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問過之後,知道晚間的酒宴東方不敗不準備去,司寇淩天也沒說什麽。只是在太陽落山時,提前陪他在院子裏用了晚飯。

等到天将将黑,有下人再次過來提醒時,司寇淩天留下一壇酒給他後這才離開。

若說在小院裏,和東方不敗在一起時司寇淩天就像一個俊朗卻溫和的年輕人,那麽在踏出院門來到前面的宴席時,他整個人就顯得淡漠而難以接近。

酒宴開始時,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給面子的自己到了,奔雷堡堡主站出來說了些話又敬了衆人一杯酒後,酒宴就算開始了。

江湖中人不講究那麽多,開始吃喝後就又不在不少人開始走動。

倒是有不少人不知懷着什麽心思,端着杯子過來想和司寇淩天聊聊,然而當你無論說什麽,對方都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你時,相信再會說話的人到後來也說不出什麽話了。

注意到司寇淩天并不怎麽搭理人,愛面子的江湖人就沒誰再上去自找沒趣。

倒是林家的來人的其中一個想到曾經他們有機會得到九修劍法,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走到了司寇淩天面前。

“司寇淩天,我們林家養你十幾年你竟然聯合外人傷了家主之子,我看你這個白眼狼就沒有什麽幹不出來的。那五位死于九修劍法的人,我看就是你殺的吧!”

這人司寇淩天曾在林家見過,按輩分算是林浩達的表叔,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對他格外的好。

眸中滑過一抹諷刺,司寇淩天端起杯子喝着酒,心裏卻有些想回院子。

不知東方現在在做什麽?應該是在喝酒吧。

見他竟然無視自己,那人臉色難看起來,繼續諷刺道:“當年你還叫我一聲叔呢,怎麽,如今倒是啞巴了?”

若說以前知道他們那些人那時候曾對自己好都是別有用心司寇淩天多少會有些難受,然而如今他已有了真心待自己的人,那麽這些人就再算不了什麽,也引不起他的情緒。

叫他還是那麽一副愛搭不理的死德行,那人心裏不爽的就想要動手。

然而,還沒有出手,他卻不小心撞将桌上的酒壺撞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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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的聲音刻意壓低了,加上司寇淩天坐的桌子只有對面有兩個人,所以并不引人注意,如今酒壺落地的聲音卻是讓很多人都聽到。

見旁邊的人望過來,那人收斂了有些猙獰的表情,垂下的手卻忍不住動了動。

另一位林家人發現這邊的情況後快步走了過來,提醒般的握住他的手。

不少人好奇的望着這邊,以司寇淩天這張桌子為中心的一圈突然靜了下來。

“司寇小子,過來陪我喝酒。”

葛舟的突然發話打破了一圈沉靜,其他人便轉身繼續喝酒吃菜聊天。

過了一會,司寇淩天沒有動,卻是葛舟自己拿着酒葫蘆過來他的桌子坐下。

二人坐在一張桌子後也沒交談,只是一個拿着酒葫蘆一個捏着酒杯各自喝着酒。

有葛舟在這,之前那人瞪了一眼司寇淩天後就被同伴拉着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葛舟在這裏坐着,接下來就真的沒人再過來。

不知喝了多久,在确定這場酒宴一時半會散不了後,司寇淩天不想再呆下去,喝完手裏的酒放下杯子。

“小子,要走了?”葛舟看着他道。

司寇淩天轉頭,過了一會嗯了一聲。

“酒喝多了就會傷身,所以要适可而止,很多事情何嘗不是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

本來已經起身走人的司寇淩天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話,不由回頭帶着些探究的看着他。

然而,他卻還是剛剛那副一手拿着酒葫蘆有些懶洋洋的模樣。

盯了他一會,司寇淩天收回視線越走越遠。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時,一聲嘆息溢了出來。

司寇淩天帶着一身酒氣回來時,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他開院門後腳步不停的走進木樓,在樓下略掃了一眼便走上了樓梯。到了樓上後,見桌前和軟榻上都沒人,他繞過屏風走到裏面。

在發現裏間和床上都沒人後,司寇淩天不由有些緊張,“東方……”

不管是對他起了心思之前還是之後,司寇淩天最害怕的永遠都是他從自己身邊離開。

聽到下面的動靜,以及後來他有些慌亂的聲音,東方不敗輕嗤了一聲,心裏暗道了聲蠢。

聽到樓頂傳來的細微聲音,下一刻司寇淩天就從窗子蹿了上來。

“東方……”

見到他披散着發坐在屋頂上,司寇淩天心落回原處後情不自禁的湊過去攬住了他。

屋頂本就是傾斜的,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帶得往下滑了一些,東方不敗臉色有些黑的斥了一聲,在發現他身上濃濃的酒味後,不由道:“你這喝了多少酒?”

其實他倒真沒喝多少,身上的味道大都是在酒宴上呆久了沾染的。不過,就在準備回答時,司寇淩天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又閉上了嘴,将頭靠在他肩上感覺着他的氣息。

太過貼近的距離讓東方不敗稍微有些不适,伸手欲要推開,就聽他呢喃,“頭疼……”

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過了一會放了下來。

感覺他不再想推開自己,靠在他身上的司寇淩天唇邊滑過一抹愉悅的弧度,本來只是有些微醺現在倒真的覺得有了幾分醉意,幹脆閉上了眼。

一陣帶着涼意的風吹了過來。

任他靠了一會的東方不敗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頭疼還不趕緊下去休息。”

司寇淩天沒有動,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衣袖後愈發往他身上靠了靠。

低頭瞧了眼不願意動彈的人,東方不敗伸手扶起他,帶着人進了木樓。

随手将他丢到軟榻上後,東方不敗轉身去桌前倒茶。

然而,在東方不敗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時,就感覺到背上一重,一雙手從後面繞過來環住他的腰。

聽到身後人低低的喊着自己,帶着酒味的呼吸打在自己耳後,東方不敗偏頭,“起來。”

說完見他沒有反應,東方不敗眉梢輕挑,語氣裏透着一分警告,“司寇淩天!”

回應般的嗯了一聲,司寇淩天張口,“東方,我要喝水。”

端起杯子送到他嘴邊,将水一滴不剩的灌進去後,東方不敗身形微動閃到一邊,任他趴到桌上。

将空杯子放下,東方不敗擡腳踢了踢他。

“去洗漱然後休息。”

應了一聲,司寇淩天站了起來,然後就要往外走。

看他腳步不穩的樣子,東方不敗有些擔心他會直接從樓梯摔下去。

而且,不拿衣服怎麽去沐浴?

東方不敗伸手拉住他。

被他拉着,司寇淩天立刻就乖乖不動了。

見他呆站着朝自己微笑,東方不敗拉着他到木櫃前,打開櫃門後翻着他的衣服拿了出來。

将衣服拍進他懷裏,東方不敗拉着他下了樓,在木樓旁邊的浴房門口站着,“把衣服放下自己去打水。”

浴房屋檐下就有一個燒着熱水的爐子,不遠處就是放涼水的缸。司寇淩天依着他的話,将衣服放林裏面的架子上後,出來拿起木桶過去打水。

見他好歹沒醉到連話也聽不懂,東方不敗便一樣一樣的吩咐他。

等到浴桶裏水夠了,衣服和沐浴用的東西都已經放在桶旁,東方不敗示意他自己進去沐浴後,将門關上坐在了院子裏。

今夜沒有月亮,只有三兩顆星子發出淡淡的光。

東方不敗坐在院子裏的石椅上,擡手順着被夜風吹起的發。

忽然,又是一陣風吹來,東方不敗順着發的手卻放了下來,随即望向某一處。

下一刻,一人踏着夜色而來,看到院子裏的人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

大晚上的,東方不敗卻是沒心情陪這來歷不明的人玩,身形微動後對上那人,一出手就用了全力。

十幾招後那人就抵擋的艱難起來,他心中大駭的同時不由仔細的看向對面的人。

這一看立刻就認出他不是司寇淩天,那人心裏暗罵了一聲,随即便想離開。

不過東方不敗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個挑釁的人,在他想要跑時,一道銀光從手裏飛了出去。

就快出院牆的人身子似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随即嘭的一聲摔了下來。

掃了眼地上的人,東方不敗本來懶得自己處理,然而想到那個醉了的家夥,還是扯着射出去繡花針上的線将人帶出去丢到了奔雷堡後面的山上。

等到他回來時,浴房的門正好打開。

掃了眼出來的人,東方不敗帶他回到樓上。

“休息吧。”留下一句話。東方不敗轉身往裏間走,走到一半,感覺到他跟了上來,不由回頭。

“你做什麽?”

“休息啊。”

聽到他理所當然的話,東方不敗靜靜的看着他。

司寇淩天走了過來,握住他的一只手低低的喊了他一聲,“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東方不敗冷眼瞧着覺得他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腦子出了問題。

側身虛攬着他,司寇淩天低低道:“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本來他告訴過自己不要太急的,然而卻發現他根本壓抑不住心中的感覺。

他想和他親近,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唇湊在他耳邊,司寇淩天開始呢喃般的喊着他的名字。

随着他一聲一聲重複的喊着,其中的感情不用特意去感覺都能感受得到,東方不敗微訝的同時心中有些異樣。

理不清這一瞬間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感覺,再聽他還在喊自己的名字,東方不敗稍微有些煩躁。

擡手将他推到床邊,東方不敗淡淡的說了聲休息後,将外袍放到一邊就自己躺到了床上。

看着他蓋着被子合上了眼,不知他是什麽意思的司寇淩天在床邊站了一會。

想了想司寇淩天猶豫的坐在床沿,又等了一會後,見他沒有反應,便帶着笑容迅速的躺了下來。

擡手揮滅屋裏的燭火,司寇淩天側身面向他,唇邊帶着愉悅的弧度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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