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1 母樹
這是一顆罕見的全體通白的巨樹,一根根纖細的白色枝條低低垂落,枝條的尖端垂着些許大小不一的白蛋,如同燈籠一般,由內而外散發着溫潤的熒光。
這些蛋便是這些蟲族的後代,巨樹則是蟲族所謂的母樹,也是孕育了重生的他的存在。
在白啓看來,蟲族的繁衍方式相當之古怪,雄蟲負責提供精子,雌蟲負責孕育,母樹則是孵化這些蟲族卵的關鍵,為何還要經過母樹這一步驟?
因着母樹是蟲族最神聖的存在,而蟲皇則是母樹給予他們的饋贈,所以白啓理所應當的住在了母樹的周圍,與這些蟲卵一起……若不是他曾經歷過人類的末世,見識過許多不可思議,夜夜有蟲崽子細微的‘嘤嘤’聲,還是相當駭人的。
靠坐在用木藤制作的皇座上,白啓仰頭望着母樹的樹頂。
這真是一顆漂亮的樹,明明是生長在一個洞穴內,卻高得看不到盡頭,突然有點好奇樹頂上方會是什麽?白啓正百無聊奈的思索着。
這時,一個腳步聲從洞穴通道傳來,‘踏踏踏’的聲音不疾不徐,随後,一只蟲子頭深深的低着,恭敬的在皇座前遠遠的跪下,“皇,明日便是您的成人禮,這是長老們精心為您準備的服飾。”
說是蟲族,其實也是人類的形态,只是雌蟲身上會附着繁複的蟲紋,在成年後能擁有蟲子的戰鬥形态。
至于雄蟲,呵,白白淨淨得如同普通的人類,甚至嬌弱的身體比人類還不如,所以在雄蟲稀少的蟲族,便會對雄蟲百般呵護,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娃娃。
這便是白啓重生成蟲族後最不能容忍的!從前的他有多麽的強大與自我,現在失去力量的他就又多反感這些對他處處小心翼翼的蟲子。
聽了下面的話,白啓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淡淡“嗯”了一聲,以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冷淡性格,這些蟲族見他沒興趣,便會相當識趣的離開了。
但這次來的卻是一只新蟲,第一次接近他們皇的他,按捺不住自己激動又好奇的心思,偷偷的擡起了頭……然後便眼睛大睜,絮亂了呼吸。
皇座上的少年一頭銀白色的柔軟碎發,白皙的皮膚如玉通透,頭微仰着,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因着側坐的緣故,蟲子無法看到少年的五官,但那蹁跹的纖長睫羽,卻讓人恨不得捉住這只精致的蝴蝶。
少年瘦削的身體隐藏在松散的白色衣袍中,他慵懶的靠坐着,因皇座過于寬大,雙腿也蜷縮了上去,瘦小的身體僅靠在皇座的一角,只讓人想将其不能寫懷中不能寫。
成為脆弱雄蟲後的白啓,後知後覺的察覺了下首蟲子的不對勁,剛偏過頭去,卻猛然被一個滾燙的懷抱禁锢,力道雖大,卻小心的控制着沒弄疼他。
白啓皺起眉宇,擡眼看去,冷淡的目光讓差點失去理智的雌蟲陡然清醒,立時閉上眼睛驚惶的結結巴巴道:“皇……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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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緊扣在腰部的手,白啓忍下怒意,垂下眼睑,冷冷道:“放開。”
雌蟲臉色爆紅,連忙将白啓輕手輕腳的放回皇座,眼睛再不敢正視白啓一眼。
所以說,讓這些不懂規矩的蟲子來幹什麽!白啓一落座便一腳将雌蟲踹離了皇座範圍。
雖然他還沒成年,信息素并未成熟,但純血雄蟲的誘惑力也能讓這些定力不行的雌蟲失去理智,之前早有過幾次先例,不過都被那幾只老蟲子給解決了。
“長老沒跟你說過不能邁過洞口的那根線,也不能擡頭偷看嗎?”
小蟲皇的力道并不怎麽大,但雌蟲還是配合的滾了下去,聞言,連忙跪下頭低着地面,求饒道:“皇,我知錯了!”
“滾!”白啓已經給這第一只膽敢對他公主抱的蟲子定了死刑,決定等會兒便讓那幾只老蟲子過來收拾這只倒黴蟲子。
但就在雌蟲如蒙大赦要立馬滾出洞穴又帶着點戀戀不舍時,白啓突然感覺身體一軟,眩暈了一瞬,一股甜蜜的味道一閃而逝,他暗道糟糕。
雖然味道只出現的一瞬,但也足夠了,只見那只本該被白啓趕出去的蟲子,此時雙眼猩紅虎視眈眈的望着他,顯然已失去了理智。
發q期,是每一只雄蟲步入成年期的過度,而每一只雄蟲發不能寫期的到來,往往會伴随着幾次或多次的警示,血統越是純正的雄蟲,警示的次數便會越多。
這些警示不是其他,正是發不能寫期要到來的征兆,每一次的警示便會散發雄蟲少量的信息素,雖然微弱,卻足以讓周邊定力不足的雌蟲失去理智。
而現在這只雌蟲,連看一眼都能被迷惑,定力顯然是不行的。
看着步步逼近的雌蟲,白啓繞着皇座遠離,同時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個口哨吹響。
白啓喜歡獨處,雖然他處于蟲族防禦最堅固的內裏,但那些長老擔心還是他會遭遇不測,為以防萬一,特意将口哨給他,關鍵時刻吹響,便能讓守護在外圍的雌蟲立馬過來。
然而這次,口哨響後三四息,外面都毫無動力,以往不過一息,那些雌蟲就已經沖進來了……
難道,因為知道他發不能寫期即将到來,所以特意找了這只雌蟲讓他度過發不能寫期?
看着雌蟲不能寫顯而易見不能寫起來的不能寫,白啓心裏止不住下沉,又吹了兩次,口哨便被雌蟲一手打掉。
側身躲過猛然飛撲過來的雌蟲,白啓躲得有些狼狽,不得不動用身為蟲皇還并不成熟的等級威壓,雖然讓雌蟲行動滞澀,但雌蟲的理智也愈發不能寫。
雌蟲随意一只的身高體型都堪比兩只雄蟲,何況現在白啓這只雄蟲還沒有成年的,白啓銀色的眸子是如同冰雪般的冷色,毫無畏懼的盯着全身肌肉聳動,就要撲過來的雌蟲。
就在雌蟲再一次朝他撲過來時,白啓矮身一個翻滾,來到王座上,但同時他也被雌蟲抓住,惡心的舌頭離他的臉僅剩半寸的距離,但雌蟲的動作終于是止住了。
白啓松了口氣,将沉重的雌蟲費力的從身上推開,雌蟲從皇座上滾了下去,鮮紅的液體灑了一路,胸口心髒的地方赫然深深插着一柄白色匕首。
那匕首還是白啓從母樹身上好不容易摳下來的一小塊制作而成,蟲族的戰鬥是純□□的較量,顯然不适合現在的他,在這裏他也沒見到過鐵器之類的,只能用木質罕見堅硬如鐵的母樹來造一把防身武器了。
白啓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胸前被沾了幾滴血水,在白色的袍子上異常刺目,但現在的他管不了這些,從雌蟲屍體上拔出他唯一的小匕首,貼身放在衣袍內。
他擡頭仰望着母樹的頂端,尋找着爬上去的可行性。
蟲族的蟲皇說得好聽,但依着将雄蟲當成‘按不能寫器’或者說生育工具的雌蟲來說,不過是更高貴的‘按不能寫器’和生育工具罷了,他才不會在這裏等着發情期的到來坐以待斃。
再等下去,那些長老只會讓更多的雌蟲來試探,介時,他吹的口哨依然不會有回應,說不定下次他連吹口哨的機會都沒有了。
翻找着剛送過來的服飾堆,除了衣服,便僅有配送的一盤乳果是能讓他恢複體力的。
白啓把衣服用匕首割開,撕成一條條,綁住身上袍子過于寬大的衣袖與褲腳,袍子下邊礙事的一截直接被他割去,用布條纏在腰間,然後用個小布包兜住乳果……
做好這一切準備,白啓摸了摸母樹白色的樹幹,便毫不留戀的開始艱難的往上爬了。
但要爬一座沒有樓梯的四十層高樓,其中的艱難一般人難以想象,若是從前的白啓,這不在話下,關鍵是雄蟲這嬌弱的體格,讓他有心而無力。
爬到半路,白啓便停了下來,坐在一根較大的枝幹上,拿出幾顆乳果開始補充體力。
雖然沒有了強大的體魄與力量,但白啓曾經身為強者的心還在,毅力,是他最不稀缺的東西。
體力補充完,白啓便又開始了漫長而枯燥的攀爬,他的速度不快,但終究還是被他爬到了頂。
不,準确的說,是爬到了洞穴的頂部。
果然如他所料,他所居住的那個洞穴,頂上一直是空的,如同一個水壺,壺底寬闊,壺口緊窄,更是被母樹白色的龐大茂密的樹冠覆蓋,這才讓人一直錯以為洞穴上空是被封頂的。
站在洞穴頂部剛夠他落腳的一小塊地方,白啓還來不及思考他怎麽下去,便被他重生的這個星球全貌給震驚到了。
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入眼所見,只有一片荒蕪,漫無邊際的黃沙飛石。
除了他身邊的這顆母樹,他再看不到一顆植物,除了洞穴裏的那些蟲子,他也看不到任何生物,這難道就是他在母樹中接收的信息中,稱霸了星際的蟲族所在地?
就在白啓無法回神時,他身邊的母樹突然抖了一下,接着如同成精了一般整個身軀都扭動了起來。
狂亂的枝幹直甩在白啓臉上身上,白啓艱難的躲避,但洞穴的頂部能落腳的地方就巴掌大。
這時母樹一個重力道的抽打,讓白啓徹底失去了平衡,直接從洞頂滑了下去,身體的使用早已超負荷,雄蟲的嬌弱身軀也根本讓他無法施展。
就在白啓感嘆這是次無聊的重生時,他又被公主抱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