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大膽的姑娘
廖家的府邸真可以稱得上是深宅大院,自從拐進了這條公路,沿路就可以看到一些配槍士兵把守着,每隔十米兩名士兵。
小倩在心裏計算着,這大概已經開了兩百多米了,還真是防範森嚴。
這條公路也沒有其他的分岔,是唯一到達廖家的公路,也就是說想從其他地方來偷襲,根本不可能。
距離廖家還有五十米遠距離時,就能看見一棟潛伏在夜色裏的府邸,門前是兩座虎視眈眈的獅虎石像。
看見死神的車,士兵們都自覺敬禮,車子在大門口停下,死神跳下車子,轉過來替小倩打開車門,十分紳士地邀請小倩下車。
小倩下了車,死神左手胳膊空着,那眼神很明顯,示意她挽着自己。
小倩愣了一會兒,還是別扭地順從他的意思,挽着他的胳膊,士兵打開了朱漆大門,兩人一同邁步走進戒備森嚴的內府。
入眼處即是長廊,亭臺樓閣,鬥拱飛檐,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宛如古代的王府住宅。
小倩驚了一會兒,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不由得湊在死神耳畔,輕聲道:“你父親大人還真是驕奢淫逸吶,不怕被查嗎?”
死神苦笑:“這雖然是一處私宅,但仍然是在某些人的管控範圍之內,你以為上層政治人物真是那麽自由的?”
小倩仿佛想到了什麽,聳了聳肩,不再多話。
跨入第二重大門時,早有管家快步走上來,看見死神就喜笑顏開:“少爺,你回來了,這位是……”
死神面不改色:“我女人。對了,他們在哪?”
老管家銳利的眼神從小倩臉上一掃而過,小倩只是含着笑意,似乎無比溫柔的樣子。
老管家倏地就收斂了眼裏所有的輕慢,恭敬地按照規矩行禮,然後帶着兩人道:“老爺早就在宴會廳等着您了。”
“都有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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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家夫人,帶着她的侄女過來了;白家的,還有霍家的老爺子,以及……”管家看了死神一眼,欲說還行。
“難道任家也來了?”
管家點頭:“任大小姐聽說你今天回來,下午三點就過來了,陪着老太太打了一圈麻将,這不是連晚飯都沒吃還等着你回來呢。”
死神笑了笑,不知道任大小姐見到小倩,會是什麽表情?
他帶着惡作劇的笑意,挽着小倩往宴會廳走去。
任大小姐?小倩在心裏默默掂量了一下這個名字,看起來今晚宴會廳的都是與廖家有關系的高層世交,那麽死神他父親給他安排的未婚妻,想必身份也不低……
政治聯姻嗎?
呵呵,有點意思。
宴會廳裏,流光溢彩,傭人們安靜地在其中穿行着,幾個長輩坐在正廳裏低聲聊着什麽,不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咳嗽聲。
用屏風隔開的另外一個小廳裏,則是坐着幾位女眷,其中以廖家老太太為首,圍了一圈,正在輕聲慢語。
當死神挽着小倩跨進宴會廳的一瞬間,小倩感覺到十幾道目光,瞬間如尖刀一樣刺向自己。
這其中,有敏銳的,有審視的,有犀利的,也有帶着深深妒忌的。
她面色如常,做了好幾年特種兵,又接受了間諜訓練,如果連這種小場面都無法應付,那也真是笑談了。
只是,有兩道深深的眼神,帶着些許打量,更多的卻是冷靜的觀察,那是長期位于上位者的目光,在這樣目光的壓力之下,小倩還是感受到一些不安。
“啊哈哈……大家都在忙啊,既然如此,那我和小倩就先不便打擾了,各位聊着先……咳咳……”死神打了個哈哈,擡腿就要走,似乎根本不願逗留。
“恺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小七想死你啦!”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姑娘像花蝴蝶似的撲過來,根本不顧小倩在一旁,直接撲進了死神懷裏。
撲過來的時候還非常“不小心”地撞了小倩一下,于是小倩挽着死神的手就只好松開了,她倒退一步穩住身形,暗暗叫着終于解脫了。
沒想到死神根本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他拍了拍懷中的小姑娘,然後就一只手拉住了小倩。
“小七,別鬧,你嫂子該不高興了。”死神一本正經地拉着小倩,然後還朝小倩眨了眨眼睛。
大哥,你不是吧?還要我扮吃醋的怨婦?真是夠了!
小倩瞪着他,不動。
死神眯起眼睛。
好吧好吧……認輸!
小倩硬着頭皮,重新挽回他的胳膊,甜甜的問:“親愛的,這位小姑娘是誰呀?”
死神一張撲克臉立馬轉為晴天,親昵地改為攬着她的肩膀,笑道:“哦,這是我世家小妹妹,小倩你別多想啊,她今年才十八歲呢,家裏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稱她為小七。”
白小七已經快哭了,她已經在那麽多人面前撲過來,結果恺哥哥一點面子都不給。
她揉着雙眼,盯着小倩,一臉天真狀:“嫂子?恺哥哥你剛才是說她嗎?可是我怎麽記得伯父并沒有準許你娶妻啊。”
死神冷哼一聲,目光瞟向正廳:“難道你恺哥哥我娶妻生子要向別人打報告?”
“可是……”小七癟着嘴,還想說什麽,死神卻已經不理會她,只是挽着小倩向小廳走去。
廖家老太太看見他,很是高興,笑道:“乖孫,你總算知道回來看看奶奶了,算你還有良心。”
面對廖家老太太,死神也終于展露出溫暖的笑容,不再是平日冷冰冰的樣子,也不是對着小倩硬擠出來的笑容。
那是真正只對親近之人的,充滿依戀和信任的笑容。
這老太太也是死神在廖家最後的,唯一的溫暖了,死神一直覺得母親去世之後,老太太才是他的親人。
“奶奶,您身體還是那麽硬朗。”
死神哈哈一笑,摟着小倩走過去,非常禮貌地介紹:“這個是我女朋友,奶奶您看是要封個多大的紅包才合适?”
這一見面就直接讨要紅包的,意思十分明了,他根本不打算給父親機會,逼迫他娶別人。
老太太雖然也寵溺死神,可是在大事上還是條理清晰的,她只是呵呵笑着,招呼小倩上前,握着小倩的手,上下打量着,嘴裏連連道:“不錯,不錯,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那潛臺詞很明顯,是不錯——但是配我的乖孫,還不夠。
小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是看着死神對老太太恭敬的樣子,還是刻意露出溫婉笑容道:“奶奶好,我叫徐小倩,徐州的徐,倩女幽魂的倩。”
這頭,老太太和小倩閑聊着,那頭,一個穿着prada經典黑色小禮服裙的姑娘,已經笑盈盈地站起來,往死神面前走去。
“小恺,好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又長高了呢。”女孩像是欣賞着一間屬于自己的完美寶藏似的打量着死神,還伸出手試圖摸死神的腦袋。
死神很別扭的拂開她的手,笑嘻嘻道:“任大小姐回國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任大小姐臉色有一瞬間的尴尬,旋即恢複如常,呵呵一笑:“回來也有兩三個月了,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
說完這句話,她緊盯着死神,不錯過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可惜死神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樂呵呵道:“那敢情好,可以陪着你爸媽了,你這一出國二老該多寂寞啊。現在國家發展也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我們大中華一點也不比西方國家差,就留在國內好。”
小倩雖然是和老太太先聊着,耳朵卻豎起來聽着他們倆的談話,知道這個穿着黑色禮服群,溫文爾雅的姑娘就是管家口中的任大小姐,不由得多掃了幾眼。
這裏幾人閑聊了幾句,老太太就讓死神去見廖文輝。
死神磨磨蹭蹭地撓着頭皮說:“奶奶,我不想去,聽說父親要逼我結婚,但我和小倩還不想結婚。”
“胡說!自古婚姻大事要父母之言、門當戶對才行,這麽重大的事情,怎麽不聽你父親的主意?快過去!”
老太太這番貌似嚴厲的話,實則是說給小倩聽。
“門當戶對”,對方的家世必須要配得上死神才可以。
死神張了張口,想辯駁,卻沒說話。
小倩早就不耐煩這種虛與委蛇的社交了,這個時候見到死神反常的樣子,實在是與他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大相徑庭,一個男人這麽窩窩囊囊的,太鬧心了!
聽見老太太這番話,雖然她并不是死神真正的女朋友,但還是很不爽,老太太這是完全把自己當透明人了嗎?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從老太太手裏不動神色抽走了自己的手,溫柔問道:“奶奶,我倒是覺得現在畢竟是21世紀了,人的思想要跟得上時代變化呢,不知道奶奶願不願意聽我說幾句?”
一時間,不光是小廳,就連正廳那邊都變得寂靜無聲,針落可聞了。
白小七這個時候走回來,坐在母親身邊的沙發上,氣鼓鼓望着她哼道:“看你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白母立即噓了一聲,嚴厲制止了女兒不禮貌的行為。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倩身上。
小倩看向死神,見死神非但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反而充滿期待,也就定了定心。
“我和阿恺相知相戀緣于自願,自由是世界上最珍貴也最美好的事物,而能夠自由戀愛又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選擇結婚,或者是分手,遠比被父母逼着娶另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然後生一個孩子,一輩子都過得不痛快要好得多。奶奶您是最了解阿恺的人,我不需要和您講大道理,只想問您一句,如果阿凱娶了別的女人而一生不開心,奶奶您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