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卦 “現在流行晚輩給長輩送巧克力?……

晨間風微涼,沈少寒捏着欄杆,指節泛白,咯吱響了一聲。

樓層不高,方才杜明茶叫的那一聲清亮,他聽到了。

“淮……”

後面的字聽不清楚,也足以令沈少寒震驚。

她竟然敢直接稱呼二爺的名字!

叫的還是淮與。

方才還在喋喋不休的別雲茶從沈少寒的沉默中意識到不對勁,她忍不住往下看,沈淮與的身形被綠葉碎枝遮去一部分,只能隐約瞧出來是個男人。

別雲茶捂住嘴巴:“天,明茶該不會是生我們倆的氣,故意找男人氣你——”

“不可能,”沈少寒打斷她,死死盯着下方并肩一起走的兩人,聲音發寒,“絕對不可能。”

別雲茶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識趣地不再說話,閉上嘴巴。

樓下,綠樹濃蔭。

晨光穿透過枝葉,燦爛陽光中,有散散落落的塵埃,偶爾可見細小的小飛蟲。

第一節 大課的上課鈴已經敲響,路上學生不多,清潔工人正在清掃地上的落葉,嘩嘩啦啦,舊的大掃帚激起灰塵飄揚。

杜明茶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沈淮與,忍不住叫他:“淮老師!”

沈淮與站定,轉身。

“杜同學?”他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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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語調和緩,日常寒暄時的語氣,沒有多餘的情緒加在其中。

偏偏目光銳利。

看她時,如看一株怒放的罂、粟花。

仿佛她是一個美麗的危險品。

杜明茶還沒有吃早飯,肚子很餓,她往前快走幾步,有些眼昏。

晚上還要給顧樂樂上課,一想到熊孩子昨日的表現,不由得有些頭痛。

走到他面前,站穩,杜明茶呼了一口氣,才問:“您怎麽在這兒?”

“見個朋友,”沈淮與說,“真巧。”

就連真巧這兩個字,說出來也平平淡淡的,像沒有絲毫味道的純淨水。

杜明茶滿腦子都是如何和淮老師搞好關系、套出秘訣,快走幾步,跟上他的步子:“是挺巧的……您吃早飯了嗎?”

她心中暗暗計劃,倘若他還沒吃的話,正好可以邀請淮老師一起吃早飯——

“吃過了。”

哦豁,計劃A失敗。

“您現在是要去B棟那邊嗎?剛好順路耶。”

“不是。”

哦豁,計劃B失敗。

杜明茶毫不氣餒:“淮老師在哪個大學——唔。”

腳下有塊地磚松了,前幾天剛下了雨,積了一汪水。

她沒留意,一腳踩上去,身體稍稍前傾,滑了一下,髒水濺出來,在她運動鞋面上留下幾片泥點子。

人沒摔倒,就是被這麽一晃吓一跳。

杜明茶剛站穩,只聽腳步聲沉沉,沈淮與折身回返,俯身,皺眉看她的腳:“崴腳了?”

距離貼近,杜明茶終于看清他的眼睛,很深的濃黑色,肌膚雪白,單從臉龐上瞧不出年紀,氣質沉穩。

與她四目相對,沈淮與轉移視線,手不自在地握住,又松開:“小心點。”

杜明茶幹巴巴地說了聲謝謝。

“啊,對了,”杜明茶将書包一側的肩帶移開,抱在胸前,伸手進去,摸啊摸,摸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沈淮與,“昨天聽樂樂說您喜歡吃甜食,這個送你。”

——實際上,是司機告訴她,淮老師喜歡吃甜食。

這巧克力還是導員送她的,杜明茶這兩天長智齒,牙疼,沒吃。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種零食。

父母還在的時候,杜明茶自然不用為這種小事發愁,雖然不是錦衣玉食,但也是父母嬌慣着長大的,物質上少有虧欠。

可現在不行了,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以及銀行卡中不多的餘額。

原本打算自己留着吃呢,不過借花獻佛,用口腹之欲來換取淮老師的好感,也很值了。

沈淮與垂眸,看到她纖細柔白的手,手腕向上,隐約可見細細的青色血管。

這雙手正捏着一塊瑞士蓮巧排,包裝紙中心有綻放于黑暗的藍色,猶如寒夜中的極光。

而另一只手,正努力地抱着一只灰色舊書包,書包應當用了很久,邊緣線洗的發白,有磨損的痕跡,露出短短的小絨毛。

沈淮與問:“現在流行晚輩給長輩送巧克力?”

杜明茶愣了愣。

長輩?

難道他的意思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淮老師不愧是深山裏走出來的孩子,思想也這樣迂腐傳統。

杜明茶肅然起敬,不忘與他解釋:“我書包裏只有這個了,沒別的意思,您要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沈淮與淡淡應了聲,這才伸手,從她手裏将那塊巧克力拿走。

眼看快走到岔路口,杜明茶終于開口:“淮老師,您方便讓我加下微信嗎?我昨天給樂樂上了課,不過效果不太好……”

一提到顧樂樂,沈淮與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笑:“這孩子的确有些調皮。”

杜明茶趁熱打鐵:“樂樂十分信任您,我想向您請教下教育方法……當然,是在您空閑的時候,可以嗎?”

她看到沈淮與稍稍猶豫了下,颔首:“可以。”

杜明茶興高采烈地拿出手機,加了對方的微信。

聯系方式終于搞到手,杜明茶心情大好,正低頭給淮老師改着備注,忽然聽見他漫不經心地問:“除了家教,你還做過其他兼職?”

杜明茶心下一緊。

她做過的兼職可不少。

剛入學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學校這邊有貧困生的幫扶計劃,一股腦兒在外界投簡歷、找兼職工作幹。除家教外,還去連鎖餐廳當過服務員,去開業典禮上充當過花瓶,甚至做地推、發傳單,穿着玩偶服去商場中做吉祥物。

為了不讓淮老師懷疑自己的專業性,杜明茶清清嗓子,認真告訴他:“沒有,我只做過家教。”

“嗯。”

沈淮與仍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态度,不遠處,有人揮手叫他:“淮與!”

他朝杜明茶略點點頭,邁步走過去。

杜明茶順利拿到聯系方式,開心不已,連帶着肚子也沒那麽餓了。

她打電話詢問室長的身體狀況,得知她是急性腸炎,需要留在醫院中輸液。

“……見鬼的吃啥補啥,我可後悔死了,”趙芯見說,“都怪在王府井吃的那串鴨腸,害得我腸子也出毛病了……”

杜明茶安慰她幾句,看了看時間,先不吃早餐,去找導員替室長請了假。

從昨晚就開始咕咕嚕嚕的肚子受不住了,開始抗議。C大的食堂還算物美價廉,至少對杜明茶這個嘴巴不刁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去窗口刷卡,買了一杯豆漿,一個白水煮蛋,一個白菜豆腐餡的包子,拎着回宿舍。

宿舍走廊的聲控燈壞了一個,昨天晚上剛報修,還沒人過來。杜明茶一手拎着早餐,另一只手捏着鑰匙,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終于打開了門。

還沒進去,身後傳來別雲茶的聲音:“明茶,你能幫幫我嗎?”

杜明茶沒回頭,先将東西放回自己的桌子:“什麽?”

別雲茶跟着她,寸步不離:“要是有人問你的話,你就說今天早上廣播的人是趙芯見,行嗎?”

“有人?”杜明茶拉開椅子,将書包裏的書本拿出來,在書架上尋找專業書,“是沈少寒吧。”

別雲茶一僵:“你又不喜歡他……”

“我也沒說不幫你,”杜明茶轉身,看着別雲茶,“你急什麽?”

別雲茶眼前驟然一亮。

她和杜明茶年紀相仿,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候。

“把自己的人生和男人綁在一起是很愚蠢的事情,通過獲取男人所謂的寵愛而改變自己更可悲,”杜明茶平靜地說,“雲茶,‘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

別雲茶不說話。

“我對沈少寒沒有絲毫心思,”杜明茶不看她,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你放一百個心。”

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歡在愛情上競争。

也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歡浪子。

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是能讓浪子回頭的那個特殊。

前仆後繼過去,粉身碎骨,也不過成了浪子海洋中的一朵無關緊要的小浪花。

杜明茶渴望唯一。

她希冀真摯專注的感情,只屬于一個人的炙熱愛戀。

如果沒有純粹的愛,她寧可選擇單身。

別雲茶咬了咬唇,看杜明茶打開了手機,開始尋找下飯劇。

像是被人憑空扇了一巴掌,別雲茶臉頰火辣辣的疼。

灰溜溜離開。

沈淮與上車後,負責開車的司機和宋乘軒同時注意到,他手裏捏着什麽東西,仔細看,是未拆封的一排巧克力。

常見的牌子,随處可以買到。

宋乘軒愣住。

沈淮與最讨厭甜食,從來不會吃這種東西。

“先生,”宋乘軒遲疑着問,“您……”

“這個啊,”沈淮與捏着巧克力的包裝紙,發出輕微的啪啦聲,“杜明茶那孩子給的。”

說到這裏,他笑:“遞過來的時候還有點舍不得,像是在割她的肉。”

司機樂呵呵地問:“好吃嗎?”

沈淮與平時待人親和,絲毫不擺架子。司機跟了他四五年,也深知只要不拂他逆鱗,便相安無事。

“我這麽大的人了,還會吃孩子的零食?”沈淮與輕哼一聲,撥弄着包裝紙上的一抹藍,冷不丁想起她的眼睛。

有色彩、溫度的眼睛。

連帶着她遞來的這塊普普通通巧克力也染上光澤。

沈淮與低頭,拆開包裝紙,咬了一口。

巧克力的微苦和甜膩交織在一塊,融合了海鹽的淡淡鹹味,回味仍舊是發澀的苦,只舌尖上一抹甜。

宋乘軒借着後視鏡,看到了沈淮與的表情。

宋乘軒推了推眼鏡:“沈少寒和杜明茶,說好聽點叫娃娃親,不好聽了就是封建餘孽、包辦婚姻。照我看來,也就是兩家大人年輕時候的玩笑話,壓根就算不了數,您要是——”

“胡鬧,”沈淮與輕斥,“你将我當什麽?”

宋乘軒笑眯眯:“您想想唐明皇,再想想光源氏。一個“在天願做比翼鳥”呢,另一個——”

“少胡扯,”沈淮與看窗外,“以後別提這些,傳出去不像話。”

引起這一争端的杜明茶,此刻剛剛下課。

她打了個好幾個噴嚏,嘀咕:“誰又在背後說我壞話?”

嘀咕歸嘀咕,杜明茶去食堂買了兩份打包的飯菜,用手機掃輛青桔,騎到學校旁側的社區醫院,停好後,拎着飯菜上了二樓,給趙芯見送飯。

趙芯見輸完液,在病床上睡了一上午,精神稍微好點了。病床上有個小隔板,供她吃飯,趙芯見一邊吃,一邊好奇地問:“今天早上怎麽了?雲茶打電話給我,讓我咬死今天廣播的人是我。”

“不知道,”杜明茶說,“小心點吃——快弄自己身上了。”

她眼疾手快,抽了紙巾擦拭隔板上的濺出來的湯汁。

趙芯見說:“今天晚上還得拜托你幫我去廣播站了,寶貝,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明茶問:“那你病床邊垃圾桶裏那三斤瓜子皮是誰磕的?”

趙芯見讪讪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寶貝,我的好明茶,茶茶……”

“好啦好啦,又沒說不幫忙。”

趙芯見吃着好友帶來的熱騰騰面,胃裏暖暖的,又見杜明茶摘了口罩——

皎白的肌膚上只有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自紅,沒有絲毫粉飾,天然嬌美。

饒是已經見了好多次,每次再看到室友的臉,趙芯見仍舊有心髒被擊中的感覺。

太美了。

杜明茶拆了一次性筷子,沒拆好,頂部仍舊連在一起,一根只有半截長。

她有微妙的強迫症,将長的掰成和短的一樣長,才用筷子去夾菜吃。

趙芯見說:“要是沈少寒看到你的臉,哪裏還有別雲茶的事?”

“錯,”杜明茶說,“看臉很不靠譜,‘色衰而愛馳’。光看臉的愛情是沒有好結果的。”

趙芯見想了想,又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還是別雲茶。你看到了嗎?自從沈少寒送她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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