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影帝少年9 小孟:我年輕我活好我有腹……
孟聽聲這個角色殺青之後, 謝之權并不準備讓他歇一段時間。
畢竟等這部劇全部拍完,再加上後期的制作,以及宣傳造勢方面所要耗費的時間合計起來并不算短, 順利播出的日子遙遙無期, 而在結束選秀節目之後的孟聽聲原本還維持着一些不高不低的熱度,現在暫停營業全身心投入拍戲之中, 那粉絲量的流失将會只高不低。
但想要抓住一擊即中的機會,前期必須只能舍棄掉一些東西, 孟聽聲從前的角色都只有龍套炮灰, 他現在想要盡量減少風言風語地去踏上較高的踏板, 那就必要開始積累一些還算看得過去的作品。
孟聽聲的黑博現在正讓陶陶幫忙照看着, 雖然網劇暫時還無法播出,但是日常轉發帶熱度, 以及發發自拍營業一下還是需要的。
謝之權例行公事偶爾來孟聽聲的劇組探個班,她雖說見不慣孟聽聲那嚣張的模樣,但在他拍戲的時候, 謝之權還是選擇尊重他所熱愛的職業,此時孟聽聲正跟着武術指導學習一些動作, 小助理時不時低頭噼裏啪啦地打着字, 聊得熱火朝天。
“啊之權姐, 你來看孟哥啦!”
小助理自上個月孟聽聲角色殺青時那天聽到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之後, 人就變得略微詭異了起來。
“孟哥今天一天都在背臺詞, 不過上午那個演女二的過來找孟哥對了臺詞, 還加了孟哥的微信。”
小助理事無巨細地将孟聽聲今天幹的事情都彙報給謝之權聽。
謝之權悠哉悠哉地坐在孟聽聲的位置上, 吃着小助理給孟聽聲準備的小零食,喝着孟聽聲還來不及喝一口的奶茶。
“是嗎。”
她剝了顆葡萄,冷白的指尖捏着晶瑩剔透的葡萄果肉, 粘膩的汁液流了一手。
謝之權壓根就沒認真在聽,小助理垂眸看着謝之權神情冷淡的面容,卻是難以抑制地心酸了起來。
陶陶姐說之權姐都暗戀孟哥四年了,四年來一直都默默無聞地在背後守護着孟哥,不敢出現,直到手中真正有了可以幫助孟哥的勢力之後才敢将孟哥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但是就算她拒絕所有紅得如日中天的藝人,唯獨只當孟哥這麽一個名不見驚傳的小龍套的經紀人,最後付出良多卻始終克制守禮,不越雷池半步。
她的喜歡因為他的熱愛,而成了一件小心翼翼見不得人的事,再加上因為怕孟哥不肯接受她的好意,之權姐只能霸道地将資源統統塞給孟哥,還被孟哥當成了一種羞辱他的方式,從而對之權姐超乎常人的冷淡。
好心酸,好難過,之權姐到底是什麽人間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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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樂得清閑,一邊眯着眼睛看孟聽聲在太陽底下暴曬,汗浸透了整件衣衫,一邊美滋滋地吃着冰鎮葡萄的謝之權,因為素來沒什麽表情慣了,竟是被小助理當成了暗自哀愁,已經難過得只能夠靠吃來掩飾自己的憂傷。
“沒關系的之權姐,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沒有女人能夠近孟哥的身呃...呃和他炒緋聞,讓你擔心!”
小助理将胸脯拍得啪啪作響,那副為了謝之權未來的後半生願意犧牲自己的模樣給謝之權逗樂了。
“好,我相信你。”
有時候不解釋,那就是最好的解釋。
回到公司後,一個意想不到卻又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
容斂将寬大墨鏡摘下,順着諸多過路女性員工亮晶晶的視線中,朝着謝之權大步流星地迎來。
“總算被我給逮到了,這下子你沒借口不見我了吧。”
容斂一雙桃花眼生得潋滟多情,眸中瑩瑩水光含着的一抹溫柔幾乎能将所有被他深情注視的人溺斃,這家夥靠着這張精致到無以倫比的男狐貍精臉,初入娛樂圈便是大爆,但可惜他前期不懂得将目光放長遠,演繹的角色多半都是美型。
明明演技爐火純青,但就是陷入思維局限的他到了三十歲還在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再進一步。
直到四年前碰到了開着窮困潦倒的小公司還嚣張得不可一世的謝之權,不知為何竟是迷了眼入了她的套,丢下娛樂圈裏口碑極強的金牌經紀人,選擇了跟着謝之權這個口袋裏掏不出幾毛錢的人。
但他看人的眼光,從來沒出錯過。
兩年前,謝之權為他接來一部同他形象氣質完全違和的電影,題材還是偏灰暗沉重的類型,他要飾演的男主是一個胸無大志平凡且普通的鄉下男人,原本這一生就這般平庸乏味地過去,生活開始天翻地覆的那一日,是他的女兒被人拐賣了。
大致劇情就是這個普通的憨厚男人為了女兒跋山涉水吃盡苦頭,一路不斷揭露着一些黑暗地帶不為人知的可怕事實,最後的結局是他成功地找到了人販子的老窩,但他的女兒,在他開始尋找的那天,就死了。
容斂為了貼合這個角色,硬生生一個人下鄉過了一個多月種田放牛挑糞的日子,回來的時候他眼裏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無可撼動的堅定,而不出所料的,他靠着這部電影成功斬獲了影帝。
原本兩人的關系應該不會太差,但容斂混就混在,拿到影帝的那個晚上,他采訪也不接,慶功宴也不去,反倒是跑到了謝之權家裏興奮地喊着想跟她睡覺,最好一睡就是睡一輩子的那種。
謝之權當他興奮過度精神出了點問題,當即直接給他換了經紀人,平日裏都繞着容斂走。
容斂哪裏肯依,謝之權一幹出這事,他就跑到她跟前大鬧特鬧,當着她的面把衣服扒光了問她難道他不好看嗎,謝之權看了一眼,直接拿起座機撥通了樓棟保安的電話。
油鹽不進的謝之權有着一副絕佳的皮囊,本質卻是一塊硬邦邦的石頭,容斂本身就不傻,反之格外聰明,他見死纏爛打沒用,便開始了以退為進的策略,重新将時間用在了拍戲當中,只有偶爾會騷擾一下謝之權找找存在感。
他原本以為她就要同謝之權這樣耗着一輩子。
直到她毫無預兆地簽了一個容顏出色的新人。
容斂他媽的這哪裏還坐得住。
“沒戲拍了?”
謝之權瞥了眼他一如既往的風騷打扮,開口損了句。
“是呀之權姐姐,人家過氣了,都沒有戲肯找人家,所以人家這才過來投奔你了。”
“之權姐姐,你看,一部戲睡一覺怎麽樣,不不,睡十覺,這個買賣劃不劃算呀。”
容斂媚眼一抛,高挑的身影就要軟綿綿地壓到謝之權身上來,謝之權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避開身子朝頂樓辦公室行去。
“哎呀,怎麽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容斂屁颠屁颠地跟随在謝之權身後,那副笑得春情蕩漾的模樣直看得周邊女性直了眼,大氣都不敢呼一下。
圈內公認的男狐貍精,這名頭不是白喊的。
容斂一路跟着謝之權來到她的辦公室,還在後頭将辦公室的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謝之權涼涼地掀了掀眼皮瞥他,沒說話。
這頭裏邊容斂還在哀怨地指責謝之權的無情,那頭正結束一場戲往公司趕的孟聽聲,被勒令一到公司就得來辦公室找謝之權的他,現在已經乘坐着去頂樓的電梯,毫不知情地前往那扇難得閉緊的門。
孟聽聲站在門外,遮得嚴嚴實實的玻璃隔牆根本就看不清裏邊的人在做什麽,無可奈何之下孟聽聲擡手敲了敲門。
“哪位。”
“孟聽聲。”
裏面的聲音頓了下。
而後突然,一道短暫又急促的男聲低低啊了一聲,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一陣,接着又歸于平靜。
孟聽聲臉色一冷,自然垂落在兩側的雙拳攥緊了。
又玩新花樣?
“進來。”
始終波瀾不起的女聲淡淡響起。
孟聽聲憋住呼吸打開門進去,預想之中狼藉迷亂的場景并未出現,除了沙發那邊坐着一個眉眼勾魂的男人。
他領口有些淩亂,面色還帶着不自然的潮紅,此時正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看着窗外。
謝之權一看孟聽聲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家夥在腦子裏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嘆了口氣,懶得解釋,直接将新劇本丢給孟聽聲。
“一個月之後,常樂的團體活動便為期滿一年,到時候他馬上就要去接受他的公司為他安排的戲了,你現在跟進的這個劇組,你的戲份一周之後應該也能殺青,這段時間好好看看劇本提前做準備,這次的角色還算重要,我不容許在你身上發生任何差池。”
現在的謝之權在以老板的身份同孟聽聲談話,沒了那點愛逗人的輕佻在,她整個人威嚴深沉,氣場強大,前前後後加起來在娛樂圈這個妖魔橫行的地方摸爬滾打了十多年的孟聽聲,有一瞬間竟是怵了。
“好。”
發現謝之權并沒有拿他取樂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孟聽聲便正色起來,沉聲應答。
謝之權揮揮手讓孟聽聲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孟聽聲離開之前,又看了那個軟着身子陷在沙發裏的男人一眼。
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前世裏他還算有印象,但那時的容斂不過是一個資歷較深的演員,并不如這世一樣,在三十四的時候,挂上了影帝的頭銜,這期間到底有什麽行進軌跡發生改變了,孟聽聲也不知道。
但逐漸适應了現狀的他結合記憶來看,能夠唯一确定的事情,便是發現謝之權是一個隐藏的變數。
他現在對她不僅僅是不自在了,之間還摻雜着一些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複雜情緒。
她當他的經紀人兼金主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居然真的始終信守着當初的承諾,資源照給,但只要他不點頭,她就不碰他。
她意外得是個很好的人。
然而這段關系始終是懸在他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危險至極,尚在一日,他便不安一日。
待孟聽聲的身影逐漸遠去,容斂才結束他的表演,收起那副被人打斷了好事的尴尬模樣,恢複了正常。
他輕輕哼了聲,有些不快樂了。
“你就看上了這樣的?這毛頭小子哪裏比我好了?”
“他沒我愛你,沒我會的花樣多,沒我賺的錢多,沒我演的戲多,也沒我騷。”
“之權,你到底看上他哪裏,快告訴我。”
容斂對此格外憤憤不平,雖然他日常生活中偶爾回去搜索孟聽聲的消息來刺探敵情,但隔着屏幕始終無法準确判斷謝之權看上的人到底如何,現今看到了,卻是大失所望。
謝之權對他那痛心疾首,像是垂涎的小白菜被豬拱了一般的表情,再多的話最終也只彙聚成了短短一句。
“他比你年輕。”
容斂老臉一僵,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