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盞燈火(一更) 他是我的人

鐘建深醒來的消息在鐘家不胫而走, 不僅僅是鐘懿知道了,就連鐘成也收到了消息,所以當鐘懿他們趕到鐘家的時候, 剛好在大門口看到鐘成從車上走下。

姐弟相見, 分外眼紅。

鐘懿暗沉了眼色, 大步走到鐘建深所在的房間,這個時候鐘建深的私人陪護醫生在旁邊看護,鐘以良已經率先到了房間裏,鐘懿深深看了他一眼, 又對上醫生的視線, 随即才走到床沿查看鐘建深。

這個時候他還是睡着的, 旁邊的醫生連忙解釋了一句:“鐘小姐,鐘先生是方才清醒了,但并無意識, 這會又睡過去了,你們都不需要太擔心, 鐘先生的生命體征很穩定, 如今清醒了算是非常好的走向, 照這樣下去,過一段日子相信鐘先生就會好很多,意識也會跟着恢複不少。”

這番話,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聽的旁人心中發怵。

畢竟,在這裏頭不想讓他醒來的有, 想讓他醒來的也有。

而鐘懿,就屬于介于兩者之間的那個。

她的心仿佛刮過一場海嘯,大浪滔天, 滾滾而來,在衆人面前她已經極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并且還佯裝一副十分緊張擔憂的模樣,和醫生詢問了很多。

鐘成也不例外,在旁仔細的聽着,偶爾提出幾個問題來,醫生都十分耐心的回答着。

與此同時,鐘以良讓人給他們兩姐弟分別倒了點杯水,示意他們坐下:“別擔心了,先坐下休息會,有人時刻看着你們爸爸,不會出問題的。”

鐘成瞄了他一眼,相當客氣的婉拒了那杯水,而鐘懿則是接過水一口喝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少年少女紛紛從屋外走了進來,他們臉色急切,少女一進屋也沒來得及看周邊的人,向着鐘以良跑過去連連發問:“爸爸,大伯又睡着了嗎?我還想和大伯說說話來着。”

她視線落到床上,語氣急躁,口吻中帶着幾分嬌嗔愠怒:“爸爸,媽媽說你要讓我和鐘顯培來這裏上學嗎?那我們不回……”

“然然,你哥哥姐姐都在,沒大沒小,也不打聲招呼。”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鐘以良打斷她,眼色下沉幾分示意道。

聽聞此話,少女詫異的轉過頭,這才看到鐘懿和鐘成,然後臉上立刻咧開了笑容,興奮不已的跑到鐘懿的身邊挽住了她的臂膀:“鐘懿姐,我的好姐姐,可想死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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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只小貓一般,撒嬌的往鐘懿身上蹭。但看向鐘成的時候,眼底升起幾分怯意:“鐘成哥。”

而旁邊的少年,一副四下無人的模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

這兩人,就是鐘以良的一對兒女,鐘顯然和鐘顯培,也是鐘懿的堂弟堂妹。

兩人是異卵雙生的龍鳳胎,年紀一樣,但性格卻大為不同,而且兩人從小吵到大,各自都不給各自臉色看的好。

鐘以良頗有威嚴的看了眼鐘顯培,他意會了鐘以良的意思,不情不願的跟鐘懿和鐘成兩人打了招呼:“大哥,姐姐。”

表面上是客氣了,實際卻疏遠的很。

也難怪,鐘顯然兄妹還是小的時候鐘以良沒有搬出鐘家之前,和鐘懿他們打過交道,他們和鐘懿姐弟年紀差了一輪多,在鐘懿鐘成眼裏,他們只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唯有鐘顯然,跟鐘懿親近一些。

鐘顯然方才進來的時候瞄到了長廊上的陳生,她還是頭一次在鐘家見到這樣的面孔,少女心思一下子就上來了,忙不疊地問鐘懿:“姐姐,外面那個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是你保镖嗎?他長的特別像我喜歡的那個……”

“然然!”

鐘以良愠怒出聲,鐘顯然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委屈巴巴的退到了一旁,讓他們這些大人說話。

鐘懿不動聲色的開口:“這裏人多,不要打擾了父親休息。”

說着便率先退出了房間,其他人也緊跟而上。

多餘的話她懶得說,看似沒什麽動靜,但鐘懿始終都在觀察着這裏每一個人。

自然,鐘成也是如此。

但今日鐘家人多,也不好和鐘以良單獨談些什麽,應付完一撥人後鐘懿很明顯就乏了。

她走至院內,一個人站在樹下盯着池子裏的游魚發呆,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身後,片刻後聽到他的聲音響起:“要走嗎?”

鐘懿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你幫我去客房拿下我的外套。”

陳生點頭,他走進大堂後鐘顯然屁颠颠地從院子角落裏沖上來,央求的詢問:“姐姐,剛剛我還沒和你說呢,你那保镖長的特別像我喜歡的一個愛豆!不過比愛豆更素了點,你從哪找的啊?現在保镖顏值都這麽高的嗎?怎麽我爸身邊都是一個個的歪瓜裂棗?”

鐘懿忍不住勾了勾起嘴角:“你覺得陳生長得好?”

“他叫陳生啊?這起止是長得好啊?你信不信只要他想,成為網紅明星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要不……姐姐,我同學她爸就是開娛樂公司的,我給介紹到那去當明星好了。”

“你覺得他願意嗎?”

“那……難說,他長得好但脾氣好像不太好,不過你出面的話肯定有希望。”

鐘顯然到底還是個未長大的女孩子,鐘懿只是笑笑,但她今兒情緒不太穩定,也沒有和以前那樣與鐘顯然多說什麽話。

鐘顯然看鐘懿臉色,遂慢慢的收回了自己那些羅裏吧嗦的言語,變成了一個乖巧的少女:“姐姐,我爸爸把我們一家子都接過來了,以後我能不能經常去你那睡啊?鐘家宅院不好玩。”

鐘懿随意的回答了一句:“想來就來。”

“哦耶絲!太好了!”

鐘顯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而鐘懿卻一直沒等來陳生,拿個衣服好像不需要那麽久。

想着想着,她便朝客房那邊走過去。

才剛走到那邊,就聽到鐘顯培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有沒有長眼睛啊?你拿個衣服為什麽要把水倒我耳機上,你知道這耳機多貴嗎?就你那工資賠得起嗎?!”

鐘懿不明所以的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這鐘顯培竟然是對着陳生在發脾氣,而陳生則一臉正經的在就事論事:“水并不是我倒的。”

“诶你這人,當個保镖了不起?我來就看到你拿着我姐的衣服,那杯水就放在我姐衣服旁邊,你特麽在我家跟我狡辯,不是你又是誰,是不知天高地厚是吧?”

這話聽的鐘懿是極其不爽,先不說到底是不是陳生倒的水,鐘顯培這态度就令她火冒三丈。

“培培,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還是讀回去了?你爸送你到最好最貴的學校,就學了這些玩意回來?”

鐘懿冷言出聲,鐘顯培沒想到鐘懿會來,一時怔愣,但很快又和她開始告狀:“姐,有一說一,他把水倒我耳機裏,這可是全球限量,他不但不和我道歉,竟然還說不是他,你看看他對我的态度。”

“你是天王老子嗎?想要別人對你什麽态度?”

鐘懿不留情面,說的鐘顯培一愣一愣的。

“他說沒倒就是沒倒,一副耳機而已,計較這麽多,鐘家的人就這點肚量?”

“姐!你怎麽還幫着他說話呢?”

“他是你姐我的人,我不幫他誰幫他?更何況耳機而已,等會讓阿岚給你整一副過來。陳生,你回車裏等我。”

“姐!”

鐘顯培一臉怒氣的想要叫住他,卻不料對上鐘懿陰鸷地目光,那些還沒說出口的髒話被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裏。

鐘懿怒視他,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鐘顯培敢怒不敢言,氣的臉都青了。

等鐘懿走遠了後他洩憤般狠狠的踹了櫃子,上面的裝飾品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路過這裏的鐘顯然尖叫一聲:“鐘顯培你神經病啊!”

鐘懿回到車上的時候刻意看了陳生一眼,但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方才的事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關了車門,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培培說的話你別放心上委屈了自己。”

“鐘總,這點事情我不會放心上。”

他非常肯定的開口,急于證明自己和那小屁孩不一樣。

但實際上,他也不過只大了鐘顯培四歲而已。

鐘顯培十六歲,是嬌生慣養,目中無人的公子哥。但陳生卻吃盡苦頭,經歷風雨。

正是如此,鐘懿才替他感到不公:“他冤枉你,對你不敬,你就應該怼回去,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陳生對上她的目光:“不至于,他只是個小孩子。不過……你相信我?”

“你不會騙我。”

鐘懿拿過旁邊的小毯子,蓋在了身上,終止了這個話題。

當天晚上,鐘懿做了個噩夢。

夢裏,她在鐘建深的床邊守着,她也記不起自己嘴裏說着什麽話,說着說着鐘建深忽然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神情似往常一般。

鐘懿驚奇的站起身來,心裏掠過一絲喜悅:“爸,你醒了?”

可下一秒,鐘建深便一手扼住了她的脖頸,雙目猩紅,就如發怒的野獸,雙手也不斷的收緊力氣,她幾乎要窒息一般,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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