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完結章(中) “上瘾了?”

燈光朦朦胧胧, 透着點淡淡薄薄的味道,杜明茶稍稍前傾,手掌托着臉頰, 認真地看着沈淮與的臉。

他明顯喝醉了,見她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也不着惱,按了下沙發, 坐起來:“你怎麽還看我?”

“喜歡看, ”杜明茶說, “很喜歡看。”

杜明茶還是第一次看醉酒後的沈淮與。

坦白來說,杜明茶對吸煙、喝酒的男人并無什麽好感。

一想到煙酒就是暑熱的天,以前還沒有創城行動時, 水果店不遠處擺着一個又一個的燒烤攤,簡易可拆卸的木桌,小馬紮,紮啤一捆一捆地擺在桌子下面,空瓶子一倒就是嘩嘩啦啦一片, 從頭倒到尾。

濃到嗆人的煙味, 酒氣,燒烤味, 那些男人喝多了, 在路上走着也會不管不顧将T恤下擺卷起來, 露出極其豐滿的胸——

十分十分十分地辣眼睛。

可沈淮與不一樣。

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喝醉後的沈淮與氣味不會難聞,仍舊是清清淡淡的香味, 杜明茶甚至還想湊上去親一親他。

他也不會因為醉酒而趁機發瘋、或者做一些其他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很安靜,甚至比平時還要安靜許多, 眼睫長長濃密,濃色的眼睛裏像藏着星星。

愛應當是個很隐私、也很小的詞語。

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

杜明茶趴在他面前,仰臉專注看沈淮與的臉,看到他有些不自在,輕斥:“別看了。”

杜明茶才發現他臉頰和耳垂都有着一層淡淡緋紅,分不清楚是因為她的話而羞惱,還是因為喝多了酒、被酒精刺激的。

Advertisement

喝醉後的沈淮與……

好像很容易害羞耶。

和平時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可正人君子了,端正坐着,就差往他手裏放一本道德經了。

扣子扣到頂端,領帶也沒有解,衣領上是他明顯凸起的喉結,越是這樣嚴肅板正,越是引得杜明茶想要貼上去親一口。

這大概就是她內心奇怪的征服欲在作祟吧。

事實上,杜明茶也這麽做了,她傾身上前,雙手壓着沈淮與的膝蓋,湊到他脖頸上,嗅了嗅。

好香。

還有些熱。

是她熟悉的體溫和味道。

這麽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脖子裏拱來拱去的,弄的沈淮與格外不自在,他拍了下杜明茶的腦袋:“拱什麽?”

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穩了,他低喘一聲,勉強穩住聲音:“停下。”

杜明茶偏不。

難得見沈淮與這幅模樣,她還沒有逗夠呢。平時都是對方逗她,今天好不容易輪到她逗對方一次,說什麽也都要找補回來。

她已經主動坐到沈淮與的腿上,還沒坐穩,剛剛挨了邊邊就聽對方斥責:“下去。”

杜明茶不聽,她偏要坐上去,還故意在他嘴唇邊貼了貼:“我不。”

身體晃了晃,剛剛還在要她下去的沈淮與立刻伸手摟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掉下去,偏偏臉仍舊板着,不茍言笑。

杜明茶伸手捧住他的臉,額頭與他相抵,要他看自己:“沈淮與。”

沈淮與:“嗯。”

杜明茶看到他濃長的眼睫毛,挺拔的鼻梁,她甚至看到他掉了一根眼睫毛,挂在下眼睫上,惹得她想要給對方取下來。

她吹了吹,沈淮與輕哼了聲。

睫毛被吹到一旁,杜明茶聞到淡淡的酒香味,還有些若有似無的甜。

他的唇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什麽,又沒說。

唇偏薄,沒有唇紋,很漂亮。

媽媽曾說這樣的人薄情,但父親也是這種唇形,卻很長情。

父親只愛過母親一人,将她從那種地方帶出來,耐心教她許多東西。

杜明茶相信沈淮與也是這樣。

她看着沈淮與的唇,忽然很想與他接吻。

上次還是在沈淮與那個開滿薔薇花的別墅中,杜明茶摟住他的脖頸,如明天末日将至,與他抵死相親糾纏。

“你看看我,”杜明茶問,“你喜歡我嗎?”

她問的認真,聲音有點她自己都發現不了的顫音。

杜明茶還沒有直接問過他這個問題,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态,她其實羞澀于向沈淮與開口談論“愛你”或者不愛的事情。就像将開未開時的玫瑰最美,有時候真正開放了,那花朵反倒不符合人的預期。

杜明茶害怕沈淮與的回答會違背預期,因此遲遲不敢問出口。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很想知道。

杜明茶仍舊雙手捧着他臉頰,稍稍往後坐了坐,認真看他的眼睛,重複一遍:“沈淮與,你愛我嗎?”

她能夠從沈淮與眼中看到自己。

因為是建築設計公司,公司并沒有拘束員工們的穿衣風格,杜明茶仍舊穿着白天的那一套,奶油色真絲襯衣,下面是海洋綠色的A字裙。

高跟鞋在腳趾上晃了晃,勾住腳尖,沒有跌落。

沈淮與問:“問這個做什麽?”

他耳朵根紅了一大片,連着脖頸一起,泛着緋紅。

杜明茶手指按在那片緋紅上,認真地看着他:“就是想知道嘛。”

沈淮與說:“嗯。”

杜明茶把耳朵湊上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見耶。”

沈淮與說:“喜歡。”

杜明茶還記得他上次非要教她說那些羞人的話,現在風水輪流轉,對方落在自己手上。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仍舊不依不撓:“喜歡誰?你說,大點聲。”

她作勢要去撓他的腰,杜明茶知道他腰碰不得,一碰就要按她的手。

手剛剛貼上去,沈淮與一轉攻勢,将她雙手雙腿全困住,壓在沙發上,垂眼看她:“小狗崽子,還真是反了你了。”

杜明茶一個激靈,她大叫:“你難道在裝醉嘛?”

“沒有,”沈淮與俯身,貼在她臉頰上,蹭了蹭,夢呓一般輕嘆,“我真醉了,明茶。”

杜明茶伸手錘他肩膀,憤憤不平:“所以你剛剛也是在騙我嘛——”

“我真醉了,”沈淮與親她的耳側,熱氣呵的杜明茶發癢,忍不住想推開他,卻被按住,老老實實,動彈不得,“明茶,我愛你。”

他聲音很輕,如羽毛入水,輕飄飄落下來,沾了些水珠兒,像是濕透了,又像是只輕輕蹭了蹭水面,悠悠蕩蕩,要随風順水,往更深遠的地方去了。

或許抵達的是杜明茶的心髒。

只要他的一根羽毛就能觸到發顫。

杜明茶不掙紮了。

沈淮與松開手。

他半撐着身體,看着她,領帶垂落,拂在她胸口。

杜明茶想他的确是醉了。

不然怎麽能一句話就能也讓她沉溺其中,讓她也像同樣喝醉酒,感覺飄飄然欲浮欲沉。

“你應當聽過我父親的事情,”沈淮與輕聲說,“他天生分辨不出人臉,唯一能看清楚的人,是我母親。”

杜明茶安靜聽他講。

“當時我母親還在讀高中,父親教她鋼琴,與她關系頗好,但母親只當他是老師,是兄長,”沈淮與目不轉瞬看着身下的杜明茶,“後來,母親戀愛了,她愛上父親的弟弟,與他有了婚約,兩家人都很樂意這門親事,唯獨我父親極力反對,并無結果。”

“婚禮當天,我父親強行驅車帶走母親,避開人目……七天過後,大家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沈淮與說,“再後來,你也看到了。”

杜明茶伸手,手指小心翼翼地貼上沈淮與的臉頰。

她有點點心疼。

沈淮與在說自己父母這些往事時,表現的十分平靜,語調沉穩,如同旁觀者在冷淡觀察往事。

“這大概會是一種病,心病,”借着酒,沈淮與冷靜地将自己不堪地一面,徹底袒露在她面前,毫無保留,“父親強迫母親留在他身邊,不得解脫。旁人曾稱贊我母親如向日葵,然而我見到的她,永遠都是失魂落魄,目光潰散。”

曾經的白靜吟,溫柔大方,聰明伶俐,有一雙靈巧的手,能彈奏出優雅的鋼琴曲;

後面被沈從鶴養成只能在金絲牢籠中銜食飲水的鳥,縱使鋼琴蒙灰也不去觸碰一下。

“父親離不開母親,”沈淮與說,“父親不會放她離開,哪怕後面母親故意氣父親,找來一些男人回家,父親也不會提離婚……”

杜明茶努力擡高身體,去擁抱他:“別說了。”

“我也一樣,”沈淮與說,“我有着同樣的病,明茶。”

他緩聲,将自己不能示人的缺陷展示給她:“一開始我想過,遵循你意見,還你自由,不能讓你變成第二個白靜吟。但很可惜,我做不到。”

杜明茶下巴觸着他肩膀,擁抱着他,感受他的體溫。

“我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像父親,”沈淮與沒有觸碰她,他閉上眼睛,“我先前問過你,一旦開始,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就像現在,明茶,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害怕,或者讨厭——”

“你在說什麽啊?”杜明茶打斷他的話,她拽着沈淮與的領帶,兇巴巴地注視他,“難道你覺着我以後會出軌嗎?”

沈淮與無奈:“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杜明茶認真地說,“我剛剛聽的很明白了,你的視覺系統或者大腦某處神經有些許缺陷,看不清楚人的臉,可這又有什麽?”

她語氣堅決:“難道我是因為你視力好喜歡你的嗎?”

沈淮與任由她扯住領帶。

“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唯一,也很開心能成為你的唯一,”杜明茶眼睛亮閃閃,“你不覺着這種聽上去就像天生一對的感覺很浪漫嗎?”

沈淮與頓了下:“你難道不會想我可能因為只能看清才選擇的你?”

“你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不。”

“那不就得了,”杜明茶哼了一聲,“從剛開始見面你就開始捉弄我,你那時候才沒有對我有什麽其他小心思。而且,我從來不覺着你的眼睛是缺陷哦。你只能看到我一個人,那豈不是意味着其他人在你眼中都是線條?這樣的話,那你以後肯定不會選擇和線條出軌上|床醬醬——你打我幹嘛?”

沈淮與被她氣笑了:“你眼裏的我就這麽人盡可妻?”

杜明茶揉着被他輕彈一下的後腦勺:“反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淮與,我喜歡你是喜歡你的性格,包容,臉,身材,器大——我說的是氣量大。”

沈淮與被她逗得笑出聲,又慢慢摟住她。

如擁抱住一團夢。

他親手捉住了。

沈淮與慢慢地說:“但我有些特殊癖好,明茶,像你上次看到的玩具屋,有些東西,我很喜歡。”

杜明茶眼前一亮:“不瞞你說,其實我覺着也挺刺激。”

沈淮與:“……嗯?”

“下次我們可以試試其他的,”杜明茶摟住他脖頸,在他耳側吹了口氣,“實在不行,今晚也可以,我不介意。”

沈淮與沉吟片刻,只親親她的頭發:“算了。”

他低聲說:“等過段時間再說,這兩天不行。”

杜明茶不知道沈淮與為什麽執意地要“過兩天”,不過她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愉快地開始了“鄰居生活”。

說是鄰居,其實和同居差不了太多。

整個樓層就三個公寓,沈淮與和顧樂樂住在隔壁,對面住着裏昂大叔,兩個人都有這邊公寓的大門鑰匙,随時都能進來。

杜明茶利用了一切能利用的時間,晨起後哪怕沒課也會去學校,蹭一些其他教授的旁聽課。每次她打着哈欠去衛生間洗漱時,沈淮與已經在廚房中了。

沈淮與為她和樂樂做早餐,雖然是簡單的饅頭、素炒菜和水果沙拉、煎肉、粥等等,這些樸素的中餐熨帖着杜明茶的胃,她一口氣能吃掉一整個饅頭,再加一碗暖融融的粥。

午餐也是沈淮與早上就準備好的盒飯,葷素搭配的小炒,煎成愛心、撒着碧綠小蔥花的蛋,香噴噴的咕咾肉,在發覺她不愛吃米飯後,主食換成了柔軟的饅頭和餅,偶爾也會心血來潮做一些雞蛋煎餅,用細細的蔥絲拼出來一個“杜”字。

水果放在另一個有保溫隔熱功能的小盒子裏,下格放着冰塊,上格是水果。蘋果和梨等削掉皮,切成小塊;西瓜挖成一個個圓圓的小球,橘子瓣甚至連絲絡都挑個幹幹淨淨——

杜明茶說:“我喜歡吃白色的絲絡耶,降火。”

第二天,沈淮與便不挑了。

姜舒華和杜明茶一起上學時,也同樣享受到這個規格的招待——不過并沒有切塊的水果,她的水果是完整的。

姜舒華極力誇贊:“明茶,你這個男朋友真的值了嗚嗚嗚!他好細心哦。”

杜明茶驕傲:“沈淮與什麽都會!”

晚飯是最豐盛的一餐,裏昂大叔也會帶着酒過來蹭飯,他對沈淮與沒什麽好臉,但頗為喜愛顧樂樂這個孩子,總喜歡笑眯眯逗他,要他叫自己爺爺。

這麽養了一周,加上吃藥,杜明茶的胃終于不再痛了。

她先前因為焦慮而導致的一些狀況,也逐漸消失。

某周五晚,杜明茶和姜舒華參加學校的活動,家中只剩了沈淮與和裏昂兩個人。

裏昂照例拎酒上門,一看公寓裏只有沈淮與一人,再一看——

好家夥,桌上空蕩蕩,廚房燈都沒開。

他轉身要走,想了想,還是回來,瞧着沈淮與:“怎麽?罷工了?”

沈淮與躺在沙發上,将蓋在臉上的書拿開,聲音淡淡:“想吃就自己打電話點。”

“誰說我過來就是為了吃?”裏昂冷哼一聲,他将酒拿到冰箱中冷藏,“過來陪你聊聊天。”

沈淮與沒說話。

他在仔細看杜明茶放在家中的專業課本,上面有很多她認真圈出來做的标記,空白處寫的密密麻麻。

偶爾幾頁,沈淮與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名字。

出現了三次。

“月亮”,“夢境”,“願望”。

這三個單詞旁邊,杜明茶在注釋旁,用中文寫下他的名字。

裏昂看到冰箱中冷藏的水果的食物,關掉,打開下面,滿滿當當的冰激淋,各種口味,甚至還有最近爆火的荔枝酸奶凍,杜明茶昨天在餐桌上念叨了一次,今天就已經凍好了。

他慢慢關上冰箱。

沈淮與來之後,這個原本空蕩蕩的廚房頓時豐富不少,被塞得滿滿當當。

裏昂轉身看他,狐疑:“你真是沈從鶴那老家夥的種?”

沈淮與說:“請使用尊稱。”

“你這是打通經脈了?”裏昂仍舊不敢置信,“牛啊,兄弟,溫水煮青蛙,這招高,實在是高。”

沈淮與沒有理會他,翻開一頁書,杜明茶的成績單飄下來,落在他臉上。

成績單紙很脆,有着淡淡的油墨香。

又翻了兩頁,找到她的試卷紙。

沈淮與放下書,先是看了看成績單上的數字,再去逐行逐句地檢查她的錯誤。

打通經脈了?

倒也未必。

上次,兩人激烈做過之後,杜明茶和他認真地談了許久。關于她所介意的事情,包括沈淮與的過度保護。

她的确不需要來自男人的過度保護,可她需要父母的關愛。

明茶已經沒有父母了。

不需要男友的過度保護,那沈淮與可以提供給她家庭的溫暖。

明茶不需要珠寶,他就為她準備能暖胃的粥;

她不想要包,沈淮與就做營養充足的便當;

她不接受錢財,他可以變着法子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沈淮與翻開試卷紙,看第二面。

有什麽難?

她想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杜明茶在老師的派對上不小心喝多了。

那些果子酒甜,卻出乎意料地上頭。

她喝了好多之後,才發覺有了醉意,和姜舒華互相攙扶着回家。

乘電梯上樓,到了沈淮與公寓前,杜明茶示意姜舒華先回去:“我去看看沈淮與嗷。”

姜舒華打了個酒嗝:“可是你爺爺不是和你說,嗝,不能和沈淮與過夜嗎?”

“沒事,”杜明茶舌頭有點大了,“我睡完他就回來,就不算過夜喽?”

姜舒華想了想,認為她說的很有道理,搖搖晃晃地擺手,轉身踉跄離開。

杜明茶扶着牆壁,她有鑰匙,輕松打開沈淮與公寓的房門。

她覺着沈淮與最近有點怪,前兩天晚上不怎麽說話,做了飯就離開。

杜明茶這兩天作業多、任務重,現在才好不容易休息下來,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明白。

她直直進了主卧。

門沒有反鎖,主燈沒有開,只亮了床邊一盞燈。

沈淮與正半坐着,看杜明茶的書,聽到聲音,擡頭,就看到踉跄撲過來的杜明茶。

她喝的有些多,迎面一股甜甜果子酒香,混着酒精微醺。

到了床邊,腳被地毯撞了下,險些摔倒。

沈淮與伸手接住她:“跑哪兒混去了?怎麽喝成這個樣子?”

杜明茶沒說,她捉住沈淮與的手,貼在臉上,伸手舔了舔他掌心,含糊不清:“淮與。”

沈淮與作勢要下床:“我扶你去洗澡,洗完澡咱們乖乖回去,好不好?”

一句話惹得杜明茶不開心了,小聲嘟囔:“去哪兒啊?”

沈淮與:“回你房間休息。”

杜明茶不同意,吸一口氣,用力壓住他,趴在他襯衫上,隔着一層襯衫,咬了一口他的胸膛。

“嘶,”沈淮與倒吸一口冷氣,扯着她的領口,要她離自己遠些,眯着眼睛,“叫你兩聲小狗崽子還真上瘾了?這麽喜歡咬人?”

杜明茶不依不饒,她只壓住沈淮與的肩膀,好奇看他:“你真的變柳下惠啦?難道真的要遵守和我爺爺的承諾嗎?身體是我自己的耶,為什麽要聽其他男人做決定?”

“不是這個,”沈淮與說,“明茶,我不想你懷孕。”

杜明茶安靜了。

“就算是做了保護措施,避孕成功的概率也并非百分百,”沈淮與說,“我要确保萬無一失,就算是幾率再小,也有可能發生。上次你胃病去醫院時,我想了一路,發現還是不能讓你受這份本不該存在的苦。”

對于如今的杜明茶來說,懷孕顯然是件極其糟糕的事情。

生下來不可能,不生也會損傷身體、影響她心理。

杜明茶陷入苦惱:“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在我未來五年計劃中,都不想要孩子,難道我們就一直不做嗎?”

“當然不會,”沈淮與起身,要扶她下來,“再過兩個月就好了。”

杜明茶懵懵懂懂:“為什麽?”

沈淮與言簡意駭:“前兩天,我剛做了結紮手術。”

杜明茶:“……什麽?!你給割了?”

她下意識伸手要去摸還在不在。

沈淮與伸手擋住,順便将她下巴合上,無奈:“明茶,你冷靜些。”

杜明茶一手按住床,另一只手摸臉:“我很慌嗎?”

“嗯,”沈淮與沉着開口:“你表現的不像是我結紮,像自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