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所不能分擔
待周文周武走後,許清上前擔憂道:“二姐,他們的生意你也敢做啊,這周武可是殺死趙三的罪魁禍首,縣尹大人已經懸賞重金緝拿他了啊!”
蘇小冷冷一笑道:“送上門的生意幹嘛不做,這錢可是實打實的,難道你不心動?”
趙清有看向那五箱子的貝子咽了咽口水:“但是比起錢,我們的命更重要,不是嗎?”
蘇小此刻心中有氣也不覺得做錯,道:“錯,我們可一分沒收這些錢,這錢我是沒見着,我只是替他們籌備貨物待到月底這貨物做得成做不成還是個未知之數!”
趙清看着蘇小笑的有些邪氣,心裏暗暗發虛好似被人揪住了心髒般害怕。
蘇小這幾日倒是快活,不僅輕松解決了那剩餘的一千貨物,還搞起了饑餓銷售,不過他們店裏的布匹被人全部買走這也是事實。
不過十日,岷縣的一些大戶人家就開始從貼心布莊預定布匹打算囤貨待到市場布匹緊俏時再高價賣出!
那些被蘇小盡數買走布匹的布莊老板頓時都悔的肝腦劇烈,他們萬萬沒想到當整個岷縣的布匹都被貼心布莊一家買走之後這布價格竟會上漲的如此之快,不過短短十日價格已經翻了三倍!
月底之期越來越近,蘇小越來越淡然越來越開懷,趙清越來越擔憂竟瘦了不少,這天趙清終于忍不住了:“二姐,你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告訴我吧,我都快擔憂死了。”
蘇小笑的雲淡風輕:“小清啊,你到底還是個孩子沒有一點膽量,總之你放心,我們必定全身而退!”
“二姐,你這樣我真的好怕!”趙清拉住蘇小的胳膊道。
蘇小淡淡一笑伸手召來小毛頭問道:“小毛頭,娘教過你有恩必将湧泉相報,有仇要怎麽來着?”
小毛頭笑道:“有仇要報以數倍,不然仇人是不會長記性的!”
蘇小聞言開心的愉悅的勾了一下小毛頭的鼻子道:“小毛頭真聰明,就是這個理兒!一笑泯恩仇這種事情還是存在于小說情節,真實的世界就是,別人欺負你你要是不還手他們就會變本加厲!要想不被欺負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毛頭點頭道:“恩,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娘我記住了。”
一旁趙清忽然覺得後背發寒,合着二姐這是要報仇啊,上一次周武公子雖是是為了幫二姐,但卻出手殺了人,将二姐害的更慘還狠狠的挨了幾棍子,要不是飛廉将軍及時出現,那岷縣縣尹就算不殺二姐,也會因趙三是他侄子對二姐公報私仇狠狠懲罰一下。
雖然事情到底解決了,但這事情擱到誰的身上心裏能夠舒坦,因此趙清也能夠想到蘇小憤恨的心情,
那日她也在,那日若不是蘇小穿着自己特制的褲子,怕是連清白都要毀在衙門了。
蘇小算了算時間,也就有不到三日就是月底,也該是時候去見見縣尹了。
蘇小特地挑選了一件大方得體的衣服梳了一個好看又不失去嚴謹的發髻這才出門,準備找縣尹好好的告一下密,卻在出門時看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君隐?”蘇小欣喜的跑到君隐身邊拉住君隐的手,“你忙完了?”
君隐點頭:“我答應你忙完就來看你。”
蘇小聞言紅了紅臉,随後擡頭打量起君隐身後問道:“君隐,飛廉呢?飛廉不是跟你形影不離的嗎?怎麽今日他沒來嗎?”
君隐聞言蹙起眉,有些不滿。
飛廉從人群中竄出戲虐道:“我原本想給你們兩個單獨時間,怎麽多日不見,難道你想我比想他的多?”
飛廉說完話就後悔了,因為他正看到君隐以非常怨氣怒火的眼神看向他。
蘇小松開君隐的說,大步邁到飛廉身邊道:“想你倒還不至于,但是,我近日有一個忙需要你幫,你跟岷縣的縣尹熟,有你在那縣尹也不敢給我氣受。”
君隐陰沉着臉超前走了一步伸手摟住蘇小的腰,聲音低沉不滿:“有我在,他照樣不敢給你氣受。”
蘇小聽出君隐的不悅,轉過頭朝着君隐吐了吐舌頭道:“抱歉,我忘記你也是個将軍了。”
君隐臉色還是不悅,摟住蘇小的手又緊了緊,這時街上的行人不少對蘇小和君隐紛紛側目。蘇小忙将自己的臉用手擋住:“君隐,你快将我放開!這麽多人看着!”
君隐雖不願,但還是尊重了蘇小的意願将她放開,蘇小剛放松,君隐卻又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君隐,你要帶我去那!”蘇小跟在君隐身後一路小跑,暗自恨君隐的腿長,他快走,她卻只能慢跑。
被落在街邊的飛廉無辜的聳了聳肩于是百無聊賴的在大街上亂逛。
“哎,你!”蘇小被君隐拉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裏,君隐不由分說就将蘇小推在牆上,雙手撐着牆将蘇小鎖死在眼前。
蘇小咽了咽口水,有些期待有有些緊張,君隐卻未吻她而是問道:“丫頭,下月我娶你,做好準備。”
蘇小大驚,幾乎是脫口而出:“什麽?不行,絕對不行!”
君隐沒料到蘇小會拒絕,伸手單手如鐵般的抓住蘇小的下巴,帶着三分怒意和質問:“不行?你不許說不!”
君隐霸道的話讓蘇小不滿,她伸手推開君隐道:“就是不行,君隐,我們才相識不到三月,确定男女朋友關系也不到一月,我不能就這麽匆忙的就嫁給你,感情是需要時間去培養的。”
“我們抱過、吻過、彼此交換過信物,這還不該成親?”君隐一字一頓铿锵有力,竟令蘇小有些莫名心虛。
蘇小咽了咽口水道:“我們的确抱過、吻過,但我們什麽時候交換過信物?”
君隐伸手将腰間的黑色玉虎拿起,蘇小看到那黑色的玉虎下方垂着的穗子上竟有三粒類似山楂籽的東西,這不就是山楂籽嗎?它正與一些碎玉一起鑲嵌在穗子上。
蘇小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玉虎,她抿了抿嘴唇道:“君隐,我,我是喜歡你,也想跟你在一起。但我不确定是否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我覺得我們還需要時間去相處。”
“不跟我在一起,你難道還要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君隐說着向前走将蘇小重新逼退到牆邊,蘇小整個後背貼着牆退無可退:“君隐,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君隐神情似乎更怒,他伸手重新抓住蘇小的下巴,這次手勁比上次還要大痛的蘇小險些流出眼淚。好在君隐立即察覺松了力道。
“丫頭,你給我記住,這輩子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君隐說完便盛怒的吻向蘇小那剛剛說出令他氣到發狂的話語的唇。
懲罰的性的在她唇上又吻又咬,等到她痛到驚呼的時候再重重的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一切驚呼和嬌嗔。舌頭好似長驅直入的戰士般在她口腔中橫沖直撞,直到将她口中的甘甜幾乎榨幹,直到她每一寸的土地都被他席卷,這才放過那甘甜誘人的紅唇,轉移戰場到她的脖子。
蘇小被君隐吻得缺氧迷糊,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反抗只好任由他的唇舌在脖頸處流連蝕咬親吻。
忽然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她好似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輩子好似都逃不出這個霸道的占有欲極強的男人的手掌心。
不知道吻了多久,久到蘇小感覺到脖頸處的皮膚都開始發的疼的時候君隐這才放過蘇小的脖子,又跟她的唇糾纏相依良久這才放過她。
蘇小整理了一下衣服,溫順的抱起君隐的胳膊道:“君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你不要生氣了。”
那人險些還有些欲求不滿,再一次狠狠的吻住蘇小的唇,“你給我記住,我的東西從不許別人玷污!”
蘇小嘟了嘟紅紅的嘴本想反駁說她才不是東西,想到君隐生氣的樣子,只好作罷抱着君隐的胳膊點了點頭。
君隐忽然問:“你說有事要飛廉幫忙,是何事?”
蘇小聞言如實說:“上一次在深水巷殺死趙三的周武來找我了。”
君隐聞言原本因蘇小溫順乖巧恢複晴朗的臉又陰霾起來:“他,來找你?他是在糾纏你嗎?”
想到那日在客舍房間聽到周武調戲蘇小的話,君隐就恨不得用劍将周武刺得粉碎,沒想到時至今日周武竟然還敢來殷朝!
“不是。”蘇小急忙解釋,剛剛他已經看到君隐的醋勁又多大了,她可不想再熱他生氣。她的這張嘴今天還想吃飯用呢。
“他今日是來找我談生意的,要從我手裏買布。但是他是岐周人,如今岐周對殷朝不臣,兩邊的關系已經很緊張了,我覺得像他那樣的貴族公子應該不會冒險來殷朝做什麽生意。”
君隐聞言淡淡挑眉道:“若是,尋常人來殷朝岷縣可以說得通,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們就不信!”
蘇小眨了眨眼不解道:“為什麽不行?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嗎?”
君隐點頭道:“周文周武,其實是岐周候的親生子。”
蘇小聞言大驚,她早就看出周文周武身份不凡,但卻沒想到他們身份竟然如此不凡!
卻聽君隐繼續道:“岷縣是我殷朝最大的銅礦所在地,銅是制造兵器的必須材料,如今這緊張局勢他們來岷縣買布只有一種可能!”
蘇小大驚道:“他們要用我店裏的布夾帶兵器出城?”
君隐點頭,蘇小大駭,幸虧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跟周文周武做生意,不然真的會被他們害死!
萬一這批兵器出了城,就算半途沒有被發現,但要是真要到岐周造反那日那他們家就必将成為殷朝罪人。屆時就算沒有被查出來也避免不了提心吊膽。
更何況殷朝律法嚴酷,層層逼問下他們的貼心布莊必是不保!甚至還有可能會遭到滅九族的刑法!
蘇小覺得一陣後怕忍不住發抖,超君隐的懷抱縮了縮,君隐伸手将蘇小抱住道:“好在你還算聰明,否則…”
蘇小猛然将君隐牢牢抱住在他懷裏害怕的哆嗦:“君隐,你別吓我了,你知道的。我最害怕那些刑法了,我不想死的那麽慘!”
“傻瓜,你既然已經将事情告訴給我了,又怎麽會出事?放心,有我。就算你真的釀成大禍,我也能夠力挽狂瀾。我不會讓你有事。”
蘇小聽得心頭暖暖的,抱着君隐的手更緊。雖然他有些霸道,經常板着個臉很吓人,但是他說他會保護她,這還是令蘇小心裏非常感動。
君隐淡淡一笑,他很喜歡蘇小在她面前溫順如貓的樣子,也很喜歡她好似受驚的小鳥蜷縮在他文案的胸膛顫顫發抖的樣子。
好似他的懷抱是她的歸宿,他很享受做她歸宿的感覺。
這一次,他更加迫不及待了,他想要盡快将她接到王宮。
“丫頭跟我回大朝都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覺得那雙目好似太陽般閃爍,在他面前她就只願做一株小小的太陽花永遠向着他生長,但即使是太陽花也擁有自己的堅持。
她目光微微閃爍,語氣越發低柔:“君隐,我想和你一起去大朝都,真的想,但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我不想經歷那些世俗的門第觀念,我想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朝你靠近。”
“丫頭,你不必害怕,我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夠欺負你,瞧不起你。”
“君隐,謝謝你,但是我想請你給我時間,現在貼心布莊和貼心閣的生意越來越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明年我就能去大朝都了,我會以大朝都首富的身份嫁給你的。”
“丫頭!”君隐叫着她,他多想讓她知道,她根本不必做那麽多,她只需要做好他的女人就好。那些權利、財富、尊嚴他都會以王的身份給她。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目光真摯而堅定:“你可能不相信,我跟着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我的要的愛情是精神的絕對平等和絕對忠貞。”
“君隐,我不會做依附你的小草,我想變成大樹和你并肩站立,無論是雷電、風雪、還是天災,我們都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丫頭,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王,我是這天下的王,我的肩膀上有着天下黎明蒼生,有着殷朝繁榮昌盛的天定使命。
這樣的重擔是你不能分擔的,但,我很開心能夠聽到你這樣說,我答應你作為王,作為你未來的夫君我會保護你,不讓你悲、不讓你傷,不讓你無助。
君隐只當蘇小的話是一句戲言,感動之餘卻并不當真,直到很多年後,直到那一天他們兩個一同站在高高的鹿臺上,看萬千燭火,看世事變遷,看緣起緣滅。
“大王,事情要繼續嗎?還是說給那丫頭一些時間?”飛廉站在君隐背後,看着那抹纖細的身影逐漸遠去。
君隐淡淡道:“繼續,加快速度,我要丫頭盡快到我的身邊。”
飛廉挑眉略意外道:“大王,你可知道現在的你好似俗世的男子?”
“我是王怎會是尋常男子,不過,丫頭很特殊,她的出現令我暗淡數十年的歲月好似被一抹亮光照亮。所以我要将她留在身邊,無論用什麽辦法!”
飛廉欣慰一笑:“大王,我從未像現在一樣為你高興過,你終于擁有了這世間最珍貴的感情。”
“不!”君隐繼續道,“感情是軟肋,身為王,不能擁有軟肋。”
飛廉蹙眉:“那你和蘇小之間有時怎麽回事?微臣分明看到…”
“不管你看到什麽,忘了它!”
高大的身軀超人海走去,他淡漠的身影一如以往,但飛廉分明覺得有什麽東西已經改變了。那個無情的帝王分明因為一個賤民女子被牽動了柔腸,可為何還是這般?
飛廉想起剛剛蘇小說的話,‘我要的愛情是精神的絕對平等和絕對忠貞。’
這話太過大膽,甚至令人聽之只會當做是一句戲言,但不知怎麽飛廉總覺得這句話不是戲言?這句話就是她,這個膽大、直率、與衆不同的女子!
三日後,交易之日,蘇小按照和飛廉縣尹商量的做法依舊将那批貨交到周文周武手中,看着那些貨物被一馬車一馬車的拉走,蘇小心中竟隐隐不安起來。
分明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報複周武當日殺了人把自己留在原地,差一點就替他擔了罪責丢了性命。可是現在心裏卻十分慌張,甚至害怕他們會出事!
是的她害怕他們會出事,畢竟他們也是條人命,如今這麽緊張的局面,萬一,萬一他們真的用她們家的布運送兵器到岐周,那麽被逮到無論他們是什麽身份,一定逃不過是個死!
蘇小在布莊做了一個上午,直到晌午,小毛頭端着面條到蘇小面前:“娘親,吃飯了。”
蘇小恍若看着小毛頭天真的模樣,心裏忽然有些良心不安,她是小毛頭的娘,她真的要害死兩條人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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