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二十九、
他沉默了兩秒,說:“蕭池是誰?”
和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交易你現在的表情......好像捉了到紅杏出牆的丈夫的妻子。”
交易頓了頓。
和同見狀笑嘻嘻地湊過去,“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家這裏還有沒開封的牙刷,走,我們去刷牙吧。”
交易于是沉默着跟着走了。
刷牙的時候:
和同忽然越想越不對勁:“教義啊,膩縮膩碎覺的事後的那個西瓜,邀着老婆怎麽棒?”(交易啊,你說你睡覺的時候的那個習慣,要找老婆怎麽辦?)
他聯想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寒噤,“膩改不會着個戴吧的吧?”(你該不會找個帶把的吧?)
交易已經刷完了,他口齒清晰冷靜地回答:“我自己帶把。”
和同嗆了一口水。
交易這句簡短的話意思很複雜,大概分兩點:1、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找個帶把的;二、他自己帶把,晚上碎覺的時候可以摸自己的丁丁。
和同理解後的心情:你自己帶把!!帶把!!那你也知道,昨晚上你特麽還!!!!卧!槽!
三十、
早飯依舊是交易代勞。
和同喝着粥的時候,忽然有些感慨。
唉,真是世事無常,他昨天還在怒火中天地準備把交易揪出來打一頓,今天卻在這裏美滋滋地喝着交易煮的粥。
他這麽想着,不由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粥。
三十一、
就在和同喝完粥,對着精致的荷包蛋以及其他美味的小菜猶豫不決,不知該先對那個下筷時,一位不速之客幫他做了決定。
“叮——咚!”
“喂!和同!”
三十二、
和同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和喊聲吓得嗆了一嗓子菜,他上氣差點沒接上下氣,險些猝死在餐桌上。
交易幫他順着氣,冷冷地看了一眼房門。
站在門外的蕭池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噴嚏。
三十三、
“啧啧啧,和同你小子吃得也太好了吧,枉我總來幫你收拾屋子,有了這麽好的吃的你竟然不來告訴我!”
蕭池人如其名,長得就跟最清澈的池水一樣清俊,他笑起來的時候眼中的那三分笑三分不羁還有四分要人命的風流,總能讓小姑娘們前仆後繼地尖叫。
此時他巴在和同的身上,笑得鳳眼內華光流轉,盡管姿勢十分不雅,但也竟然很好看。
交易冷淡地擡眼看了看蕭池,嘴角不悅地抿了抿。
和同無奈地扒了扒他,“下去,我還要吃早餐。”
蕭池伸出腦袋瞧了瞧,啧啧有聲地說:“你五星級酒店定的飯菜啊?這麽精致,難不成今天你生日?”
“不對......”他忽然又自言自語地說,“離你生日還差三個月零六天,再加上你那邋遢的性格,也不可能去定飯菜......”
他頓了頓,而後笑眯眯地看向交易,“看來是這位兄臺做的飯菜了,那麽請問......”
“你,是誰?”
三十四、
交易端着臉,沒什麽表情地不回答。
和同嘆了口氣,十分痛苦地把菜移到一邊,邊不舍地盯着它邊說:“他叫交易,我的一個朋友。”
蕭池的表情忽然冷淡了一些,“你的朋友?什麽時候交的,我怎麽不知道?”
和同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蕭池,總不能我的每個朋友你都知道吧?”
蕭池的表情徹底地冷了下來,“是,你的朋友我的确不會都認識,但是他是誰?我記得,昨天我還沒有看見他。”
“我記得你昨天下午和我說,要去找一個很讨人厭的家夥的茬,就是他?”
交易本來只是筆直地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他們談話。忽然聽到這句話,他流連在和同身上的目光不由猛地一凝,冷冷地轉向蕭池。
和同連忙勸道:“蕭池,都是朋友,別這樣......”
“朋友?”蕭池冷冷地挑起嘴角,“和同,你哪個撿回家的不叫朋友?上次那個白承安,你喊人家朋友,人家喊你什麽?”
和同忽然沉默下來。
“怎麽回事?”交易忍不住問。
“沒你的事。”蕭池冷淡地用眼角掃了一眼交易,接着道:“和同,你交朋友我自然不管,但是,你撿東西的時候要注意,別什麽阿貓阿狗都帶回來。”
“蕭池。”和同忽然擡起眼,直視着蕭池道:“白承安那件事,我承認是我識人不清。但是,這和交易沒有關系,你別什麽刻薄的語言都丢出來。”
蕭池早憋了一口氣,此時卻是不吐不快——“和同,我只不過是半天沒看見的工夫,你就又撿回一個不認識的人,白承安那時候不是這樣嗎?你想又多一個和你告白的男人嗎!”
交易的眼皮忽然心虛地跳了跳。
“蕭池......”和同沉着聲說,“今天你怎麽回事?就算因為白承安,但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值得你今天這樣大動肝火?”
“我......”蕭池被他哽得一噎,扭過頭啧了一聲,“我錯了。今天我确實情緒不穩,我們出去再說。”
和同點點頭,有些歉意地對交易道:“抱歉,我朋友脾氣不太好。你先自己坐會?”
交易搖了搖頭,“沒事。你去吧。”
和同又道了一聲歉,這才起身和蕭池離開。
三十五、
“說吧,今天你怎麽了。”和同抽出一根煙遞給趴在欄邊的蕭池。
蕭池煩躁地接過煙,咬在嘴裏恨恨地說:“告你,今我倒黴透了。”
和同淡淡地道:“怎麽倒黴了?有被你無緣無故罵的我倒黴?”
蕭池有些讪讪,“那什麽......剛剛觸景生情了,一不小心火氣就上來了......”
和同平靜地看着他:“你不會無緣無故觸景生情,除非親身體驗了。難不成......你今天被男人告白了?”
蕭池一下子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他眼神亂瞟語無倫次地說:“怎、怎麽可能!你別瞎說!”
和同:“嗯。這個人還能讓你心神大亂。看來是很熟悉的人了,是你兄弟?哪個?”
蕭池一下子蔫吧起來。
和同看着蕭池,眼裏忍不住帶上笑,“是蕭修齊,對也不對?”
蕭池耷拉下腦袋,“恭喜你,全對......”
“唉——”和同裝模作樣地長嘆了一聲,“看見你那張小白臉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況且——”他裝模作樣地拖長調,“那個家夥平日裏待你也太殷勤了一些。”
蕭池痛苦地捂住臉,“我現在怎麽辦?五年的兄弟啊!只比你少幾年而已啊!”
和同寬慰道:“你就按我當年的法子處理就好了。”
蕭池打了個寒噤,“不要吧,你那法子也太狠了。”
和同淡淡道:“當斷則斷,不然......”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瞟蕭池的下半身,“你原來想知道知道被爆菊花的滋味?”
蕭池菊花一緊凄然道:“滾。”
和同不負責任地回轉身,邁步走向屋裏,“但願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是上面的。”
蕭池在他身後凄然道:“你給我滾去吃/屎。”
三十六、
交易見和同走進來,手不動聲色地将桌上的東西悄悄藏在桌下,只淡淡道:“回來了?談得怎麽樣?”
和同沒發現他的小動作,他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裏,“沒什麽事,只不過蕭池的皮相又引人犯罪了。”
他說得含含糊糊,交易聽不大明白但也不打算追問,他點點頭,道:“沒事就好。”
和同嗯了一聲,夾着香煙緩緩吐出一口霧。
交易見他不注意,便又偷偷地将手上的東西小心地用腿蹭到地下,踢進蓋着布的椅子裏。
他邊鬼鬼祟祟地幹着這件事邊扯話題道:“說起來,白承安是誰?”
見和同神色有異,他連忙補充道:“不想說也沒關系。”
“沒關系,這件事沒什麽。”和同掐滅香煙,淡淡道:“當年我不小心碰到的一個腦殘罷了。”
交易小心地問:“能仔細說說嗎?”
和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這麽八卦?”
交易咳了咳,肅正了臉色。
和同把香煙扔進煙灰缸,道:“你想聽的話,我說說也沒什麽。”
和同用清涼如水的聲音說:“兩年前,我在公園碰見了白承安。當時是下午,沒有什麽行人。他很痛苦地蜷縮在公園的椅子上。我于是快步走過去,掏出手機,用手拍了拍他,‘你怎麽了?你家裏人電話號碼是多少,要不要撥120?’”
“他沒有回話,就在我着急地滑開手機鎖屏,打入120三個數字準備撥的時候,他忽然拉住我的衣角。”
和同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他拉住我的衣角,說——‘爸爸,我頭好痛。’”
交易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微妙。
和同平靜地接着說:“白承安失憶了。他記不得哪怕一個家裏人。要送他去警/察局他也死活不肯,我就只好把他帶回來。”
“大概照顧了他兩個月,他才終于清明了一些,最明顯的改變就是不喊我爸爸了,喊我哥哥。”
交易很明顯地憋住笑。
和同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他接着說:“又一個月過去後,他也不喊我哥哥了,他喊我老婆。”
交易一瞬間就不想笑了。
和同沒有發現交易的異常,他自己出奇平靜地說:“後來,又過了一個月,他已經完全想起來自己的事情了,但是他沒表現出來,我也就沒發現。”
“直到一天我回到家,發現屋前屋外都堆滿了鮮花,有一顆不知道多少克拉的鑽石綴在最中間的一束花的一朵花上,白承安他舉着那束花,單膝跪在我面前,看着我說:‘和同,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後來呢?”交易莫名急切地問。
和同端起桌上的一杯水,潤了潤嗓子說:“我把那束花接過來,在他驚喜的表情下把那顆鑽石摘了出來,然後在他狂喜的表情下把那顆鑽石塞進了他的嘴裏。”
交易忽然背脊一涼。
和同說:“好啦。故事說完了。”
交易不甘心的追問:“這就完了?他之後沒再來纏着你?”
和同嗤了一聲,“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用什麽纏不纏?你也不嫌惡心?反正後來他再來我也都是用類似的辦法回敬。”
交易咽了咽口水,小心地問:“被一個男人告白,你很惡心嗎?”
和同無所謂地說:“惡心死了。”
交易的心忽然冷了半截。