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了決斷
“老夫人，小女就是這家貼心閣的主人，不知老夫人千裏迢迢來到小店所求為何？”
老夫人淡淡一笑問道：“你怎知我們是千裏迢迢來你家店鋪？”
蘇小往前一步指向老夫人站立在老夫人身後的兩名丫鬟道：“老夫人請看您背後兩個丫鬟的鞋子和頭發。”
衆人尋聲望之，只見兩名丫鬟腳下各自穿着一雙款式差不多的粉色翹尖鞋，上頭繡着極朵俏麗的小花，但本是兩雙素淨好看的鞋子此刻卻滿是泥污。
再往上看那兩名丫鬟的頭發皆濕溻溻的站在頭上，雖并不太過淩亂但到底是狼狽了些。
蘇小淡淡道：“老夫人是貴人出行自然是乘坐馬車，而伺候老夫人的婆子為了侍奉老夫人方便自然也是坐馬車的，但這些丫鬟就不同的她們沒資格做馬車，因此只能步行。老夫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聞言老夫人滿意點頭，語氣贊嘆道：“我聽人說你今年不過十六歲，小小年紀竟然心思細膩，這實屬難得。”
蘇小赧色一笑：“老夫人過獎。”
蘇小看向老夫人身後的兩個丫鬟略略驚訝，剛剛門口有一隊護衛，這門裏也有四個丫鬟一個婆子，真不知這老夫人适合來意。
老夫人将蘇小低頭思索，淡淡道：“丫頭別擔心，我們來你貼心閣自然是做生意的，你不要多想。”
蘇小寬心道：“好，有什麽能夠為您服務的嗎？”
老婦人斂去笑容，冷臉示意身邊的老婆子，老婆子立即伸手拍了拍，屋子裏的四個丫鬟立刻從房間退了出去，這下房間裏面就只剩下她們幾個。
這時老婆子看向趙清，蘇小及時道：“老夫人放心，這時我妹妹，信得過。”
老夫人輕輕點頭，這時她身邊的老婆子對着蘇小趙清道：“在下是伺候了老夫人數十年的傭人，您們可以叫我曼婆婆。”
“我們之所以不遠千裏來到岷縣，就是因為聽聞了岷縣雪巫女髒病痊愈的事情。”
曼婆婆一說完，蘇小就震驚了，難不成是這老夫人也得了髒病？這不太可能吧！
蘇小詫異的看着坐在桌子邊的老夫人，察覺到蘇小的目光老夫人有些不滿，蘇小立即轉過頭問曼婆婆：“婆婆，您家老夫人是何病症？”
聞言曼婆婆明顯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在老夫人的授意下輕輕答道：“實不相瞞，我家老夫人近日不知是何原因來了紅？”
趙清詫異不已，趙清一時失言道：“這怎麽可能？”
蘇小忙伸手打了趙清一下，忙道歉：“老夫人勿怪家妹見識淺薄，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老夫人将蘇小樣子十分平靜倒是好奇：“你這丫頭難道見過這樣的事情？”
“見識沒見過，”蘇小繼續道，“不過倒是聽過，但，我并不能确定這到底是何症狀。”
女人老年出血可大可小，要是放到現代社會醫生都會建議做B超，檢查一下身體裏是否有子宮瘤，而蘇小明顯是無法張羅出B超等設備的。
老夫人聞言憂心起來，一旁的曼婆婆忙問：“我聽說你可是連髒病都治得好的，老夫人的病肯定沒有髒病來的嚴重，這你如何不能治？莫不是不想治推脫？”
趙清忙道：“曼婆婆您別誤會，大姐怎麽會無故推脫送上門的生意？大姐是有他自己的難處。”
蘇小蹙眉坦言道：“老夫人，上一次治療髒病實屬是巧合，更何況治療髒病的藥物是錢大夫提供的。我雖有出力，但憑借的不過是運氣！”
老夫人聞言語氣低沉道：“難道我這老婆子是死期将近了嗎？”
此話一出那曼婆婆立即跪地，眼淚似乎是雨點般說下就下：“老夫人您可不要說這麽喪氣的話，老夫人平日待人寬厚又為人樂善好施，天神怎麽忍心就這麽将老夫人收走？”
老夫人扶了扶額道：“曼兒啊起來，在一幫小輩面前也不嫌丢人！”
曼婆婆這才哽咽站起，擦了擦眼淚道：“老奴跟随了老夫人大半輩子，老夫人放心要是您死了，曼兒也随着您去絕對不讓您孤單！”
老夫人欣慰又無奈的笑了，蘇小将他們主仆情深心中很是感動于是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蘇小繼續道道：“您的病可大可小，如果您的病是第一種情況那麽不出一月就能治好，但要是第二種任誰也治不好，所以我不敢輕易治療。”
老夫人思慮道：“你說我的病可能這世上無人可治，那麽我們先治治看吧，說不定我身上的病只是小病。”
“不可啊！”曼婆婆道，“老夫人是千金之軀怎可随意治療？”
老夫人道：“依着那丫頭的話，要是是第二種可能老婦我必死無疑也就沒有醫治的必要，但要是第一種那老婦還能夠被治愈，我們遍訪名醫都沒見過這病症，這丫頭卻見過，既然如此我們就姑且試試吧。”
“可是！..”曼婆婆猶豫，老夫人卻看向蘇小信任道，“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半截身子入了土，你能治好是我的福氣，治不好就是我的命，丫頭放心治吧。”
在這個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害怕死的，尤其是老年人，而老夫人且對生死看的很輕。她這樣的态度令蘇小心中恩師敬佩，她想如果有一日自己面對未知的病症或許不會有老夫人這般的豁達。
蘇小随即伸手朝老夫人一禮：“承蒙老夫人信任，蘇小定會盡力而為！”
待錢大夫為老夫人把過脈後，老夫人一行人就離開了，畢竟是舟車勞頓年紀大了總要好好休息。蘇小給他們推薦了來財客舍，來財客舍的設備和餐飲方面相對驿站來說都要好些。
待老夫人一行人在來財客舍安定之後，曼婆婆端着洗漱水走入老夫人的房間伺候老夫人梳洗。
老夫人梳洗完畢将靧面巾遞給曼婆婆，曼婆婆卻是未接，好似愣神的樣子。
老夫人見狀問：“曼兒，你也是老了，怎麽還發起了呆？”
曼婆婆聞言忙緩過神将靧面巾接去道：“老夫人就別取笑我了，奴才只是剛剛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說着曼婆婆扶着老夫人走到塌邊伺候老夫人上床，老夫人問：“想什麽事？可與我說說。”
曼婆婆一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忽然覺得剛剛那兩位小姑娘長的很像故人！”
“哦？”老夫人略略驚訝，“你的故人現在怕是和你一樣老了，難不成這兩個姑娘是你故人之後？”
曼婆婆聞言眼睛一亮道：“還有這個可能！我忽然想起，當年伺候四夫人的許氏最後就嫁到了這岷縣的一個小村子裏！剛剛，那個站在蘇小身後的姑娘跟許氏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老夫人聞言訝異道：“真有此事？”
曼婆婆肯等道：“千真萬确！當年四夫人入府可謂是受盡了老爺的寵愛，這許氏也是手腳麻利的深的四夫人喜歡，我記得很清楚！”
“你這麽一說，我好似也有些印象了！不過蘇小說那丫頭是他的妹妹，但她們兩個怎麽長的一點也不像啊？”
曼婆婆也狐疑的皺起眉道：“是啊，要是真是姐妹，怎麽一點也不想，說起來這蘇小的相貌奴婢也感覺到有些熟悉，但不知為何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老夫人調整了一下身體躺下道：“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們還要在這岷縣多帶一段日子，你要是好奇可以私下裏打聽一下，若是這許氏真的在岷縣，依你的手段應當找的到。”
“哎，奴婢知道了，老夫人先歇着，奴婢下去了。”
曼婆婆給老夫人掖了掖杯子，檢查了一下炭盆，這才端着盆子離開房間。
當曼婆婆下樓拐角時聽到客舍低下的夥計正在和一個婦人說話。
“許大娘這幾次送來的糖越來越好了，用來做甜品和菜味道好極了！”夥計由衷贊嘆道。
卻聽那女人及溫和地道：“客人喜歡就好，我看你家生意越來越好了，客人越來越多，你可記好了要幫我家的布莊和鋪子宣傳。”
夥計爽快道：“那是自然，別說我家客舍主人喜歡你家的大姑娘，就算是沒有這一層關系我們家店之所以能夠研發出這麽多新鮮可口的點心飯菜還不都是靠着你們家大姑娘的指點，這都是應該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女人再一次朝着夥計點頭。
這時原本站在樓梯上的曼婆婆已經看清了那女人的相貌，竟是消失十幾家的許氏！
待許氏一走，曼婆婆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将夥計攔住：“這位小哥，剛剛那人是誰？”
夥計看到是客舍貴客的仆人，恭敬道：“婆婆，這是貼心閣和貼心布莊主人的母親的，大家叫她許大娘。”
曼婆婆聽到許這個字，心頭一驚，這許大娘必是許氏無疑！
曼婆婆想到什麽激動的抓住夥計的手：“小哥敢問這貼心閣和貼心布莊的主人可是許大娘的親生女兒？”
夥計一愣随即道：“這蘇小姑娘卻是不是許氏的孩子，是許氏收養的，別說這蘇姑娘心善，和她娘一樣也收養了一個兒子叫小毛頭！”
“什麽！”曼婆婆震驚道。“蘇小不過一個十六歲的丫頭，竟然還收養了了一個孩子這成什麽體統！”
夥計聞言有些不高興了，道：“你這婆婆怎麽這麽說話！蘇姑娘心善平日裏不僅接濟窮人，還屢次照顧我等卑賤之人，這事婆婆雖然不認同但你也不該如此說話！
曼婆婆自知失言噤了聲，夥計也不想再理曼婆婆于是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曼婆婆思慮片刻立即噔噔噔的爬上樓梯，待快步走到老夫人房門前時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和那只欲敲門的手。
“不行，事情還未确定，要是妄自驚擾了老夫人這就不好了，不如等到老夫人的病情好轉再行通知。”曼婆婆喃喃道，說罷攥起手複又下了樓。
蘇小和錢大夫商量了一下決定将老夫人的病當做炎症和內分泌不調來醫治，雖然不能确定老夫人真正的病症，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畢竟要是子宮癌的話這個世界是沒有人能夠醫治的，老夫人只能等死！
蘇小讓錢大夫給老夫人開藥內服，并研究出一款藥浴來，這樣內外協調定會效果加倍。
內服的藥倒是好辦，但是這藥浴就麻煩了，不僅要調好藥的比例更要有人時刻伺候在浴盆邊，在水溫不夠的時候就立即加上熱水。
曼婆婆雖然心細但不懂藥的配置，于是這活只能讓蘇小來，這冰天雪地的老夫人每日都要在藥浴裏泡上半個時辰，這令曼婆婆很是憂心，老夫人會得風寒！
這點蘇小當然考慮過了，于是蘇小早早就命人用皮革将客舍房間的門窗裹住，并且命人在房間裏架起了幾個火爐子，一是燒水而是取暖。
為了避免房間太悶蘇小還特意留了一個窗戶通風。
老婦人本想只是泡個澡不會太麻煩但真泡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這藥浴到底有多麻煩，因為是冬日盆子裏的水涼的快，所以蘇小就只能不斷的往盆子裏面加熱水，但是為了藥效不被添加的水沖淡，蘇小也必須時刻往裏面添加藥材。
雖然浴盆裏花花綠綠的像是在煮湯，但蘇小可一點都不馬虎，一會照看房間的爐火一會加水加藥忙的滿頭是汗。
老夫人實在看不過去于是道：“丫頭快停下吧，我看着爐火，這藥湯好的很不必在忙活了，你歇歇。”
蘇小擦了擦頭上豆大的汗珠，點了點頭笑道：“我這不是怕您凍着嘛，好現在都差不多了，我也歇歇等這藥湯溫和了咱們就不泡了！”
“趕緊過來陪我這個老太婆聊聊天。”
老夫人說着拉着蘇小的手，蘇小做到一旁的板凳上恭謹謙卑道：“能陪您聊天是我的福氣，只是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還請老夫人念在我年紀小不懂事被跟我一般見識。”
“好好好，”老夫人繼續道，“我到覺得你這個丫頭挺懂事的。”
老夫人又道：“我聽人說你這貼心鋪子和貼心布莊可都是你這丫頭一手操辦起來的？！”
蘇小笑道：“不過就是幸運了些，算不上什麽真本事。”
老夫人看蘇小生的可人，為人十分的謙卑贊嘆道：“像你這樣的丫頭了我要是有幾個做孫子孫女就好了，我冀州蘇家也是大戶家中也有許多産業需要人打點，只可惜哦，我那幾個孫子都是沒出息的！”
蘇小略疑惑道：“不會吧，我見老夫人您為人精明，身為您的孫子不該差到那去吧！”
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嘴上依舊挂着笑容：“那幾個混小子整日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唯一一個說的過去的，也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槍做将軍可以做掌家打理産業那可就差的遠了！”
蘇小淡淡一笑，問道：“沒聽您說您的兒子，我想您的兒子們總該不令您失望吧。”
老夫人聞言心情大好道：“我沒有福氣，只有一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争氣，不僅将家裏的産業打點的井井有條，還坐上了冀州候。”
“哇，這麽厲害啊，”蘇小繼續贊嘆道，“怪不得老夫人您的氣度不凡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冀州候的母親！”
蘇小一句話将冀州候和老夫人都誇了，令老夫人心裏很是高興。
老夫人聞言嗔怪道：“你這丫頭的嘴巴怎麽跟抹了蜜似的，說出來的話甜到人的心裏。”
蘇小吐了吐舌頭：“老夫人我說的也是實話。哦，對了既然您的兒子這麽有本事那麽老夫人也就不必憂心，安心享清福就是了。”
“我也想！”老夫人憂愁道，“自從我那兒子上任之後就開始忙碌起來，家中産業的事情基本上顧不上！”
“家裏的媳婦們，和孫子孫女們個個都是些不中用的，最後還得我這老太婆出手！這不就累病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想您的病多半就是因為內分泌失調。嗯，我想調理上半月您啊就應該沒事了！”蘇小漸漸有了信心，因經過她多日的觀察老夫人并沒有宮頸癌常見的尿頻、尿急、便秘等症狀，反而胃口不好，這是內分泌失調的症狀。
蘇小雖然不是學醫，但身為女人對方面的知識一直比較關注因此也就知道一些。
原本蘇小忐忑的心這次算是放下了一半，蘇小神情漸漸松下露出真誠的笑容老夫人見狀道：“你這丫頭前些日子不是還說我這病可大可小，要麽調養一下就好，要麽無藥可醫，今日怎麽就斷定調養一下就好？”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您來找我的時候，我并未準備。這幾天通過跟錢大夫的交流和查閱古籍我發現，您身體上的病症并沒有我想的那樣糟糕。”
“更加上通過這幾日照顧您對您生活作息的了解，我更确定了您的病症這才敢對您打保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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