是不惜賣慘的蘭疏, 一雙眼睛霎時就瞪得渾圓, 他被謝之權高高抱起後,找不到平衡的身體讓他慌張無措地勾住了謝之權的脖子, 而後将腦袋順從地埋在她的肩上,藏在陰影下的臉卻是紅透了。
謝之權從容不迫地邁着長腿穿過數個小蘿蔔丁, 一路迎着各種幽怨晦澀嫉妒羨慕的目光, 慢悠悠地将懷裏那只小鴕鳥帶出玄術學院。
煉藥學院建在另一座山上, 體質一般的玄術師若是想要橫抱着一個人走那麽遠的路, 怕是半路就會脫力。
蘭疏也沒打算真讓謝之權就這麽把自己一路抱過去,她無所謂, 他有所謂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離開視線範圍內,蘭疏終于舍得從那一襲令人着迷的冷香中掙紮。
謝之權聞言,壞心眼地收緊了手臂, 将軟綿綿的蘭疏又給鎖回懷中,他的掙紮對謝之權來說等同于無。
蘭疏:!
“謝之權!你放肆!你是不是在偷偷占小爺便宜!”
平日裏對着謝之權, 蘭疏說話并不會用到這個高高在上的自稱, 如今他真有些怒了, 心裏那些驚慌失措來得突如其然, 他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何種感覺, 因而只能拿動怒蓋過心慌。
“啊?不是你要我抱的嘛。”
“再說了, 我不會偷偷占別人便宜的。”
“我只會正大光明地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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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 蘭疏尚未從謝之權這三兩句話中思索出味道來,就被丢開了。
謝之權找好力道角度,将蘭疏毫不留情地丢進了一旁的草地上, 重重摔了個屁股墩兒的蘭疏懵了。
他難以置信地擡眸看笑得溫良無害的謝之權,驚呆了。
“你,你...”
蘭疏抖着指頭,你你你了半天沒蹦出下一個字。
謝之權以為他要罵她,雙手環胸都做好準備把人給反駁哭,結果蘭疏卻是詭異地紅了臉,就像一朵清雅幽香的白蘭花被過路的美麗姑娘落了幾縷紅胭脂一般,嬌俏得很。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要不然你身為我的下屬怎敢将我丢出去?”
“肯定是因為我說了那席話,你害怕被戳穿而惱羞成怒地用別的方式來掩蓋,對不對!”
“我拿你當下屬,你居然對我有非分之想!?”
蘭疏越猜測越覺得可疑,越可疑越覺得接近真相,因此腦子一熱就把心裏那些無限放大的想法脫口而出,甚至一句比一句來得堅定,說完之後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謝之權,仿佛能将她看穿一般。
他就說嘛,這世間少有人會不喜歡自己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謝之權也難免會随俗的。
但若她真的成了俗人,蘭疏又覺着有些不愉快。
心裏可謂相當矛盾。
謝之權想逗蘭疏的心情瞬間就沒了,換之而來的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公子,腦補是病,趁早叫大小姐帶你去看看有威望的煉藥師吧。”
話落,她輕輕拂去袖上纖塵,潇灑離去,徒留目光遲鈍的蘭疏呆愣在草地裏不知道起身。
她,她這是何意?
這是在罵小爺有病?
啊?
“謝之權!!”
蘭疏顧不得估計已經淤青了的嬌嫩臀部,惡狠狠地從地上飛快爬起來,拔腿就追上邁一步他得邁兩步的謝之權,帶着嗔怒的一拳就朝她錘過去。
謝之權這回可沒由着他胡來,伸手就把他的拳頭裹進自己的手掌心,而後拉着蘭疏快步往玄術學院學堂走去,争取趕在第二堂課開始前到達學堂。
蘭疏氣沖沖的一拳似是打在了棉花上,心情複雜得很。
他餘光偷偷瞟着謝之權溫潤的臉龐,一邊将她掌心中的拳頭悄悄松開。
不知為何,對于她的無動于衷,心裏既是松了口氣,又感覺空落得很。
被謝之權帶出去一趟的蘭疏,由剛開始的小臉煞白變成了現在的眼帶桃花面帶朝霞,撩人得緊。
他聽話得被謝之權安置在前排,老老實實地不再找事。
衆人何時見過名滿大陸的小公子這般溫順的模樣,頓時皆是對謝之權心生探究和不滿。
在蘭翎的到來後,這種情緒直接被推上了頂峰。
“阿疏,早上過得如何,可還習慣?”
蘭翎的到來直接讓低段班的新生氣氛沸騰了起來,在場有不少人還是初次目睹這個在勝鹿國名聲大赫的絕世天才,果然是風姿卓越氣度不凡,眉間那朵代表蘭族下任族長的蘭花紋,更是耀眼逼人。
“尚可。”
“謝之權呢?”
“這兒呢。”
“你一定要寸步不離地保護好阿疏,知道嗎!”
蘭翎只是簡單掃視了一圈新生班,很快就發現有不少人将視線往這裏聚集來,那眼中醜陋不堪的情緒讓蘭翎立刻便知他們打了什麽主意。
蘭疏在蘭府中甚少出府,卻依然會被莫名其妙的人給盯上,不是想下藥就是想擄走要挾,簡直防不勝防,如今他堅持要從蘭府的保護中走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遇到危險的幾率便更是成倍增加了。
無論男子女子,容貌過甚又無自保能力,古往今來都甚少有好結局。
尤其是蘭疏這種香饽饽,放羊群中都會令羊化身為狼。
至于謝之權,蘭翎自那短暫的幾日相處中發覺她居然是最适合待在蘭疏身邊的人,畢竟她這人讨人厭歸讨人厭,該靠譜的時候卻也是真的非常靠譜。
謝之權懶懶散散地倚在一邊挑了挑眉,嗯了聲。
往後至第一月考核前,初始時,謝之權覺着蘭翎的擔心有些過甚,蘭疏的身邊不過都是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蘿蔔丁,能對他構成多大的威脅,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麽,整個玄術學院,不單單只有他們一個低段新生班而已,還有低段低中高三個班,中段的低中高三個班,高段的低中高三個班,以及一個頂尖班。
紮堆而來綠着眼睛唇角流着涎液的狼,終于讓謝之權波動了情緒。
她終于不得不揉了揉眼睛好好正視了一番蘭疏那張臉所帶來的影響力。
“你看我幹嘛?”
距離平日的就寝還有段時間,蘭疏正伴着月色準備小小抿幾口上品的茶水。
在他淡粉的唇瓣微微張開即将碰到茶杯的那一刻,謝之權忽然就伸手将其奪走。
“你又幹嘛!?”
“不幹嘛。”
謝之權指尖捏着輕薄晶瑩的竹青色茶杯,面無表情地将茶水一滴不漏地潑出窗外去。
預想中的水滴落地聲只有那麽三兩聲,其餘的悉數都潑在了暗藏在宿舍外窗下的那人身上了。
“你不幹嘛你搶我茶杯作何?”
蘭疏蹙起細柳般的雙眉,覺得謝之權近來十分不對勁。
“我用茶敬這纏綿月色一杯。”
“再敬這幽寂濃稠的夜色一杯。”
“接着敬窗外斑駁的樹影一杯。”
“然後敬廣闊無垠的大地一杯。”
“最後敬——”
謝之權眉眼疏冷,指尖捏着茶杯不曾松開過,然而當她每念一句,都會悄無聲息地動用玄術凝聚起水元素将茶杯灌滿,然後再潑出窗外,此番動作不斷循環着。
直到一身濕漉漉的窗下之人忍無可忍,蹑手蹑腳地逃走了。
“最後敬你一杯,今晚好夢。”
那熱茶添滿茶杯,謝之權回過身來将茶杯還給一頭霧水的蘭疏,優哉游哉躺床上去了。
蘭疏将清香四溢的茶水一飲而盡,沉默地看了眼和衣而眠的謝之權。
翌日。
近來被謝之權接連攔了不少背地裏使出的肮髒手段的家夥們,終于憤怒了。
這小半個月來,迷香情藥蒙汗藥都小心謹慎地試過了,無一不被謝之權看破毀掉,而姿色上乘些的,即便實力不錯一身傲骨,在蘭疏面前卻也不得不放低身段去勾引讨好,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卻全都比不上謝之權随便的一個勾勾手,蘭疏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簡直氣煞人也!
玄術學院千萬人,想要一朝躍上高位的人不在少數,身嬌體貴背景深厚的蘭疏便是他們最結實的踏板,傳聞都說他性子任性嬌氣但卻單純好騙得很,如今看來這單純并非是先天的,而是硬生生養出來的,他的身邊人實在是将他護得滴水不漏,一點腌臜事都不願擺到他眼前。
謝之權姿态慵懶地跟在蘭疏身側,修長高挑的身材卻是單薄,仿佛一拳就能将她擊得潰不成軍,但據那些暗地裏去找謝之權麻煩想要收拾警告她的人說,這家夥狡猾得很,沒有一次跟他們正面對上過,每次都像是有人通風報信般,待他們圍堵去的時候,便已經人去樓空了。
衆人從最開始得不到蘭疏青睐的憤怒變成了對謝之權的嫉恨,他們湊在一起謀劃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蘭翎眼皮底下将謝之權解決掉,最後讨論出的結果,便是新生班第一月的考核。
将所有計劃流程安排好,最終敲板後,衆人皆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甚至都已經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了未來誰來占了蘭疏身子,而後當他明面上的伴侶,最後私底下将蘭族的勢力一點點瓜分給他們這些曾經的合作夥伴。
随後,新生班第一月的分班考核正式到來。
通常來說,元素雖生于同源,但彼此之間還是會有相生相克的關系。
所以為了考核的公平性,水元素不能夠去抽取火元素的同學,而木元素不能夠去抽土元素的同學,也就是說不能夠去抽自身元素所可以去克制的,或者是會被克制的元素。
謝之權本該迎戰木金風雷四元素之一。
但當她将抽取的紙條攤開時,擡眸就對上了一個人的視線。
那是新生班裏唯一一個到達分間境的土元素。
她手中的紙條赫然寫着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