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低劣的蟲子
她不承認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 更不會承認這個世界她的父母給她找的一個未婚夫。
兩人這才第2次見面,說是陌生人也不過分。
糾結半天,溫柔挑選了幾個聽起來恰當一點的詞才道:“不是。”
這兩個字, 表示了對方不是她男朋友,當然她也沒有撒謊,賀州本來就不是她的男朋友, 而是未婚夫。
只是她不承認罷了。
所以她這麽說,是沒有問題的,對吧?溫柔心中想。
溫柔的回答很靈性,但早已将少女調查的一清二楚的郁時清, 怎麽會不知道少女的話是假的。
他只是動作紳士的抱着少女前行, 在恰當的時候 輕聲嗯了一聲, 表示了知道,平淡又無趣,像是毫不在意一樣。
而男人皮表之下的心胸, 确是在劇烈跳動,超出了他以往的平靜, 理智變得極盡瘋狂。
少女的回答,終究是取悅到了他。
郁時清查到少女和那個男人是未婚夫妻,但交流似乎很少, 年齡也不太相符, 家世也不對等,少女長得太美,對她見色起義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而少女的父母, 并不像少女那麽幹淨,那麽少女的婚約,絕大多數可能是強迫。
只是先前這些都只是猜測, 可此刻聽着少女明顯帶着抗拒的回答,郁時清才真正放下心來。
因為他怕,他怕少女真的喜歡那個人。
郁時清喜歡幹淨的事物,比如物品,比如沒有被別人染指過的少女,幹淨而通透,從一而終,從內到外所有都是屬于他的第1次。
他想要懷中人的第1次心動是他,所有的第1次都是他,當然同理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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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男人剛剛提出的問題,溫柔早已沒有心思去管,她原本還糾結的擁抱問題。
此刻的她,只想趕快解決她和賀洲的關系,可到底該怎麽辦呢?又是一件無解的事情。
在溫柔思緒飄遠的這段時間,郁時清也将少女抱回了李家大門前,原本在溫柔設想中緊閉的大門,和已經進入黑暗裏的李家別墅。
卻是院門大開,別墅內燈火通明。
只是有點太安靜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一特殊情況,吸引了溫柔的目光,而她原本以為男人會将她放在在李家大門前,就離開。
不曾想對方是直接将她抱進李家。
這裏太奇怪了,也太安靜了。
像是有人故意留了一盞燈,在等待着什麽人回來一樣。
當然,溫柔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是在等她。
吧嗒一聲,房門由內拉開。
溫柔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個略顯病氣的青年斜靠在門板上,就這麽靜靜的注視着他們,眉眼冷沉。
來人正是今天早上剛離開的李懷年。
看樣子似乎是又生病了?溫柔想。
溫柔原本想說什麽,可有人比他還快。
“ 懷年怎麽還沒睡?”說話的那人是郁時清,他語氣溫和看似親近卻很疏離。
“郁大哥不也沒睡嗎?”
兩人明明只是随意的說着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溫柔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怪在哪裏卻讓她不明白。
而且,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李懷年那似有似無的視線,讓溫柔有些心慌。
她只能低着頭視線下移,不去看有些奇怪的兩人。
“謝謝你郁先生,我已經到了,可以下來了。”少女的聲音輕輕,但卻有極大的穿透力,打斷了正在僵持的兩位男士。
抱着少女的男人像是一顆青松,冷靜自持,他只是唇角帶着些笑,“沒關系,你的腿受傷了,我送你回房。”
他言語輕柔,安撫性極強,但卻也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強權意味。
“不用了郁大哥,我抱着柔柔回去就好,今天是真的謝謝你了,改天肯定讓我姐去登門道謝!”
李懷年這話說的也沒錯,可不知道為什麽落在溫柔耳中,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在張牙舞爪宣誓主權。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溫柔不明白。
不對,很不對。
李懷年為什麽要叫她柔柔?而且還要抱她,還說李素遇會親自去幫她登門報謝。
這怎麽可能?看着少女略顯呆萌的樣子。
表面冷靜,只略帶着一絲不爽的李懷年內心氣的要死!!!
他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不去發作。
今天原本是他歸校的日子,卻因為前天晚上他意外得知,少女這一年在他家可能過的并不是太好。
因為他無意中的舉動,導致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同意那場婚約,所以可能在此期間冷落慢待了少女。
而少女這軟弱可欺的性子,也可能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想到這他就止不住的心疼,和內疚。
這一折騰下,他成功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精神不好,精神不好,今天早上又吹了點風,成功發燒了。
發燒的時候,其實完全可以住校的。
學校那邊有很完善的醫療體系,他根本就不用回半山別墅。
出于私心,和心裏的那一點點和大多數小情侶一樣,不想分開的人一樣,他選擇了回半山別墅。
并且他申請了留家學習,以後只要每初一去學校報到,考個試通過就行。
可他帶了滿腔歡喜回來,眼看着以往放學早早回家的少女,今日卻不見了蹤影。
原本他以為,是和上次一樣,出去吃東西了,所以才耽誤了會。
可現實卻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8點,11點,12:30,到現在為止接近淩晨3點,他親愛的小未婚妻才姍姍來遲。
并且是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出現在他的家門前,而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姐夫,以及現在年輕有為事業有成,不少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的青年鄰居。
并且這個男人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飾。
他帶着得體的微笑,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将少女抱得更緊。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男小三的事實,并且還很淡定坦蕩,簡直荒誕至極。
如果是以往,李懷年早會忍不住沖上去打死對方,可這次不能。
他的病情似乎越來越不受控制,可好在,少女這次雖然躺在別人的懷中,但是并沒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這讓他心裏好受些。
此刻,李懷年還沒有發現,他這樣的想法似乎也是不對的,也是近乎病态的……
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些,畢竟,比起別人的言語挑釁,刻意親密舉動。
他更加難以接受的是,溫柔看他的眼神。
而且他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
這世界上和少女共度一生的只會是他,所以他為什麽要跟根本沒有可能和他競争的家夥,發生不必要的接觸以及互相毆打行為。
青年斜靠着門窗,擋住了來人的去路,溫柔被兩人的莫名其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她也确實有些煩了,雖說對方是好意,可她拒絕了兩三次,對方還是執意要幫她,也是有些煩人的。
而且自己的腿只是磨破了點皮出了點血,腳扭到了。
先前可能還走不動路,但攙扶着也是完全可以的,現在,肯定是更好了些,溫柔自己走路不需要攙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謝謝你郁先生,我真的可以了。”
“她說她可以了!”青年雙手抱臂,微微挑眉,斜眼看着姿态優雅,抱着少女不急不慢的男人。
青年的語氣不善,但這并未影響到郁時清的心情,畢竟表現的越煩躁,越是得不到,越是自卑。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心理,而青年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一種急迫,急迫的想要将少女圈在自己的舒适圈,禁止她和任何人接觸。
這難道不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嗎?
肯定是的,側面當然也表示了,少女和眼前這個青年的也沒有多大關系。
起碼這一切都是對面的人在自作多情,和那個以勢壓人的,所謂未婚夫,一模一樣,都是一群低劣的蟲子。
當然他也是其中一只,只是很快,就會不是了。
風搖裙擺,溫柔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輕顫。
男人順勢将她放下,斂去眉眼裏的深沉,動作盡量輕柔的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重新披在少女的身上。
而這時,溫柔才發現。
原本披在她身上,屬于賀州的外套,早已不見了蹤影。
當然溫柔也肯定,是自己剛不小心摔倒在地那個時候弄掉的。
畢竟也只有這段時間會讓她丢東西。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感受着衣服上傳來的溫熱,突然就有些難受了起來。
溫柔對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非常的自責,是自己太過卑劣,思想并不健康。
對方是一個很紳士的男人,他有着良好的教育,優良的品質,幫助有需要的人只是因為他有足夠的善良。
而她卻因為對方的善良,對其産生了不好的猜想。
就如同那天早晨一樣,明明是對方好心送她去學校,可她的心裏卻不合時宜的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詞語。
“謝謝!”
聽着少女誠懇的感謝,郁時清點了點頭,他很紳士的,從新和少女拉開一定距離,給足了對方需要的安全感。
這是溫柔,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
第1次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覺。
她的笑容也越發的甜,真誠的再次表達了感謝。
而也是在這時候,對方恰當的離開。
給人留下了,知禮,守禮,正人君子的第一印象,也是在這個時候,男人又道:“今天太晚了,你一個女生就不要再出去了,危險。那件外套我會讓人去拿的,明天早上自然會送到你面前。”
對方實在太過體貼,溫柔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能一個勁的點頭感謝。
心中再次鄙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