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纨绔子弟的較量
陌小洲進了齊天城，直接去了本應生意慘淡的陌家酒樓。
原本想要奚落寒碜一下對方的，卻沒想到連酒樓大門都沒能擠得進去！
只見酒樓樓裏樓外擠滿了客人，有些客人沒有座位，寧可站在那兒吃也不走。
走錯了？
陌小洲退了幾步出來，擡起頭看了看酒樓的招牌，只見上面寫着“陌家酒樓”四個大字，一點都沒錯。
他心裏惱火又嫉妒，把那個賬房先生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樣的酒樓叫生意慘淡，入不敷出？該不會那個賬房先生其實和陌小仙是一夥的吧！
謹慎期間，陌小洲還是拉住了一名剛剛走出酒樓的客人，好言好語地詢問：“敢問這位兄臺，這家酒樓有什麽特別之處嗎？何以生意如此之好？”
客人擡頭看了他一眼：“外地來的？”
“小弟初到貴地，還望兄臺不惜賜教。”
“沒什麽，菜香而已。”客人臉上一紅，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才不會告訴眼前這個外地人，自己吃不起靈食，只能在這裏嗅着味兒吃飯呢。
陌小洲特意在門口追問了好幾個客人，結果所有人都告訴他，這裏的菜味道很香，所以招來這麽多人。
“味道香就能引來這麽多人？齊天城的人真是少見多怪！”陌小洲暗自吐槽，打心眼裏瞧不起齊天城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窮鬼”。
料定莫小弦的酒樓沒什麽特別之處後，陌小洲心裏有了算計。
早些年在齊天城裏，他還是有些人脈關系的，于是他很快就找到了齊天城排名第一的幫會——卧虎幫。
“陌兄，那陌家酒樓不是你家的嗎？”卧虎幫岐江分會的舵主曾經和陌小洲有些交情，聽聞他的來意後，這位舵主百思不得其解，“陌兄何必糟蹋自家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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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産業？”陌小洲冷冷一笑，“只有毀了它，它才能屬于我。”
陌小洲心裏有股蜜汁自信，只要他經營得當，就憑齊天城這些土包子的“聞香辨物”能力，新的酒樓遲早能超越現在這家。
卧虎幫這位舵主地位不算特別高，所以對陌家酒樓之事了解得甚少，只隐隐聽說陌家酒樓生意十分了得，後臺也硬氣。
不過這後臺想來也應當是來自陌家，幫陌家自己人，那位大能應該不會插手。
他一口答應下來，将此事詳細彙報給了卧虎幫的總幫主李龍霸。
李龍霸一聽，覺得此中有利可圖，便請來陌小洲，要求事成之後，将陌家酒樓的靈谷供應分出三成給卧虎幫。
陌小洲心裏笑不停，他本以為李龍霸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對方僅僅要求酒樓的靈谷，真是太沒出息了！
“李幫主放心！只要你替我去搗亂，別說三成靈谷，四成都行！”陌小洲哈哈大笑。
靈谷這東西，雖然在俗世間不算常見，但他手裏正好有一處靈田，眼看就要到收獲的季節，算計下來，足以支付這四成。
李龍霸聽了心裏也樂開了花，要知道，四成靈谷得相當于多少靈石啊！
他有點懷疑，這陌家少爺不會是腦袋砸通了吧，竟然自己加價？
兩人表面客客氣氣，但在心裏都毫不客氣地将對方當作了傻子。
商量好之後，第二天，卧虎幫的人便來到了陌家酒樓的門口，而陌小洲則躲在角落裏，等着一出好戲上演到最精彩的時候，再出來擠兌惡心一下陌小仙。
她若是識相點把酒樓還來最好，不識相，就直接鬧到她破産！
卧虎幫的人個個五大三粗，直接拉長了臉往酒樓裏沖，打算先聲奪人。
若是放在別處，他們這一沖，酒樓裏的食客們恐怕要惶恐一陣子，甚至趁亂而逃，不給銀錢。
可是放在陌家酒樓，情況就不一樣了。
只見那黑臉的漢子剛一腳踏進去，正打算粗暴地趕走最靠近他的那桌人時，那桌最上座之人忽然擡起頭來，只一眼就把他的硬氣給澆軟了。
“喲，王少，您也在這兒吶！”面對這位少爺，漢子只得賠了個笑臉，畢竟對方的身份十分特殊。
“去去去，別來少爺這兒搗亂！”王少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下人把漢子給攆了出去。
漢子只好轉向窗口的一桌，那桌上只有一個沉默的中年人，正不聲不響地刮着碗。
“你！給大爺讓個座！”漢子走過去，就見對方伸手随意一揮，一股淩厲的風撲面而來，将那漢子直接給推翻，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兒。
踢到鐵板了！
漢子心裏暗自懊惱，盤算着今日情況不太妙，打算趕緊撤退。
可是沒想到，這時候，陌小洲忽然從角落裏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漢子，趾高氣昂地喝道：“怎麽回事？這就是我們陌家酒樓的待客之道嗎？管事的呢，給我滾出來！”
瞬間，幾百雙眼睛刷刷地盯上了陌小洲，看得他頭皮發麻。
“是誰在這裏鬧事？”掌櫃的沉穩地邁着步子走了出來，頗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差點讓陌小洲認不出他來。
“王大！給本少爺過來！”陌小洲沖着掌櫃的直瞪眼睛。
掌櫃的看了看陌小洲，又想了想自己之前從陌家家丁那兒聽來的消息，心裏立即有了幾分算計。
這陌家庶子，怕是要來尋大小姐麻煩的！
平日他還怕沒什麽表現機會，這不，機會送上門了！
掌櫃的慢悠悠走到陌小洲面前，拱了拱手，“原來是洲少爺，不知有何指教？”
“放肆！你這老狗，這是見了主子的态度嗎？”陌小洲指着掌櫃的鼻子罵道。
掌櫃的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指，移開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手，然後不急不慢地回答道：“對不起，我的主子是大小姐，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指着我罵我是老狗的。”
“你！你這狗仗人勢的奴仆，你別忘了你現在在哪裏！這也是陌小仙教你的？她遲早把我們陌家酒樓的盛名敗光，這份産業也遲早毀在她手裏！”陌小洲不管不顧，把髒水全部潑在莫小弦身上。
“洲少爺，”掌櫃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然後用足以讓全酒樓人聽見的聲音大聲說道，“我要提醒你兩件事。第一，在大小姐沒有接手陌家酒樓之前，這酒樓年年虧空，入不敷出，酒樓現在能有這樣紅火的生意，全是大小姐一人經營出來的，別把人家的臉往自己身上貼！”
“你！”陌小洲氣急敗壞，但掌櫃的沒容他發作，又繼續開口，字正腔圓：“第二，我不得不提醒你，也敬告在座的各位，雖然這家酒樓現在依然被稱為陌家酒樓，但實際上酒樓早就不屬于陌家，只屬于大小姐一個人。這家酒樓裏的一切，陌老爺親自來了都管不着，更不用說是你這個庶子了。再讓我聽見你侮辱大小姐，休怪我王大不客氣！”
“好！”周圍的食客無不鼓掌叫好。
就連那王少都停下了用膳，使足了力氣拍着巴掌，還尖酸刻薄地嘲笑道：“我當是個什麽玩意兒呢，原來是個小小的庶子，嗯，這還真不是個玩意兒。”
“哈哈哈哈……”周圍一幹富家子弟都笑了起來。
“休得狂妄！”陌小洲被人戳中了心中的痛點，哪裏還存得住一絲理智。
他最厭惡別人說他是庶子，這讓他擡不起頭來，在陌小仙姐弟幾個面前總是矮了一頭。
可他又偏偏不是普通的庶子，他是陌家的長子，是被陌上瓊從小寵大的長子，甚至比那幾個嫡子得到的寵愛還要多，這就讓他的心裏有了普通庶子所沒有的底氣和傲氣。
在陌家，沒有人敢得罪他，沒有人敢用他庶子的身份說事。
可是在這齊天城，在這家原本可以屬于他的酒樓裏，他第一次被人這樣當衆羞辱，哪裏還能憋得住心頭的怒火。
憋不住怒火的時候，陌小洲總是會做出一些莽撞而出格的事情，比如上次操板凳砸莫小弦三人，而這次，他同樣操起一條板凳準備往王少頭上砸去。
然而，還沒能砸過去，他自己就已經從酒樓裏飛出去了，降落時五體投地，摔了個狗啃泥。
“敢對本少爺動手？小的們，給我打！”王少一聲吆喝，幾個小厮立即出來，對着陌小洲一陣拳打腳踢。
陌小洲原本也有些功夫在身，可此時雙拳難敵四手，只能抱着腦袋，咬着牙忍着，心中對那王少恨得牙癢癢的。
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騎在他頭上的，所謂大家族子弟跪地求饒！
“啊！”的一聲慘叫，陌小洲的一條胳膊被小厮們擰折了，他發出了痛苦的叫聲，雙眼變得通紅。
掌櫃的見事情鬧大，怕對酒樓影響不好，想勸勸王少，卻又沒那個膽子，急得滿頭是汗。
這時候，就聽酒樓樓上傳來一聲動人的聲音，語氣溫和而平靜，“王少，得饒人處且饒人。”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莫小弦亭亭玉立在樓梯口，身姿婀娜，面容秀麗，氣質冷清，猶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她的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此時的不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